“1642年,距明朝覆灭还有两年,李自成率领农民军包围开封,明朝大厦将倾”。
惨烈的攻城场面、交错重叠的炮火声和喊杀声,影片一开头就将观众拉回了那个动荡残酷的年代。
残破的大明军旗、千疮百孔的城墙像是一个无声的注解,指向开头字幕上那句“明朝大厦将倾”。
瘟疫横行连年灾荒,又赶上闯军压境军饷缺乏,潼关甚至大明朝危在旦夕,影片的第一位主人公也是本文中的第一位知识分子孙传庭,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出场。
作为一名儒将,孙传庭身上体现了知识分子的抱负和家国情怀。
尽管身处牢狱他仍然牵挂着前线战事,甚至将潼关的地图画在了监狱的墙上。
其实,大明王朝的前途命运,他早就了然于胸。
围杀重病患的那晚,孙传庭在书房里问吴又可,“又可兄,容我私问一句,你觉得大明朝气数已尽了吗”,吴又可回答说,“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其实问题的答案孙传庭又何尝不知,大明王朝的种种积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天下糜烂, 百姓从贼,皆因饥饿,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得人心者得天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明知大明王朝气数已尽还是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知识分子的气魄与担当。
影片的另一位主人公,医官吴又可也是一名知识分子。
他胆大心细敢于打破常规,在行医中使用异于常人的用药方法,在乱军刀剑面前大义凛然坚持“骄恣不论于理者不治”。
但是当孙传庭请他去军营控制疫情的时候,吴又可却犹豫再三连连推却,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可能担此重任”。
要知道,当与师父在用药上出现分歧时,他可是自信满满,声称自己“诊治过成百上千的病患”。
为什么在吴又可身上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反差呢?
笔者认为在吴又可身上集中体现了知识分子阶层的软弱性。
他们满腹诗书,不能说没有真才实学更不能说没有责任担当,但却总在关键时刻犹犹豫豫畏首畏尾,就像朝堂之上那帮身着宽大朝服唯唯诺诺见风使舵的文臣。
儒家经典只教给了他们“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却没有办法教给他们实践这种抱负的胆魄与气概。
孙传庭所言一针见血:“刚刚说的斩钉截铁,真要委以重任,又临阵退缩,怪不得我大明有今日之祸,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面对国家存亡之际不敢挺身而出”。
吴又可身上的这种软弱性是明代知识分子的通病,儒家的繁复礼仪和道德说教磨掉了他们的血性,让他们变得隐忍顺从谨小慎微,做事前思后虑但求周全,关键时刻又总是畏首畏尾不敢决断。
据记载,李自成攻进北京城,崇祯赐死后宫妃嫔手刃多名公主,最后自缢于煤山,与他们的主子正相反,满朝文武却都争先恐后的去大顺官府请求录用。
对此,后人评论说“有明之季,士林无羞恶之心。
居高官、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为得意;而封疆大帅,无不反戈内向”。
其实他们未必没有羞耻之心,只不过他们看的太清楚了,他深谙王朝兴衰改朝换代的历史规律,他们不是没有羞耻只是不以此为耻。
明代诗人曹学佺写过一副对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从这点上来说孙传庭像是知识分子中的一个异类,他沉着坚毅,有担当敢决断。
将四十三家乡绅斩首抄家,把几百名重病患纵火烧杀,其实他又何尝不是百般无奈,否则他也不会深夜还在帐外“透气”,不将乡绅斩首抄家就凑不够足够的军饷,不杀掉重病患就会给大军留下后顾之忧。
影片结尾,孙传庭劝说吴又可随军出关,吴又可却不辞而别。
他在留下的书信中说:王朝兴衰唯有医道长存,又可有心无力,唯有不辞而别。
乱世苍生各有宿命。
孙传庭看后闭目垂首深深叹息。
这就是他浴血奋战要保护的大明臣民,在他们眼中只有礼义廉耻没有民族兴亡平日里口口声声为天下苍生关键时刻却又顺天从命。
孙传庭一声叹息令人唏嘘,所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总体拍得有点平,节奏平淡,视觉效果平淡,情绪也平坦。
似乎为了历史背景,甚至刻意地保持了一种平庸感。
对瘟疫的残酷性缺乏整体全面地了解,不敢花费笔墨地去渲染。
使得观众情绪一直达不到高位。
也许因为平凡无奇,呈现出一种自然而不加雕琢的美,使人能放心地看下去。
比奇招迭出、奇峰迭起地作死要体面多了。
明末万历与崇祯年间两次大瘟疫,死者日以万计,北方十室九空。
崇祯年间这次夺去了北京20万人口,整个国家元气大伤,说明朝因此灭亡也不为过。
本片上映于2013年,前有2003年的SARS非典疫情,后有2020年的新冠爆发。
两次疫情的残酷令人不寒而栗,但与崇祯年的鼠疫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瘟疫的惨状直到40分钟时才通过吴又可的视角刻画,太晚了点。
两个核心人物的会面也太迟了,将近戏份的三分之二了。
直到此时,吴又可才放出豪言壮语,要与瘟疫誓死一搏,这难道不该是片首的戏份吗?
孙传庭的角色忽正忽邪,设定上似乎要追求复杂性,导致角色定位有些模糊。
高光时刻是他对一众富豪说出:“这些是你们给我孙传庭的,这些是你们给大明朝的。
如果大明朝亡了,你们给我孙传庭有什么用?
”孙夫人的戏份也有些尴尬,后半段解救瘟病士兵,剧情功能模糊。
收尾处孙传庭与吴又可讨论大明的处境,有一定启发性。
但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第三者立场上的冷嘲热讽,缺乏忧国忧民的热肠肝胆。
吴又可著书立说的决心,表现古代知识分子“为天地立心”的纯粹,好评。
片尾曲古里古怪,请了小野丽莎,咬字不清。
词还不错。
和多大数人一样,我也是因为《明朝那些事儿》而入坑明史,并被明朝复杂而有趣的历史还深深吸引,在读完整个系列以后自然是寻找相关的影视剧以深入了解那个时期的政治文化,可惜国内目前关于明朝的优秀影视作品少之又少。
这部《大明劫》尽管制作上有明显的电视剧质感,演员台词功底大多稍显尴尬,也并没有过多将士厮杀疆场的战争场面,但优秀的剧情依然让我多次回看其中值得深思的细节。
该片选择以加速明朝灭亡的大瘟疫这一新颖的角度来展现大明末期的衰败与不可救。
历史上明朝灭亡有诸多因素,不仅有皇帝无能、宦官专权、党争激烈、横征暴敛等人为因素,更有农民起义频繁、小冰期、大瘟疫等客观因素所致。
更有甚者说“明实亡于万历”,也不是完全没有其道理的:在万历刚即位伊始,其时大权掌握在首辅张居正手中,他大刀阔斧地改革,推行一条鞭法,整肃官场,竟然实在嘉靖朝已显颓势的大明出现了“万历中兴”的局面,但好景不长,万历十年(1582年)张居正病逝,生前对其不满的文官纷纷上诉弹劾,在得知自己最敬重的张先生竟然如此奢靡浪费,甚至贪污数十万两白银,万历愤然将其曾经的老师削去官职,夺其所赐玺书,抄尽家产,导致张居正家属或饿死或流放。
在丧失了如此治理国家的重臣后,万历与文官的关系也进一步恶化,在“立国本”(立太子)的问题上始终不肯让步,甚至进行了长达数年的拉锯战。
在最终屈服于文官的压力而立储后。
在争斗的过程中万历也身心俱乏,逐渐怠于政事,整日逍遥于深宫之中,并创下二十八年不上朝的纪录,导致国家重要岗位持续空缺,政治效率低下,党政激烈。
万历在位期间的三次大规模战争(万历三大征,即宁夏之役、播州之役、朝鲜战争),尤其是两次出征朝鲜对抗日本侵略,更造成国库严重空虚。
面对入不敷出的局面,万历竟然派出大批矿监税使在各地横征暴敛。
而由于全国矿场基本由宦官控制,他们勾结当地流氓,掠夺了大量财富,并大部归于自己的口袋中,这造成了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严重破坏,加快了明朝灭亡的步伐。
到崇祯接手时,这个曾经繁盛一时的明帝国已经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扬,大厦将倾了。
旷日持久的小冰河期造成的灾情在崇祯时更加严重,夏天大旱与大涝相继出现,冬天则奇寒无比,粮食产量严重下降,饥荒蔓延,饿殍遍野。
加上政府的横征暴敛,忍无可忍的农民揭竿而起,朝廷多次派出军队镇压,可农民起义愈演愈烈,一波倒下一波又起,加之与清军的连年征战,大明精锐尽失。
雪上加霜的是,草原上的老鼠也因为气候和食物问题随着大量逃荒的难民一起进入了中原地区,同时也带来了鼠疫菌。
饥不择食的灾民开始偷吃老鼠藏在洞里的食物,吃死在路边的老鼠的肉,横扫全国的鼠疫大爆发开始了。
“病者先于腋下股间生核,或吐淡血即死,不受药饵。
虽亲友不敢问吊,有阖门死绝无人收葬者”。
“病者吐血如西瓜水立死。
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
”绝户现象频出,甚至连收尸人也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1642年二月,李自成第二次围攻开封,开封告急。
而开封失去则意味着华北平原无关可守,一马平川,北京门户洞开。
此时,大明已无能够挑下大梁的武将:袁崇焕被冤杀,洪承畴投降清军,卢象升战死,崇祯不得不重新起用蒙冤入狱的孙传庭,交给他的是大明仅存的精锐了。
电影的情节就在这种背景下开始了。
与传统着眼于战场的历史片不同,《大明劫》只有开头几分钟描写大顺军围攻开封城,展现了大明的岌岌可危与农民军的气势逼人。
崇祯帝被迫释放孙传庭。
孙传庭曾与洪承畴一起捉获农民军领袖闯王高迎祥,并在潼关把后来推翻大明王朝的闯将李自成杀到只剩十八骑。
然而,与兵部尚书杨昌嗣的不和导致崇祯帝的耳边总是各种孙传庭的风言风语,生性多疑的崇祯帝一怒之下将其打入大牢。
在孙传庭入狱期间,李自成、张献忠重新起兵,日渐蚕食大明江山,而明朝大将死的死,降的降,唯一忠于大明而又能救大明于水火之中的骁将只剩孙传庭一人。
孙传庭临危受命,自信地只讨五千精锐出兵陕西。
然而,此时的大明早已大不如前,朝廷的策略失当以及连年的战争和自然灾害,大明国库空虚,拨下来的粮食与军饷少之又少,贪污腐败之风却日渐高涨。
到达潼关后,孙传庭才明白自己接受的是怎样一个烂摊子:哑枪哑炮概率极高,火铳不仅长久没有更新,士兵射击演习也时常脱靶;就连粮食竟也是以沙砾蒙混,潼关的粮食实则数年未足。
雪上加霜的是,不断恶化的鼠疫也开始在军中迅速蔓延,几乎每天都有人患病、死亡。
看不惯官场风气的游医吴又可此时到潼关投奔老师,于是师徒二人一起到军中给士兵治病。
从师徒所开配方的不同就能看出两人思想观念的差异:师傅因循守旧,不容置疑,坚信军中病情为普通伤寒所致,坚持使用医界圣经《伤寒杂病论》中的配方治病;徒弟吴又可敢于创新,勇于质疑,通过自己的经验认为军中所染实为瘟疫,普通伤寒配方并无效用。
但老师傅固守己见,拒绝采纳吴又可的观点,吴又可没有证据使其信服,深感失望,再次踏上游医之路。
结果,果如吴又可所说,瘟疫继续扩大,就连治病的师傅也染上“邪毒”,悔恨之下主动投入士兵刀剑而亡,这也为吴又可全面主导防疫工作铺平道路。
吴又可虽然没有治疗大规模病患的经验,但通过以往疫情积累的丰富资料与瘟疫空气传播的理论,决定铤而走险,全力医治。
吴又可首先采取隔离病患这一正确方法,并将病人分为轻、重症患者对症下药,加强空气流通,具备了现代防疫理论的雏形。
但,吴又可真的能治好病吗?
一方面,吴又可的措施确实颇有成效,不仅传染速度有所下降,经常长时间的治疗后患者也逐渐痊愈;但一个角度来说,吴又可能治好表面的疾病,但整个明朝深入骨髓的病又如何能治?
皇帝用人却疑,粮饷、装备无法应援,军人无心打仗;地方豪强给孙传庭送去贵重的礼物,给大明王朝却锱铢必较;军官与乡绅串通一气,狼狈为奸,为了眼前利益烧毁丈量土地的账房,阻止军队收税交粮;就连军中士兵,也与自己的敌人大顺军有所联系,意欲劫持吴又可......与瘟疫相比,大明的病实则无药可救。
关键时刻,只有孙传庭体现出一名合格将领的气魄:杀土豪,直接夺走土地与粮食,为将士提供充足的武器与食物;烧死仍然患病的士兵,以保证出兵时后方的稳定。
果断利落,毫不犹豫。
然而,这其实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孙传庭也自知无力挽救大明社稷,但那份忠心与气节让自己甘愿战死沙场。
1643年11月16日,潼关失守,孙传庭战死。
其后短短几月,北京陷落,无处逃难的崇祯帝在悲愤中自缢身亡,明朝灭亡。
正如吴又可在片中的一句话:我朝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瘟疫乃自然疾病,随时间推移或许有药可治;但社会制度之病为无形之病,又何以寻得药方?
只得重蹈封建王朝的规律,最终灭亡,留下的只有给以后人的警醒与教训。
而新王朝将再度经历兴盛至衰落,至灭亡的过程,直到封建制度彻底终结。
影片对白李天佑:先生医术精湛,要不然跟我们一起投奔闯王,将来得了天下也好衣锦还乡。
吴又可:世代更替,谁知道是福是祸?
孙传庭:从今而后,潼关没有贺家军,只有大明军队。
(斩杀贺人龙之后)崇 祯:如今孙传庭手握陕地军政大权,若他也不受控制,该怎么办?
吴又可:在太医院期间,整天看那些庸医弄权,实在是不想混了。
又可又担心忘了行医的本份。
赵 川:原来如此,只是做游医风餐露宿的,各种的艰辛,实在非常人所能担当。
孙传庭:想当年,我把李自成打得只剩一十八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就是这甲胄。
如果不是这几年这些闯贼做大的话,我跟它早就安享太平了。
【补充孙传庭把李自成打败只剩十八骑】(崇祯十一年(1638年)初,过天星、混天星的起义军从徽(今甘肃徽县),秦(今甘肃天水市)等地经凤翔将通向澄城时,孙传庭指挥其部分五路合击该起义军于杨家岭、黄龙山一带,捕杀二千余人,又在(鹿阝)州(今陕西富县)以西、合水以东的方圆三、四百里的深沟峡谷内采用分兵堵截,机动设伏的战术再败起义军,并打退了驰援陕西起义军的马进忠、马光玉所率领的宛、洛之部后,又与洪承畴在潼关南原以重兵埋伏,使闯王李自成部几乎全军覆没,李自成仅以18骑兵突围而走。
至此,陕西境内的起义军几被镇压下去。
)赵 川:这些年药材越来越少,医官的薪俸也是时有时无,我看这惠民药局也快有名无实了。
(赵川的医馆缺药无力为百姓治病时叹息)赵 川:又可啊《伤寒论》历尽千年,不能因为侥幸治好了几个患者就对医圣不敬啊。
如此狂妄忤逆实为我医家之大忌。
医道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岂能混同于道术?
用一个邪气作解释?
吴又可:正是因为医道乃人命关天的大事。
我吴又可才不愿意将错就错。
崇 祯:混帐!
当初信誓旦旦说五千精兵足矣,到如今居然要朕追加钱粮,还说什么兵新募,不堪用。
开封重镇苦守三月,每天死的都是朕的子民,岂容他从容练兵?!
王承恩:老奴斗胆,若果真如孙传庭所说的粮饷不足、兵士未经操练,那出关迎敌未必能有胜算呢。
孙传庭所率的可是我大明朝唯一的精锐了。
崇 祯:开封不保则京城不保,倘若给了钱粮还不出兵,岂不是又养了一个贺人龙?
着兵部再催其出关。
孙传庭:又是催我出关的。
监军副使乔迁:上边提到给咱们的防饷和补充增兵没有?
孙传庭:只字未提。
顾清远(豪强劣绅):督师啊,在座各位的名帖都附在外面的那些孝敬上。
宴后送到府上,望大人笑纳。
孙传庭:多谢各位乡绅款待,传庭驻军潼关,还得多仰仗各位鼎力相助。
顾清远:那当然啦。
督师言重,为国分忧实乃我等份内之事。
孙传庭:诸位!
实不相瞒,潼关军饷两缺。
但国库空虚,皇上无力拨调。
今日本督来此实为募饷之事。
还望各位解囊相助!
顾清远:国家有难,理应鼎力相助。
但不知督师需要多少银两呢?
孙传庭:以目前之势至少缺饷十万两白银。
顾清远:十万两。
这么多啊。
督师啊,不是我们不愿意,这灾荒大凶之年,我们有些家业不假。
可开销也大,朝廷里的各种孝敬也总的打点。
实在是匀不开啊。
孙传庭:倘若潼关不保,各位手中的田亩、家中的金银财宝、妻儿老小也都保不住吧?
到时候还不是都拿去孝敬闯贼了?
顾清远:督师所言极是。
来啊,白银五百两,不成敬意...朝廷方面我再打发人送个折子上去。
也许皇上会多给我们拨些粮饷下来的。
孙传庭:这些,是你们给孙传庭的。
这些,是你们给大明朝的。
大明朝如果灭了,你们给我孙传庭有什么用?
孙传庭:二分守备,八分屯田。
大明开国至今,军户就是以此为生。
守屯结合,寓兵于农。
监军副使乔迁:这些屯田现在都到了地方豪强手里。
屯兵制名存实亡。
孙传庭:所以我们要勘探田亩,核定军户人数,追缴这些豪强历年积欠的军粮,以补库银。
吴又可:云舒,潼关战祸将至又临大疫,你们母子二人在这儿实在是凶多吉少,还是跟我一道走吧。
赵云舒:你也不嫌我晦气?
夫孝未尽又守父孝。
孙传庭:照你说,天地之间的疠气和雾气一样不可捉摸?
吴又可:正是,人在呼吸间不经意吸入疠气转化为疫邪,盘结在体内的膜原之中。
而伤寒之邪则是通过肌肤传入,就像浮云飘着没有根基,下药即除。
但是疫邪藏在膜原就根深蒂固了。
孙传庭:七年前,镇守潼关的总兵尤世威就是因为军中大疫才败于闯贼。
唉~今日瘟疫又重现此地,难道天要绝我?
我问你,我若是让你治疗,你可有把握?
吴又可:回督师,我吴又可只是一介游医,才疏学浅不可能担此重任。
孙传庭:唉~刚刚说得斩钉截铁,真要委以重任又临阵退缩,怪不得我大明有今日之祸。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面对国家存亡之际不敢挺身而出。
你说你多年来寻找瘟疫传染之理到底所求为何?
倘若学不能致用,那学又有何用?
吴又可:这可是数十年一遇的大疫!
我吴又可也只是治愈过单个病患,毫无控制瘟疫蔓延的经验。
孙传庭:那位赵提领我虽未谋面,但也知道他是救治伤患以身殉职。
你也号称是学医之人,可惜你没学到他舍身济世的医道。
今天晚上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到军营来见我。
回营。
赵云舒:那些当官的话你无需当真,姓孙的那么说无非是为了激你入营。
吴又可:逃是死。
到军营治瘟失败也是死。
倒不如像先生那样以身殉职,死得其所。
赵云舒:他要真的认为我爹的死是为国为公,那为什么到最后陪着我爹的只有那顶破草席。
吴又可:大疫之年,也许这就是医者的宿命吧。
赵云舒:还是要入营?
吴又可:额,我开了个方子,你和孩子务必坚持每天煎服,以防传染瘟疫。
赵云舒:达原饮。
吴又可:我想孙传庭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我学医这么多年,到底所求为何?
好啦,你赶紧回去睡吧。
我呢还得再想想明天进入军营以后应该怎么办。
赵云舒:也许你留在潼关也是天意吧。
吴又可:若想要我治疗此役,我有几个条件。
孙传庭:讲。
吴又可:其一,先师赵川因公殉职,他家留有孤女,还请督师重金抚恤。
孙传庭:准。
还有呢?
吴又可:在我施治期间,无论我的方法如何不被其他医家所接受,中途不得换人。
孙传庭:准。
吴又可:吴又可愿领此命,以毕生所学与瘟疫一搏。
不成不退。
孙传庭:吴又可,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军中无戏言。
吴又可:吴又可明白。
孙传庭:那好我让你放手去治。
任指挥使,你一定要全力协助。
此次治瘟事关战事成败、大明存亡!
倘若成功,你吴又可名垂千史;若失败,你我将和这数千官兵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孙传庭:要安抚患病军士,传我的令,病死军户视同阵亡,所欠赋税一律免除。
任琦意味深长的眼神(开始去乱葬岗挖尸体换上军服冒充军士得瘟疫而已减免赋税)赵云舒:这么多病患就靠你一个人,行吗?
吴又可:以往从来没有同时治过这么多病患,病人传变又如此之多,好在督师对我信任,我也只能尽全力了。
赵云舒:孙督师已经派人送来了钱粮布匹,多谢你还惦记着我们孤儿寡母。
你这要是需要帮手的话...吴又可:你一个女人,在军营实在不便。
你等一下...这个呀是我这次治瘟疫挑选出来的一些病例的手稿,你看啊你把它带出去。
万一我要出不去,你把它整理成书,也许后人用得着。
这次治瘟非同小可,倘若失败,未必我能活着走出这个兵营。
赵云舒: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吴又可:我呀得去看我的病人了。
来,戴上这个。
记住,这个地方不能再来了。
有了这个别人不会拦着你。
潼关也不能久留,赶紧走。
如果这次失败,军中疫情蔓延,此城必破。
云舒,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带你和孩子回苏州。
孙传庭:按你估计,把全军粮饷都算进去,能够让我们撑多久?
粮官(也许是之后被烧死的王令吏):最多三个月。
孙传庭:混账!
监军副使乔迁:督师,这也不能全怪他。
告示已经贴出去三天了,地方豪强至今还未补齐粮饷。
属下带人去勘测田亩,也常遇到恶奴阻扰。
孙传庭:收不回粮饷,收不回那些被霸占的屯田,就收人。
——这些天乔迁带着人马丈量我们家的田亩,还打伤了我们家家奴。
这孙传庭放出话来,再不交田交粮饷,就要抓人了。
——我家地也被丈量了。
我家地也被丈量了。
(众人)——去他娘的。
莫非他真的敢动咱们?
他翻了天了。
——咱们托周阁老给皇上的折子该收到了吧?
我倒要看看,这大明朝到底有没有王法。
——有天王老子在,怕他个球 咱们联名告死他。
顾清远:各位,大家所占屯田数目,正在经历司汇总。
等造册完毕,孙传庭拿到账本,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是啊,您给出出主意吧,我们都听您的。
(众人)这大主意还得您拿啊。
顾清远:出来吧,这些年你在我们这儿没有少得好处,该做点什么了吧?
(任琦与豪强勾结)孙传庭:王令吏呢?
监军副使乔迁:督师,刚抬走那具烧焦的尸体就是王令吏的。
孙传庭:死无对证。
明知道这些豪强劣绅强占军田。
该征的不能征!
该杀的不能杀!
投笔从戎十几年,我到底为谁而战!?
为谁?!
孙传庭:任琦,以百姓冒充兵士尸体骗领抚恤,该当何罪啊?
闯军甲:绝对没错,他现在是官军的医官,我堂哥亲口告诉我的。
闯军乙:义军正闹病,闯王正为这事犯愁呢。
谁要是把他弄到手,那可是头功一件。
孙传庭:吴医官吴又可:啊,是督师啊孙传庭:这么晚了还没歇息啊吴又可:一个兵士白天训练的时候骨折了,我去照看一下。
您还没有歇着?
孙传庭:帐内闷热、烦躁,出来透透气。
——又可先生,就我粗通的医道,大黄乃虎狼之药。
我见你给那些重症病人用量之大,这个中道理是否可告知一二?
吴又可:噢,大黄性烈可以杀人,故而医家都称之为将军药。
重症用险药,铤而走险方有生机。
孙传庭:若有差错,该如何?
吴又可:督师,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当断则断,错过一线生机,就生死两隔了。
孙传庭:说得好,说的真好。
用药如痛用兵,需有胆有识。
值此乱世,得遇先生实属万幸。
吴又可:督师明知道又可的医理与常理定规相悖,可又让又可放手一搏,又可谢这份信任。
孙传庭:唉~乱世难为呀!
我能信你,可是又有谁能信我呢?
吴又可:抱歉兄弟,恐怕这次我不能跟你们去了。
还有病人等着我回去呢。
你们赶紧逃吧。
闯军甲:怎么!
给官军治得,给闯军就治不得?
吴又可:兄弟,在我眼里没有官军闯军,只有病人。
闯军甲:哼,全是屁话,带走!
——三弟,你把我们也带走吧。
闯军甲:带着你们就走不了了。
孙夫人张氏:爹,女儿今天来看您了。
再过一阵,传庭就要出征去打闯贼,为您报仇。
求您的亡灵保佑他旗开得胜。
——督师有令,有敢通匪闹事、擅离患区者,一律格杀勿论。
(军士传令召集重病患集中与牢笼中)顾清远:督师即日出征,我等特备薄酒为督师送行。
望督师旗开得胜收复失地。
孙传庭:好!
那就为收复失地干一杯。
众豪强:来,干杯...(众人)孙传庭:收复失地...哈哈哈哈收复失地...我今天晚上就先把你们侵占的土地都给收复了吧。
......(军士入场,押入任琦指挥使)孙传庭:你们不但私占军田,居然还敢以他人冒充因疫而亡的军户冲抵赋税。
其行可诛!
押下去!
顾清远:哈哈哈哈哈 就凭任琦的空口白话,你想干什么?
你能干什么?
孙传庭:问得好(割喉乡绅头目后)念!
——查乡绅顾清远勾结卫指挥使任琦,私占军屯田三百五十顷,斩!
清退田亩,补缴钱粮,所查家产如数充公......(军士一一下令)孙传庭:你们四十三家都是害国之贼!
斩首示众,家产充公。
(陆续拖走斩首)孙传庭:天下糜烂,百姓从贼,皆因饥饿!
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
得人心者得天下。
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
人心,就是粮食!
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员。
这就是为什么他李自成可以输个十回八回,而我孙传庭连一回都输不起。
吴又可:督师,恕又可不识抬举,夫人琴声曼妙,但营中有事放心不下,实在无此雅兴。
孙传庭:何事放心不下?
吴又可:大军即将出关,重疫区还有百十余重病患。
唉,又可担心,大军一旦拔营,那些病患难以压服。
如果瘟疫复燃,势必前功尽弃。
孙传庭:又可兄所虑甚是。
但今晚我们只谈诗情,不谈疫情。
(任琦“戴罪立功”锁上重疫区的门,准备屠杀重病患)孙传庭:得失谁算寻常事,挥剑斩却家国愁。
(孙传庭写字)吴又可:督师心中充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孙传庭:为臣者别无选择,只有报效国家,马革裹尸。
又可兄,容我私问一句,你觉得大明朝气数已尽了吗?
吴又可:《黄帝内经》有云: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历朝历代皆是始兴终衰,其中道理又可以为皆是重驭世之术,轻经世之道。
我朝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弟兄们,孙传庭要烧死你们,想活命的跟我往外冲啊!
(任琦发现点火开火后)跟他们拼了!
(不多久,全部中枪...)——查明贼首李天佑,聚众谋反在前,勾结任琦煽动兵变在后,罪无可恕,开刀问斩。
(出关前斩首祭旗)孙传庭:明日便要出关,多亏你帮我控住疫情,尚可一战。
吴又可:督师控制疫情的方式实在是比吴又可有效。
孙传庭:那些染病的士兵,如果我带着他们,非但打不了仗,还有可能传染整个军队。
如果留在这里,则有后顾之忧。
那些闯贼一直在旁边窥伺我们的一举一动。
倘若后方爆发瘟疫,出师必败!
我并非嗜杀之人,但孰轻孰重总得有人做出决断。
(吴又可点头,转身欲出营帐)孙传庭:吴医官,你随我出关,做我的随军医官吧。
吴又可:吴又可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恐怕很难担当此重任。
孙传庭:战事当前此事不容推辞。
你回去清点药材,明日随我出关!
吴又可:嗯...(吴又可带着孤儿寡母悄悄离去,留下一封信给孙传庭)信的内容:督师如晤,王朝兴衰唯有医道长存,又可有心无力唯有不辞而别。
乱世苍生各有宿命。
(又可顿首)——督师,还追吗?
孙传庭:别追了——你不是担心他去投靠那些流寇吗?
孙传庭:他有他的路要走。
传我的令,出关!
孙传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叹息:“奈何乎!
吾固知往而不返也,然大丈夫岂能再度对狱吏乎!
”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正值兵荒马乱的大明王朝在这突如其来的瘟疫面前便手足无措,赵提领的死无疑讽刺,孙传庭和吴又可像是两路人,但他们共同拥有的恰是最宝贵的人心。
面对地方官员的推脱捐粮,孙传庭无奈道:"大明如果灭了,你们给我孙传庭有什么用?
人心就是粮食!
"吴又可又在临危受命时慷慨道:"逃是死,到军营治不好也是死,不如为国殉职。
"在影片的最后,选择了拒绝并退隐。
乱世苍生,各有宿命。
这部电影放在今天这种时刻意义也极大,新型冠状病毒爆发,无良商家哄抬口罩防护设备等价格的行为何异于明朝地主想方设法发战争横财?
李文亮医生的死真真正正讽刺了政府的无所作为。
病毒的宿罪是蝙蝠,难扶的其实是人心啊!
如果这电影演的是一个普通编剧写的剧本,估计大概内容会是,经过孙传庭一系列励精图治,人心凝聚,大家都铁了心个孙传庭为国尽忠,眼角含着感动的泪水跟着督师出潼关征战,把农民军揍的屁滚尿流。
但这部电影是历史写的剧本,孙督师不仅经常一恼火就抽刀杀人,而且,在历尽一系列的励精图治之后,威武出师讨伐流贼,然后就战败死于乱军之中。
有的时候历史就是如此残忍,放在电影银幕上,戏剧效果全失。
表象上而言,孙传庭再这部电影里似乎是一个很正面的人物。
忠诚,正直,勇敢。
实际上,如导演所塑造的,也如历史所塑造的,现实世界没有明明白白的正邪之分。
有两个场景,极其让人印象深刻。
一则孙传庭一刀杀掉管仓库的小吏,看见那个丧父的女孩。
智商普通的2B导演估计会导出孙传庭良心发现安慰女孩的感人场景来烘托其人格的伟大;这部片子里,杀完人,看一眼失怙的女孩,收刀,走人。
二则对于那个劫持孙夫人的逃亡士兵,大众电影里,估计孙传庭会上前把他扶起,一顿好言相劝,然后这个士兵流下感动的泪水,日后病愈跟随孙督师出征奋勇杀贼,电影的后半段还会再给几个这名士兵英勇无双的特写镜头;这部片子里,孙传庭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正面人物,上去一刀把他杀死,之后上马走人,干净利落。
这两个场景看完之后就让人觉得,尽管这片子很多地方可能因为成本问题做的很毛呲。
但总体而言,瑕不掩瑜。
电影里孙传庭一句台词其实讲出了明末悲剧的根源。
”人心,就是粮食“。
依史实而言,导演确实明白事理,正所谓”李自成可以输十次,孙传庭一次都输不起“。
流贼确实是流贼,李自成张献忠高迎祥这帮流氓,岂止十次被打成光杆司令。
但找到一批饥民振臂一呼,又可以为害一方,因为明军不可能杀光民众,而民众,搬起锄头就是流贼。
还用不上孙传庭,洪承畴那种大汉奸货色也能把拿锄头作战的农民军打的抱头鼠窜。
但就李张早早被杀,估计还会有其他流氓去逼死崇祯。
历史的大局无可逆转。
国内传统的史学观念总把政权的兴衰和统治阶层的道德混为一谈。
地主豪绅宦官奸佞为祸国家的故事永远都如此一成不变。
而事实上,北方诸省连年的旱灾,农业生产的彻底崩坏,才是晚明社会问题的根结所在。
工业化以前国家的生产能力本身就只能维持在勉强自足的程度,遇到小冰河期气候变化,整个社会的粮食储量都被消耗殆尽。
地主豪绅如何自私,如何至饥民不顾,只是最表征的现象而已。
崇祯皇帝多次的下诏赈灾,但中央政府既没有资源,也没有足够的物资转输能力。
归根结底,传统的中国社会人口对自然资源的压力使国家一直处于一种脆弱的状态。
既没有剩余的财富,又缺乏有效的动员机制。
内忧外患,积重难返。
最后异族入主,剃发衣服。
想来确实是一场噩梦。
电影里的孙传庭,只是大潮流里无关紧要的一粒水滴而已。
每个朝代的末期,都会出现些共同现象,例如连年大旱、洪水频发、蝗虫四起、瘟疫横行……明朝占全了,还额外多了个陨石撞地球(王恭厂大爆炸)。
总而言之,四个字民不聊生。
老百姓活不下去,就面临两个选择,要么饿死,要么造反。
明朝末年,以闯王李自成为主的农民起义军数以百万计。
人数虽然吓人,但战斗力并不强,遇到正规军一触即散。
按理说,起义军想要灭掉大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只是这时天命送给他们一件灭明的武器,它的名字叫——老鼠。
电影《大明劫》电影《大明劫》中,基本还原了当时的历史情况,崇祯十五年,华北地区瘟疫四起,闯王李自成率兵百万攻打开封,开封不守则京城不守。
内忧外患下,孙传庭临危受命,成为大明的最后一丝希望与屏障。
然而,此时军中瘟疫蔓延,人心涣散,最后孙传庭报憾而终。
王恭厂爆炸效果图,图片转自网络击败孙传庭后,同年闯王长驱直入北京,大明灭亡。
明朝的灭亡有许多因素,最直观的便是明末的那场“华北大鼠疫”。
明朝国祚276年里,恰好处于小冰河期,显得格外多灾多难。
据明史学者统计的数据:“明朝平均每年水灾6.77次,地震5.38次,旱灾3.42次,雹灾1.61次,蝗灾1.17次,风沙灾害0.99次,霜雪灾害0.32次。
”天灾必定导致人祸,而“华北大鼠疫”偏偏又是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插了大明最后一刀。
当时的鼠疫到底泛滥成什么样子?
以北京为例,每日死亡人数过万,直接导致五分之一的人口因病去世,史料记载“街坊间小儿为之绝影,有棺材、无棺,九门计数已二十余万。
”李自成攻入北京城时,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京师虽号称有十万驻军,但鼠疫过后,仅余五万,并且精神涣散,毫无斗志。
明末流民,图片转自网络大明末期虽然天灾不断,但军队实力并不弱,虽然与满清骑兵相比处于下风,但对农民起义军却仍有绝对优势。
如果没有那场鼠疫,李自成不会轻易拿下北京,李自成拿不下北京,吴三桂就不会投清,吴三桂不投清,清军便无法入关,清军无法入关,便对大明无法构成实质威胁,大明最起码可以保全大半壁江山。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没有这场鼠疫的话大明真的不会亡吗?
不,并不是。
鼠疫只是最后一根稻草,大明早已在必亡之路上作死裸奔,根本停不下来。
就算没有鼠疫,也会有旱灾、蝗灾、水灾……如果没有自然灾害,或许可缓得几年时间,但朝廷内部的腐坏以及整个政治体系的坍塌,才是大明灭亡的根本所在。
讨论明朝的灭亡,足以写篇二十万字的论文,篇幅有限,便以《大明劫》的电影为例,看看孙传庭为了挽救败局都做了哪些努力。
诛杀贺人龙先来说说贺人龙是何许人也。
贺人龙,又叫“贺疯子”。
一句话形容就是,一个打仗不要命的疯子。
他早年是洪承畴的部下,在镇压农民起义中立下赫赫战功,一路升迁至总兵。
职位越做越大,朝廷的忌讳也随之越来越大。
贺人龙贺人龙的军队号称“贺家军”,从名字上便看得出只对贺人龙一人效忠。
此军队,战斗力很强,但破坏力更强,出了名的军纪涣散,所到之处必定要烧杀抢掠一番,不像是职业军队,倒像是职业劫匪。
对农民起义军补充兵源上,做出了杰出贡献。
军纪不严名是孙传庭要杀他的主要原因吗?
并不是。
当时的明军大体都是一丘之貉,抢劫百姓的事,谁都没少做。
明朝末期,军饷已经开不出来了,军队需要自负盈亏,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如果不抢劫,就没办法开资,军队开不出军饷,就打不过起义军,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抢劫,就丢了民心,百姓源源不断加入起义军,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当时大多数军队选择后者,既然都要死,那就吃饱饭再死。
孙传庭杀贺人龙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不听话。
崇祯十三年,贺人龙随陕西围剿,在玛瑙山与击败义军。
总督杨嗣昌事前曾许他功成后为平贼将军,但后来却将此衔授于左良玉。
贺人龙大为不满,此后便属管不属调,避免与义军作战,自保实力。
致使总督傅宗龙于崇祯十四年战死新蔡,总督汪乔年于崇祯十五年被李自成斩于襄城。
抢劫,我忍了,亏空军饷,我认了,可要是拿了钱还不听话,那就没办法,只能杀了。
崇祯十五年,孙传庭借邀请议事之名,诛杀贺人龙。
其实贺人龙只是一个缩影,大明末期,已经产生了太多听调不听宣的“军阀”,拥兵自重,实与流寇无异,贺人龙如此,被袁崇焕所杀的毛文龙也是如此。
不过是为了在乱世之中,混一杯羹罢了。
就算没有鼠疫,能指望“贺人龙们”拯救大明吗?
检阅军队、查军粮孙传庭被崇祯从监狱放出,重新启用时,被问到需要多少军队可平叛。
孙传庭报了个数字,五千。
要平战乱,五千精兵再加上当地驻军足矣。
这句话是在吹牛吗?
不,并不是,至少当时他真是那么以为的。
作为一个常年与起义军作战的统帅,孙传庭深知起义军的弱点。
起义军不过是仗着人多,但大多数都是未经训练的农民,装备也无法与正规军相比,战斗意志更是薄弱,只要战事稍有不利,便会丢盔弃甲,溃散而逃。
作为曾把李自成打到仅余十八骑的孙传庭,对此很有信心,正因为了解他们,才敢说五千精兵足矣。
但是到任之后,实质看过军队后,孙传庭的心就凉了一大截。
这哪是精兵该有的素质啊?
火铳生锈不堪用,火炮哑弹射不出。
这哪是军演,明明就是马戏团里的烟花表演!
这些装备是军队的保养不利吗?
不,是因为发下来的就是这样。
电影《大明劫》“兵员弹药无法补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既然装备不行,那就先查军粮。
这一查更是可怕,满满的粮仓,竟然装的都是沙子。
军粮哪去了?
自然是一层层的克扣,落入了中间无数官员的口袋中。
大家都很开心,一个个吃得肚鼓腰圆,唯独底层士兵不开心,因为没得吃了。
这时孙传庭终于认清这是怎样的烂摊子了。
要装备没装备,要粮食没粮食,说好的精兵呢?
这仗该怎么打?
难道要寄希望于李自成能发扬人道主义精神,自己退兵吗?
白日做梦。
而此时的崇祯已经急不可耐,连下圣旨,催促孙传庭出兵讨贼。
没办法,孙传庭为了尽人事,做了第三件事。
联合乡绅凑军饷——打土豪,分田地自古以来,中国的封建社会便有一条潜规则,叫皇权不下乡。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朝廷下派的官员,最多可以管到乡这个行政机构。
而再下层的事情谁来管呢?
答,乡绅。
这些乡绅一般是地主和退休官员组成,要地位有地位,要声望有声望。
一般来说,知县以上的官员,都是从外面调来的,对本地事务并不熟悉,所以许多事情都要仰仗乡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而乡绅们也都乐于与本地父母官打好关系,一般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很多官员不方便做或者做不到的事情,就交由他们来处理,大家各自安好,互相成全。
所以孙传庭遇到困难后,第一反应便是去找乡绅帮忙。
乡绅乡绅们也很给面子,请客吃饭,准备礼物,面子上一点不差。
可当孙传庭提出要乡绅捐赠10万两白银充当军饷时,便开始默不作声。
给上面送钱可以,再多都有的商量,因为有利可图。
给下面送钱当军饷?
做梦,那就是拿钱打水漂,想都别想!
孙传庭见要不到钱,就想起了明朝的屯兵制度。
大明王朝建立初期,制定了一个屯兵制度,就是给每个士兵若干田地,不打仗的时候,士兵就是农民,自己种地,自给自足,打仗时放下锄头便是军人,可以上阵杀敌。
但这个政策随着年代的变迁,早就名存实亡,本该属于士兵们的田地,纷纷变成乡绅们的私产。
想要乡绅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那就是断人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要我钱,就是要我的命,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前面我们也说过,皇权不下乡。
一个外来的官员,是要看本地乡绅脸色过日子的,何况那些田地就算要回来,也落不到知县大人手里面,那何苦费力不讨好呢?
这是大明近300年的规则,靠着孙传庭一个人,该怎么改正呢?
改正不了,那就抢吧,用贺人龙对待百姓的方式,对待这群乡绅,家产全部充公。
费尽心血,终于凑够了军饷。
但是这就可以与李自成决战了吗?
不,别忘了,还有鼠疫。
解决鼠疫鼠疫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这要从嘉靖年间开始说起。
嘉靖时期,蒙古与中原的战争频发,边境百姓不堪战乱,大批迁入草原避难。
而华夏民族本是农耕民族,到了草原后,将草原开发成耕地,严重破坏了牧场本身的生态结构,压缩了草原属于老鼠的生存空间,并大大的增加了人接触老鼠的机会。
老鼠身上的鼠疫杆菌通过跳蚤,将病毒传染给当地居民。
然而,这只是鼠疫变质的第一步。
前文我们说过,明朝末期遇到小冰河时期,灾难频发,天气异常寒冷,全国进入一个少雨的时代。
在那个靠天吃饭的年代里,连年大旱,就注定了连年饥荒。
百姓无饭可吃,便将主意打到了老鼠身上,先是偷吃老鼠藏在洞里的食物,之后更是开始吃死在路边的老鼠。
这就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鼠疫以光速传播,从陕西到河南、再到山东,最后传到河北。
整个华北地区成了人间炼狱。
被隔离的鼠疫患者孙传庭的军队中,鼠疫开始蔓延,医生吴又可被临危受命,希望能用医术来拯救危如累卵的大明,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在吴又可的努力下,病人们被隔离,鼠疫得到控制,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
可这时战事已经越来越紧急,朝廷也越催越急促,孙传庭已经没有时间了,他选择了最有效也是最残忍的方法,把病患都杀了。
对此他的解释是:“那些染病的士兵,如果我带着他们,非但打不了仗,还有可能传染整个军队,如果留在这里则有后顾之忧,那些闯贼一直在旁边窥伺我们的一举一动,倘若后方爆发瘟疫,出师必败。
”他做错了吗?
以实际情况来看,并没有。
他们只是生错了时代。
结尾终于,钱够了,病消了,后顾之忧全部解决了,孙传庭用自己的方式做了全部能做的事,最终却仍然败了。
同年,闯王攻进北京,大明灭亡。
军阀也好,瘟疫也好,不过是大明末年的一个缩影而已,历史要残酷得多。
大明灭亡的根本,在《大明劫》最开始,吴又可与师父为军中士兵诊病时出现分歧时,就已经说出来。
师父认为军中之病是伤寒,吴又可诊断是瘟疫。
最终,在师父的坚持下,用治伤寒的法子治瘟疫,导致瘟疫越发严重,师父也死于军中。
大明的病症一开始就被误判,以为民心的离散、外族的入侵,不过是场小小的伤寒,没有人在意,权贵们依旧歌舞升平,相信伤寒总会过去。
等到有人发现,大明的病症不是伤寒,而是瘟疫时,大明早已病入膏肓,即便每日用人参吊命,也逃不了灭亡的命运。
所以,大明真的是亡于老鼠吗?
非也,大明之亡,是亡于离散的民心、腐朽的朝堂,只是老鼠送走了大明的最后一程罢了。
投资3000万的《大明劫》最后只斩获了450万票房,可谓“当今劫”票房这么低,细想之下,哪有什么天灾,全都是人祸!
管清友老师也看了好几遍,最后也是言古而不论今,道:从经济视角看,晚明曾经陷入了严重的通货紧缩,以至于后来连锁反应。
但这是长期积累的各种矛盾的一个结果。
复盘去看,如何解决当时的难题,需要新的货币思想、金融思想、贸易思想,最关键的是治理思想。
再推开去看,海禁也好,修长城也好,当时官方看起来是正确的。
辩论得很激烈,最后还是选了。
印象当中,当时朝廷关于修长城的辩论非常激烈,有很多好文章好折子。
可以看作是明代的盐铁论了。
但是大圈子还是没有绕出来。
真是不胜唏嘘。
再看大明破,到底是财力枯竭吗?
史料记载:李自成攻破北京之后,京城之内棍棒狂飞,明朝官员们惨嚎之声不绝于耳,不少财主有钱人也被抓起来拷打,那些在崇祯面前装穷叫苦的铁公鸡们在酷刑面前纷纷能交出了自己平时搜刮来的银子,短短时间,李自成就得到了白银7000多万辆,让工人们重新熔铸成巨大的银板运往西安。
不会叙事,却讲出了历史感。
一则赤裸裸的政治寓言,铁腕改革派悲情失败,理中客带着体制的拖油瓶怡情山水。
“李自成可以输个十回八回,我孙传庭却一回也输不起”,观诸今日舆论场,亦如是。
“我朝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理中客以为自己总会赢在四百年后,四百年后的理中客也是如此。
作为一名伪资深明史爱好者,这种电影出来当然是要支持一下了。
大明的灭亡不想多说,土地兼并、流民泛滥、赋税沉重、军队纪律涣散、崇祯志大才疏、百年一遇的瘟疫、千年一遇的小冰河时期,甚至可以追溯到万历的抗日援朝、天启的党争,总之就是四个字”气数已尽“。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我听到旁边有一对情侣聊天,男的说这电影太难看,看得想睡觉。
女的说我觉得还可以啊,挺细腻的。
在短暂的不屑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了解那一段历史,大多数人评价电影的标准只是好看吸引人而已,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大多数豆瓣高分的电影票房都不太理想。
作为一部历史片,我不得不说预告片坑了我,描写战争的场面也就开头那3分钟,剩下的都是围绕孙传庭杀戮救国和吴又可济世救国的争论。
在吴又可去寻找他的老师的时候,女2号云舒出场了!
不得不说,云舒刚出场的时候还是给我眼前一亮的感觉,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古代的女子出嫁后都是从夫姓的,可能由于她丧夫的原因这里还是叫她小名吧。
云舒的名字应该出自于明朝的一副对联“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出生乱世,先丧夫后丧父,独自抚养一个小孩。
那份淡定与从容,完全诠释了这个名字。
这里插个小故事,记得上学那会我同桌看到这个句子来问我是什么意思,前排那同学跑来凑热闹,一看说,这还不简单嘛,就是说一个人怎么哄他骂他都没用,自己家的院子都懒得打扫;自己要去那也不知道,成天傻乎乎的坐在院里看天上的云飘来飘去。。。
这场戏里面女人的戏份比较少,圣母式的善良并不能改变什么。
孙总督的老婆对敌人的同情换来的却是自己差点没命。
云舒也从开始的坚持留下来到最后选择跟冯远征离开潼关。
估计也是意识到在这乱世之中,个人的作用实在渺小。
一个良将不能拯救大明,一个医生也不能。
历史永远会朝着他固定的轨迹前行。。。
3.5,文本不错,但整体仍然是个电视电影
此片好烂!怎么评分那么高?
2.5 当电视剧看还不错,挑不出啥毛病
漏洞太多。
国家、个人及其命运、理想的好片子。
眼高手低。
三星半,王竞的商业片不如文艺片
呸!被豆瓣影评人集体骗了
病入膏肓唯等死,气数将尽命难存。纵有英雄能伏虎,亦无本领转乾坤。
大明劫个妹子 。。
满口胡言
最多算是一部合格的电视电影。内容和叙事均过于中规中矩、平铺直叙,没什么重大败笔和雷点,但也没什么吸引力和亮点。镜头影像方面更是乏善可陈,距离电影太远了,只能当电视剧来看。
无高潮,无亮点
讲了一个扎实正经的好故事,督师与医官乱世中的命运相交。剧中不是简单的大场面打仗,还有不少借古喻今的地方,细节之处也处理得严谨,这才是国产真正的古装片,题目起作《瘟疫论》颇为合适。戴立忍的台湾腔很浓厚啊,多有不合。
最后一个汉族统治下的危在旦夕,大明朝的尊严之作,但节奏偏慢,无高潮,把重心放在瘟疫行医上,对大明的覆灭还是描绘的不够
感觉前半部分都挺好看的,但是后来杀病军那段感觉治了半天都白治了,自然这个国家也是如此,也就该灭亡了。
戴立忍的普通话好奇怪
主题曲还好听听。
要是让魏忠贤来掌舵,明朝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吧
结尾突兀到我一脸懵逼。没想到冯远征给我留下的坏印象至今仍然左右着我让我觉得吴克卓的形象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