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小津安二郎对弟子今村昌平的剧本《猪肉与军舰》嗤之以鼻:“你为什么总想拍这些蛆虫一样的人?
”同时代的山田洋次,美学趣味和电影主题介于小津、今村之间,善于呈现人物美好、微妙的情感,但也绝不回避、美化人间的苦难。
1977年,平淡、温暖的《幸福的黄手帕》如同一颗巨型催泪弹震撼日本列岛,也让中国观众第一次领略了山田洋次的魅力。
根据第143届直木奖获奖小说改编的同名影片《小小的家》,以女佣多喜的回忆展开故事,多喜对夫人的暧昧情感,引发观众的不同解读。
好在中国2011年就出版了小说《小小的家》,避免了可能的误会。
82岁的山田洋次宝刀未老,对个人命运与时代风云的融汇、人物情感的精准把握,无不得心应手。
多喜主动给少爷和老爷爷按脚,夫人要求按摩的时候,她却非常羞涩、拘谨,表现出一位未经人事的少女与心上人初次亲密接触时的本能反应;夫人回家,正在熨衣物的多喜拔掉熨斗插头才跑去应门,这一细节充分体现了山田洋次的水准。
唯有如此细心的多喜,才会注意到夫人和服背后腰带的花纹与出门时有所不同。
想到有人替夫人宽衣解带,多喜心如刀割。
1937年12月南京沦陷,日本举国欢庆。
多喜的外甥听闻这样的回忆,十分意外:“南京发生了大屠杀,东京的商店却在大肆庆祝!
”不同时代、不同教育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两代人,有着完全不同的历史认知。
1943年日本为了生产武器,将东京银座的143座路灯连根拔掉,电车轨道一并撤走熔化。
《小小的家》反战意识强烈,对资源匮乏、穷兵黩武的军国主义多有讽刺,因金属属于战略物质,玩具公司只能生产木头和纸质玩具。
山田洋次曾经觉得小津安二郎的作品非常无聊,“完全没有任何生活苦难的痕迹。
当时的社会描写现实生活中的苦难才是正确的电影主题啊。
”情人从军,夫人想见最后一面,因多喜担心招人物议,遂修书一封约其来家相会。
“然而,板仓先生那天没有过来。
看着焦急地等到傍晚的夫人,我却什么都没法说。
”忆及此处,老年多喜泣不成声,为没有送信,让夫人抱憾终生,还是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
从日本出发的钢铁得到百倍的回敬,憧憬、歌颂战争的无知和狂热,与多喜魂牵梦绕的爱人一同被战火吞噬。
小小的家之悲欢离合,折射出整个日本的幻灭。
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
影片末尾,在泛黄、怀旧的色调中,白屋红瓦之下,乡下女孩与夫人初相见,受到热情款待。
仪态万方的夫人推开楼上的窗户,指点远处的美景,留下多喜记忆深处最美好的一幅画面。
这部影片的可贵之处就是可以多角度地理解,在二战日本本土的大背景下,人物本身的,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离合,山田洋次很委婉同时也很用心地描写着。
多喜、板仓、时子之间的三角恋,在多喜的自传里,三人感情关系显得模糊不清,虽然导演用了不少伏笔,但想象空间依然很大,但全篇多处各个人物内心情感的细腻描写,是很显导演及演员功力的。
那炎热黏腻的夏日,太太一次次来到板仓的住所,好事之人抬头偷窥,看着女人步上楼梯时,浑圆的臀部与若隐若现的腿,昭和情怀满溢。
每年香港电影节可以看一部山田洋次的电影是非常幸福的事,因为你相当放心其水准,备着纸巾随时准备为其流泪。
《小小的家》是一部避免了宏大叙事且又“政治正确”的电影,因此整体意图非常讨巧也讨喜:多纪奶奶终身未婚,晚年开始写回忆录,妻夫木聪饰演的孙辈(和《东京家族》里角色性格基本类似的看似无所事事实则责任心重大的好青年)常来探望,欣赏多纪奶奶的回忆录。
来自山形带着乡音面色红润手脚温暖的少女多纪在1930年来到平井家——这座有着红色屋顶的美丽小屋做女佣,与做玩具生意的平井夫妇以及儿子一起生活。
太太爱看《乱世佳人》、喜欢听Stokowski的交响乐,无奈丈夫只是个忙于生意、会随手关掉音响的无趣之人。
于是在遇见稍显弱气的文艺男青年下属板仓之后暗生情愫,开始了一段隐秘的婚外恋。
多纪带着痛楚旁观着这一切,而大背景则经历着申奥失败、南京沦陷、珍珠港事件、食物短缺、大范围征召、空袭等等等等......终于板仓收到了征召令,出征前太太渴望见到情人最后一面,让多纪带信去,少女的私心和暗恋情愫令她唯一一次背叛了太太,却也使她从此愧疚一生。
逐渐萧条的东京不再容得下多纪,离开前她问太太,战争是否永远不会停,太太答道:“一切有始就有终”。
果不其然,原子弹结束了一切,平井夫妇也在空袭中与小屋一起走到了生命终点。
多纪带着没有寄出的信,在无尽自责中等待自己的终点。
“我这一生活得太长了。
“她这样感叹道。
当时的背景正是二战最激烈之时,“我们吃豆腐和海藻,美国人吃那么厚的牛排上面还有一层牛油,我们却要和他们打仗!
”男人们讨论着时局,女人们却过着自己的生活。
女性书写的历史让孙辈感到讶异,那小小的屋子仿佛与动荡时代隔绝。
“南京在发生大屠杀,你们却在百货公司购物狂欢!
”“食物都短缺了,哪里还会有炸猪排卖!
奶奶你应该如实记录历史!
“——“反正这就是我经历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我都写了我不是美女了。
”这是脱离战争的平凡人、旁观人眼中的时代,可能也是现代戏这一条线中山田洋次想表达的意义——我们究竟应该怎么看待历史,究竟什么才是客观,女性以自身生命经验所写的历史应该摆在怎样的地位?
影片最后,老年平井少爷的话可能算是一种结论和救赎:“你那小小的罪过,在这段历史中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战争时期很大一部分人在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但是最戳我泪点的还是在看到板仓的画中,那幢根据回忆绘制的小屋,太太和多纪站在门前凝望,似乎是在等他回来——不是家却胜似家的温柔乡。
整片完全没有拖沓感,摄影音乐美术服装都五星赞。
结尾没有刻意煽情,甚至穿插一些自嘲或者幽默的话语,笑中有泪,哀而不伤。
难以忘却红色屋顶的阁楼窗子。
暴雨定情之夜,板仓艰难地为它钉上木板;命运折转的那个下午,太太在窗前痴痴等待;片尾闪回多纪初来小屋的那一天,太太领着她来到窗前,带着一丝丝欢欣与羞涩谈笑且望着风景。
夕阳装饰了那扇窗子,它也装饰着多纪漫漫余生之梦。
P.s.私心一句松隆子真的太美了,咬着红色腰带回眸看镜子整理和服的一幕简直让人跪下,在不同的年纪有不同的美,女神请你受我一拜。
是我非常喜欢的黑木华和松隆子演的!
故事以坡道上红屋顶平井一家的日常展开,装修精致温馨的别墅、温柔美丽的太太、事业有成有名望的丈夫、可爱的小少爷……对多喜来说,这个小小的家就是他的希望和理想,哪怕一辈子不结婚也想留下来守护的地方,然而风云变幻,时代变迁下小市民的命运也被彻底改写,原本温馨和睦未来充满希望的小家庭,没有因夫人出轨丈夫下属的不伦恋而破裂,而是在战争中毁灭,军国主义对中国百姓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不可原谅的,而他们种下的恶果最终也反噬到了自己国家的百姓身上,我们见证了这个小小家庭从繁华到衰亡的过程,也是日本战前与战败的历史映照,以小见大,很难见到这种勇于承认历史、反战的导演了。
电影的叙事和节奏平淡自然,却不会让人觉得无趣,反而觉得温情脉脉,沉浸其中,看似平静的叙事却将一段带有伤痛色彩的往事娓娓道来。
松隆子的演技驾轻就熟,不管是哪种情绪都能细腻演绎,黑木华虽然年轻,但演技相当淳朴自然,不着痕迹,却能让人感觉她就是那个时代的多喜,于平静中爆发巨大的力量。
原来,不狗血、不够爽、不炫技,只要认真讲好故事就会让人看下去,看进心里!
多喜为什么没有把时子的信送出去?其实影片开始没多久就已经交代了缘由。
记得多喜和以前主人的交谈吗?---一个忠诚优秀的仆人,是懂得如何为主人家庭的安定和谐去用心做一些事情的。
所以说当她察觉到女主人有了外遇,而且外面的风言风语和大环境的恶劣已经如山雨欲来,乌云压顶,多喜在心里已经掂量出了这封信的分量以及会给这个小小的家带来怎样的风暴。
多喜很爱这个家,由衷地期盼它安宁静好,不希望任何风雨的侵扰,她敬爱她的女主人,不愿看到她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受到显而易见的伤害,所以她心中再三权衡后把信留下了。
她认为在这非常时期,这是她为这个家庭应该做的。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预料,战争的残酷转瞬就撕毁了一切的安宁和谐,时子在大轰炸中和她的心上人永远的阴阳两隔了!
多喜在余生中一直因为那封没送出的信而懊悔和自责,她无法原谅自己,后悔自己的行为断送了时子的爱情和人生。
可她又怎能理解,在大时代的浊流的裹协下 ,每个人的性命和情感都是那么渺小和不堪一击的。
就算不是因为这封信,美好的一切也迟早会被现实撕得粉碎。
所以多喜你不必深深地自责,真是这样的。
至于那些说时子和多喜是"拉拉"百合"的,说"三角恋的,"如果没看明白,就请把影片再看一遍好吗?
在看完原著后就一直在等她被拍成电影的那刻,不知道由谁来饰演多喜和夫人。
电影似乎比原著更让人产生代入感,基本可以把文字直接转换成画面。
黑木华的表演就算不出彩也算中规中矩,两腮的潮红还是很可爱的。
要说唯一的不满,大概就是找来吉冈秀隆演板仓,毫无亮点不说,简直叫人嫌弃。
虽然原著中对这个厌恶战争的文静男子的描述也是较为柔弱,但绝不是他这样子。
看到松隆子站在那片红色的屋檐下竟然有意思难过。
今日周身充满成熟女性韵味的她无疑是另一番风景,可我还是固执地想念那个独自从北海道独自去武藏野大学读书羞涩女生。
整个故事发生在日本战事最为严重的年代,但全篇始终展现出一幅温馨的画面,关于战争只在各方的对话以及情节的推动中被侧面刻画。
关于战争这个严肃话题被处理得异常温和,红色小屋似乎变成了一个避风港,外面时局的动荡与战争的残酷,都仿佛处于另外一个空间。
这一切从多喜的视角开始慢慢发生着变化,小小的房子,曾是她小小的家,有了小小的秘密,也随之而来小小的冲突。
和谐的小幸福终也抵不过人性的自私与战争的磨砺,那些在红顶房屋里的回忆也变成最珍贵的财富。
最后十五分钟的高潮叫人眼角发红,当年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那些美好的回忆才是最刻骨铭心印迹。
董启章谈《东京小屋》(上)女仆的僭越与国家主义的败亡香港读者认识小说家中岛京子的《小房子》,很可能是由于日本著名导演山田洋次的电影《东京小屋》,又因为当中饰演女仆的年轻演员黑木华夺得柏林影展最佳女主角奖,而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小说的书名源自美国插画家维吉尼亚. 李. 伯顿的绘本The Little House(1942),所以直译《小房子》最为恰当。
小说于二○一○年出版,并获得第一百四十三届直木奖。
翌年于中国内地首先出了简体版中译本,名为《小小的家》,繁体版最近才在台湾推出,名为《东京小屋的回忆》,颇为平板累赘。
对于电影改编《东京小屋》,影评一致赞赏导演的功力和演员的表现,并且普遍认为十分忠于原著。
我同意在大取向方面──诸如反战和反思集体主义对个人的压制、个人自觉或不自觉的「违心」之行,以至于坚守「情」作为生存的终极价值──电影和小说可以说是一致的。
而在故事、人物、场景和对话方面,电影也很大程度遵从原著。
不过,正因为如此,两者有分别的地方便更为明显。
小说以外的电影情节最大的差异,在于时子夫人和丈夫的下属板仓正治的感情关系的描写。
有影评人认为,电影对二人恋情的呈现有一种东洋含蓄之美,但与小说相比,电影其实还是太外露了。
时子在板仓第一次到访,看见对方第一眼,就已经忍不住在女仆面前大为赞叹,完全失去自控。
这在小说里是没有的。
事实上他们第一次见面在社长位于镰仓的别墅,而作者只是淡然交代,板仓跟时子的儿子逗乐时,时子不时往那边望去,似是怪责他们过于吵嚷。
对于两人暗中发展出情愫,小说极尽克制之能事。
又因为多喜的叙事观点的限制,最为露骨的时子到访板仓住处的场面,都没有任何描写。
而电影中时子在房东怀疑的目光中爬上板仓居处的楼梯,板仓还煞有介事地向楼下表示不必送茶,那种滑稽而明目张胆的情景,就原作者的标准来说肯定是过火了。
事实上,在小说中,时子夫人的声誉受损的程度非常有限,还远远未至于被家族长辈召见并训示。
这更显见在那样的社会中,就算事情还未真的外扬,内心的压抑其实已经非常巨大。
电影中的时子夫人比较急色,她的婚外情比较像是个人的因素所致,而小说中的她则更明显是「大和抚子」的标准底下的牺牲品。
原著的女仆形象原著中女仆多喜的前主人,小说家小中先生向她讲了一个女仆的故事,非常精彩地总结了女仆这种身分的本质:主人的朋友和主人是学术上的竞争者,假如一天这位朋友在主人家里遗下重要的学术论文手稿,女仆发现后应该如何处置?
在不知情下不小心把重要手稿烧掉的,是愚蠢的女仆;在主人吩咐下烧掉手稿的,是平庸的女仆;而最聪明的女仆,是不用主人吩咐而能主动猜测主人的心意,代主人做出他不敢或不便做的事情,然后自己承担全部责任。
这个故事直接促成了多喜后来私自把时子给板仓的信收藏起来,令两人没法见最后一面。
但多喜的做法和那个故事中的女仆不同。
小中口中的女仆展现的除了是聪明,也是一种超级的奴性──为了迎合主子的心意而不择手段。
相反,多喜所做的其实是违背她的夫人的意愿的事,而她竟敢更进一步,自作主张,作出什么才是对主人有好处的决定。
这很明显是僭越,而在这僭越中,她彻底地颠覆了主仆的不平等关系。
她为主人作主,但又为这样的僭越付出代价──主人的离弃以及一生的自责和内疚。
故事中的女仆的行为其实是愚忠,而多喜的行为则是自我牺牲──她替夫人承担了跟爱人斩断关系的痛苦。
这牺牲暗示了多喜和时子之间再不是仆人和主人的关系,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的关系。
电影删去了那个充满暗示性和对照性的故事,代之以一个女仆为男主人掩饰婚外情的故事,虽然更为贴题,但却也远为粗浅和乏味了。
小说引述《黑蔷薇》由这个关键的决定,引向多喜对时子的真正感情的问题。
电影在这方面又再一次降低了调子。
原著中时子的好友睦子有更重要的角色,在电影中她却只是出场一次。
在那个场面中,多喜忍不住向睦子讲出夫人可能有外遇的秘密,而男性化打扮的睦子却暧昧地向多喜表示理解和同情。
但电影的处理只止于睦子个人的性取向和她对时子的可能的恋慕,小说却在这一点上表现得更大胆。
在小说中睦子还引述了吉屋信子《黑蔷薇》里的一段话,也就是女人在男女之爱之外,第二条道路是同性之爱,而第三条道路是维持独身,在工作中寻求人生价值。
这段引述在电影中略去,而同性爱的暗示也因此而被削弱。
同性爱所指向的不只是睦子,还有多喜。
多喜对时子的感情,不只是主仆之情,而多喜之所以收起时子给板仓的信,除了为了保护夫人的清誉,其实也包含她对夫人强烈的爱意和妒忌。
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在电影中也被改掉了。
在原著多喜的自传叙述中,她并没有写出自己没有替夫人送信。
相反,她写第二天板仓依约来到红顶小屋,和夫人度过了一个下午。
小说读者读到这里,很自然地信以为真,以为二人如愿以偿,在板仓出征之前好好道别。
这样的设计令小说结局章的悬念增强,而最后健史(多喜外甥的儿子)读出多喜收藏的信件才赫然发现,姨婆当年原来没有送信,而之前读到的那段恋情的完结是假的。
结局章的力量完全建基于这个谎话,以及谎话的揭穿。
可是,电影来到送信那一幕,就无法不立即道出事实,往后健史再揭开的,其实早就不是秘密了。
通过虚构来修改历史这一主题,因此而付诸阙如了。
把战前日本美化?
小说的结局章(也即是多喜死后健史追寻往事真相的部分)笔锋突转,悬念十足,非常精彩,相反电影却在这里陷入拖泥带水,渗杂着过多的说教和流泪。
小说中的健史的角色比较疏离,对姨婆多喜虽有关心,但说不上热情。
两人之间有较大的隔膜和代沟,难以互相理解。
在理性上,他对多喜的历史叙述多翻作出质疑,说她把战前日本美化,无视于军国主义的阴暗面,但他自己其实也不具备深入了解长辈的情感世界的条件。
在后来的追查中,小说的健史的态度也比较克制,虽然表现出好奇和关注,但远远未及电影中的他对前人感同身受,同悲同哭的程度。
那种隔代的情感互通,无疑是前辈导演山田洋次的美好愿望,但对中生代作家中岛京子来说,显然不能不投以怀疑的眼光,或至少是持保留的态度。
事实上,小说对整个结局章的处理,呈现出强烈的距离感,甚至带点冷峻的幽默。
首先,就从战场幸存归来的板仓的设计来说,小说中他以Shoji Itakura的名称成为了一位颇具名气的漫画家,而且走的是邪典的风格,作品充满黑色幽默甚至是残酷的色彩。
这绝对不是电影中的他所成为的画风温馨的油画家。
在小说中漫画家Shoji Itakura死后,人们按照他遗稿中发现的草图,重建出一座西洋风格红顶小屋,作为他的纪念馆馆址。
那就是在战争后期东京空袭中烧毁的平井家的房子。
伴随建筑草图被发现的,还有一份五十年代初的手稿,里面以连环画的形式绘画了一间小屋中的生活情景,而小屋里的人物只有两个女性和一个小孩。
两个女性关系不明,既似姐妹又似朋友,在最后一幅画中手拖着手,还状似一对恋人!
这就是主仆关系的终极超越,通过旁观者板仓的眼光呈现出来。
在漫画家Shoji Itakura的这部从未发表的作品中,世界之冷酷和个人情感之温暖,对比跃然纸上。
这也是作者对国家主义及其历史的另一巧妙而有力的批判。
很可惜,这一层在电影中也不留痕迹。
缺少了讽刺性的距离感,电影结尾流于通俗的温情,情意虽真,力量却反而薄弱了。
上面的比较所呈现的,与其说是优劣的对比,不如说是取向和观点的差异。
纵使电影本身也相当优秀,而山田洋次的人文关怀也非常值得敬佩,我还是觉得不能因此而忽视和埋没原著作者的独特用心。
是以为文在这里加以点出,供读者和观众参考。
(下)公史与私史的欺瞒与真相《小房子》如何反战?
我在前文〈女仆的僭越与国家主义的败亡〉中,谈过中岛京子的小说《小房子》和它的改编电影《东京小屋》的差别,并借此探讨了原著小说的用心。
本文尝试集中于小说的核心主题「欺瞒」和「秘密」,玩味个人历史书写(自传)的问题及其时代意义。
小说从两个层次处理了「欺瞒」和「秘密」的主题:一方面是在故事的层面,描述了年轻女仆多喜如何自作主张收起了主人时子给外遇恋人板仓的书信,令二人无法会面,借以挽救夫人的名声。
多喜六十多年来一直把信件藏着,直至死后以遗物的方式被外甥的儿子健史发现;另一方面,在小说叙述的层面,作者也借着多喜的自传书写欺骗了读者,隐藏了多喜没有送信的事实,令读者相信多喜的记述,以为板仓依约来到红顶小屋,在出征前和夫人正式道别,共同度过了一段最后的、无憾的时光。
事实上,这个情节是老年多喜杜撰出来的。
小说在最后的场面中,通过老年的平井恭一(当年的家中少爷)授命健史把那封信打开并读出内容,揭示出当年的事情的真相。
这除了是多喜一生的秘密,也是作者所刻意经营的、暂时欺瞒读者的「诡计」。
以大众小说的方式去回应《小房子》很明显是一个爱情故事,而电影改编版亦着力于当中的两段感情描写。
当中除了时子夫人对丈夫下属板仓的爱情,还有多喜对夫人的单纯的主仆之情,甚至是同性之爱(小说在这方面更为明显)。
而无论是板仓还是多喜,都对在战争后期空袭中身亡的时子念念不忘,终生不渝。
无怪乎影评人亦用一个「情」字来概括全剧的要旨。
这样看当然没有错。
但是,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一个爱情故事置放在日本军国主义的历史背景之下?
如果单单是一个卖点、一个戏剧性的考虑、一个趣味性的设计,这不但意义浅薄,甚至可以说是倒行逆施,把沉痛的历史和残酷的政治化为充满时代色彩的布景板,变相为军国主义转移视线。
小说和电影当然不至于止。
大家都可以看到,作者和导演如何通过主角们的经历,呈现一个扭曲的时代对个人情感的压抑,以及通过多喜的忆述和健史的质疑,反思历史的真相及其再现的问题。
简单地说,大家都会认同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也秉持反战的立场。
生于六十年代的中岛京子,看来不太像是那种活跃于政治抗争的小说家。
她曾经于时尚杂志工作,对世俗的民风物貌有敏锐的触觉。
后来成为专业小说家,写作路线属流行文学,作品既简洁易读,但又有精妙的构思和深刻的主题。
二○一○年获得直木奖的《小房子》,是她的「女仆系列」的最后一部,当中可见其「以小见大」的用心。
对于军国主义时期的日本,中岛京子作过非常深入的研究,除了造就了她对那个时代巨细无遗的写实重现,也形成了她对历史和国家主义的批判性观点。
中岛京子不是大江健三郎那类政治活跃型作家,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以自己的方式关心时局,并且以大众小说的方式去回应。
要了解《小房子》的历史观,我们可以分别察看当中的公共层面和私人层面,然后分析两者之间的关系。
所谓公共层面的历史,就是我上面提及的,在小说中涉及狭义的历史方面的处理。
多喜虽然亲身经历了战前和战时的日本,但她的认知具有先天的局限。
她是个来自茨城乡下的纯朴姑娘,只有小学程度的学历,在东京生活期间,对世界的大小事情的判断都只能跟从男女主人的观点。
在这样的条件下,她本人是不容易对当前的局势有所觉悟的,而受制于这个局限,她到老年似乎也没有培养出批判性的历史意识。
不过,她也从来没有盲目支持军国主义,但这只是出于她对公共世界的无知,和对私人(情感)世界的全盘交付。
所以,严格来说,她没有反战意识。
相对于多喜,她的外甥的儿子健史则代表新生代的理性和批判的声音。
他多番质疑姨婆的叙述美化了战前的日本社会,又明确地对战争的不义表示反感。
健史为多喜「无知」的观点提供了「知」的对照,揭露了多喜的战前美好东京生活的欺瞒性。
当然,并不是多喜有意欺瞒,而是那个时代的日本人都一致地被欺瞒或者互相欺瞒。
所以已成八十岁老人的平井恭一才在小说的结尾说:「那个时代,谁都难免做出违心的选择。
」自传与历史关于公共层面的历史,小说的立场显而易见。
问题是,这跟当中的那个爱情故事有何关系?
那纯粹是个人被集体压迫,情感被国家主义扼杀,这样的一种单向的关系吗?
我认为,老年多喜之开始着手写作自传,具有不可或缺的重大意义。
如果没有「写自传」这个元素,单纯是故事的叙述,小说的历史观就相当简陋,而意义的层次也就会非常薄弱。
自传就是个人的历史,私的历史,和公的历史看似相反,其实是互相映照。
我们当然绝不可能说,多喜的私史是军国主义的公史的微型版。
表面上看,两者毫无相似之处。
身为女仆,多喜一直处于被支配的位置,和军国主义的支配者成反向对立。
不过,正正就是这种位置的反向对立,令私史对公史产生揭示性的力量。
正如我在前文所说,多喜对主人时子夫人的爱恋,同时打破了异性恋和主仆从属关系两种规范,也间接是对军国主义的绝对权力的反抗。
当然,多喜对此并无意识,全不自觉,但这并不减损她的选择的深层意义。
然而,更为重要的是多喜的私人史的写作模式。
多喜被健史质疑「美化历史」的部分,反而不那么重要,因为她并没有刻意美化,反而是忠于自己当时有限的视野,把她所耳闻目睹的民间生活情况如实写出。
这方面她可能受到国家政权的欺瞒,但她的写作原意是忠实的。
可是,到了她的自传的结尾,她却刻意地说了谎,进行了欺瞒。
她隐藏了自己没有替夫人送信的事实,还相反地杜撰出板仓依约来小屋会见夫人的情节,为两人虚构出一个「美满」的结局(纵使此后永别,但总算确认了彼此的爱) 。
奇怪的是,她随后又把那封收藏了六十多年的信作为遗物留给健史,通过健史的追查和核证,终于揭开了她隐藏一生的秘密的真相,并对那刻意错写的个人历史进行修正。
如何回应军国主义多喜的私史的模式可以如此总结:前代人(多喜)意图忠实记述历史,但对于自己因罪恶感而无法面对的部分,却加以虚构和窜改,然后把证据留给后人(健史) ,让后人代为揭露真相,重新修正历史。
这和日本军国主义政权及其延续势力处理公史的模式构成对比:前代人建立进行侵略和压迫的国家,系统化地欺瞒人民,完全失去判别罪恶和自我面对的能力,而后人则试图毁灭证据和篡改历史,以掩饰前人所犯下的罪行,最终离真相愈来愈远。
两个模式呈现反向的对照。
更有意思的是,私史中的修改或欺瞒是出于想像的补偿(无论当年的过错是出于对夫人的维护,还是对夫人婚外情的妒忌),当中的责任承担(终生的悔意)和自我牺牲是真实明确的。
相反,公史中的欺瞒和篡改建基于对他人的宰制和侵害,也同时是不负责任的(毫无悔意、拒绝道歉和反省)。
于是,私史中呈现出大公的情操(面对真相),而公史中则暴露出自利的私心(逃避真相)。
当然,所谓的公史和私史不能在全部意义上也等量齐观。
例如在私史中,个人最隐密的情感无法理出终极的真相,而必须被接受为没法解开的谜。
相反,在公史中真相的追寻不容妥协,也不能藉由模棱和暧昧加以开脱。
而确认公史与私史的差别,本身就是对个人情感的尊重和保护,否则一切又会回到公共对私人的压制。
中岛京子在《小房子》中利用多喜的私史对军国主义的公史作出反向的和间接的批判,这也是她以小说的形式对世界作出回应的方法。
要知道回应(response)本身,就是负上责任(responsibility)的意思。
而她更提出,如果前人没法面对真相和承担责任,我们作为后人的,就要继续那样的工作,就算我们要面对的,是更多的错误和迷惘。
这部电影好看的过分了。
是以二战为背景的日本一家人的故事,很奇怪的,在那样的背景下,他们过着安静,悠闲的日子;甚至幻想着征服了中国和美国后能过上更好的生活,现在看起来有点讽刺,但仔细想想,那时候的日本人大概是真的相信自己能赢的;就像我们现在觉得自己很牛一样。
整部电影写多喜照顾东京一家三口人,为少爷按摩脚,为家里做卫生做饭,照顾夫人少爷,也见证了夫人出轨的整个故事,甚至,多喜爱上了夫人出轨的大学生;但这一切都不肮脏,一切表达的很点到为止,没有任何情欲画面,只有一些细微表情,但极有感染力,看的时候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不能自已的互相爱慕,很美。
小小的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夫人永远穿着得体漂亮,不得不说,1937~1945年的日本挺先进的,尤其他们把家里打扫整洁的程度叹为观止,对待生活也一丝不苟,下班回家一道道换衣服也不嫌麻烦,可真讲究。
这个反思二战的视角很别致,也很真实,其实,无论那个国家的老百姓,都是不喜欢战争的;喜欢战争的永远是少数的极端分子。
愿世界永远和平
说一说我观察到的几个点吧。
首先,影片中没有任何一个细节指向女仆爱上板仓,除了他们是老乡,可以用方言交流这一点以外,看不到任何可以让这个艺术男在女仆心里加分的地方。
反观夫人,一直那么温柔美丽,对下人如同朋友一样,看到女仆不愿意嫁给老头子,愿意为她做主推掉婚事。
当时女仆感动的说,她愿意照顾夫人和少爷一辈子不嫁人。
当然,这可以是客套话,但也极有可能正是她所愿的,一直留在夫人身边。
另外有一个地方,稍稍留意了一下。
当夫人要求女仆帮她按脚的时候,女仆的表情很不正然,像是不好意思,或者不愿意?
甚至更像是"害羞"!
不过当时我以为,她是不喜欢帮人按脚。
后来,她竟主动要求帮老头子按脚,迷雾越来越深了。
如果是不喜欢按脚,那老头子的脚似乎比女人的脚更难以让人接受吧?
按脚的时候,老头子说,你的脚好暖,好舒服。
我记得女仆是很开心的,当时她给夫人按脚的时候,夫人也曾握着她的手说,你的手好暖。
最令人怀疑她喜欢的夫人的一个点,是夫人的女性好友拜访的时候。
为什么夫人的闺中密友要选一个男性化的女人?
有什么特别用意?
当时女仆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夫人的事,夫人的朋友说,你是不是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如果女仆爱上板仓,除了身份不配,没有什么叫不该,男未婚女未嫁,其实没有什么不可。
然后夫人的朋友说,夫人年轻时多么的美丽迷人,当她嫁人时有多少人伤心甚至寻死。
很清楚的记得她说了一句,我很明白你的感受,这就当做我和你的秘密,不要让夫人知道。
明白你的感受?
明白什么?
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
如果只是爱上一个不相关的人,为什么前面要提到夫人曾经有多美丽迷人?
用意在哪里?
私认为,夫人的朋友也曾喜欢过夫人,所以她能够对女仆的暗恋感同身受。
并且夫人的好友如果和她一样是个看起来温柔的主妇,也许就不会多疑。
但是偏偏是个有少许男性化的女人,非常有les的嫌疑。
那么不能被知道的秘密又是什么?
是指他们知情夫人和板仓的私情吗?
那日夫人回到家后,险些就对朋友说出了她和板仓的事,其实她根本没有过多的掩饰,一个女人那样的神情,那样的伤心,其实很容易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并不构成秘密的重要性。
最后,板仓走了,女仆出门送他。
他们临走前有一个拥抱,从女仆的脸上没看出太多的情绪,这一段更像是导演想要迷惑观众的手段。
反观她和夫人告别的时候,一脸的神伤与不舍。
整部电影都围绕着红色小屋展开,如果这个屋子里只隐藏了夫人的秘密,女仆大可不必一想到屋子被炸毁,夫人死去就痛苦不已,毕竟那只是夫人和板仓私情的的回忆圣地。
但如果这个屋子里,还隐藏着她的秘密,那么这里于她的意义就不同了。
如果她爱的是板仓,应该在更多细节上有迹可寻,但是一个都没看见。
反观片尾,全部是她和夫人相遇的回忆,是她和夫人在二楼的窗台笑着。
还有一个重点,板仓并没有死,并且成为了画家,将红色小屋画了出来!
注意一下,妻夫木聪的女朋友提到过,是“出名”的画家!
所以女仆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板仓在战争中生还,如果女仆爱的是他,为什么多年后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点都没有?
或许是女仆不想打搅他的生活,但是偷偷去看他的画还是可以的吧?
可惜完全没有提到过。
从始至终只看见了她为夫人伤心,所以小小猜测了一下她爱的是夫人。
ps.请仔细观察海报!
是夫人美丽的侧面和在后面默默注视她的女仆!
十足的暧昧。
预告海报就更明显了,是两个女人的影子手牵手。
所以板仓明显就是酱油了!!!
屋子里的秘密是女仆对夫人的爱。
嘛你也可以当我是个想象力过于丰富的深井冰,但是我真的不是腐女啦!
另外:不喜勿喷!
每个人看片都有自己的见解,你觉得我全是废话一文不值,也证明不了自己多高大上。
当然,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部片真的挺神,感情藏得这么深。
原来这是一部讽刺喜剧,巧借一个东京女佣的视角,讲述了狂妄自大、自不量力的岛人们,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尝到战争带来的“异常苦涩”的苦果后,才明白了“好战必亡”的道理……虽然,“有人是被迫的,也有人是自愿的,也有连是被强迫的都不知道的”,呜呼哀哉,纠结斯国。
1、“1936年的日本人怎么会那么开心呢?
”这是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确实,在那一年里,内有皇道派中下级军官发动“二二六兵变”,外有正处心积虑发动对中国的全面战争,军国主义的阴云早就笼罩在日本上空,狼子野心怎能开心?
接下来,我明白了,南京陷落,普通日本人欢欣鼓舞,想到的是“商店一定会大减价”,开启的是“一起去买东西”的普天同庆,幻想的是可以往中国大肆倾销商品的生财之道。
军国主义如果没有如此广泛如此牢固的群众基础,这朵表面艳丽的毒花又怎么能在全亚洲“绽放”?
2、日本一样也有“嫌人富,望人穷”的塑料亲戚,一样有相互攀比、决不嘴软的塑料姐妹花……3、男女主人关于音乐会门票的争执,充分暴露了这个族群的虚伪与狭隘,明明妻子想去看,但又怕没有丈夫陪伴会有闲言碎语;丈夫觉得门票是社长所赐,不去就应该物归原主,即使妻子一个人去看也要先得到社长的首肯……孩子都快上小学了,夫妻之间起码的正常交流都如此困难,更何谈默契了。
4、不出意外的话,年龄更加接近、又同是爱好音乐的夫人和板仓先生应该会发生些什么吧,假设遇上狂风暴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
战争时代的不伦恋在那个背景下显得微不足道,让人感到有一丝丝美好的反而是女仆和女主人之间在院子里一起劳动的日常。虽然借由妻夫木聪的口中说出“南京沦陷,东京却在庆祝”这样的话,但导演的真正心声恐怕不是如此。男主说“我如果战死,那是因为在保护太太和小喜”真的很虚伪。拜托是日本在侵略其他国家,杀戮他国平民,日本人民哪有需要保护的?ps:小屋子真的很美,光影交错。时隔大半个世纪的信,字迹还能保存么?
抗战时,中国人的生活是如何水深火热我们都熟悉,但是岛国人民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倒是没有那么清楚,看这部电影正好让我们了解了一点,另外我的基达告诉我小女佣喜欢女主人~
除了几个主演的卖力演出,影片本身相当一般
讲了半天讲了个婚外情的故事……
黑木华演技很舒服
《桃姐》版《不被嫌弃松子一生》。用煽情通俗剧的外壳,实则包裹了一个逝去时代和其历史变迁,以及平凡人在简单生命中看待生活的平静。山田洋次这两年表现都很水准,前作是年度最佳日影,估计这部亦然。虽然和《东京家族》比差了点,但还算惊喜。时代变换衔接有点突兀。柏林影后真给的不明不白。/8.0/
5/10
女仆对女主人不可言说的隐忍情愫,女主人和画家无疾而终的爱恋不伦,山尖上一栋藏了太多秘密的红色小家。都是那个年代的身不由己。戦争はするもんじゃないって。P.S.去了柳川之后终于明白小七身上这个治愈的气质是哪来的了QAQ
大大的乱世小小的家,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往事,都在晚辈人的回望中凝为一句慨叹:“那真是令人生厌的时代啊,当时的日本人都被迫做出不情愿的选择,不,有的是被迫,有的是自愿。”女佣、夫人、老爷下属三人间的微妙情愫,男人们的狂妄自大、妇女的尖酸八婆,一幅生动的人物图谱。山田洋次导演用不同辈分的人、局内人局外人的区分展现出对待中日战争的不同历史观,不吹不黑,相对客观。黑木华好可爱,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位年轻女佣春风拂面般的温柔,柏林影后没什么可质疑的,比徒有外表的苍井优强
主题有问题。。。
最后老人在轮椅上的那句话,点出庶民与民族的时代悲哀。当看到倍赏千惠子和吉冈秀隆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记忆中永远是40岁少妇和十多岁叛逆青少年的樱花与满男,感慨时光荏苒,想象自己也会和少爷一样,眨眼之间变成古稀老人吧。
普通家庭的普通悲欢离合,越是生活得普通,越是充满强烈鄙视战争与所谓「爱国」的情绪,贯穿全剧的「不伦」线索却意外和日本国民情绪相结合,哀痛自己「活得太长」的老人们都是心底善良的。
就是这种淡淡的慢慢的故事,我却喜欢的不行。
恶心以任何形式美化或洗白侵略战争本质的行为!尤其是从侵略方的口中大言不惭地说出“时代所造、被迫、支那、给那里的儿童卖我们的玩具”等字眼,更是让我吐一地,俩字:呵呵
再一次见识山田洋次的功力,于平实中挖掘内心波澜壮阔的隐秘,滚烫不着痕迹。昭和时代的背景、女佣的扮演者黑木、久石让,令人难忘。
淡淡的,女仆一身都是戏,板仓的发型让我不忍直视啊,众多熟脸甘当配角啊。
不能忽视的是为时代的扭曲感,不过也不全是山田的贡献吧。
生活的一切都刚刚好,大师的把控如此精准。
吉冈秀隆有一种带着猥琐的虚弱感,所以让他来演这样一个角色吗
旗帜鲜明的反战题材,温情脉脉的故事。山田洋次,像极了小津安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