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连着看完《我的姐姐》和《第十一回》,各有各的好,都不能错过,赶紧买票进影院吧。。。
整体感觉,好像某种曾经八九十年代中国电影创作的任性与热血感,回来了。。。
——————这两部电影不只是因为下午我连续看完所以觉得应该放在一起说,而是别的原因——关于国产电影创作的本应该有的澎湃的生命力,这两部电影是相通的。。。
先只说打动我的共性:这两部都是创作者遵从自己创作的感受力,非常任性,非常大胆的两部电影。。。
有一种电影创作需要让人意外的惊喜,所以就需要在创作信念的支持下,不能也不该刻意迎合观众的口味,所以这个过程必然是漫长而孤独,但也是必需的。。。
而批量复制的娱乐电影,其实也要遵循这个规律,不然也无法取得真正意义上商业层面的成功。。。
《我的姐姐》聚焦的是大背景下个体家庭的真实,诸多鲜活生活细节切肤之痛的共鸣与理解。。。
《第十一回》是通过戏谑的、表现主义的、风格化的、揉杂的、自我消解的一系列视听语言挑战,试图呈现“普通人”群身处的更大的存在意义上的真实。。。
这两个电影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共性,就是故事内核和表现的核心内容,都是非常中国人自己的故事——关于家庭的故事,关于亲缘社会历史传统下,个人存在与集体和环境如何相处的故事。。。
正是这种共性,个人觉得很有可能是未来几年重要的创作方向,这个方向并不局限于所谓现实主义,而是关于中国不同阶层所对应的“精神危机”。。。
电影创作如何与中国庞大人口不同阶层人群的“精神危机”产生交集,并不需要跟现在流行的所谓“类型电影”发生必然联系,而是会逐渐提炼出一些中国文化特别关心的“母题”进行创作,这些“母题”或许才是创作的根,类型化仿佛就是或有或无的皮囊。。。
《我的姐姐》在强大剧作能力推动下,导演基本顺利完成了整个创作想法,而《第十一回》相对遗憾,大概能感觉到经历了多轮删改,我猜目前版本只达到了导演和编剧最初表达效果的六七成。。。
前者手术刀一样准确的细节,后者情绪强烈的导演视听语言脑回路新奇,让这两部电影都形成了各自特点鲜明的不得不看的理由,值得你去影院赶紧去看。。。
目前看《我的姐姐》势已成,整个四月估计都是“姐姐”的,最后累计市场成绩估计很可能会超越金刚哥斯拉,《第十一回》大范围上映的意义价值更大,希望更多人去从中得到启发,酝酿更多有趣的话题,毕竟四月份一个月的时间,一切皆有可能。。。
两部我都给不得不看👍👍————————看到前40分钟我跟Lucy说,以姐姐的性格,就带着弟弟一起去北京闯荡吧,Lucy说,太难了。。。
我说,没关系,她命硬,这是她这个人物塑造指向的唯一选择。。。
这部电影最打动我的并不是姐姐,而是姑妈。。。
《我的姐姐》其实在我看来是一部“姐姐&姑妈”双女主的电影故事,只有这两个角色放到一起看,才能理解编剧和导演的完整表达。。。
姑妈不断提醒我们上一代中国女性的典型性,姐姐用强有力的冲突,告诉所有人眼下一代年轻女性典型性思考。。。
姑妈是个好人,但“过时”了,姐姐是努力去做独立的、大写的人,只是刚巧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大学毕业工作没多久,突然要照顾一个不曾谋面的六岁弟弟的年轻女人。。。
不能用电影代替生活,哪怕电影来自生活,这就是一个故事,是用来启发观众,不是用来抬杠的,再说绝对数量上,国内两性不平等的女性绝对数量上是个天文数字,我看网上用苦情来批评这部电影,只能说这种批评的声音源于对现实的麻木与某种自发性的理所应当,所以这种所谓批评当然是无效的。。。
姐姐的父母双亡,仿佛是缺席的,但却又是无处不在的,不只是一件皮衣和几段的闪回与梦境,更重要的是弟弟在影片前半段的一举一动,6岁小朋友的反应就是父母教育的镜子——6岁即将小学的年纪,如果不会自己穿鞋,如果不会吃饭正常使用筷子,如果张嘴说话就只有祈使句,只有“我要……”这种句式,只要带过小朋友的成年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父母的过度溺爱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惯性,从儿童教育最重要的三岁到六岁阶段,弟弟的父母看来做得并不好,这就是电影细节背后很明确的信息。。。
父母苦等18年生出来的儿子,其实生下来前六年也依然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孩子平等相处,对女儿的欺骗和打压与对儿子的过度溺爱,都是作为现代合格家长不达标的表现。。。
生活里的确很多家长的育儿都是从蒙昧和无知开始,所以这部电影意义当然不只是关于女性意识与生命解放,当然也关于家庭亲密关系的理解和建立。。。
我几个家长朋友都跟我说过,生孩子做父母后,很难去影院看《亲爱的》《失孤》《找到你》这种跟孩子生离死别的电影,受不了。。。
而我总觉得生离死别可能是最值得思考和讨论的话题,或许优秀的电影就是展开这个话题最好的切入点,比如我就觉得《我的姐姐》就是适合懵懂的小朋友来看的,让孩子尝试着理解人都会变成灰的过程,而且生命是有可能会没有征兆的结束。。。
总觉得“童年”会再次被重新定义,要相信孩子早期的理解力,尽量用平实的语言去跟他讲生活的真相,而不是一味地哄着长大。。。
在现实生活为人相处时,或许需要瞻前顾后,考虑周到,但在创作和思考的时候,要有旁若无人的勇气,就像这部电影一样,无论成都阴霾多久的天,姐姐和姑姑每次出场的戏,自己身上都发散着生命的光,照亮自己。。。
我不觉得编剧又在贬低姑姑,相反,我认为是对深陷时代局限性的姑姑做了最大的赞赏。。。
毕竟《我的姐姐》这个故事是100%中国的故事,家庭伦理剧是中国电影诞生的源头,比如第一部故事片名字就叫《难夫难妻》,比如早期最成功的一部故事片就叫《孤儿救祖记》,太多了,更不用说辉煌的三十年代。。。
家庭、伦理、亲缘关系、礼法,这是中国叙事性创作永恒的几个母题,两千年来,就没有中断过。。。
李焕英应该感谢姐姐,前者选对了母题,后者进一步在母题之上就给出了一个高分的呈现方案。。。
电影最后,姐姐突然面临一纸协议的时候,我跟Lucy说,她不能签啊,因为她还要带着弟弟去北京呢。。。
当然电影不用拍出来,无论是不是我说的那个结局,目前这个结局就很好。。。
最后,我之前还真不知道原来中国法律是可以允许放弃孩子监护人身份,并且直接安排领养,我多年以为中国人在中国按流程办送养和收养都是非常困难的事。。。
非常值得去影院看,不应错过,网上大部分对这部电影的批评是缺少常识,甚至是可笑的。。。
很有趣,现在回想“姐姐”身上映射出来了《第十一回》里单独强调的某种“信念感”。。。
记得每个阳光明媚的白天,特别是在成都,或许都是做出自己人生重大抉择的好时机,不要错过。。。
我好久没看过这么让人失望的电影了,失望太大不是因为我审美挑剔,是它造势不小,抬高了我的预期。
带着“重男轻女”与“独立女性”这样的标签把期望值拉满,来势汹汹,然后在混乱的叙事剪辑和单薄落俗的剧情走向中将好感摔得稀碎。
1. Shadow阴影电影名叫《我的姐姐》,人物片,一个好的人物角色能让观众感受到她的立体与成长,很多编剧巧思不够,往往会搬出套路“shadow”来凑,这部片也是如此,片中的姐姐人物成长背后的“shadow”是“重男轻女”的家庭观念,同时也是“女性成长中亲情爱情等羁绊下的艰难抉择”。
单从这两大阴影的厚重度来看,完全撑得起一部深度影片,国产电影中实在是很少去讨论这两大严肃话题,这部片子也是看到缺口想吃螃蟹,可惜想得是好,能力不够。
“重男轻女”的渲染在我看来不够,一场10s左右的“父亲的暴打”回忆,一段狗血的“改高考志愿”的人物独白,就想撑起来“重男轻女”下的女性艰难,着实有些糊弄了,这让本就生活在2021年的进步家庭教育下的绝大部分观众,真的很难产生共情,唯一不错的片段就是医院一位女性冒死也要生下第三个男婴的时候,这个主题方才在母亲角色的赴死和愚昧的家庭选择下有了那么点沉重的意思,除此之外,大部分就是在无病呻吟。
接着说“女性追求自我成长”过程中的阴影,也完全在胡扯,一个“考研去北京”的说辞加三两个背书学习的镜头拼拼凑凑,你就想告诉我这个“女性”多艰难她多独立她面对巨大苦难得到了升华和成长?
核心处理的方式存在问题,shadow的建立全依靠台词说出来,但凡多两个呈现苦难的镜头观众也不至于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 “就这”“就这”?
真就是立意竖得老高,问题倒一个都没呈现出来,没有连环打击的“shadow”主角如何成长,人物如何立体,强大独立的“feminist”人设又怎么立的起来,口口声声说要走出阴影追求自我的人生,你的阴影就这么单薄,你的人生就这么随意?
女权主义者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那些被拐卖至深山处生三个四个还要继续生直到生出男孩子才罢休的农村妇女,那些南下打工端盘子或是流水线里将每月2000工资寄给老家盖房弟弟的文盲女工,那些在被父母告诫要省吃俭用因为要给弟弟攒钱娶媳妇这样理所应当观念下成长而悲哀到不自知便献出了一生的乖女儿们,哪一个不在阴影里挣扎,你用这部片子去展现女性追求个人发展、去宣扬女权何止是一种降低水准,简直是一种侮辱。
2. Symbol符号讲完叙事讲抒情,众所周知电影的情感表达要通过各种符号去呈现,观众通过Signs and Meaning in the Cinema走进镜头世界,既能感知人物的身份与内在能量,又能与环境营造的氛围交互产生共鸣。
符号,元素意义重大。
而这部电影的失败之处除了破碎的主题叙事过于单薄无法让人共情之外,各种莫名其妙的、断裂于剧情递进之外的、让坐在影院观众看完一头雾水的元素与符号充斥绝对是另一个主要罪魁祸首。
姑妈莫名其妙的套娃理论和那几个俄语词汇的背诵,姐姐在天台蒙着帽子在伤感忧郁的滤镜下反复重复着似有深意实则与剧情毫无干系的歌词,突然插入的拜佛镜头中摆上一家三口的告牌,这些符号的意义在哪呢,导演用了大量时间拍这些镜头是想表达什么呢?
它是具备多么深层次的隐喻和何种丰富而有待层层结构的内涵以至于让观众在一部叙事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电影中产生一次又一次的割裂感,这些纯粹为抒情服务的镜头作用却甚至比不上一部抒情mv。
电影语言和符号努力创造抒情的目的是要实现情感的有效传递,但是如果这些符号是错误运用的、风马牛不相及的、让人无法理解的存在,那么画面的抒情在观众的眼中就变成了一种“矫情”,一种“无病呻吟”,大部分观众无法理解开头近半个小时的方言叙事在烘托形象上发挥何种特殊性及不可替代性功能以至于不能用普通话来讲,也无法在一堆表达不清楚意思的台词和莫名其妙的镜头推动下主角吧哒吧哒掉落眼泪时跟上情绪节奏一并走向高潮,算了,看过电影你就知道,这部片子的叙事破碎到连基本的开端发展结局线里的高潮都没有。
而且我甚至可以说剧方这种矫情是无意识不自知的,不然他也不会搞出来一堆观众根本无法理解的符号和隐喻,似乎在用一种模糊不清的表达去给观众以留白,让观众产生情绪联想的空间,但现实是剧情转向突兀生硬又莫名其妙,留白没产生,疑问一大堆。
由此可见编剧的不真诚与不走心,好好的题材却不愿挖心思构细节,纯粹的落泪和伤感的怼脸拍营造的忧郁感使得剧情表达显得廉价又叫矫情,拉低了整部电影主题的质感。
3. 写在最后批判这部电影不是本意,对一部片子失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让人难过的是对女性题材的惋惜,惋惜文艺工作者没有切实体察女性在家庭中的角色功能存在着诸多的压迫,没有找准看清女性追求个人成长中的众多问题与阻碍,导演是女性,编剧是女性,演员是女性,有人夸细腻,我想问问看了片子的人,你真的觉得细腻吗,如果细腻还会在今天还把重男轻女定位成父母偷改志愿不让女儿上大学,还把一个独立女性的成长看作靠自己上大学读书立志考研去北京最后又突然放弃?
太单薄了,如此浮于表面的理解才真真切切地表现出社会对女性问题理解的粗糙,放佛漫不经心的掠过,未曾施舍半点怜悯。
流水女工与农村妇女家庭中亲情的两难选择成了“看不见”的苦难;职场、学术圈中的聪明女人在打压下成长绽放出的光芒被“覆上纱布”;一场国际风暴中站出来显示自信态度的女性魅力我们“避而不谈”,一个疾病时代来临之际义不容辞坚毅出征的女性抉择在荧幕中成为一种“隐形”。
反而二十年前的套路被搬上舞台来迎合今天的女权运动与性别潮流,我看就是在投机取巧。
然而难过的事就在于此,恰恰是这群被口口声声冠之以“细腻”的女性同胞,模糊了真正抉择下的是非,混淆了关键切要的女性问题,也掩盖了实际发生的悲剧与苦难。
要知道在性别讨论中不宣扬feminist有时候不是问题,宣扬错误的feminist才是问题——成心或无意,总归是在添乱。
我是1988年出生的。
爷爷在电话里听说妈妈生了个女孩子,就只是满月的时候去城里看了我一次。
而奶奶则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摔了一跤,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老家养伤。
我四岁的时候差点有了个妹妹。
那时候计划生育还不怎么严格,妈妈迫于家里长辈们的压力又生了一个。
但那个妹妹比较可怜,从出生开始就不停地哭,一直吐奶,从医院抱回家之后几天仍旧不见好转,再去医院查,才知道是得了一种“先天性巨结肠”的病,肠子的某几段都是粘连在一起的。
她吃不了任何东西,但很难受,一直哭一直哭,辗转了武汉的各个医院也没能治好病。
后来,在各种并发症的折磨下,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再后来,就是1994年,我突发心肌炎,差点连命都没了,连夜送往医院,打激素药、吃激素药,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整个人胖成了个球。
那个时候计划生育的政策已经很严格,但因为我这场大病的关系,爸爸妈妈向社区申请,他们获得了生二胎的资格。
(是的,就是片中开的那个证明,我经历过一模一样的。
)1995年的7月,我大病初愈。
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迎来了我的弟弟。
听到弟弟出生的消息之后,爷爷奶奶自然是高兴的。
奶奶决定住到我家里,专心照料弟弟。
而爷爷,每两周就会从老家挑着扁担长途跋涉去一次我家,带上现宰的鸡、现捞的鱼、新鲜的土鸡蛋、现割的牛肉,兴高采烈地“看孙子”。
弟弟出生之后,我原本就不高的家庭地位更加一落千丈。
当然了,作为一个懂事的姐姐,我并没有觉得有多难接受,也尽可能站在一个“七岁大孩子”的立场上去接纳这一切。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非常努力的学习,因为只有在每次考试成绩出来之后,我才会得到父母、爷爷奶奶短暂的关注。
其实,弟弟小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他小时候挺乖的,有点像片中后半段的弟弟的样子,很讨人喜欢,也很黏我。
他总是喜欢跟在我身后,无论是过马路还是走台阶,他一直都喜欢拽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
爸妈工作忙,奶奶身体不好,所以大学之前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和弟弟黏在一起。
冬天我会担心他受寒,夏天我会担心他太热,虽然当时我的年纪也不大,但我已经被教育着学会了任何东西都要先考虑到他,再考虑自己。
我一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我甚至以为全天下所有的姐姐都和我一样。
在所有人的关心之下,弟弟渐渐长大了。
他开始变了,变得我一点都不认识了。
他不爱学习,受不了一点委屈,也吃不了一点苦。
爸爸经常因为他倒数的成绩暴揍他,但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躲到爷爷奶奶身后寻找庇护,而且每次都会成功。
(此处省略一篇长篇小说)好了,打住。
后续的糟心事,我不想再继续说了。
我不想把自己变成祥林嫂一样讨厌的人。
而且,我这篇文章是影评,并不是想要来讲一个负面的糟心的故事给大家听的。
一句话总结我的生活就是:作为一个同样因为弟弟的出生而改变了人生轨迹的姐姐,虽然我身上的剧情并没有电影里这么狗血和理想化,但很多场景、很多台词、很多情节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太TM窒息了,我的代入感太TM的强了。
-冷静的分割线)好的,说点开心的。
这么多年过去,事情已经好转了很多。
我和爸爸妈妈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和解,我也非常清醒的知道,弟弟的生活和我的生活不必绑定在一起,他需要为他自己的将来负责,我也是。
目前,我觉得我人生99%的事情都可以由我自己来掌控了。
我在努力去做到100%,我也相信我能做得到。
我是个成年人了,我不应该把所有的负面原因都归结在别人身上,我应该力所能及去做出改变,不是吗?
我能自豪的说,我现在已经从那个可怕的深渊里跳出来了,我想要去奔跑,去追求自由,去拥抱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我想说的,是但是!
我花了非常多年,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去克服这些大众所谓的“甜蜜的负担”。
我并不恨它,但也请不要逼我一定要去感激它!
我认为作为姐姐确实应该要在某些时候负起责任来,但也请不要因此而去绑架所有那些无法负起责任的姐姐们!
她们没有错啊!
她!
们!
没!
有!
错!
在影片中段,弟弟突然就又恶魔变成了天使,而安然被弟弟的可爱、无辜、懂事打动了,姐弟之间产生了更深的牵绊,因此在后续选择时,安然突然一改之前的坚定、强硬,作为姐姐的她,突然就有了犹豫、有了挣扎。
但我非常想问导演和编剧们啊——仅仅因为弟弟是可爱的懂事的,一切伤害就都能轻易一笔勾销了吗?
后半段弟弟说的那些可(做)爱(作)的台词,你们拍拍自己的良心,你们觉得是一个真实的小孩能够说出来的话吗?
你们有调查过现实生活中真实的废材的、不懂事的、混账的弟弟们吗?
你们知道现在还有多少深处深渊中没有办法挣扎出来的姐姐们吗?
因为弟弟突然变得可爱了,懂事了,大家突然从被动变为主动承担,一起手拉手,拥抱爱,呼唤爱,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一代又一代,一起再重新往深渊里跳,然后安慰自己,这tm就是姐姐该做的事情吗?
没有在那种重男轻女的环境下的受过煎熬的人,可能真的完全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因为一部电影而这么愤怒,且更没有资格劝我不要愤怒。
从弟弟出生开始,我存在的意义似乎就只是“给弟弟做个好榜样”,我不再有自己的快乐、悲伤,我不再是个独立的、立体的个体。
我知道会有些杠精看完这些话会觉得我矫情,觉得我脆弱,觉得我不够宽容,但是,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这些也是我很想对本片的导演、对编剧说的话。
你们戳了社会的痛点,戳了大部分人的泪点,戳的开心了,赚得盆满破满了,然后扬长而去。
你们揭露了所有的不公和肮脏,最后却还是劝姐姐要承担责任,要劝她们回归“正途”,用爱发电,无私奉献。
这种创作,真的有什么积极的、现实的意义吗?
我不鼓励生二胎这件事,我甚至不鼓励人类生孩子。
我不希望大家拿苦大仇深的“牺牲”和“成全”来说事儿,不希望在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这些词语的前面加上一些理所当然的责任与义务。
我觉得,我们人类首先应该照顾好自己,然后再照顾好自己所爱的人。
我觉得任何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这些权利不是“姐弟情”、“父女情”、“母女情”就足以绑架的。
大部分人类其实是不具备繁衍、教育后代所必备的足够的“情感力”的,可怕的是她/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力不够,更可怕的是他们至今还在拼了命的繁衍。
大家需要的不是洒狗血,不是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而是反思,反思啊!
整个观影的过程,我都是在气得发抖中度过的。
片中唯一一个让我痛哭不已的片段,就是那个已经生了两个女孩子的高危孕妇,被家人强迫着继续去拼一个儿子。
安然声嘶力竭的指责他们,这是在进行一场“谋杀”,质问他们为什么“已经有了两个女儿,还要继续生男孩”。
感谢安然的怒吼,因为这些其实都是我曾经想要对我的爷爷奶奶和爸爸说的话。
我甚至在很多年的成长经历中都在问自己:我到底哪点不好?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再生一个?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在自我责备与自我鼓励中反复挣扎——这是像我这样的姐姐们终其一生都要克服的事情。
这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问题,这是一个社会的问题,这不仅仅是一个小问题,这是无时不刻正发生着的、沉重的社会问题。
这种沉重,不应该只交给一个女孩子去承担。
这种沉重,不应该被廉价的“感动”给轻易地美化掉了。
这种沉重,不应该被呼吁二胎的声音给淹没了。
子枫妹妹未来可期。
但是这种揭人伤疤之后又不痛不痒的“用爱发电”的电影,我希望将来都别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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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班后,一路冒雨赶去看《我的姐姐》,虽然用光了一包纸巾,也确实是一部制作精良的好片,也很想好好写一篇影评,但很难下笔。
这是一个危险的议题,豆瓣某篇高赞影评就出自我熟悉的朋友之手,我知道她的故事,也懂她的代入感,更明白她的愤怒,作为一个葱省女孩,这一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还是想表达一个非常不讨喜的观点: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女性意识觉醒只是为了battle吗?
我们对抗不公只是为了赢吗?
伤害只有回击一条路可走吗?
我们变得强大之后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或者说,当我们真正成为一个独立、坚强的成年人以后,什么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这可能也是片中纯女性主创团队真正想探讨的话题。
1/两代姐姐的选择片中不管是“姐姐”安然,还是“姑妈”安蓉蓉,都曾经是重男轻女思想的受害者,她们都曾是一个不被爱的“姐姐”。
作为上一辈的“姐姐”——安蓉蓉的选择是,“从生下来他喊我一声姐姐,我一辈子都是姐姐”,所以,哪怕是偷听到半夜妈妈偏心只给弟弟吃西瓜还嘱咐“不要被姐姐听见”,她选择不计较;考上大学俄语系,当家里只能供一个孩子读书的时候,她选择牺牲,把受教育机会让给考上中专的弟弟;当弟弟生了女儿,她再次选择放弃去俄罗斯做生意的机会,回来帮他带娃;这种无条件、不计成本的付出,甚至是牺牲,一直贯穿着弟弟整个人生。
连弟弟的葬礼,她也是主事人;甚至弟弟去世以后,她是有想法负担起死去弟弟育儿责任的,只是老公突然中风阻碍她的进一步牺牲罢了。
这是一种完全不计得失、无条件的付出,同样也是一种没有边界感的付出,甚至是一种建立在完全放弃个人发展、甚至让渡自己人生和小家庭利益的牺牲,所以,自己的女儿也会开口质问她,“咋有你这么无私的人哦”。
很显然,这种无私奉献的“姐姐”,哪怕是绝对伟大,无比善良的,在现在女性意识不断觉醒的语境下,这样一种伟大的“姐姐”,不再被赞美,甚至某种程度大家是反感的。
而另外一个“姐姐”安然,她最初的思维模式,可能与观众更有共鸣。
她代表的是全新的一代“姐姐”,因为接受了高等教育,拥有独立人格和更强大的自我后,新一代的“姐姐”。
甚至她从没有“姐姐”的自觉,因为弟弟出生较晚,她的自我认知是“独生女”,弟弟几乎是在她将近成年之际,家庭的意外闯入者,某种意义是她原有独生女生活的“侵略者”。
再加上,父母长久以来重男轻女,带来的不安全感、轻视甚至是伤害,又缺乏共同生活经历,安然前期对弟弟感情的淡漠,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按照片中安然的童年经历,她大概率会成长为一个性格残缺的人,因为缺爱,所以她无比爱自己,爱到甚至有点自私的程度;因为遭受太多不公,一旦羽翼丰满,她大概率会变得防备心很重、甚至极具攻击性的;她的要强,她的努力,她的愤怒,甚至都不是为了自己,这是一个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里“默默然”一般的存在,她终究变成一个愤怒、独立、甚至近乎于冷漠自私的成年人,如果你凑近去细看,那些尖刺、盔甲背后,还是那个无比渴望父母的爱却只换来无数次失望,那个脆弱悲伤的小女孩。
2/姐姐之外“我”的人生很多影评应该都是出自于这种深受重男轻女思想危害的姑娘之手,这种愤怒肯定有共鸣,大家对结尾happy ending的处理很失望也情有可原。
甚至有友邻提到这不是《我的姐姐》,干脆改成《我的弟弟》好了,因为一切以弟弟视角讲故事,连故事走向也是以弟弟利益最大化为先的。
但我有个问题,可能讲出来特别讨厌,但大家一定在动气之前,先问问自己:如果你是安然,那这种愤怒究竟因为什么?
如果说父母去世弟弟不是你的责任,那父母重男轻女做错事又关幼年的弟弟什么事呢?
哪怕他有一天或许会成为舅舅那种不靠谱的大人,但目前为止,他只是一个父母双亡、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儿童,而哪怕你对这一切无比讨厌,哪怕他的出生是建立你痛苦的基础上的,但这都不是他本人的选择,哪怕真的这一切都是罪恶丑陋的,但错真的不在他。
当然,这只是作为“姐姐”的问题,如果抛开姐姐的身份,安然作为“我”,一个独立、成年的自由意志,仔细去看看,她的选择真的只是出于单纯为“我”考虑吗?
安然努力学习,必须去北京考研的执念,归根结底,是因为高考填志愿时,父母重男轻女,把她去北京读临床专业的志愿偷偷改成川内读卫校,正是基于这种不公,她才会如此愤怒,所以即使在川内也能考研学临床,本地也有了情投意合的男友,她还是固执的只想逃离。
或者准确说,想争口气,告诉爸妈,她这个女儿也是不错的。
仔细想一下,这真的是她作为“我”,一个真正独立的成年人真正想要的吗?
很显然不是,她是选择了与姑妈完全不同但却殊途同归的途径,来试图证明一个“姐姐”的存在合理性。
如果说姑妈那一代的姐姐试图用无条件的付出,来向父母证明养个女孩也是有用的,姐姐比弟弟更孝顺、顾家;而安然一切看似自我甚至冷漠的选择,也变相在为了证明这个“姐姐”也特别好,比“弟弟”更优秀,她可以更优秀,是更强大的后代。
为了争这口气,她可以再痛也坚持分手,她可以假装对弟弟没有感情,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不被父母所爱的童年阴影在作祟,是作为“我”的困境和迷茫。
给弟弟找领养家庭,表面看是更独立、更自我的选择,其实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不曾被好好爱过,所以长大之后,她为了争这样一口气,为了得到过去求而不得的父母的认可和爱,她甚至拿爱情和对弟弟的亲情来换,看似是彻底跟过去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决裂,其实还是深受其害,她某种意义上,也变成了父母那种“不懂爱”的成年人。
这一切无非就是安然这个成年的“我”如何与过去那个不被爱的作为姐姐的“我”自我和解的故事,如果单纯讲一个姐弟大爱的故事,很显然,没必要这么纠结和矛盾了。
很显然,大女主一路逆袭的爽剧确实更拉风,乘风破浪、无坚不摧姐姐也更讨巧,但本片纯女性主创还是选择这样一个很勇敢的主题,用这样一种不讨喜的方式,给出一种过于理想化的选择,对此,我个人是支持的。
这是一个关于自我成长的故事,当一个不被爱的小女孩,长大成为一个独立、强大的女性,她如何去原谅,如何与往事和解,如何放下被伤害被轻视的过去,毫无负担、没有阴影的、纯自由意识的做出自己真正想要的选择,努力去过好自己人生。
放下过去吧,我们早已不是那个愤怒、悲伤的小女孩,睁眼去看看吧,真挚的爱情,美好的人生,就在触手可及之处,而我们真正拥有的力量,从来不是为了复仇,而是有得选,可以选择用更为温和和正确的方式对待他人,对待我们珍贵的人生,去努力改变这个世界运行规则,让黑暗和丑恶退散。
放下,才能涅槃重生,而原谅,不是圣母,更不为任何人,而是从此之后,可以真正自由选择,做真正想做的事,爱值得的人,过好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
电影中好像并未给出姐姐确切的出生年份,我当然是因为在观看过程中不止一次想到了韩国《82年生的金智英》。
两部作品本身也许没什么好对比的,但所展现出女性成长中的遭遇却总能互为镜像。
我们的悲欢可能并不相通,然而我们的困境却是相同的。
韩国电影中,金智英第一次出场就看似咄咄逼人,和丈夫郑大贤争执。
《我的姐姐》中安然第一次亮相也是这样看似冷漠坚硬,格格不入,爸妈车祸死了,她没有一滴泪,随后决定不照顾弟弟,和亲戚差一点打起来。
《82年生的金智英》中金智英的表象一直在控诉,内里是她遭受了多年不公的对待。
《我的姐姐》中安然的表现也是一直在控诉,一直在对抗,内里也是因为她遭受了多年不公的对待。
这些成长中的不公平在之后的情节中被一点一点拼凑出来——小时候因为父母想要生二胎而被要求装瘸子,不装就被父亲殴打;父母几次想要遗弃她,她始终生活在警戒、无助和恐惧之中;弟弟出生后被父母安排去姑妈家住,成为表哥的沙包,被姑父看洗澡;考上大学,志愿被父母篡改,只为让她离家近好照顾家庭……她这半生都是用来被牺牲,父爱母爱都缺失,父母不过当她是一个工具人。
这样的成长环境你如何要求她心中有爱,性格平和?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仇恨就只能收割仇恨。
金智英和安然都不认命。
在这个可怕的男权社会里,你认命,他们就牙缝里吐出点残渣给你吃,你不认命,他们就用暴力要你屈服认命。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安然的性格为什么会这么坚硬,因为她如果不坚硬,可能早就被父母遗弃了,早就真的被父亲打瘸了,早就成为另一个姑妈,劳碌服侍身边所有的男性……早就已经死掉了。
《82年生的金智英》中金智英不想走妈妈的老路,《我的姐姐》中安然也在奋力挣扎姑妈那样的命运。
理解,永远只能发生在同样遭遇的人之间。
金智英的妈妈听得懂女儿呓语一般的控诉,心疼她,和她一起责备她的父亲。
安然的姑妈后来也终于理解了安然看似冷酷的选择,不要她再过自己一样的人生,“套娃也可以并不非要套在一起。
”朱媛媛的姑妈演得太好了,她就和我们身边的那些传统女性一样,一辈子操劳,一辈子辛苦,甘愿被牺牲,甘愿奉献,可真的是甘愿吗?
还是无奈呢?
她的不多几次亮相几乎都没有废片,一出场就是在葬礼上忙碌,别人在打麻将,她在忙碌。
但如此辛苦,之后商议事情的时候,却是所谓家族里的男性们在发表宏论,姑妈没有任何话事权。
再出现就是站在家中镜框前,和过去的照片残忍比对,曾经的美丽和梦想都只能封印在照片里留存,就像一个梦……咖啡馆里,她因为恨安然要把弟弟送人,泼了安然一身水。
泼完之后自己也难过。
服务员送来咖啡,她小心翼翼把它倒进保温杯里,倒完顺着咖啡杯沿又吮了一口……有个情节是在医院,听安然说过“被姑父看洗澡”后,安然离开,姑妈再一次哭了,哭着死命捶打已经成为植物人的丈夫,然后,又哭着抱住了已经成为植物人的丈夫。
所谓的情感是复杂的,人性是复杂的,爱恨是复杂的。
姑妈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也是男权社会的帮凶,还是这个男权社会中难得体谅了安然的人。
你看,顺应了男权社会过得也并不会开心。
安然心中有恨,姑妈心里都是怨。
安然是“92年生的安然”,姑姑就是“72年生的安蓉蓉”。
金智英被要求为弟弟牺牲,弟弟喜欢吃豆沙面包,于是她就也要喜欢吃豆沙面包。
安然也被要求为弟弟牺牲,弟弟成为孤儿,她就必须长姐为母。
《我的姐姐》中设定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境遇,而这也是整个故事能够成立的特殊境遇:父母都死了,弟弟还未成年。
是的,这就是亲情残酷和现实的地方:只有偏心的父母死了,我们才能来谈一谈所谓的姐弟之爱。
只有弟弟还没有成年,也还是一个弱者,我们才能来谈一谈所谓的姐弟之爱。
甚至我都怀疑这所谓的“姐弟之爱”,你可以说它是一种复杂的爱,也可以说它根本就不是爱,或许是成年人的责任,或许是一种无奈的放不下,又或许是一种没有更好选择的选择……不是爱。
能怎么办呢?
安然把弟弟给舅舅照顾,结果被舅舅照顾到牌桌上去了。
安然又只好把他给领了回来。
金智英嫁给郑大贤,郑大贤看似温柔体贴,但他的温柔体贴是另一种男权社会的霸凌。
他心疼妻子的辛苦,说,要不你在家休息吧,在家休息带娃……安然与看似温柔体贴的赵明分手,在她苦难的生命中,温柔体贴的他又能干吗呢?
甚至连一起考研究生离开这是非之地都不能,他一直都没跟家里人说他们的这个决定。
他宁愿被家人安排和安然早早步入婚姻,然后生孩子,然后……可笑吗?
我们这样的亲情教育,最终培养出来的是心中带着怨带着恨的女性,和妈宝男。
可笑吗?
我们这样的亲情教育,希望女性不要有自我成为工具人,最终是男性们被溺爱被宠坏没有被培养出自我,成为了一个一个工具人。
电影中的男性角色几乎都是工具人。
你仔细想想,包括舅舅在内,他们能干啥?
他们除了责备和依赖女性,几乎都一事无成。
舅舅游手好闲,表哥不务正业,男友唯唯诺诺,姑父是个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正宗工具人。
电影中男性唯一的功用,大概就是在女性们吵架往前冲的时候拖住她们……毕竟他们力气大。
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最后的结局看似光明却并不能让观众们满意。
金智英靠写作成名,终于体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而千万个从小就被摧毁了人生的金智英,她们可能没有写作的才华,前路依旧一片黯淡。
就像《我的姐姐》,电影结尾在我看来是开放的,安然迟迟不能签下永远放弃弟弟的协议,终于还是带弟弟离开了领养家庭。
草地上,她抱住弟弟哭了,在这里,张子枫演得很好,她没有把哭戏演简单了,而是神情复杂又迷茫。
这里的眼泪也许并非姐弟团圆的喜悦,可能是对彼此命运的无奈,也可能是对自己前路艰辛的慨叹,也可能是对人生未来的困惑……电影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它没有给一个安然考上研究生离开原生家庭的光明尾巴,也没有给现实任何出路。
因为现实里没有出路,每一条路都可能是出路,也可能是死路。
当初我在写《82年生的金智英》影评《即便老公温柔帅气是孔刘,这日子还是过不下去》中说过:“陋习和制度不改变,温暖就只能是包裹在糖衣中的炮弹。
”但每一个姐姐,不管是92年生的安然,82年生的金智英,还是72年生的安蓉蓉……都值得被书写,值得被拍出来,值得被大家看到。
和《82年生的金智英》一样,《我的姐姐》从编剧到导演也都是女性。
(我们的小小花园,你要不要来转转?
)
《我的姐姐》上映7天,票房破5亿,也引来极大的争议。
有人看哭,也有不少人骂——凭什么还是要让姐姐养弟弟?
还有网友留下感慨:这部电影把中国人、中国男性表现得太可怕了吧?
坦白说,张子枫演的姐姐,远不如“姐姐”们的现实日常来得令人窒息。
电影上映后,网上爆出一张2496个字的原型故事。
故事里的姐姐把两套房子卖了,在一线城市和丈夫儿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而两岁的弟弟被随意送给了生活条件不好的农村家庭,教育亦受到极大的限制,姐姐从根本上斩断弟弟出人头地的路径。
与其说这位姐姐自私,不如更直白地说她恨弟弟。
当然,我不确定这是真实的案例,还是某位笔者夸大杜撰出来的虚构故事,但文章开头有这样一句话,“21岁的独生女生涯结束,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么破裂了。
”在弟弟没出生之前,这位姐姐的生活是感到“幸福”的,所以,这不能算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它也不算是姐姐的原型故事。
我更愿意相信这对父母选择生二胎的原因,是“他们感觉到寂寞”。
在我看来,《我的姐姐》原型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的故事,而是普遍存在现实里许许多多从未被正视的“姐姐”们身上。
电影里,姑妈对安然说:“我是姐姐,从生下来那天就是,一直都是。
”她无法反抗母亲提出的要求,只因一句“你是姐姐,应当……”,仿佛是一种无法逃离的,上天早已注定的命运。
其实,“姐姐”不一定是天生的,还可以人为安排。
25年前,央视《生活空间》安排李玉拍摄一个刑警故事,但她深入了解这个家庭后,敏锐地在刑警6岁的女儿身上捕捉到了很精彩的情感纠葛。
于是,李玉决定将摄像机镜头对准“姐姐”,就此诞生了一部仅有20分钟的纪录片《姐姐》,影片粗剪版本命名为《成长的烦恼》。
1996年12月30日、31日,一经播出,在全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有观众直斥,这哪是儿童家庭教育“烦恼”?
这根本就是一部让“姐姐”们窒息的恐怖片!
蕊蕊和峰峰是一对出生前后只差几分钟的双胞胎。
在剖腹产的家庭会议上,父母认为女孩可以照顾男孩,于是决定让蕊蕊先出生,赋予她姐姐的名义和随后需要承担的责任、义务。
峰峰后出生,当团宠弟弟。
《姐姐》只用几个日常生活场景,就将姐姐的委屈、痛苦和无望,拍了出来,它也是万千姐姐们所经历过的最为普遍的日常。
姐姐和弟弟下棋,结果弟弟不遵守规则。
玩棋,弟弟觉得开心就好,规则是什么重要吗?
但是,姐姐玩得不开心,不愿意跟弟弟玩了。
随便吃几个子而已,姐姐怎么能说不下就不下,她必须“陪玩”。
于是,弟弟峰峰找妈妈来当“裁判”。
6岁的弟弟坚信,只要妈妈来,姐姐就必须懂事,当个听话的好孩子,一次也没有例外过。
果不其然,妈妈一开口就是:“蕊蕊好孩子来来,和弟弟下一盘吧……蕊蕊怎么回事儿呀,你是个姐姐你陪弟弟玩会儿...蕊蕊怎么回事儿,蕊蕊你懂点事儿行吧!
”
妈妈为姐姐制定的框架是好孩子,她必须听话,必须陪弟弟玩,必须懂事,凡是不听话的行为,都被归属为任性,都会招致她的不喜欢。
显然,年幼的蕊蕊敏感地看到并深刻地体会到了差异。
她大胆地说出了一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内心却希望得到妈妈的安抚:“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嘛。
”可妈妈只是沉默,再沉默,借口煮饭走了。
妈妈确实说过这句话,她无法反驳,无视成了最好的处理方法。
大人总以为小孩子忘性大,却不知6岁的孩子已经记事了,小孩不是忘了,只是把它永远地埋葬在心底深处,自己的伤口自己舔。
傍晚,爸爸破天荒地早早回家,还亲自下厨。
蕊蕊也很开心,并期待着爸爸能支持公道,让妈妈喜欢她一点,并给她一点点公平。
这一次,她看着妈妈亲亲热热地搂着弟弟,“投其所好”地陪弟弟看球赛时,蕊蕊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妈妈,你想看球赛还是听狮子王,我想听狮子王。
”但妈妈还是往常那个妈妈,永远站在弟弟那一边:“那你就少数服从多数吧,我和你弟弟都看球赛。
”
蕊蕊知道,妈妈并不喜欢看球赛,只是因为弟弟喜欢。
姐姐不甘心的小小身影挡在电视机前,她无声地向妈妈发出抗议。
不料,弟弟气得不行,在妈妈的怀里大哭大闹,还指着姐姐说了好几遍:“给我杀了!
把她杀了!
”面对这样一句极为不恰当的话,妈妈并未指责,而是做无奈状,喊爸爸过来当“法官”。
对于姐姐的控诉,爸爸看似“讲道理”,实则和稀泥。
在这个家里,姐姐是最底层,最无助,最绝望,必须被“杀死”的那个人,父母只需要姐姐如同没有自我思想的木偶人,不给他们增加额外的麻烦。
在镜头前,姐姐接受到的只有沉默和打压。
妈妈面对镜头“抱怨”:“这个女孩子不讨人喜欢。
”向爸爸抱怨姐姐的“任性”,将她的正常诉求归结为接触的人少了:“现在的小孩就是太独了。
”更是直接对渴望母爱的蕊蕊说:“你这样永远不喜欢你。
”
弟弟抓住机会就煽风点火,他也想让爸妈训她,让姐姐以后在自己面前乖乖听话:“你要这样,爸爸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了,全家人都不喜欢你了!
”以“谁让她这么说妈妈”的理由,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且不用负罪的伸手打姐姐。
爸爸看似安抚女儿,说公平讲道理,却劝说姐姐应该陪弟弟下棋,姐姐应该“少数服从多数”,结论就是:“你都6岁了,明年上学了,这么任性怎么行!
你这么自私可还行,什么事光管你个人!
”对妻子说的大人即使有“错”,小孩子也不应该计较深以为然,甚至觉得这样的蕊蕊“太过分”,继续训斥:“你有错了你妈不说你,你又不知道,你将来不是越攒错越多嘛!
”蕊蕊在爸爸的连番“教导”下,一如既往,听话地向妈妈认错:“妈妈我刚才发脾气错了,错了。
”一家人皆大欢喜,唯独小女孩蕊蕊哭得泣不成声。
蕊蕊知道,即使在这个“特殊”的一天里,她在这个家的“位置”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她还想在家里“继续”待着,就必须亲手“杀死”自己,必须放弃反抗,学着变成父母心目中的好姐姐。
姐姐的眼泪、痛苦,无人在乎,一家三口欢乐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是纪录片中最可怕的镜头。
比起爸爸的和稀泥,更可怕的,是同为女性的妈妈的打压。
她将自己的“偏见”告诉丈夫,这个女儿任性、性子独、太斤斤计较,把“重男轻女”偷换概念成“你是姐姐”,用“懂事”“姐姐”“听话”来道德绑架,把“牺牲”、“偏爱”、“是非不分”等视作理所当然的、普遍的、正确的恐怖“家庭规范”。
有句话说:“多少孩子这一生都在等着父母的道歉。
”可是孩子知道,她们这一生都等不到。
当小女孩长大后说起这些事,试图跟父母表示童年的不满时,父母也许会反过来指责她“你为什么这么记仇,这么斤斤计较?
”
相较于现实而言,姐姐张子枫是幸运的。
在父母车祸身亡,面对抚养弟弟还是送走弟弟的问题上,大伯公给出了两条路:养弟弟,或是放弃房子。
混不吝且靠不住的舅舅一开始沉默,在明确张子枫真心地想送走弟弟之后,舅舅提出了由他收养弟弟的建议。
一句“生儿子有屁用”撕破了养儿防老的遮羞布,父母往往有事大都找女儿帮忙。
肇事司机懂得一个人带孩子的难处,他帮姐姐找了一户家庭条件很好的夫妻,理解姐姐送走弟弟的选择。
电影里展现了重男轻女的父亲,把安然当沙袋练拳的表哥,偷看侄女洗澡的姑父,他们是可怕的中国男性。
但也有爱女儿的舅舅和司机,喜欢姐姐的弟弟。
这些男性角色保护着我方姐姐,影片展示的并非全员恶人。
比起男性角色的重男轻女,影片披露的女性重男轻女更让人深感悲哀与绝望,她们曾是家庭的牺牲品,却又成了维护“重男轻女”的主要执行者。
在电影里,姑妈要求姐姐做“长姐如母”,发现姐姐正在寻找领养家庭时,当面泼水并责骂,造谣弟弟有暴力倾向,对送走弟弟的事百般阻挠,此时的姑妈只接受姐姐养弟弟这一项选择。
安然做的两个梦,暗示父母曾试图遗弃她,以及在游泳池试图“杀死”她。
从始至终,母亲都是站在父亲身边,她是“重男轻女”的同伙,更是最为关键的执行者。
在安然离开医院的那场戏里,那位孕妇已经生了两名女儿,却仍说“我要生”!
孕妇的婆婆死命抱住安然,阻止她妨碍媳妇生孙子。
孕妇与婆婆的行为,让我想起《娘道》里的一句台词:“我这条贱命算什么,我一定要为继宗生出儿子。
”姐姐的幸运,在于她还意识到反抗时,被送至姑妈家养育,让她拥有旁观者的视角,可以学会爱自己多一点。
在于导演最后让姑母觉醒,让她突破传统观念的桎梏,尊重姐姐做出的任何选择。
但在现实中,旁观者的视角和姑妈的觉醒是一种奢望。
一方面,女孩们深陷局中,从小被这一套观念洗脑,以致奉为真理。
另一方面,女性感受到了伤害却无力反抗,于是只好维护它的正确性,再转而去伤害别人,把别人虚化成弱者。
这样既能释放恨意,又能证明被伤害不是因为自己太虚弱。
影片开头的车祸现场里,一闪而过的照片上只有死者和一个小男孩的合照,警察需要安然出示身份证,确认她和死者的关系。
显然,安然同样是被“杀死”的姐姐。
纵观《我的姐姐》,安然闻皮衣的味道,在扔掉很多东西时保留了这件皮衣,它象征着父亲。
但直到影片的最后,安然在墓碑前达成最终和解,才开始回忆妈妈做的肉包子。
可以看出,在重男轻女这件事上,妈妈带给女儿的伤害更大。
男性的重男轻女会让人感到痛恨的话,同为女性的重男轻女只会让人感到永无天日的绝望,她教育出了又一位重男轻女的小男孩,打压出了又一位无私奉献的“扶弟魔”。
同是女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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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姐姐丢下弟弟走了,电影将迅速沦为另一种“爽剧”,如同《消失的爱人》那样,为了标榜女性的独立而标榜,设计一出让人爽快的仇男大戏。
事实是,这种事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可能发生,即便发生了,女性也会承受自我愧责的压力。
作为生活在现实世界的人,连现实是怎么运作,为什么这么运作,以及作为个体,能为改变它起到多少作用都不清楚,会活得很艰难。
所谓“爽剧”,是为部分观众量身定做,来实现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愿望。
无论是甜宠,还是耽美,说白了都是为在生活中遭受不公的女性观众特意设计的。
那些都是商品,并不是为女性走上独立之路助力,而是让她们继续生活在幻觉中。
这些女性仅仅是被收割的韭菜罢了,然后还给片方爸爸道一声感谢。
近年来“大女主”的影视剧备受称赞,原因也在于此,它们实际上满足了女性被现实所压抑的欲望。
“爽剧”这个词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爽”情节在现实生活中的不可能性,仅能起到替代的作用。
因此,“爽剧”从来都不会是现实;它是另一道迷幻药剂。
如果《我的姐姐》中的姐姐丢下弟弟走了,那确属“爽剧”无疑,能够迷惑大批女性观众。
但这绝对不会是现实,现实世界里的姐姐只会留下。
《我的姐姐》的结尾是唯一可能的结尾,遵循现实的逻辑。
只有看见现实如何运作,我们才能行动,不是吗?
而不是在假象中自我安慰。
《我的姐姐》展示了现实,而没有提供价值观,于是招惹了粉红女权的恨意。
所谓“中特拳”难道不是自慰器?
那就跟举报一样,是另一种形式的权力幻觉罢了。
“打拳”为她们补偿了在这个权力稀缺的社会丧失的潜在权力。
因此她们只敢在网络上打,那些小拳拳永远都碰不上领袖。
《我的姐姐》热映,女性议题毫无悬念地再次成为焦点。
为此,网友们爆发了激烈争论,内容围绕影片对姐姐形象的刻画,对其在男权社会中困境的描写,以及她在片中的最终选择。
这篇文章我想从这一争论入手,谈谈我的看法。
一部分是为这部电影“辩护”,一部分是给它挑刺。
我们先从争论聊起。
01看过《我的姐姐》的结局,我就知道,这片儿少不了要挨骂。
翻看评论,果不其然,很多网友异常愤怒,撂下各种狠话。
首先,我非常理解他们的感受。
特别是作为女性观众,看到姐姐安然最终拒绝在合同上签字,领走了弟弟,似乎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她最终还是乖乖听话,为守护家族的唯一男根牺牲了自己。
这是哪门子独立女性?
难道更合理的做法,不该是果断签字,潇洒离开吗?
这个想法很在理,姐姐应该甩掉弟弟——这一“重男轻女”观念的产物,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才算是实现了一个受压迫的女性向独立女性的转变。
好,那我们沿着这个逻辑,试想另一个场景:如果姐姐签字时,看到弟弟的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她还应该签字吗?
你一定觉得我在强词夺理。
明明没有的事儿,为什么要假设?
其实我这么问只是想提醒大家,在所有的“女性议题”之下,始终都潜伏着一个更底层也更具决定性的命题,叫作“朴素的人性”。
我们在思考任何问题时,都不该绕过“人性”去直接追求更高的东西。
当然,我不是说“把弟弟送去领养”是没有人性的做法,我绝无此意。
我只是想说,我们可以设身处地地想想姐姐的处境。
她面临着一份合同,签字以后,她将和自己的亲弟弟——世界上血缘关系最近的人——永别。
而她和弟弟的关系起初很陌生,她甚至很厌恶这个弟弟,但父母死后,经过短暂的相处,弟弟对她表现出一定的依赖,而她虽然谈不上喜欢,至少也已经接受这个弟弟了。
这时,当她面临这样一份诀别的合同时,她还能毫不犹豫地签字吗?
如果导演要她摆出一个独立女性的姿态,大笔一挥,潇洒转身,这非常容易,也非常讨好;但我想了想,如果我是她的话,我很可能也会犹豫,下不了笔。
因为这时,比起女性意识,更能影响她的是“人之常情”。
换句话说,面对这个具体选择时,姐姐脑子里想的不会是“性别对立”,更不会是对“男尊女卑观念”的彻骨仇恨,她只会想,如果签了这个字,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弟弟了。
她能坦然接受这个失去吗?
很显然,她不能。
基于这一点,她拒绝了签字。
我觉得这个选择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
当然,你还是可以保留自己的看法,并觉得我在胡扯,我完全尊重。
我只是对于仅以这个结局为由就否定整部电影的看法,感到有些遗憾。
02《我的姐姐》这部电影尽管不够尖锐,不够深刻,但它想要完成的关于“女性追求独立”的表述,还是基本完成了的。
说到底,什么是独立?
其实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主决定未来。
而整部影片的故事,其实就是在讲述安然如何卸掉身上的一个个包袱,最后给自己争取到一个“自主决定”的机会。
在这个过程里,她面临着三重障碍。
第一,妥善安排好弟弟;第二,家中长辈的责难;第三,与男友的情感纠葛。
关于第一点,刚才已经说过,安然最终找到了一个理想的领养家庭,经济条件不错,夫妻二人也和睦,所以这个障碍基本不存在了。
第二点,长辈的责难,这份责难主要来自于姑姑。
姑姑和安然刚好形成了两代“姐姐”形象,前者完全是一个牺牲者,为了家庭、为了弟弟可以付出一切;而安然则是一个因为受到父母不公的性别待遇而极具叛逆色彩、独立意识的女性,父母去世后,为了弟弟的抚养问题,她公然顶撞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父系家族的大家长——“大伯”。
而最终,姑姑也理解了安然,不再干预她的选择。
第三点,和男友的情感问题。
安然的男友是一典型的妈宝,没什么主见。
他一面答应和安然去北京闯荡,一面又不敢把这个决定告诉父母。
由于原生家庭问题,安然在情感关系中一直都缺乏安全感,因为连父母的爱对她来说都不是确定无疑的,更何况是他人之爱。
因此,安然一直期待有人能无比坚定地爱她,但很显然,她的男友无法做到这点。
于是,安然果断与他分手,自这份情感中解脱。
至此,摆在安然面前的三重障碍都已消除,她终于可以纯粹地替自己做一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最终就落在了那份合同上。
但我想说的是,这份合同签与不签,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然在做这个决定时,是否自愿,是否不受胁迫。
因为,当我们在说女性权利或说任何人的权利时,不是规定Ta一定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算是维护了自己的权利,而是看Ta是否自愿做出选择并承担后果。
而后者才是Ta真正的权利,也才可视为Ta真正掌握了自己的人生。
那么很显然,此时弟弟已经有了好的归宿(虽然并非弟弟本人所愿),姑姑也不再阻挠,男友也不再构成去北京的牵绊,安然的决定可以完全发自本心。
那么到这里,无论她怎样选择,她的女性独立之路其实都已经完成了。
当然,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在狡辩。
但实际上所有电影都是如此,最终结局不重要,重要是结局之前,主人公是否完成了自己的弧光。
随便说几个例子,比如漫威电影,钢铁侠最终死或不死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死之前由一个吃喝嫖赌的花花公子,成长为一个救世界的英雄,当那句“I am iron man”说出之后,他的身份确认就完成了,结局是什么无关宏旨。
再比如《我不是药神》,片中的程勇最终是被释放、被判刑、或者出逃他国,重要吗?
也不重要。
重要是,他从一个唯利是图的小商贩,成长为一个散药救人的平民英雄,当这个弧光达成后,这个人物就已经立住了。
回到《我的姐姐》,当安然身上的一个个包袱被卸掉,当她重新拥有决定未来的权利时,她就已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女性了。
怎么选,其实无所谓。
当然,你仍然可以说,她的选择让人感到不舒服。
我部分同意,但我也能部分理解安然的决定。
除了上述的关于“人之常情”的原因,还有两点变化可以参考。
一是她当初要去北京的决定,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考研、自我追求,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要逃离绝望的此地,但随着故事发展,当父母离世、姑姑转变、男友离开、与弟弟的关系缓和等一系列事件发生变化后,北京还是非去不可的选择吗?
其二,安然内心其实一直都在期待一种无须怀疑和戒备的亲密关系的建立。
这点上,父母不能提供,男友无法胜任,姑姑和舅舅也无法替代,那么当她和弟弟之间存在这种可能时,是否也影响了她的选择呢?
我觉得这些都是主创们留下的一些合理线索。
当然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完全当我在胡扯。
但我只是觉得,这部电影在它有限的表达上,还是尽可能地将其合理化了,这点不该被忽视。
03最后来说说问题。
在我看来,《我的姐姐》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它已经完成的部分,而在于它没能完成、甚至不敢触碰的部分。
这部电影看似展示了当今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种种痛苦,但其实它给自己加足了各种保险,淡化甚至回避了更深的痛楚。
首先,我们看全片的“反派”,也就是安然遇到的最大阻力,是什么?
找来找去,发现几乎没有。
在她的家族中,最适合出演“反派”的其实是大伯,他作为整个家族的大家长——男权象征,秉持着传统的传宗接代的观念,最可能对安然的自由构成威胁。
可是,这个大伯只在影片开始露了一面就彻底消失了。
反而是姑姑——另一位女性,成了家族中最大的阻挠力量。
这其实已经把矛盾悄悄转移,甚至淡化了。
再来,片中的弟弟是一个过分“宜人”的存在。
他只在有限的时间里,表现出一个被父母宠坏的“小皇帝”的形象,但更多时候,他像一个听话的、识趣的、令姐姐难以割舍的“情感工具人”。
这无疑严重削弱了姐姐面临的困境,也使得最终的“团圆”结局显得轻易而廉价。
再看安然周围的那些男性角色,舅舅、男友、肇事司机……他们都有各自的性格弱点,但这些弱点其实都是小骂大帮忙,相反对于女性,他们都是极其友好的存在。
至于曾经伤害过安然的姑父、表哥,前者已瘫痪在床,彻底失语;后者则直接沦为隐形人,毫无作用……
而以上所有因素加起来,就使得这部电影在女性议题上根本无法走得更远,因为它在各方面都小心翼翼、步步谨慎,不去触碰更深、更血粼粼的伤疤。
终究,主创们还是不够大胆,他们只有心闯入一个时髦的话题,却无力为这个话题提供新鲜的观点。
到头来,这部电影又成了诸多“女性故事”里一个毫无新意的案例,难以留下任何印记。
也许从片名中,我们早该意识到这点。
“我的姐姐”中的“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在一部以女性为绝对主角的电影中,“姐姐”再次成为了“他者”?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
但可怕之处或许就在于,我们对答案的缺席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欢迎关注我的公众号:子戈说电影只写不一样的深度影评。
编剧游晓颖:“告诉女性应该怎么做,是不公平的。
我们一直强调支持,而不是支配。
”导演殷若昕:“安然是一个强者,她不可能像姑妈那样走老路,因为已经是新的了,不再在一个套子里了。
”(舅舅、安然与舅舅的关系没来得及问,有些可惜)
导演殷若昕和编剧游晓颖01 为什么父母不在场?
Ifeng电影:姐姐的父母,并没有特别直接或大篇幅地进行展现,为什么决定这样设计?
编剧游晓颖:第一稿,父母有出来过两三场,但觉得写得也不是很透,把事件的延展性拉得太长了。
因为我跟导演都是学戏剧出身的,当时在聊《日出》里有个金八爷,他从头到尾没出过场,但是他的影响一直都在,所以最后决定让父母几乎处于一种不在场的状态。
其实有一场戏,讲了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对姐姐,后来拿掉了。
因为如果是国人看的话,可能不需要去解释太多,比较能够理解。
导演殷若昕:国人真的不需要你再去强化,当你看到他们的时候,就能够明白家庭的氛围。
比如父亲打小女孩的时候,妈妈抱着女儿哭,爸爸的打也会落在妈妈的身上。
他们都处于时代的局限性里、传统里,说“你让老汉没有面子”。
父母可能都没想明白,我为什么非得这么弄?
02 姐姐为什么在墓地示弱、原谅?
Ifeng电影:父母有局限性,姐姐的局限性在哪?
殷若昕:这个我们讨论过,更愿意把它称作是一种矛盾性的统一,而不是局限。
姐姐表面上的那种硬和她内心的那种软,有一个反差。
她内心那种情感藏得很深,需要被一层层剥开的。
但有情感、有软肋不是一个局限。
游晓颖:姐姐是一个格格不入者,她的格格不入源于她心里面很深的情感矛盾。
她必须不断地触碰外界,才能得到回应,才能确定自己想争取的到底是什么。
我觉得她在探索的,是和世界相处的方式。
Ifeng电影:情感的矛盾,指的是她对父母有特别深的爱和依恋,但是她的父母并没有同等给她吗?
游晓颖:我觉得是她对父母有特别大的遗憾。
Ifeng电影:“遗憾”是什么?
游晓颖:父母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有办法去求证,她是不是被爱的。
殷若昕:整个童年过程里,她对亲密关系和爱的那种需要、付出,很多是没有回应的。
我们也闪现了一些快乐的画面,一家三口骑自行车,一起学游泳,但下一瞬间就是父母离她远远的、非常冷漠的形象,这是姐姐不断求证的东西。
那些快乐、甜蜜,妈妈给她洗头的时光,拥抱在一起的感觉到底存在过没有?
因为我觉得父母孩子是彼此需要,所以姐姐这部分一定是缺失的,但这个空洞永远就是遗憾,因为她没有办法再得到那个答案。
Ifeng电影:姐姐最后去墓地,有一段类似自我情感的告白,她说“其实我做了那么多,只是希望你们看到之后会说,我女儿还不错”。
她父母竟然偷改了她的志愿,相当于摧毁了她的梦想,但她最终好像没什么恨意,甚至还非常示弱地希望得到父母的爱、谅解、认可。
游晓颖:墓地这场戏,很多人问是不是姐姐原谅了,我认为她没有,也不只是示弱。
但是她敢于敞开,在恨着的同时又渴望着被认同。
她说了很多的大话,表现得非常的硬气,我要挣脱这一切,但是到这一刻是没有办法的。
她必须要承认,我没有办法忽视你们对我的态度。
当她承认这一点的时候,某种程度上她可以放下枷锁和包袱,轻装上阵。
殷若昕:实际上从父母离世到墓地这段戏,仍然是一个极短的时间,安然她已经用了24年的时光,探索她和父母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经历了一个巨大事件,她仍然在探索。
因为像我们这个年纪,周围的朋友也都30多了,可能原来上大学的时候,我都没有听过她家里的事情,这些年会听到越来越多。
我有个朋友是独生女,她的父亲渴望她是个男孩,对她有打骂、有忽略,甚至你的职业必须是我安排的,我不尊重你。
直到这些年她才开始说出来,她恨、她痛苦,这些一直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安然能够说出来,非常勇敢,完全不是弱者的姿态。
好了,我承认了,我也不在那里刚着不交流了。
这个对她自我探索和完整的一个部分,很重要!
落点落在这,更像自我的过程,我们在这点上一致是统一的。
游晓颖:勇敢不是我在你面前竖起铜墙铁壁,一个人最大的勇敢,是我在你面前不设防。
因为安然足够强大,才敢把内心里最深处的东西剖析出来。
之前弟弟说想吃肉包子,她说没有,很激动,她不肯承认,她拒绝回忆。
我跟导演老是在探讨,现在大家拒绝情感、拒绝交流是容易的,但去交流、去表达是难的,所以安然其实是做了一件难的事情,完成了一个很勇敢的自我解脱。
Ifeng电影:安然一定要离开成都,是正面的情感更强一点,还是她讨厌这个地方,负面的情感更多一点?
殷若昕:在她的生命过程里,这是会变化的两种力量。
我觉得她要离开,更强的动力是她真的想掌握自己的人生,因为她这个诉求曾经被打破了,掌握人生是她真正的原动力。
03 弟弟为什么在最后掌握了主动权?
Ifeng电影:一些观众认为弟弟的台词有些成熟,比如“你喜欢我”,“我只有你了”,不太像孩子。
游晓颖:有一场姐姐很生气,把衣服扔在弟弟身上,让他走。
然后弟弟一下子把门关过来,说“你冷静一点”。
刚开始我们也在探讨,后来有一次我记得导演跟我说她去儿童游乐园,突然背后就有一个小孩,对她妈妈是吧?
殷若昕:对周围的小朋友大喊,你冷静一点。
游晓颖:对,印证了这一点。
之前真的有交流过,至少我观察到的一些小孩,说这种话太正常了。
他有的时候是在学大人,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的时候他就是能够说出来。
在网络时代成长起来的小孩,真的超越了我们对小孩的定义。
殷若昕:我原来在写剧本的时候还没孩子,也会问,这个话小孩会不会说出来?
当你真的有了小孩,他说出的话会让你很惊讶。
比如说我的小孩今天早上跟我说了一句“妈妈我不要你变,你不再是昨天的妈妈了”。
很奇特,她其实才只有两岁半。
而且小朋友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和观察能力很强,弟弟去舅舅那呆了几天,就学会了说脏话。
Ifeng电影:有一个说法,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落魄离谱的舅舅,我也有。
游晓颖:为什么都会有的,因为家里的儿子,特别是上一代的好像总是被偏爱、被宠爱,过分宠爱之后,就像舅舅说的“屁用都没有”。
成人世界,没人宠着他,就会有一些失落。
这也是一个真实的写照。
Ifeng电影: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弟弟设定在其他年龄,会有不一样的走向和结局?
比如他是个婴儿,或者已经上初中了。
游晓颖:开始写剧本的时候,我希望看到弟弟跟姐姐之间的情感交流。
婴儿的话,就是姐姐单方面的输出。
电影里有很多关系,确立姐弟关系的时候有一个关键词叫“相互”。
因为姐姐成长过程中,“相互”的经历是比较少的。
然后6岁这点,当时我身边的一些朋友,他们的小孩差不多是这个阶段。
通过一些观察,尤其是对男孩子,觉得这个阶段就是天使和魔鬼混合的时刻,我觉得是比较能够去做人物关系的。
Ifeng电影:姐姐从舅舅那把弟弟接回去的时候,我自己以为故事就要结束了,但突然弟弟就掌握了主动权。
游晓颖:这就是“相互”的东西,前半段占主动的是姐姐,弟弟不断去靠近姐姐,但姐姐的态度有点琢磨不透。
但把他再带回去,弟弟这边就落听了,然后他就会有一些主动的表达。
殷若昕:这是他们两个的回应时刻,姐姐想要的是什么?
他其实懵懵懂懂,所以他要去确认,那个东西我可不可以为你做,我觉得这是很纯真、很纯粹的。
Ifeng电影:为什么弟弟从来没有问过姐姐,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北京,这好像是一个比较直接的反应。
游晓颖:他问过“我们可以一起吗”,他甚至说过“你可不可以等等我”,这可能是一种小孩的表达。
他不强调北京,他强调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04 姐姐和姑妈最终走向了同一个命运吗?
Ifeng电影:朱媛媛老师饰演的姑妈有一点俄罗斯经商的设定,这个是有原型人物,还是说有一些历史依据?
游晓颖:有原型的,是我身边的一个阿姨。
当时她遭遇了下岗,想去俄罗斯做生意,到了莫斯科就接到了她小孩的电话,“妈妈我好想你”,一直在电话里面说,所以她最后回去了。
我把这个移植到姑妈的身上,只是会更残酷一点,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Ifeng电影:姑妈有一个特别美的镜头,她躺在椅子上看一盏漂亮但是蒙尘的灯,这个镜头当时是怎么创作的?
殷若昕:我想谈一谈我们主创的契合,大家都在吃透这个故事。
姑妈家做美术陈设的时候,就说一定要看到姑妈家有一些审美的、趣味的部分,是跳脱开市井的。
这盏水晶灯,当时我走进现场,就跟美术指导说太棒了,水晶灯我一定要拍。
姑妈忙乎完了家里面所有的事情以后,夜那么深了,她很累躺在躺椅上,看着那盏灯,可能就代表着她的过往,很璀璨,但是蒙尘了,就是她的人生。
因为前面弟弟在看她年轻时的照片。
游晓颖:“我那个时候真年轻”,她说了一句这个话。
水晶灯很美,但是又很易碎。
Ifeng电影:姑妈和姐姐是两代女性的代表,但是最终她们的选择好像是相似的,两位怎么看待这两代女性不同和相同的地方?
游晓颖:首先可以探讨一下,她们最终的选择是否相似。
这也涉及到观众很关心结局问题。
我本人的感觉,她们两个对于细腻情感、对于人的同理心,对于理解情感是共通的。
结局,至少在我个人来说,姐姐一定不是和姑妈走向同一个结局。
落笔落在那,是想说姐姐在不拒绝爱的前提下,依然可以走自己的道路。
至于怎么选,我们一直都在强调支持,而不是一种支配。
Ifeng电影:这也是不给出明确结局的原因?
游晓颖:对,告诉女性应该怎么做,是不公平的,因为你没有处在那个女性所处的位置上,你没有面对她的那些矛盾和艰难。
所有的女性,无论你是选左还是选右,都会有人来告诉你,你应该怎么生活。
但我们从剧本到电影,我们都不是希望教女性应该怎么生活。
哪怕今天你坚强了99%,你有1%的软弱,我们接受。
哪怕你软弱99%,你今天想要挣脱一切,我们也接受,我们想要支持。
所有的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命运这种东西,不是说我拍一个爽剧就完了,生活总会伴随着很复杂的意味在里头。
殷若昕:关于姑妈和姐姐,在她们两个人对谈之后,姑妈说了,套娃不是要套在同一个套里。
姑妈的那一份转变是很迷人的,她不甘过,但她已经沉进生活里了。
安然不断追溯,其实也在问她,所以姑妈会说出那个话,她希望安然是不一样的。
这个套娃我自己看剧本的时候非常喜欢,最后就给了套娃一束光。
我们没有去苛责哪一代的选择,我们要相信每一个人是独立的个体。
安然是一个强者,她不可能像姑妈那样走老路,因为已经是新的了,不再在一个套子里了。
可能人生后来更艰难,但是安然一定是一个坚持自我的人,她不可能会放弃的,但是平衡点是什么?
怎么会处理?
我们是想传达给观众的。
游晓颖:所以其实是某些观众自己不相信,不相信姐姐安然可以做不一样的选择。
殷若昕:对,安然尤其勇敢的是,她敢于面对代际带来的仇恨与怨恨,她也敢于切断这种仇恨与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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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觉得这电影应该叫《我的弟弟》,主角是安然和她的回忆、现实和梦想,她首先是她自己,先于“姐姐”这个身份。
(补充,后知后觉的后觉,我发现《“我的姐姐”这个说法有很强的凝视意味,引导观众用弟弟的视角去评判姐姐的选择,作为女性观众这确实是让我不舒服的,因为我从来不会想着用生活中哪个男性的目光来审视自己。
)然而这个故事虽然说主角是安然,但是从头到尾都使用了弟弟的视角,各种情绪处理也都使用了弟弟的意愿。
然后最后一幕,安然向“姐姐”的职责屈服,用来“催人泪下,着实有点讽刺了哈。
2,领养那家人就很怪?
领养到最后了开始拿出协议了,一开始没有协议好吗?
最后一定要出现牺牲的戏码吗?
安然完全可以继续和这家人协商,时不时从北京回来看看弟弟,互相拜访,也可以像弟弟一样和这家人温暖地相处啊!
这里处理得很像为了煽情而煽情。
很多部分,还有安然放弃追究肇事人责任的部分,处理得也太模糊了,像是为了煽情而强行忽视掉了一些东西。
3,安然本来就该是自由的,她很坚定,行动力强,敢走敢闯,能担大事,女性一贯屈从的地位并不能使她屈服,心中没有锁链,有形的锁链也休想困住她的。
她是可爱的存在主义姑娘(私心。
整个故事乱七八糟的部分太多了,感觉把安然和姑妈一家几个人相处的剧情处理好就完全够用了。
(而且姑妈的女儿还住着别人家的房子,没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儿子则住在家里,卧床的丈夫曾经偷看侄女洗澡,她家岂是姑妈一个人自顾自内心宽慰就能说得过去么?
)补充,后知后觉,这里也有点怪,像偷换概念。
安然所做的是去摆脱父母强加给自己的女孩子的命运,她的个人意志被处理成了“其实我是想父母认可我才这么做”。
然后,仿佛只要她和以弟弟、姑妈为代表的原生环境互相理解,追求个人的梦想反而成了次要的事情。
这里很像把严肃的问题降维处理成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个人感觉)亲情只能宽慰到人的心灵,不能用来解释重男轻女、强加命运这么沉重的话题。
(因为重男轻女并不只是父母个人的意愿,可能父母一边重男轻女一边觉得自己还爱着女儿,实际上他们给出的爱经不起推敲。
而安然如果只和父母家庭和解,那她反抗的道路才刚刚开始。
)所以我倾向于最后安然还是走了自己的路去了北京,哪怕她最后摔下签字笔抱着弟弟哭泣。
(但是结局处理得确实不好,开放式结局也使得影片提出的问题没讲清楚,究竟是生而为人的反抗还是珍惜地忍让,结尾是该表态“坚持歌颂”还是“息事宁人”,却表了个意味不清,要观众去猜。
)3,我忍不住开始思考,如果安然是我的恋人,我在这样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如果安然是我的恋人的话,首先我应该在立场上和她站在一起,并不会出现试图用我的家庭绑架她的场景,也不会傲慢得试图替她考虑,对她指手画脚。
(但显然,我的身份是她的恋人,另一位独立的、爱她的人,而显然她男友并没有独立人格,比起弟弟更像是她的拖油瓶。
)4,(喜欢子枫,这部里她几乎是合我胃口的——“故事性复杂性感的”)她冲出去追生育的那家人,大声得质问为什么只“保小”,男人像驱赶苍蝇一样驱赶她,其他的女眷把她拽住,捂住她试图为“女人”发生的嘴。
她被推倒,伏在地上恨恨向上望过去,子枫很强,这个镜头十分戳我。
如果弟弟没有这么可爱,如果他就是嫌人狗的讨厌,还是不是这个结局?细节很真实,但完全没有解决方案,这才是女性真正的处境。
女孩们,虽然你们被厌女的父母欺负得痛不欲生,但是弟弟是无辜的啊,我们送你们一顶无私伟大的牌坊还不够吗?于是一代代的女性继续在这种“弟弟无辜”的吹嘘下挣扎在苦难里,为弟弟奉献出自己全部的血和泪。恶心,太恶心了。打破循环,不做弟弟的姐姐才是正途!
我很感动,也哭了两场戏,虽然tag了女性在家庭中被忽视和被迫无私的奉献的话题,但从整个剧作连贯来看,我更愿意将其视作一种成长教育,我非常庆幸它没有成为担忧的“话题电影”,它自始至终都在讲我与姐姐的爱的教育,结尾的处理不尽如人意,但也真正点出了女性主义的命题“我们去哪啊”(和弟弟对白),弟弟原本是不知道爸妈死亡这件事的,后来他怕姐姐也变成灰,他说完翻身仰躺,这是一种死亡教育的成长教育,我特别震撼游晓颖拿出了和《相亲相爱》同等水准的作品,虽然有些对白露骨明显,但半小时之后每一句都必要且紧扣,姐姐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个斗士,在职场,在家庭修罗场,在自己人生前进的道路,这个电影里她要去北京,这意味着她将来的人生换作别的电影可以不下数十部,但编剧很厉害的写下了她的成长故事,“我没力气了”,这场戏最让我感动。
这个结局到底是在考虑哪个受众群体?
预告里那句灵魂强奸犯居然被删了,杀人可以提,强奸不能提,你那什么我的那啥,嘴型都对不上,是不是以后蛆干坏事都可以用那啥代替了,这是在掩盖罪恶和耻辱。最后补了下强行改了结局。谎言的代价是什么,并不是它会被错当成真相,真正危险的是,如果我们听了太多谎言,会无法分辨出真相。那时我们该怎么办,只能抛弃寻求真相的希望,而满足于编造的故事。
我觉得看完失望的人大概是对影片期待太高了,在寻找一个出路或者共识;但电影是展现而不是陈述,是呐喊而非答案,因为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啊,文化、历史、政治、经济种种原因,可能平等之路还有两百年都不止。但这种展示,这些呐喊,包括纠结和难以割舍,都是女性面临的真实困境。细腻而震撼人心。
姑妈讲俄语的那场戏最好。
宣传完娘道开始宣传姐道?恶心死了
为姑妈的牺牲而动容的同时,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最后要带走弟弟。你可以说这是独生子女的弊病,也可以说这就是自私。在还有的选的时候,这只是一个选择。
《我的姐姐》故事一上来就给我们很强的冲突,所有问题都摆在台面上,但在情绪捕捉上却拍得很细腻。作为子枫“成人礼”的表演,让我们看到她在银幕上的一次次蜕变,这次子枫能完全独当一面撑起一部电影,并展现出更为自然和成熟的演技,影后势必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影片释放出了很多中国现实中无法回避的议题,“一胎政策”,“重男轻女”,“原生家庭”,“女性选择”等等。但我认为更深的是探讨责任与自由的选择和纠结,倒不是说最后放弃任何一方,就如影片把最愤怒和最温柔的两端融进爱与善良里,被他人需要着,成为他人不可替代的人,也是一种幸福。影片最后姐姐的选择,有了很多不同的声音,但我认为这部电影不是为了解决社会问题,而是能给我们带来对现实的反思和讨论,就已经值得鼓励了!
所有的挣扎,反抗,坚持都在最后没有签字带走弟弟后化为一无所有
21世纪的女性回归自我了吗 没有
原剧本叫踢皮球一语三关,编剧设计了三组姐弟关系用女主产科护士的身份设定勾连起几代女性的困境,困境中细密编织了无数议题,扎实严肃,尽管琐碎但克制沉稳。人物之丰满,几乎每个角色都在最后翻转出来立住,被迫放弃念书的姑妈,不得已放弃孕妇的产科女医生。第二幕结尾连续两场震撼人心的和解与独立的大戏,对孕妇家属怒吼发问“你都有两个女儿了,为什么还要生儿子?”它讲的不是一位当姐姐的女性的个体遭遇,是强制引产上环计生政策到二胎政策放开被迫生子之下所有无法摆脱命运的女性,生育困境的背景笼罩于全片。最巧妙的是开放式结局,当所有人跟随导演的细微视角去体会她溺水般挣扎的困境,选择似乎不再重要,因为这是一个拍给所有人看的“知晓我命运”的故事。无论是社会意义,还是行业意义(有话语权的女编剧把女导演带了出来),都是典范。
这剧情不是用来恶心人的吗
如果去掉最后半小时哭哭哭的场景那就完美了,但是我还是打了五星。我没有弟弟,却从开场就彻底共情进去了,这部片展现了女性在家庭中、职场中、整个社会中是如何被忽略、不被尊重、被“利用”、不被理解,这不是单个人的过错,而是整个父权社会的共谋。开场姑妈在自己家的一场戏就是上一辈女性的一生缩影,为弟弟放弃自己的理想,全心全意照顾家庭,最后还被后代说“我不想变成你这样”。然而女性套娃般循环的命运终将被打破,虽然长路依旧漫漫。日本有《坡道上的家》,韩国有《82年生的金智英》,内地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女性主题作品了!而且是如此有中国特色!
姐道,抄袭人家帖子给钱了嘛?强行改编,现在不仅用娘道来要求女性,还多个姐道啦?厉害了,这年头圣母编剧还真好做啊
批判半天白批判
我真的给跪了……建议改名《我的大女主姐姐》。重男轻女、计划生育、孤女养弟、争抢房产、妈宝男友、偷改志愿、关系户恶毒同事……最后竟然还加了个保大保小的桥段,什么惹女性观众眼球这部电影塞进去什么,还堂而皇之地用《延禧攻略》的写法写人物,张子枫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差钻进地府逼阎罗王改生死簿了,这哪是命硬,这是头发硬,起码赛亚人1阶了,战斗力彪悍过人。令人头疼的是,饶是张子枫战斗力如此惊人,电影堆砌出来的现代女性生存问题,全都是蜻蜓点水,非但没有解决,甚至懒得深入,直接一脚油门冲向he进行煽情,都不给观众回过神来的时间,就催着观众掉眼泪,生怕观众视线清明,会看穿他们假深刻实骗钱的叵测居心。牛,太牛了,于正都得给这部电影的班子磕三个响头,喊一声「青出于蓝胜于蓝」。
节奏混乱,不知所云。男坏女惨。小孩的智商时高时低,女主情绪拖泥带水。话题共鸣程度低,你好歹选一个更重男轻女更落后的地区都成。没有一个正面的男性角色。浪费时间。
犀利的难得的主题。姐姐的困境拍得很到位。只是我全程尴尬弟弟的台词。个人感觉他的台词是明显的大人写的自以为小孩子会说的话。我感到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