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电影节展映】此前因为懒并且不太看盗版,一直到现在才看张律作品。
身世、家乡、父子、日本、咏鹅诗、朝鲜族、尹东柱等元素,在首尾呼应的倒叙剪辑下,构造出喜感、温暖又有内涵的表达。
全场观众笑了很多次。
看完方才恍然大悟,回味无穷,不禁莞尔。
男女情感部分处理得有种洪尚秀的浓浓喜剧风。
醉舞《咏鹅》,是否就是Young-Ah的所指呢?
比较遗憾的是,朴海日的那句中文说得再标准一点就好了
我喜歡拍攝手法寧靜之美造詣頗高人物塑造不算高曲折離奇個人傾向主義離婚的女人 新歡舊愛?
失憶的中年男子疲憊的少女懦弱的詩人?
肆無忌憚的父親?
健忘的店員唯一可圈可點的就是電信拍出了 寧靜的美麗當然不算高級好我這口一部個人主義的電影比如姜文的太陽照常升起導演沒想著讓你看明白透過影片了解韓國文化還是不錯的
全剧整个的基调是灰色的,人物是无业的作家离婚的女人和带着自闭症女儿得过且过的男人,这种人群现实中应该不少,导演想要演绎他们的生活,可惜从头到尾也没能看出来有什么可以引起共鸣感叹即使是怜惜等等任何的感情。
两个主人公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晃荡,背景有高楼有店铺有公寓就是没有一人?
整个的世界都变成灰色,导演想说不过是一场梦吗?
这么无聊的一场梦?
就连剧情简介中4人的爱情纠缠也是有气无力似有似无莫名其妙?
导演还是极力想突破这个消极灰色无聊的梦,加入了政治的火药加入宗教色彩,连猴拳都表演了一把,还是没有突破,不过好在还没有完全失控变成闹剧。
无奈之下拿出杀手锏咏鹅。
一个成年人看一首儿歌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不再是单纯地描述一件美妙的事情,可以理解成自由自在悠闲的生活,从男主笨拙难看的表演儿歌看的出他离自由自在的境界很远,虽然他可以无所事事,那只是无聊在虚度人生而已。
而自由自在是一祌境界。
导演到底也没能打破这个无聊的梦,所以就是无聊。
突然想将此剧改一改,第一是要删:首先关于朝鲜政治话题的画面太多,可以想象这是编导感兴趣的,不过我的印象此剧的主题好像是关于颓废的人生,而且剧中4个主要人物和这个主题没有直接的关系,街上示威的好像和朝鲜也并不一定有直接的关系,导演想表达的是这个政治题目被人利用?
他想借此再次证明这是一个梦境?
第二是猴拳?
导演想说人生如猴戏?
主人公们给人的感觉已经够颓废了,需要加个猴吗?
第三是离婚女人和前夫和小三的关系完全可以无视,留下线索留下想象力。
现在从头捋一捋各个场景,比方说男主在首尔离奇的去牙医那里,他在群山梦游一般的行为,更加相信这好像是个梦。
算了,不改了,一个颓废的梦而已,何必计较逻辑?
仿佛注定,男女双方的感情从热情到冷漠,仿佛几天或几个瞬间的情境变幻,自闭女孩的纯美形象是男主心中的净土,或许是相同的人才相知,父亲代表家人,关怀。
政客代表自私,傲慢。
最终四段恋情的无疾而终。
个人看法:男主对女主不够长情,缺少陪伴,生活中诱惑是很多的,所以她失去了女主。
女主对男主不够关心,朝秦暮楚,缺乏沟通,大的没同意小的不将就,还是眸然一身。
女配对男主的戏份很少,亮点在于纯美的付出,结局未知。
男配对女主的感情是没有的,好男人没错,更是好父亲,所有的爱都给了女配。
是个好电影,坚持多一些,自重多一些,缘分多一些或许感情将至,缘分可期》
影片中有关那些政治、身份和家国大义的因素之前已经有许多人探讨评点了,我就不再赘言,只谈谈影片中关于情的那部分吧。
也许因为本片叙事的顺序与众不同,先展示两人的发展,再回溯他们的缘起,因此,带来许多美丽的误解,也令观影的体验变得有趣起来。
影片刚开始的一大段场景和对话,一直让人错以为是作为姐姐的松贤在主动追求并迷恋着允永,而寡言的允永似乎只是被动地回应。
所以,当松贤迅速转而挑逗民宿老板,另一方面,允永与老板女儿朱恩也开始心生呼应时,我感到有点突兀;甚至松贤独饮闷酒与面馆老板娘的对话一度让我以为其因允永而情伤;再推进到允永独自回到首尔,并去牙科医院要求看夜景,那一刻,我们完全不明所以然。
影片随之一转进入回溯,整个故事的脉络完全明朗起来,情伤的是允永啊。
看夜景其实是允永在通过牙科医院院长向其表妹松贤发出最后的信号,但松贤在和表姐的电话中明确回绝了允永。
这一刻,看着被赶出医院躺在公园长椅上的允永,他的痴情表露无疑,他的孤独那么无助。
原来女人来到世上也是为了让一个男人心碎。
影片前后两部分的呼应非常完整,构图和氛围也很有感染力,由此可见导演张律的功力,非常期待他的新作。
张律导演的新作《群山:咏鹅》围绕男女关系展开,以爱情为背景,在轻松的氛围下探讨了东亚政治,人性等多重命题。
影片的叙事采用了从中间开始的方式,以允永和松贤到达群山开始,在叙述完群山的故事后再以跳剪将视角切回到首尔后允永的生活,在77分钟时才以隶书呈现出影片的标题《咏鹅》,继而将时间线拉回最初,在首尔允永与松贤偶然相遇,约定并前往群山。
由此,这个本是由首尔开始,首尔结束的故事以群山开始,群山结束的方式得以呈现。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这句话在影片中多次出现。
允永感觉来过群山,如此询问过药店女孩,松贤表姐,松贤如此询问过旅馆社长,朝鲜族女人在群山如此询问过松贤。
一方面,这种问话有搭讪的意味,例如松贤的询问目的主要在此。
另一方面,导演借此似乎想要表达现实的不确定性。
在《春梦》中,导演以梦与现实的模糊界限表达,在《庆州》中,导演以混淆现实与回忆表达,而在《咏鹅》中,他选择了以这句略带戏谑性的话呈现。
“电影是关于时间与空间的艺术。
”这句被许多人奉为圭臬的话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很好的呈现。
至于朝鲜族女人的问话中体现的东亚政治问题,笔者会在下文予以分析。
导演通过这部电影全面地展现了韩国老人,韩国年轻人对于朝鲜族及中国的态度,以及韩国人(或者更多是导演?
)对于日本的态度,朝鲜族人在韩国的生活状态。
韩国老人对于朝鲜和朝鲜族,中国人抱有敌视态度,他怀念曾经的朝鲜战争时的战友会,认为是朝鲜族人毁了韩国。
但他对台湾抱有好意,而认为大陆是中共。
相比之下,年轻一代对于中国则抱有包容甚至是欣赏的态度,“赤色分子”变成了一个调侃的词汇,他们看到中国的飞速发展,对于尹东柱诗人生活的延边抱有向往。
对于日本的侵略,导演的态度是认为他们无法被原谅。
旅馆社长不租给日本人房间;允永看日军侵略照片展,导演给予了照片特写;松贤在日式佛寺拜佛,允永显出不满的表情。
在佛堂中弹奏钢琴,这种东方与西方混合的方式着实透出了可笑之感。
朝鲜族人在韩国做着最底层的工作,不被韩国人当做同胞,被大多数韩国人轻视,还有一些人,以争取朝鲜族人权利的名义,进行欺诈煽动性的募捐,更增加双方对立性。
韩国人国民诗人的后代,拥有尹东柱诗中的名字,却在韩国做着仆人。
导演揭示了这种现象的荒谬,传达了他对于朝鲜族同胞生活境遇能有所改观,得到关注的期望。
影片中红色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与影片整体气氛并不协调,却极为关键。
暗室中的红色,营造男女间暧昧而又危险的气氛,松贤在这种情况下骗社长自己丈夫死了,诱惑他,红色充当了气氛的助推剂。
允永进入暗示窥探社长秘密,在逃离时捡到了自闭女孩掉落的红色人偶。
红色是情感的联系,是过往悲伤经历的象征。
坐在练歌房前,松贤的红色高跟鞋,则有情欲的意味。
艳丽的红色,推动了影片情节的发展。
这部片子的摄影个人认为是张律所有作品中最好的一部。
监控画面的使用,监控前的观者与监控中人物,使影片在黑白,黑红,与彩色画面中任意切换。
几个摇镜头都处理的比较短,没有《庆州》中大量摇镜头过长所带来的疲惫感和眩晕感。
去观看尹东柱的纪录片前高空的俯拍体现出开阔感,契合了诗人在逆境中依旧对于“星星,诗,美”追求的开阔胸怀。
而旅馆进门后走道狭窄,景框呈现出逼仄之感,旅馆中营造了压抑的氛围。
允永探访无人的房子通过一个长镜头来处理,镜头先跟拍允永进门,出门,再转180度,右转90度,一段空镜头后允永再次出现,又从镜头中消失,再一段空镜头后允永再次在窗户中出现。
这样就更可表现其观光客之感,增加探访的趣味性。
允永与女孩监控室中的进出躲藏也同样采用一个长镜头,增加了紧张感。
中国元素散落在影片中。
学孙悟空的男人,发武术传单的人,中国餐馆,中国白酒,还有那首被朴海日诠释的搞笑而又悲怆的《咏鹅》。
男女之间发乎情,止乎礼的观念,在张律的作品中屡屡体现,符合中国传统文人的观念。
虽然是韩语作品,但张律的影片中总有中国文人的气息。
这种感觉,在华语片导演中也极少存在。
影片还传达了导演对于胶片时代的热爱。
社长对于胶片的喜爱,拐角处关门的影碟店(应该是吧,没有翻译,本人韩语也不太好),允永偷走的胶片也使人联想起《胶片时代爱情》中朴海日饰演的偷走胶片的工作人员。
影片的氛围既轻松,又沉重。
男女之间的一些点,非常有趣。
允永和松贤在隧道中的谈话,当松贤对他笑骂出那句话时,我笑了很久。
而影片的总体氛围却是悲伤的,允永孩童式的做法常常不被理解,在首尔时,有游离于人群之外的边缘感。
《咏鹅》中,张律导演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女孩子,常常充当了宁静与美的化身。
“你在哪里,哪里便是故乡。
”老人的话个人认为有导演独白之意。
张律的电影中总有浓烈的客子感。
于此同时,他也一直呼唤着美,渴望这人们像尹东柱诗人一样,在牢狱中也能以一颗向往美的心灵,从小窗中望向遥不可及的天空,写下:“一颗星星是憧憬,一颗星星是诗意,一颗星星是母亲。
”
“你年纪轻轻,却有着旧时代的感性。
” 允永和暧昧对象松贤去群山旅游时,群山酒馆的老板娘这么对允永说。
老板娘虽不再年轻,但风姿绰约,她半慵懒地靠着墙壁直勾勾地看着允永,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会说韩语,又会说日语,搞不好还会中文,却窝在韩国乡下的小酒馆里度过终日。
对允永来说,由她这样的人来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再好不过了。
“我年纪轻轻,却有着旧时代的感性。
”这句话为允永营造了自己的空间。
他在群山走走停停,时不时地躺下又坐起。
他时而独处,时而和他人产生联系。
松贤说,“你做什么都是做一半。
”但对于允永而言这毫无关系,毕竟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那他是谁呢?
影片第77分钟时,当允永透过高楼窗户望着外面的都市夜景时,他一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时候影片的标题才缓缓出现:“咏鹅”。
姓名:“鹅,鹅,鹅”松贤和允永说她觉得他的名字很暧昧,既不像男名,也不像女名。
允永和松贤说,他去世的母亲会叫他“永儿”(咏鹅同音)。
在影片中,有三个人唤过他“永儿”:他暴躁的父亲,他去世的母亲,还有暧昧的松贤。
这样小名的呼唤使始终与外界疏离的允永有了想亲近的感觉,所以他会给关系并不好的父亲送水果,去母亲的老家群山旅游,和松贤维持着暧昧。
他们对他姓名的呼唤赋予了他行动的理由,而这种特殊的符号化总会给人满足感和一种幻想:他们的呼唤,总归是出于一种美好的情感。
即使现实不一定如此。
所以当影片后半部分允永在首尔的中餐厅用中文手舞足蹈地吟诵起《咏鹅》的时候,他仪式性的“狂喜”状态就如同《庆州》里申敏儿摸着朴海日和她前夫相似的耳朵,《春梦》里艺璃见到暗恋对象后放着音乐独舞,那个时候他终于找到一种真挚的状态,全身心地去吟诵属于自己的幻觉。
“永儿,永儿,永儿。
”职业:“曲项向天歌”允永是个诗人,一直没有正经工作,而他在电影里也始终没有创作出一首诗来。
无论是坐在群山旅店门口的允永,还是走在首尔街道上的允永,都如同只是在等待一种可能性的到来。
身为诗人,却写不出一首诗,这种情况在李沧东的《诗》里也有发生。
过于热切的情感,让可能性充满期待的幻想。
幻想过于充盈,语言就变得无力了。
直至深情到无情,才可能写得出诗来,这跟武侠小说里断了情源练功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无论如何,允永都热切地等待着,一场约会,一次旅行,一种关系的化解和另一种关系的萌芽。
允永做事只做一半,因为这是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状态,没有结局,过程暧昧,他才有可能以诗人的状态存在。
目的明确,直奔结尾,即使写出诗来,他也不是诗人了。
“曲项向天歌”者,重要的是那深情的向天一望,至于歌否,歌什么,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和用名字的符号化自我安慰相同,允永想要找到一种状态的比拟来再次自我审视。
他没说出一句诗,却反复念叨诗人尹东柱的名字。
似乎相比于诗歌具体的内容,尹东柱作为诗人的一生更具备诗意的象征。
群山的经历对于允永而言就有着这样一种象征性的诗意,他在这里感受到失落(松贤与旅店老板的暧昧),认同(旅店老板自闭症女儿的倾心)和救赎(逃离群山又救了自闭症女孩)从他回到首尔后遭遇的冷漠(父亲),遗忘(药店女店员)和拒绝(松贤表姐)的对比中被凸显了出来。
因为似梦非梦,亦真亦假,既浪漫主义,又英雄气概,因此真实生活的结局被放在了影片的中间,而对于允永而言,影片的开端和结尾,才是他生活诗意的本质,因为在那一刻,他走向了自己对诗歌的预言和一次自我审视的机会。
关系:“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关系的确立对于允永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见到人总要问一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从头到尾,允永不过是在寻找一种自我的证明,他把自己化作一面镜子,通过他人的个体关系来反射自己的存在。
允永的存在就仿佛绿水清波,若不是白毛红掌暧昧的挑动,大概永远处于等待涟漪泛起的状态。
在允永和其他人产生的关系中,他都表现得较为被动。
与松贤的相处过程中,允永目睹了松贤与他人建立的一系列关系,而他与松贤的关系则永远取决于松贤与其他人关系的状态。
允永与父亲的关系也是如此,激烈,或者是缓和,父亲的情绪往往成为了主导。
允永唯一一次的主动,是在与群山自闭症女孩的交往过程中,在梦一般的经历中,允永救了她,但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水与水的接触,孤独融进孤独,即使泛起了涟漪,也没有任何证明,水上之鹅可以游去别处,水中水则只能自我消解。
女孩最后坐起身来,坚定地对旁观者们说你们不了解他。
无论关系如何被建立,允永都无法让自己被他人了解和认知,他最终只能被自己的孤独同情。
张律的电影里,经常有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坐在一起,用着不同的语言,看似心意相通,实则貌合神离,家国恩怨,爱恨情仇,都只是消遣而已。
人与人的悲欢,怎么可能相同呢?
所以允永干脆走走停停,一半清醒,一半做梦,自称诗者,却不曾颂歌。
漫步在松散林间,人们看到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却始终想不起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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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77分30秒,这部电影才露出片名,清晰的城市夜色中,片名在熄灭的台灯上浮现——《咏鹅》군산: 거위를 노래하다
这么骚的操作,平生第一次见,而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张律导演的片子。
看完电影,对张律导演很感兴趣,就了解了一下,原来他是中国朝鲜族导演,出生地在中国吉林,他甚至拍过以《重庆》为名的电影。
但他现在主要在韩国拍片,虽然他曾在采访中透露,想回中国拍华语片。
张律这个名字本身就挺暧昧的,有点中国味儿,也带些韩国味儿,而暧昧,也是《咏鹅》这部电影的关键词之一。
似乎一直以来,张律导演都在拍摄同一类型电影,而《咏鹅》所代表的,其实是一种危险的电影类型——它文艺,闷,甚至虚无,对情绪的拿捏要求很高,在它述及男欢女爱或家国情仇时,会采取相当清淡的表达方式,而这种清淡,能否勾起观众的审美情趣,还真说不准。
因为它要求观众极度敏感。
所幸《咏鹅》很妙。
妙就妙在几个关键词。
暧昧《咏鹅》极度暧昧。
这里的暧昧,不仅指片中角色之间的情感关系暧昧,更指片中的一切。
有哪些暧昧?
人物的情感暧昧是显而易见的。
男主角张允永与他的嫂子也就是女主角松贤,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暧昧出了极其丰富的层次——两人到民宿,起初开一间房,他想摸她,就是单纯的摸,刚开了头,她就阻止了;她于是主动向民宿老板提出加开一间房,并和老板越走越近,他不开心了;老板患有自闭症的女儿对允永颇有青睐,松贤看见同样不开心;他陪她去前夫的咖啡馆,她又在他面前和前夫再续前缘……两人就这样一直蜻蜓点水,将暧昧推向下一次暧昧。
当然不只这一组人物,电影中凡彼此有关联的人物,之间或多或少都有暧昧。
药店女员工送允永止疼药,这本可终止于一种干净的善意,但允永偏要问一句:「我值得信赖吗?
」,由此勾起一丝隐约情愫;松贤在海滩请民宿老板为自己拍照,老板将镜头对准她,却缓缓将之移动,最终令松贤出画,拍下了三个在海边劳作的渔妇,镜头答应了一次摆拍,却被更具生命力的情景吸引,这点艺术性的无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暧昧?
除了人物情感,片中的文化与历史也很暧昧。
《咏鹅》一共三种语言,韩语、日语、中文,韩语又分散为正宗韩语与带朝鲜味被视之为某种方言的韩语。
而片中也出现韩国人、日本游客、中国游客三种角色身份,电影故事发生地群山,当年则是日军殖民地之一,留有不少日式家屋,日本文化的影响至今未消,男主角走在街上,甚至能看见当年屠杀的摄影展,片中也时而传出隐喻战机轰鸣的飞机声,伪装的朝鲜族则在街道拐角进行非常小众的示威宣传……
这所有一切,都在主角「片叶不沾身」式的游荡中,成为影片一种疏离而又深入的时代背景。
这种背景是很迷人的,它似乎不只是历史,也不只是现在,而处于历史与现在的交融与缝隙中,从而形成一种独特的时间文化。
《咏鹅》中群山的这种文化特征,中国台湾同样也有,并在《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赛德克·巴莱》等经典台影里有更深的体现。
这里多说一点。
我们看到不少香港电影如《香港制造》、《树大招风》等,都在以一种悸动感非常明显的叙事,强调香港回归前后港人那极为强烈的精神躁动,而台湾电影或《咏鹅》一类的韩国电影,则完全是在呈现文化的融合或者说「继发感染」,完全没有香港电影热衷的「时代断裂性」,这还挺值得玩味。
陈果导演《香港制造》剧照而《咏鹅》的人物形象本身,甚至都是暧昧的。
「你的说话暧昧,行动暧昧,就连名字也是暧昧的。
」松贤在酒意中这样评价允永。
的确,说话暧昧从他对药店女员工的反问已可看出;名字,允永,既不是完全的男名,也非彻底的女名,介于男女之间,小名永儿,在韩语中和「咏鹅」发音极似,而永儿这一小名,又是他已离世的母亲常唤的,如是种种,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又极迷人的味道了。
而允永平日的行走坐卧也是暧昧的。
他躺在民宿房间,是侧身,静谧轻盈小幅度蜷缩在日式和屋的阴翳中,盆骨与腰身之间形成高耸的曲线,一种孤独,又孤独得不需要任何人;他行走在街上,蓝衬衣、白T恤、灰长裤、黑肩包,像一个孩子,又似乎很苍老;他坐在屋檐下……
总之,他仿佛随时随地处于一种状态,但又好像完全在这种状态之外。
而所谓暧昧,不就等于是,又不是吗?
一半《咏鹅》拍的是一位诗人,但奇特的是,这位诗人从始至终未曾写诗。
李沧东《诗》也拍一个想写诗的人,至少,她最后在鲜花的覆盖下,交出了一首完整的诗,而且这首诗,成为整部电影最迷人的悬念。
《咏鹅》中的张允永,渴望成为一名诗人,但他在十几岁写过诗后,就再没写诗了,用松贤的话说,「写到一半就不写了,你做什么都是做到一半,所以我才不敢和你发生性关系」,是调侃的语气,但揭示了允永的暧昧从何而来。
正是来自这种「一半」。
同时,张律导演同样通过「一半」,使影片拥有了令人惊讶的结构。
电影前半部,允永与松贤在群山游荡,电影后半部,以一系列情感纠葛交代他们为何去群山,奇就奇在中间,允永跨进家门的一瞬间。
这一瞬间将电影分为两半,但或许难以厘清哪一半在前,哪一半在后。
允永告诉阿姨,自己刚去了一趟母亲的老家。
看来是先去了母亲老家,再去了群山?
但种种线索表明,母亲的老家就在群山。
所以他回来的一瞬,究竟是刚从松贤的群山回来,还是从母亲的群山?
而电影以允永看向某件事物结束,这一事物,必然就是电影开场车站标示的群山地图。
真是无尽的暧昧如衔尾蛇。
按导演自己的话说,这部电影从中间开始,在中间结束。
而中间,在《咏鹅》中是一个如此神秘的时刻。
允永站在这中间,正如群山酒馆老板娘对他的评价:你年纪轻轻,却有旧时代的感性。
一句何其性感的对白。
张律与洪尚秀有人将《咏鹅》和洪尚秀的电影对比,认为相比之下,《咏鹅》显得尴尬。
对比是难免的。
尽管张律更多一些历史痕迹,洪尚秀电影则更深入艺术家的情感世界,但两类电影中那些悠悠晃荡的男女、无处安放的寂寞、朝圣般的叩拜等等,是如此相似。
甚至可以说,他们独自开辟了韩国电影的新类型,一种暧昧、神经、虚无,却又执着的闲晃式电影,以区别于韩国那些著名的社会、犯罪、纯爱题材,甚至区别于金基德、李沧东等人的深刻度文艺片。
金基德导演《空房间》剧照我曾在某段时间集中看过大量的洪尚秀电影,《咏鹅》与其早期《猪堕井的那天》、《夜与日》等作品在叙事体量上是类似的,并同样具有巧妙的结构,但洪尚秀后期《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之后》等片,就实在不如《咏鹅》这般具有灵气与创作性了,甚至可以说,洪尚秀后期电影几乎都是「草稿电影」,据说他现在拍片也确实不太怎么写剧本了。
骆宾王与尹东柱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是唐代诗人骆宾王七岁时的《咏鹅》。
我只是为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抬头仰望悠远苍穹时敢言我生命中没有一丝悔恨。
我要以爱恋星儿的心讴歌一切的生与灵。
要走完给我注定的路。
今夜又见高远繁星,在阵阵狂风里隐闪。
这是朝鲜爱国诗人尹东柱的名作《序诗》。
这两首诗,都在《咏鹅》这部电影中出现。
对于骆宾王,据说张律导演是汉语言文学出身,对中国古诗词有特殊情感,2003年,他就拍过一部名为《唐诗》的剧情片,主角是一个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唐诗讲座」的中年小偷。
这首《咏鹅》,语义相当通俗,甚至简单,但在《咏鹅》这部电影中,却具有难以言明的精神意义。
男主角的小名是「咏鹅」的第一个层次,「咏鹅」的第二个层次,是男主角的父亲养了一只大白鹅。
他会对着鹅「永儿、永儿」地呼唤,也会抱着鹅暗自哭泣。
「咏鹅」的第三个层次,是允永在酒醉中吟出的诗。
他用中文在酒馆咏诵《咏鹅》。
四肢做出鹅引颈的形状,近似于一支舞,但又决不是一支舞。
允永的动作有自己独特的疏离间落,不像金惠子在奉俊昊的《母亲》中,也不像廖凡在刁亦男的《白日焰火》中。
这种动作是对嫂子松贤充满佛性的108拜的回应,是姿势和含义的双重暧昧。
奉俊昊导演《母亲》中金惠子的舞「咏鹅」的这三个层次,到底在影片中抵达了怎样的意义,似乎不能言明,或许它们就只是层次本身,使《咏鹅》这首无比简单却又相当有才的诗,在朝韩现代化语境中成为一种朦胧、斑驳而又神秘的意识流美学。
而尹东柱的意义就清晰多了。
他是允永的偶像和精神支柱,也是电影文化伤痕的一个人物标签。
尹东柱这种具有民族气节并充满抒情才华的诗人,自然对允永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而尹东柱作为无可争议的朝鲜族诗人代表,对于观众而言,也更容易理解允永对他的痴迷。
尹东柱的诗歌主题之一,便是移民者的身份认同问题,而《咏鹅》中,每一个人的身份都具有移民者的暧昧性。
比如民宿老板对松贤讲述妻子离世经过时,有意使用松贤听不懂的日语,这与他将镜头对准松贤却最终移开一样,是一种介于说与不说、靠近与离开之间的永恒试探。
片中也多次提到尹东柱死于日本福冈的监狱,而民宿老板也正是来自福冈。
2016年,《素媛》导演李濬益拍过一部黑白传记电影《东柱》,90后小生姜河那在其中饰演尹东柱。
片中交代了日军对尹东柱实施的死亡酷刑——用针管将盐度很浓的海水不断注入诗人体内,导致诗人皮肤皲裂,在体内的灼烧中痛苦离世。
这种死亡方式,在黑白影像的表现下,本身便具有极为残酷的诗意,对应到《咏鹅》中允永对尹东柱孩子们般天真的敬意,我们似乎就可以理解张律导演对诗人的定义了——诗人并不完全是写诗的人,还有那些不写诗却怀有诗性情怀的人。
李濬益导演《东柱》中的尹东柱而《咏鹅》本身的运镜和空间便具有这样的诗性。
比如我们看见男主角转入一间废弃的屋子,在窗外绿意与屋内阴影的映衬下走向我们,然后他消失在画面中。
镜头开始推过阴影,推向那扇蓝色木框的窗。
树叶在外面拂摆,我们听到生动的风声。
窗越来越近,我们以为电影将就此转场。
但突然又仿佛必然——诗人允永出现在了窗外的诗中。
允英喜欢前辈的妻子颂贤。
允英知道颂贤离婚的事实后,两人冲动地一起去群山旅游。
两人寄宿的民宿主人,一个中年男子,和患自闭症不出门的女儿一起生活。
4个人在群山发生错综复杂的爱情。
允英喜欢前辈的妻子颂贤。
允英知道颂贤离婚的事实后,两人冲动地一起去群山旅游。
两人寄宿的民宿主人,一个中年男子,和患自闭症不出门的女儿一起生活。
4个人在群山发生错综复杂的爱情。
既然都是诗人,那就有某种相似之处。
中韩文化原本并不隔山越水,张允永的诗人身份,让他身上油然而生某种暧昧的情调,在“姐姐”的调教下逐渐适应了成年。
开篇站在路边地图前,两人相互的距离已经给出明确的关系,在接下来的隧道中,让人们领略了《咏鹅》不一样的理解。
骆宾王写的是一种静态描写的诗歌,而张律拍出来了电影的感觉。
首先,倒叙的结构给人的印象是,这对男女由密而疏,再从疏到迷的关系变化。
从嫂子到姐姐,再到疏远的变化,是一个诗人从理想走到现实的精神蜕变,如果按照时间逻辑,不是流水账就是方言剧,所以,整体结构上的蒙太奇效果,给人一种曲项向天歌的宛然。
其次,巧妙的场面调度。
每一次人物出场方式都匠心独运。
张父看鹅,保姆从摄影机这边入画,两句台词后张父退场,然后晚上去敲保姆的门,你在外面拽,我在里面拽,儿子忽然发声:要不要帮忙。
三个空间连在一起,真妙。
房主女儿坐到允永身边的台阶上,然后转到他对面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被松贤撞破之际,三人的尴尬被日本房主打断,女儿逃去屋内,一个环境中,四个人物不同心境昭然若揭。
监视器的设置更是精彩,一个外边冷漠的父亲,望着监视器中门口的来客,伸手想去触摸女人,而当女人依在身边的时候,却说自己很久没有,已经不习惯了。
女儿一如乃父,也在监控中偷窥心仪的帅哥,被发现后先躲在屋角,她的视点和观众重合,允永看着监视器,我们和女儿一起看帅哥。
帅哥听见响动出门,女儿钻洞子逃回自己房间,帅哥进来发现洞子,探身出去给观众新的环境,这些技巧不是一镜到底这么机械,而是每次都有新设计,每回都能吸引人。
而从屋内定镜摄影拍摄张允永在民俗之家四处探寻,形成内视角之余,把23岁少女的怀春之情不动声色地展露无遗。
喝完酒踉跄回去路边,看见学猴戏的表演,互相简单问询,你继续表演,他去远处撒尿,依旧是长镜头,在画内形成蒙太奇效果,这种技法在费里尼《八部半》中多次出现,没想到本片中也能驾轻就熟。
整合松贤聊到要不要见父亲,父亲恰好从右侧入画,俩人的尴尬被父亲的任性发作冲的一干二净,毕竟没几个人会直接对别人说自己父亲死了。
也许大家都是对越熟悉的人越陌生,对不相识的人反而更客气。
日本房主讲给松贤自己的婚变,女人演出自己的出轨男人,这些锁闭起来的情节,让本来看似平淡的剧情平添几分波澜。
女儿的自闭,松贤调教咖啡店漂亮女招待,接着踢摩托也就合乎情理了。
再者,骆宾王的《咏鹅》,题目变成了主角名字的谐音,而诗句中的色彩,分明就是松贤的打扮。
白外套,红鞋子,周围环境郁郁葱葱。
女人在片中是舒展的,自在闲适的,不过一个人喝酒并不轻松,所以酒馆儿老美人一眼就看穿男女情事,而中年少女这种人设,恐怕国际范围都是海量存在吧。
和看大部分张律的作品感觉一样,人物沦为行走的符号,无论是打乱的叙事结构还是各种关于文化、历史的隐喻,都让电影之外的分析比电影本身好看。朴海日本来就不帅,这个发型更是丑爆,还借角色之口吹了三次帅,就连文素丽也显得油腻,张律用演员的能力很差。
张律太特殊了,对于中国电影和韩国电影都是很特别的存在,在我看来并不存在模仿洪尚秀的情况。两年前和张律老师喝酒,他很谦虚地说《咏鹅》可能不太成功,影迷恐怕会失望。现在看了成片,其中的家国情怀和故土意识确实有些流于表面,处理得很仓促,不如《庆州》和《春梦》中自然,也不如《豆满江》深刻。但依旧很精致,有想法,运镜和剪辑中流露出低调的才华。P.S.再明显的缺点也阻止不了我一双打五星的手和一颗爱老师的心(o^^o)
金基德离去,洪尚秀接棒开启韩文艺片“言之无物”时代。
张律和洪尚秀的关系,就像张律走进洪尚秀的厨房,把他做菜没用完的料,又做了个菜。
导演故弄玄虚,演员无精打采。
没有看懂倒序电影,电影后面是前面,前面是后面。 男的最后和装自闭症女孩好了么?
期待已久。与之前一样是散乱的生活电影,采用半倒叙式的手法,高开低走,剧情走向几乎一头雾水,理清暗喻才品出些意思,有些失望。3星。
叙事时间结构重塑了电影的虚无和深度
有一搭没一搭的,像蹩脚的散文诗。
可能是我悟性不够高吧 这演的啥呀
就算快进,本王都嫌它慢了。
玩了点叙事就被吹上天了?
给章明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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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摄影机的圆周运动、禁锢感的房屋构图和声画分离实验,意味着一种时空相遇上的重复(街头民权集会和反赤色份子的父亲,历史问题上的相遇),前半段中允英走入废弃空房的长镜头,镜头没有继续跟进允英而环摇整个房间向前推到窗前,允英才从窗户经过,而后允英站在庭院里往长廊凝视镜头的远景固定机位,这种诡异的视点象征日据时代的幽禁(日式旅馆的监控、老板怀旧地使用胶卷拍照,分别象征韩日身份间的警惕和留韩日本人的怀乡情),阳台上沉默不语的日本女孩象征无法言说的流亡身份,当允英和女孩从岛上返回后,女孩开口是否证明这是一场寻根之旅?允英嘴边常挂流亡日本的诗人尹东柱,醉酒后吟诵咏鹅的杂耍表演指涉他中韩民族身份的错位,群山是亡母故乡,善意款待的饭馆老板娘填补了母亲的位置,告诉允英“心在故乡就在“,化解了身在异乡的困惑。
男男女女本无那么多话可说
没看懂。。。
时空上错置趣味就足够了,大交错一场戏,时空被显示前后,即完成了路边演说的双重表意目的,明确了创作者立场的复杂性。而后反复自纯粹内容层面对前半的释义则是具有破坏性的,模糊性逐步被撕破,使得后半缺少内在的动力而更多依附于前,意图是被填充其中的。当然灵光之处依然太多太多。
不是很好看
老导演了 拍了不少 从镜头和戏都能看出来 影片末尾两个插曲有意思,夜晚的牙医诊所也不错。怎么说呢 有一场声音设计 水壶烧开 发出滋滋声,这就知道它不是韩国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