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电影的时候我反而想到的是《遗传厄运》的导演艾斯特,一方面这两部电影的镜头语言能力在恐怖片里是比较突出的,尽管他们风格迥异。
另一面艾斯特的三部恐怖片《遗传厄运》《仲夏夜惊魂》《博很恐惧》都是结尾偏弱,但入戏快,过程刺激。
黑泽清相反,慢热,结尾升华。
假设用AI,把他们的电影融合起来。
虽然这个AI目前并不存在,但很多其他类型片正干着这些粗暴的拼凑,尤其是商业片中,因为作者向或者说文艺片,风格是统一的,如果导演本身不想通过风格的撕裂或者突破达到电影所需要的某种效果,那么在此之上那些拙劣的模仿者拼凑的片段在风格下会异常突兀。
所以我们很难将艾斯特和黑泽清的风格粗暴地组合,以达到互补的效果。
但却明明可以取长补短,该如何入手?
我们再假设,如果AI可以通过穷举法的暴力方式,将两位导演风格融合。
要面临以下问题:首先没有足够的样本来喂,导演的产量是有限的,就算扩散到整个电影界,风格不同的优秀影片也是有限的……其次对于AI产出的东西,谁来评判?
如果只是简单的投票,很显然,艺术最终走向死亡。
还有一个就是时间与步子,这里反而出现一个有趣的点,如果是AI主导,AI越是厉害,产能越大,人就越需要花时间来选择,就会陷入了一个“随着效率越高、效率反而降低”的怪圈。
但我们也在面临一个问题:AI肯定会越来越厉害,人类的创造力会越来越厉害吗?
最起码在金钱至上的风气下不会,但我们不应当对这种风气进行简单地批判,而是认清风气形成的原因,而这原因肯定也不是AI带来的,正如不是工业革命带来的一样,在更远的将来,也一定会有一个比AI更革命性的东西。
都说已知速度最快的,是光。
我想,比光更快的,是人类的想象力。
人类的想象力正在被腐蚀,这个想象力不是指一部人的想象力,而是指人类总和的想象力。
看完全片,心情有些复杂,心中一直在思考,恐怖片的发展到底何去何从?
导演的恐怖片技法继承了日本恐怖片制作的优良传统。
开场十二分钟,我已经把耳机声音开得非常大,以便听清每个效果音以及淡淡的配乐。
高级的、优秀的恐怖片应当让观众产生这种信任,不滥用音效制造的生理恐惧,让观众放心把耳朵交给导演。
除了声音之外,画面的设计也算不错。
固定镜头,在摇动时的不流畅感有效地传递出一种监视感,或是来源于鬼魂、或是现代电器。
内部调度与镜头运动配合是本片制造恐怖效果的主要方式——镜头是固定的,人物离开,但是镜头不跟着移动,短暂的空白之后,你便知道人物肯定会再回来,而有什么东西一定在等待他。
唯一吓到我的一幕打光和色彩使用与主题联系比较紧密,这是优点。
人类与科技共同生活的世界永远是灰暗的,唯一的亮色便是翠绿的植物,象征着世界其实是美好的,异化的是人。
但是打光以及构图存在相似的缺点,那就是表现性和设计感稍稍有点过头。
从大量的室内打光可以看出,导演喜欢用伪自然光源来塑造画面,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又显得太过工整。
细看会发现几乎每一个固定的室内镜头都被光线整齐地分割成了几部分……构图也是如此,前后景、画面重心的分配过于工整,一度让我产生了再看MV的错觉。
这种画面安排想必是导演有意而为之,因为这和主题有关,同时与之相关的部分也是我在主题中不太喜欢的地方。
女主这一回头,像不像MV?
片子要探讨的东西还是比较浅显的,甚至很多地方是用台词直接交代,并且在这些点题的台词出现之前没有任何铺垫,仿佛只是接演员之口强行抒发一样。
这也就导致了整部电影充满了浓浓的寓言感。
说是寓言,不如说是暗黑的童话故事。
影片主旨讲的是现代科技对人的监视以及现代人的孤独感。
大量镜头中直接出现了显示器监视的画面,场景中也充斥着电脑以及显示器,简直就是白南准那些装置艺术的再现。
现代人的孤独除了与科技对人的隔离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群体情绪。
大家互不关心、彼此冷漠,工业体系对现代人的异化通过死亡的方式被展现淋漓。
唯有面对死亡之时,人们才会发现自己的孤独,才会反问这到底是怎么了,才会想要求救。
用加缪的话说,“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并且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就是荒诞。
白南准《电视森林》但是上面这两点主题,要么是明显地堆在镜头上,要么是台词直接表达,并且是脱离叙事的台词。
这就导致了深深的架空感与梳理感,让观众陷入云里雾里,迷失在纯表现性的镜头之中。
现在回到开头问的问题,恐怖片到底应怎样发展?
高级的恐怖片是通过利用高级的电影技法制造心理压抑、带来心理的恐惧。
通过恐惧情绪唤起对现实的反思——是一种优雅的极限法。
但是普通的叙事手法越来越难带给现代观众足够的恐惧,那些不想流于低级生理恐惧的导演或许就只能走《回路》里的法子,深挖主题的社会性,通过表现性手法营造充满象征的氛围来唤起共性的负面情绪。
结果就很容易变得像本片一样,成为一个难以带入的编码世界——一个无趣的寓言。
我思考这个问题良久,觉得这并不是解决之道。
同时,我认为叙事上的恐惧潜能依然没有被完全挖掘,中国拥有庞大的民间恐惧信息宝藏还没有被完全挖掘,之前的《中邪》就是小小的一步。
其次,与心理学结合,对人类恐惧元的挖掘也还不够彻底,这一点我也从伊藤润二的漫画中得到了信心。
恐怖片的未来究竟何去何从,或许只能像电影结局的人类一样飘向远方。
最后说点有的没的。
开场看到福山雅治的时候心中一喜,结果发现只是客串的……还有,演春江的那个女演员也太好看了吧
美美美
让人觉得比死更可怕,充满末世绝望气息的日本恐怖片《回路》_哔哩哔哩 (゜-゜)つロ 干杯-bilibili 大家好!
今天鲤鱼给大家推荐一部冷门的日本恐怖片《回路》,由黑泽清导演,2001年上映。
2006年被好莱坞翻拍,还出了两部续集。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部在内地看过的人很少,我也是先看的美版,觉得很一般,过了很久才看的日版。
个人觉得这部是和《午夜凶铃》、《咒怨》一个级别的优秀作品,并且在寓言式的前瞻性上,甚至是日系恐怖片中最深刻的一部。
大年初一的上午,我出去散步。
每年的春节长假马路上的人都不多,今年因为疫情的缘故显得更加空旷,连往年早早在路边卖礼品的商贩都没有出来。
我一个人走到一座平时车水马龙,塞车按公里计算的立交桥,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竟然没有一辆汽车经过,当时第一时间想起了看完这部电影时的感觉,让人觉得比死更可怕的,是永恒的、无尽的孤独。
四名年轻人一起在一家花店打工,本来负责制作一份目录的田口,突然消失连续几天都联系不上,同事对他都很担心,美智子心里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不祥感。
来到田口家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开门,美智子在门边的花盆下找到了钥匙。
跟大部分单身男人的房间一样,屋里脏乱不堪、无处落脚。
美智子以为田口不在,本想找到存有目录的磁盘就离开,却发现田口就在家里。
形容憔悴的田口与美智子交谈了几句,告诉她磁盘在哪里之后,拿了一卷绳索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美智子寻找磁盘的时候,听到田口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寻声前去查看,震惊的发现,田口已经在房间中上吊自杀。
田口毫无征兆的自杀,让花店其他的几个年轻人心生恐惧。
当他们一起打开田口留下的磁盘,更被眼前的诡异画面惊呆了。
田口呆若木鸡的站在电脑之前,身后的摄像头,与电脑屏幕显示的画面,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无限死循环。
这部电影中,导演黑泽清使用了大量此类大景深的构图画面。
孤独的身影在深邃的画面之中,让人产生强烈的压抑感。
这种画面鲤鱼很小的时候就玩过,没有摄像头的年代,身前身后各放一面镜子效果是一样的。
商科的大学生亮介对于网络一窍不通,闲极无聊翻出了一张游戏光盘,按照说明书一步一步的安装到了电脑之中。
可惜鼓捣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连接上了网络,电脑中显示出来的,却是目光呆滞形如僵尸的人,行尸走肉一样木讷的画面,亮介被屏幕上的鬼东西吓了一跳,赶紧关闭了电脑。
倒头睡去的亮介被电脑连线的声音惊醒,看着电脑不受控制的再次开始播放之前的恐怖画面,大惊失色的亮介赶紧拔掉了电源。
电脑开始不受控制的自动操作,把亮介吓得够呛,赶紧跑到大学的计算机教室向高手请教。
管理员春江听到亮介的遭遇,认为是遭到了黑客的入侵,告诉亮介下次遇到如何操作,小白听得一头雾水,只好用笔一步步记下了操作步骤。
电影里的这段鲤鱼挺有共鸣的,我接触网络比较早。
具体那年记不清楚了,反正刚开始的一两年还没有QQ,成天混BBS和聊天室,用这部电影里的那种猫上网,下一首MP3得用半个小时。
大部分人都和亮介的水平差不多,那时会攒机器做系统的人,属于大神级别的高手。
当时很少人有人像导演黑泽清一样,清晰的认识到网络将彻底改变人类的生活。
花店的矢部在看过田口磁盘里的恐怖画面后,一直觉得压抑无法释怀。
为了弄清真相,矢部决定前往田口家中寻找线索。
来到田口家中,矢部震惊的发现,田口上吊的地方,悬挂尸体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黑色印记,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感到无比恐惧。
很多网友把这个黑色印记的隐喻,当做了广岛核爆给日本人留下的心理阴影,我最初看这部电影时,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这和纪录片中,核爆把人体瞬间蒸腾留下的痕迹太像了。
看过这部电影大概一两年之后,无意间看到了一位日本摄影师,关于孤独死主题的画集,里面很多老人死后,榻榻米上尸体躺着的地方就留下了这种印记,尸体长时间没有人发现,渗出来的体液留下的黑色污渍。
摄影集十分具有震撼力,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部电影,黑泽清电影所表达的孤独感,我到那时候才真正理解,比起独自一人在绝望中慢慢死去,更可怕的是如果灵魂真的存在,死后永恒的日子里无尽的孤独。
从田口的家中离开,神情恍惚的矢部,看到一家房门被红色胶带封的严严实实。
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田口留下的“密室的制造方法”,矢部撕开胶带走了进去。
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出了一个女人的鬼魂,矢部只能充满惊惧的看着鬼魂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另一边亮介的电脑再次自动连线,屏幕上出现了恐怖的鬼魂画面。
亮介试着用春江教给自己的方法保存网址,却没能成功,只好将画面打印出来,去向春江询问如何是好。
在机房找到春江,亮介说明自己遭遇的情况,却看到电脑屏幕上,一些闪动的光点,在毫无规则的跳动碰撞。
亮介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春江告诉他这是研究人类社交关系的一个程式,两个光点相隔太远就会相互吸引,而当两个点结合到一起就会死亡。
电影中的这个设定,准确的描绘了上个世纪人类已经疏离,但是依旧渴望接近的社交心态。
而进入网络社交媒体时代,这种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即使彼此吸引的两个人,也未必再有接近的欲望。
今年疫情爆发之后,我亲眼见过一个年轻人,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家人,没和任何人有过面对面的交流,一次都没有,所有的沟通和联系全部是通过网络完成的。
最近看新闻,微软、谷歌、Facebook等一些大的网络公司,有数万名员工将开始永久的居家办公。
不是疫情之后恢复上班,是一直独自在家中工作。
这个好处不言而喻,可以节省很多的办公成本、交通时间和资源消耗。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人可以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没有机会看着别人的眼睛与之交谈。
我经常和年轻人开玩笑,真的能确定,那个在微信上聊了半年多的美女,是个女人吗?
孤独对于心智强大的人来说,可以是一种生活的格调。
可黑泽清所描绘的,充满鬼魂游荡的世界,真的太吓人了。
友情提示后面会有完整剧透,想要保留悬念的朋友,可以先选择关注鲤鱼,看过电影再来看鲤鱼嘚啵嘚。
矢部自从在密室中遭遇鬼魂之后,开始变得郁郁寡欢、举止怪异。
美智子感觉到了矢部的变化,想要和老板请假去看望一下。
老板告诉她有时候对别人的热情,反而会对他人造成困扰。
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中,不止是网络时代的科技进步,让人与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离,而是每一次科技革命都会如此。
我很小的时候住在东北的大杂院平房,南方的朋友没见过,北方年级稍大的朋友应该知道打煤坯是怎么回事。
北方的冬天平房需要烧煤御寒,但是质量优良的块煤很贵,每家都会买煤面和黄土用水搅拌以后,再用模具做成一块块的煤砖,冬天时砸碎了代替块煤使用。
在入冬前的一两个月,一个院子里的成年男性,会在星期天齐心协力为一个家庭完成这项工作。
一个冬天每个家庭要用掉几百斤煤,这项工作对于只有一个成年男性的家庭来说,独自完成是个艰巨的任务。
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无论愿不愿意,建立稳固的社交关系抱团取暖,是生存下去的一个必要条件。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生产力不断地提高,人类独自生存已经没有任何障碍,如果所有的问题都能自己解决,那么关心他人,是否真的变成了一种打扰呢?
感性上我觉得人类相互关爱,是一种让人觉得温暖的关系;可是理性上,我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人家不一定需要我的帮助。
所以生活中如果没人求助,我更多的像电影中老板的态度,不给别人添麻烦,也少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美智子没有听从老板的劝告,试图去帮助面如死灰的矢部,可惜为时已晚,矢部还是将自己封闭在了密室之中。
事态变得越来越严重,大街之上随处可见用红色胶带封死的密室,和轻生作为了断的人,绝望的气氛在整个东京弥漫开来。
接连不断的目睹恐怖灵异现象发生,让所有的人心力憔悴,亮介想要乐观的去面对,春江则变得忧心忡忡。
亮介和春江想要乘坐火车逃离这座城市,发现每天拥挤不堪的车厢里空空如也,只有他们两个活人。
火车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亮介想去车头查看究竟,一转眼春江已经跳下了火车不见踪影。
花店的老板和同事全部人间蒸发,美智子想要联系父母时,却发现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已经杳无音信、失去联系。
回到家中的春江,终于找出了建造密室的方法,亮介赶来在门外呼唤她一起离开,春江的心门紧锁没有应声。
在空无一人的东京街道之上,想要逃离这座城市的美智子和亮介相遇了,两人发现能够遇见一个活人,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于是商量之后决定结伴同行。
黑泽清导演的这部电影,属于故事线比较淡化的影片,导演通过光线、构图、视角营造出世界末日的绝望之感。
2007年好莱坞僵尸片《我是传奇》,威尔·史密斯一个人在纽约街头游荡,整个纽约剩下的那个人,到底是幸存,还是比逝者更加的不幸,同样令人唏嘘不已。
两部电影《我是传奇》偏重于叙事,有着不错的故事线。
这部《回路》则不太关心故事的转折和逻辑性。
黑泽清的创作宗旨是,将深深的孤独感,通过电影语言传递给观众。
至于哪一种表现方式更好,则完全取决于观众的审美习惯,没有谁对谁错高下之分。
亮介想要带上春江一起逃走。
两人寻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内找到了春江,可结果春江当场开枪自杀。
逃亡的过程中,亮介前去寻找汽油时,被游荡的鬼魂袭击。
美智子找到浑浑噩噩的亮介,来到码头跳上一艘快艇,向着茫茫的大海驶去。
大海之中,幸存的人们在寻找可以停靠地方。
在一次次失望之后,船长下达了开往南美的命令。
进入网络时代二十多年以后,世界并没有像电影预言的那样,充满了四处游荡的鬼魂,可是已经有很多人生活在自己打造的密室之中。
让人不寒而栗的一部心理惊悚片,强烈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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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回路》是部恐怖片,看了一会儿逐渐觉得这是一部文艺片,导演披着鬼魂的外衣,尝试着表达“死之永恒,孤独之永恒”的主题。
这本身就足够恐怖。
这不是一部狭义上的恐怖片,但谁也不能否认它恐怖的内核。
影片中人物刻画不是重点,导演倾向于用破败的工厂、荒凉的街道、诡异的音乐、对话的内容来塑造孤独、茫然、让人心慌的氛围。
他所表现的恐怖是细腻而渐入的,歪歪扭扭慢慢靠近镜头的鬼影,突然消失变成黑色碳影的人,电脑中重复一帧一帧循环往复的诡异镜头,都大大方方的用长镜头慢慢呈现在观众眼前,留足够的时间让人们不断思考,把那些平时被忙碌生活掩盖的真想慢慢逼出水面,有些事情越思考越恐怖。
死亡是永恒的,孤独也是,孤独的人想用死亡来结束孤独,结果发现变成鬼魂也无法消解,用永恒来消解另一个永恒,注定是失败的。
于是,在每一个午夜梦回,鬼魂们站在角落里,一遍遍的喊着“救救我”。
听说过一种说法,人间是炼狱,生活着服刑的人,刑期未满受不了苦难折磨就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一种在修炼层面上的逃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自杀,是在逃避自己的业。
人从来只能自救,就我个人而言,完全理解并尊重自杀的行为,每个人都有对自己生命处置的权利,人生在世,谁没有几个不想活了的念头呢?
但,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的人,像太阳一样炙热的充满求生欲望的人,会更令我感动和敬佩。
体面的死去亦或是像老鼠一样存活,本质上都是怀抱着希望,前者的赌注下在死亡后,永久的安宁或者来世;后者的赌注下在现世的转机。
死亡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么?
人类是具有强大潜力的生物,如果活着都无法解决的事情,那么死了解决的几率也不会很大。
就比如《回路》中谈到的人与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孤独问题。
无法靠的太近,太近就会重合消融,太远又会互相吸引着靠近彼此。
“要享受孤独”这句话是错的,人类可以享受独处(私人空间),但无法享受孤独。
前者是物理上的状态,后者是情绪上感受;前者是可以随时改变的,后者虽然可以靠着生活中短暂的多巴胺来遗忘,但多巴胺是短暂的,孤独如影随形,是无法永远消除的。
如果世界真如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说的,人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或许死亡真的可以不负责任的去逃避一切问题,先不论是不是把痛苦和负担留给活着的人。
但是你真的如此坚定么?
如果真的有鬼魂呢,鬼魂就不孤独了么?
可能还不如活着的时候,因为我们无法保证鬼魂也有多巴胺。
如果有一天,你说你可能再也撑不住了,想离开了。
我会摸摸你的头,说虽然很可惜,但你尽力了,我会放你走,然后处理好你还未及的遗留。
如果你撑下来了,我会对你说,真是辛苦你了,你很厉害,你很了不起。
我想给你一朵小红花,给你一颗棒棒糖,不行就一碗麻辣烫,愿你变成一条河,跨过山坡,自得其乐。
《回路》不是一部单纯的恐怖电影, 更像是预言一样看到了20年后技术的入侵造成的人们之间的疏远和孤独黑泽清将人类濒死的体验表现的冷静而直接电影中的「孤独」像绝症一样悄悄将人们围困“太接近就会死亡,太远又会走近”导演声称这部电影的目标,是探索和展示鬼与人的边界当鬼魂脱离了恐怖电影的框架便不再是简单的慑人的存在,之所以入侵到人间也是源于灵界空间的澎胀时间流逝下「鬼」的质感 | 黑泽清《回路》|视频论文_哔哩哔哩_bilibili
1、这样的逻辑:人活不下去,可以选择死,但人又不知道死后就一定比或者强,于是就不得不永远活下去,“希望现在就是永恒”(自杀者的哲学在此世和彼岸之间,所以自杀是唯一的哲学)。
对“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介入感、存在感,当这样的状态成为常态,人就变成了鬼。
“我不会死去,只能这样孤独地活着(活成鬼)”【1.14左右,活着的“顺子”变成墙上一片影子时,就不是一个活人死去的过程,而是一个活人活着成为鬼的过程。
这里对“死亡”的认识,死亡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瞬间的物理性事实。
】。
2、一定有一个空间是鬼的栖身之地,鬼太多了,就被流放到了人间。
但正是因为这样,“鬼不会杀人,因为这样鬼魂会不断增加,相反,它们会令人永生,静静地使人封闭在孤独终中”。
3、在人变成鬼魂之间,是一个“逃逸”的状态,“我们走吧,带我走吧,去遥远的地方。
”【德勒兹,坚强线、柔韧线、逃逸线】。
4、“当代”是一个时刻,这一时刻,你突然察觉到了“危险”。
神学宗教--心理科学--社会科学--意识形态。
5、孤独人的暗影,模糊的游魂,似人似鬼的黑色影子在图书馆、游戏厅移动,在动态中寻找距离感的原子,还有黑导电影从来不会缺少的“秘密工厂”,这些意象很成功,这不就是本雅明所谓的“浪荡子”么,在都市中牵着一只乌龟,眼神游离。
【黑导的声效在《降灵》中达到了巅峰、影象在《回路》中是巅峰。
《圣治》是绝对的巅峰 】。
6、是“生成”而非进化,生成的机制是传染,这点在黑泽清《X圣治》中同样突出。
7、从二十年前看大逃杀到今天看回路,日本电影.....
第一次看这部《回路》的时候,看了20分钟就关了,不仅感觉画质粗糙,故事节奏极慢,就连拍摄手法也感觉业余。
几年后重新下了蓝光版,这次重温后,它的第一个镜头就牢牢的把我抓住了,克制冷静的拍摄手法,充斥着噪点的低对比度画面,不对称的扭曲化构图,一切“粗糙”都显的那么精致;将近120分钟剧情,丝毫没有觉得拖沓。
—— 可能这时心境也不一样了,也更能体会到这部电影带给人那种彻头彻尾的孤独和窒息。
《回路》的镜头语言和《X圣治》一脉相承,拉大人物与环境之间的纵深感,运用生活化的纪实性长镜头来静静的记录一切;在黑泽清创造的电影世界里,人往往不是表达重点,而是环境;他的画面会利用各种周边环境进行镜头的遮挡,一切给人虚无渺茫,模糊不清的朦胧感。
空旷的废墟,死气沉沉的空房子,人烟稀少的工厂……这些涵盖了工业化符号的断壁残垣都是黑泽清忠爱的取景圣地。
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这些毫无生机的环境中宛若行走的躯壳,随时会接近死亡 —— 就像美智在打电话时,她身后出现的那个慢慢爬上房顶的人,平静的一跃而下。
一个作品要深入人心,故事里一定篆刻着让人感同身受的时代背景,《回路》拍出了具有前瞻性的社会寓言 —— 不久前,日本很火的“无缘族”,“蛰居族“相继进入人们的视线,在日本看似发达的工业社会背后,隐藏的却是抑郁症频发,自杀率,离婚率日益攀高的现实,所有的年轻人都在逃离现实,对抗孤独,窝在家里与世隔绝,选择和一台电脑宅到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化作一团黑影,永远渗入到墙壁里,消失在世界。
人为什么会在现实社会中如此孤独?
东野圭吾写过: 其实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分身,而正因为找不到,所以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可如果找到了呢?
太接近就会死亡,太远又会走近 。
走近电影里那栋漆黑的房子,推开那扇门,就能看到鬼魂,那便是自己分身;每个人都好奇的,企图接近看清它的脸,原来那个分身不是什么别的样子,那只是真实的自己 —— 它的眼睛没有一点生的迹象,没有一点活的动力,浑浑噩噩游离在社会的边缘。
看清后,却又不愿意承认和接受这样的自己,于是选择用胶带把这扇门永远封住。
可回到现实世界,又会怀念,想再度靠近它,甚至与它合二为一,似乎在现实世界飘荡久了,黑暗才是最终的归宿。
当身边有一个人开始消失,你的感受是不安;当第二个人消失,你开始有了恐惧,当身边的朋友陆续消失,这种恐惧继续蔓延,你不知道该怎么去控制,压迫感逼的你开始崩溃,当你最爱的那个人,或者最好的朋友终于消失,你知道,死亡终究才是解脱,反抗只会显的苍白无力。
一个人慢慢的厌烦了自己所处的现实世界,他就选择渐渐疏远这个世界,打造一个自己的禁忌密室来存活,享受黑暗,与孤独为伴,后来有一天,现实世界真的仅剩他一个个体,他从黑暗里走出来,这时发现,阳光下的世界更大更广阔,然而围绕在周围的,依然是无穷无尽的孤独,生命的意义又在哪呢?
即使逃到大海,也毫无出路。
和一个庞大的轮船相比,一个人显的如此渺小,和浩瀚的大海相比,一个轮船又算的了什么?
和茫茫的宇宙星河相比呢?
犹如电影里主角在磁盘看到的那个无限递归的画面一样,一切,都看不到尽头。
小时候哆啦A梦看多了,常常晚上会做一个梦“有一个镜像世界,只有自己和最好的朋友知道它,在厌倦现实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任意门跑进去,那里没有父母老师的管教,没有社会规则的约束,但那里依旧有熟悉的商店,游乐场,有着生机勃勃的一切,只是没有人;我们在那里吃喝玩乐,玩够了,再回到现实”,童年最美好的幻想,就是有一天会希望这种”末世情结“变为现实。
现在压力大的时候,也常常做一个梦“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了自己和最爱的人,但是一直有个东西在追我们,想要杀我们,我们只能不停的跑,我看不清它的脸,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终于,我们逃到世界的尽头,却还是没有躲过它,它把我摁住,我第一次看清了它的脸,看清了它的眼睛 —— 这时候梦也醒了,空荡荡的房子,窗外微弱的噪音,手机不时蹦出来的提示音,现实世界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一切都和那双眼睛看到的一样,看不到生的痕迹。
无数次,在科幻电影和小说里,我们可以接触各种各样的未来。
人类会被战争与核武器毁灭,会被日趋恶化的环境污染毁灭,会被失控的尖端科技、肆虐的病毒以及恐惧与扭曲的人性所撕碎。
而这部新千年初的恐怖片,却向我们指出了世界毁灭的另一个方向——孤独。
在《回路》里,孤独的人会开始失去信心以至于最后选择自杀来结束生命。
而即便没有选择死亡,孤独的人也会慢慢消失,终于变成地上或墙上一滩黑影。
《回路》其实不是一部血统纯正的恐怖片,它前三分之一铺设谜题,制造恐怖的情景。
后三分之二则成为了艺术电影完全沉陷在孤独的黑影当中,哀伤无比。
大概是文化的差异,东方的文化对人心思考得更加敏感与细腻。
尤其是日本的艺术家眼中,日本已经无药可救得走向孤独至死的未来。
寺山修司在《双头女》当中便运用了影子这个意向来表达孤独。
伊藤润二在漫画《众人都是孤独的》里的安排的剧情和《回路》极其相似。
同样设置了一场由个体消失乃至群体消失的悬疑事件,同样有着神秘团体,通过飞机发放传单,通过网路与广播来宣传奇怪的口号:“我们都是孤独的”。
而漫画里出现的被缝合在一起的尸体与《回路》当中的一滩黑影都是一种相似的符号表现,是现代社会的人的“异化”的一种表现形式。
只是漫画里的尸体通过彼此缝合来逃避生命的孤独。
而黑泽清的《回路》则把答案完全否定了,彻底的绝望。
无论或者还是死去,人都无法逃离孤独。
以至于电影中即便是活着的人也会慢慢变成一滩黑影,而那黑影,只会一遍遍重复着“救命”。
即便活着也会变成黑影。
一直一直被困在黑影中,孤独地求救。
新千年以来,电子产品发展速度迅猛无比。
在家里,在网吧,在学校寝室里都是相同的光景,人手一台电脑,戴上耳机,与世隔绝。
而走在外面的街道,坐在公交车与地铁里,低头抬头全是带着耳机埋头看自己的手机。
说句题外话,晚上看黑影中走出个人时,那风骚魔性的步伐把我吓得炸毛了,当然次日白天再看的时候就格外带感了。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
音乐,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电影里春江对亮介说,你不喜欢用电脑,因为周围的人都很热衷,你想和他们有联系,所以使用电脑,但是,其实所有人都没有联系,大家都各自在生活。
这段话大概形容现代人像刺猬吧,走得太近便会彼此受伤,离得太远又会因为寒冷而想要靠近。
于是这个往复的过程造成了现代人永远的孤独。
人们用网络联系是无法真正拉近彼此的距离。
《社会与共同体》当中将现代社会比喻成“荒漠”,所有人都在社会荒漠化中扮演着“砂砾”。
看起来是聚在一起的,却彼此分离。
而形形色色的电子产品扮演着推动的作用。
每一个人都被牢牢困在了那四四方方的机械物当中,就像电影里孤独的人被困在黑影当中一样,最后的命运只是随风而逝。
日本的经济与艺术与邻国相比走得太快,而它自身又是一座随时会消失的没有安全感的岛屿,以至于经常可以从那里的艺术家眼里看到末日与毁灭。
日本是孤独的,它没办法和亚洲诸国紧紧拥抱,它向往着欧美,却又不被他们当做家人。
而对日本的国民而言,不给他人添麻烦、与他人保持距离等等各种虚伪的人情都将他们推向孤独的深渊。
至始至终,日本都是太平洋的孤儿,以至于日本的电影总是弥漫浓厚的孤独。
霓虹人特有的人际交往的原则还真是寂寞。
当我们一个人的时候,感到孤独。
当我们身处人群而被无视,感到孤独。
当我们拥抱时,感到孤独。
当我们彼此电话问候时,却感到孤独。
当我们做爱时,依然感到很孤独。
当我们想到死后便快乐了,事实是我们依旧很孤独。
西方也渐渐出现了电子产品表现孤独的电影,比如《她》以及《断线》。
现代社会的人与人要做到交心愈来愈困难。
人类是最奇特的动物,解决了温饱后,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思考一些虚无的问题,去思考会使自己痛苦的问题,会得抑郁症。
人们时时刻刻都在关心周围,可人们到底愿意为了关心的人付出多少?
每天关心微信公众号,关心QQ空间,每天不断的求赞求扩与点赞、转发到底会不会消磨人们的关心?
几万人花2个小时看一个美女直播吃饭,看一个网红直播睡觉到底是有多么的无聊?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如今我们可以选择关心的对象有太多,说不定你的微博关注的明星都有几十人,关心一个明星吃饭没有,关心一个远在天边的人病好没有,我们到底忘记了什么?
还是刻意逃避了什么问题吗?
一个明星拉屎拉尿,绯闻离婚都能牵动举国上下几亿人的关心,这到底是怎样的无聊与空虚?
我总是在想,关心得太多会不会导致忽略了真正应该关心的事物其实只是自己身边。
我始终无法理解那些上传自己琐碎日常供人窥探与那些花时间围观的我应该比大多数人都更理解孤独,所以我不拒绝他,不害怕他。
而我应该是活不了世界毁灭的那一天,但我站在路口,看着天朝子民都在直奔天堂,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都在直奔孤独至死的未来。
想起电影里亮介听到前辈的那句话,只要走上这条路,便没有回头的机会,就跟电路一样。
我知道最后一段看起来很像公益广告,没人可以抑制这股汹涌的社会荒漠化的潮流,就像苹果8出来你也会买,彼此似乎没有联系的一根稻草算什么呢?
但我依然希望着,少年少女们打开门吧,只有褪下那一身的芒刺才能得到真正的拥抱与温暖。
就像《秒速五厘米》说的那句台词“发一千条短信也不能拉近你我心的距离哪怕一厘米”。
日本导演在拍摄心理惊悚片方面真是高手如云。
中国到现在也有很多人从来没有在大都市生活过,上个世纪美国和日本导演拍摄的都市生活至今也是很难引起人们共鸣的。
老友记第一季Friends Season 是1994年播放的电视剧,我在2010年之后才第一次看,里面随处可见的漂亮的男女,舒适的人际关系和人们解决复杂问题的优秀能力,即使是放在今天的2023年来看,这样的生活在中国也并不常见。
可以说,没有大都市生活经历的年轻人是get不到其中大部分的趣味的,即使完全有能力看懂剧情。
大卫·林奇是很少见的我非常喜欢的美国惊悚片导演,我喜欢他的作品是因为他的电影不靠乱洒血浆和一惊一乍的音乐吓人,而是靠着台词和画面中密密麻麻的隐喻吓人,并且常常越解读越惊悚,看完之后犹如重温了一场噩梦。
他擅长挑起人们潜意识中的那根恐惧神经,把生活中的一点点“异常”无限放大,最后整个世界都成为噩梦一般。
恐惧可以是无意识的,我即使解读不出来那些隐喻,也可以感到非常害怕。
就像我读不太懂的诗词,也可以在韵律和词语组合上给我以“美”的享受。
我一直很佩服那些能把人们潜意识中的恐惧用语言挖掘出来的编剧。
人们在生活中其实常常使用各种隐喻,但是大部分人在说话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就像大都市的人们往往意识不到那些充满了自己生活的恐惧,焦虑和压抑一样,他们只会无端地觉得日子过得非常着急。
“人一旦意识到荒诞,就永远与荒诞绑在一起了。
一个人没有希望,并意识到没有希望,就不再属于未来了。
”在《橡皮头 Eraserhead》中,阴暗压抑的工业小镇,刺耳的机器轰鸣噪音,扭曲病态的家庭关系,这些都是当时社会的真实写照。
我们离1977的美国也太远了。
或许很多人以为大卫·林奇胡编乱造,刻意猎奇整活儿。
实际上,工厂里的流水线工人可能比白领们更能看懂这部电影。
现在有一部分拍摄工业小镇的衰落的东北电影有点儿这个味道了,东北真不愧是城市化,少子化,老龄化的先驱,比中国的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要先体会到发达国家的这种阵痛。
“真实心灵的解体是现代社会发展不可避免的结果。
”我们偶尔会嘲笑父母的品味老土,只喜欢看那些抗日神剧或者东北喜剧,但是,我们需要意识到,每个人的品味和TA的成长经历息息相关,我们就是没有能力与距离自己太过遥远的生活感同身受。
在校学生显然能够看懂课本上每一首忧国忧民的诗歌,能够看懂底层人民生活的苦难和对封建社会的控诉,但是,这种没有生活经历支撑的理解终究是肤浅的。
我在山里生活的时候就能看懂日剧和美剧的故事情节,尤其是简单易懂的喜剧,文艺片可能稍微难懂一点儿,但是大部分情节我还是可以看懂,至于恐怖片就更简单了,一惊一乍,女鬼探头,看完了事。
我从来没往深了去想,并没有试图去解读影片中的角色在时代浪潮中身不由己的哀伤。
当然,即使不了解导演生平和时代背景,也并不影响我能看“懂”电影剧情本身。
我从来不认为中国导演就只能拍乡土电影,一定拍不好赛博朋克和反乌托邦的电影,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和老牌发达国家相比,中国进入现代化的时间太短了,生活在令人窒息的大都市的人还太少了。
我们对于科技高速发展的弊端以及大都市大工厂对人的异化的感受还不够深刻,自然也没有能力去创作出反思这一切的艺术作品。
黑泽清的《回路》这部电影是2001年上映的,那个时候,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收入也增长得很快,大家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信心,比黄金更宝贵。
日本当时的处境和中国截然相反, 19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初期,日本“泡沫经济”崩溃,整个社会陷入了绝望之中,生活在大都市的年轻人们既失望又孤独,对未来也感到非常迷茫。
影片中的“坠落”既象征着经济的崩溃,也象征着对急转直下的生活的绝望。
人生的下落或许没有尽头,而爬上高塔向下坠落是有尽头的,当人们被迷茫的苦痛所淹没的时候,安慰的语言失去了意义,人们想要夺回对生命的掌控权,哪怕最终是“死亡”,那也是一个确定的意义。
我在看《回路》的时候,震惊于黑泽清能用非常简单的红色胶带封门这个情节就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阂表达得这么清晰。
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即使是网络世界也无法缓解这种孤独。
现代人既有大都市的生活经验,同时又有时时处于恐惧却不知为何畏惧的经历,生活中还要有无处不在的弥散式的压抑和孤独。
“太接近就会死亡,太远又会走近。
”我从来没有在美式恐怖片中看到过这样的关于人际关系的表达。
美式恐怖片中的快乐,痛苦,甚至是阴谋都是非常直接非常明确的。
黑泽清的恐怖片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暧昧难明的,哪怕是鬼怪,也是影影绰绰的。
我怀疑这和东亚社会长期生存资源匮乏有关,大家既互相帮助,抱团取暖,同时,为了争夺那一点点有限的资源,又互相伤害甚至是杀人,所以,当现代社会靠一个人就能满足一切基本生存条件的时候,东亚社会的原子化来得很快,情况比西方社会严重得多。
自古以来,我们受到的人际关系的迫害实在是太严重了,人们不知道应该怎么保持一个令双方都舒适的距离,也不知道该如何尊重一个和自己完全平等的个体,只好通通自我隔离。
人们宁可忍受孤独,也要远远逃离人群,甚至严重到要用胶带把自己封于一间密室之中,彻底斩断和他人的联系。
我猜,九十年代的人们绝对想象不到,现代化大都市面积这么大,人口这么多,资源这么丰富,人与人之间竟然可以这么疏离,厚厚的可悲的隔阂无处不在。
中国一直都是个熟人社会,以前的很多大城市只是看起来大,但其实是很多小团体紧密结合在一起,大家只关心和了解自己小圈子里的事情,彼此之间非常熟悉,人们一代代过着几乎完全相同的生活。
现代大都市里生活着的年轻人才是都市繁衍出的第一代人而已。
对于大部分生存于大都市的人而言,所谓的家庭这种传统的维系亲密关系的存在并不能减少他们的孤独感。
更何况,“小家庭”这种存在现在本来已经摇摇欲坠了。
刷一万次网页也不能让大家的心灵靠近一点,关上电脑,身边依然寂寥无人。
互联网看似无所不能,打通了各圈子之间的壁垒,但是对于在大都市漂泊的人们并没有什么用。
进入大都市,在这里生活的年轻人,本来就是喂给城市这个怪兽的食粮,他们既不能回到乡下的熟人社会之中,因为接受了高等教育之后,早已不能适应那个家中的一切了,在人海茫茫的大都市也无法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建立起全新的亲密关系,年轻人们过着一种虚假的繁花似锦的生活,全靠服用着对明天的美好想象的毒品支撑着,活着的人对其他人而言只是一道黑影,即使是死亡之后也只是被困于密室之中的孤魂野鬼。
鬼的数量渐渐变得比人还多,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间密室中徘徊,最后一座城市彻底成为一座鬼城。
当被边缘化的“鬼”只是少数人的时候,我们可以无视他们,敌视他们,污名化他们,任他们自生自灭,可如果,“鬼”变成了这个社会中的大多数呢?
我们又该如何对待他们呢?
现在的强人工智能大大加快了人变成鬼这个进程,人生的无意义感被加深了。
我感到一种都市生活的深深的荒谬。
那些鸡娃的父母,削尖了脑袋,即使牺牲孩子的身心健康也要卷出漂亮的考试成绩,曾经短暂存在几十年的文凭社会正在飞速消逝,那些试卷上的骄傲,那些幻想着能成为人上人的虚荣心,都像一个个美丽的泡泡一样碎裂了,梦想尚未实现就已经宣告过期,只剩下一个病孩子,在这个不讲任何道理的世界苟延残喘。
中国发展得非常快,可能短短几年就走过了发达国家几十年几百年的路,所以人与人之间隔阂代沟的深度也会是别的国家的几百倍。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理解当然会变得非常困难,生活在现代化的大都市中,人们的孤独会是别的国家的几百倍。
如果黑泽清觉得那时的日本已经没救了,快要世界末日了,那现在的中国只会比日本没救几百倍。
电影里重复的篇章感觉太多了,但表达的「当活的人知道死亡并不真实存在」好可怕——死亡不存在,人的灵魂只是进入了另一个孤立的世界。
因此活着这个概念也变得模糊,因为一个人并不会彻底消失,即使身边的人都把他忘记,他自己也还是知道自己依然存在。
所以在一代代人里,循环好像就不存在了,而仅仅是累加,是凝固不流动的。
这注定一切都是向下的而非向上,会走向腐败而非新生这时候人们会渴望真正的死亡:死后不存在灵魂,不再有来生,活才像活着。
但电影里很残忍,死在这里不存在。
人在这个世界消失,会进入另一个孤立的世界。
活和死的意义消融,而人间的所有快乐都会成为痛苦的来源,比如对活着抱有最强烈热情的人在知道真相后必定会变成最迷茫的人。
人的灵魂会永远漂浮在众多孤立的单元之间,只有孤独无动于衷地凌驾在一切之上。
黑泽清好像是阉割后的今村昌平,将强烈的欲望置于另外一个世界,从超现实走到鬼片。
是看b站一个up解说这个,想先自己看,首先很难找到资源下载,挺多都没有速度,好不容易下载下来了,发现没法坚持看下去,看了一个小时就放弃了,诡异的气氛,直接看了别人的解说。
大概是年代感的问题……我真没看出什么人际疏离……
电影黑不溜秋的,不知道在讲什么。无聊的程度倒是非常恐怖,闷的能看到睡着。
人与鬼这样阴阳两隔的极端在黑泽清后劲十足的[回路]里显得十分相近。还未死去,人便失魂落魄好似鬼影般幢幢:也难怪,阳界里联网得愈是紧密愈是孤独的人,往生后不过变成永远孤独的鬼。眼看这孤独症传染病一样漫过徒劳的红框框,黑泽不禁发出“救救鬼魂”的呼喊。好在结尾给出了人鬼和解的倾向。
恐怖片来说是很一般的,就看看剧情还行!
这种拍法我感觉不要搞成惊悚了
《回路》①鬼魂通过电脑屏幕侵占人间而导致的空城东京以及男女主逃离东京。反映日本现代社会的孤独。②一种诡谲压抑的氛围的营造:昏暗空间;昏暗空间不自然的局部布光(和由此产生的人的影子);幽闭空间;褪色暗黄的色调;整体上缓慢克制的表演/剪辑/叙事节奏和固定或缓慢的运镜;各种声效设计与强化(音响/配乐/等);人显得很小的中全远景摄像;前景遮挡+鬼魅的丝滑跟拍;闪烁的光线;等。③恐怖片段:突然跳楼的女尸、跳切向第四面墙的鬼影、被杀死的人融化在墙上的黑影。日式恐怖一惊一乍套路尽皆被黑泽清颠覆,缓缓渗入骨髓的恐惧负有浸透灵魂的能量。简朴而令人恍然的设定:网络传播,魂魄界满,孤独之鬼。
流行文化像传染病一样,每一个被附身的人都身陷囹圄,喊救命的同时也在警醒对方,看似反智实则消弭矛盾;隐喻痕迹过重,影子、红胶带、监控器,处处是对于新事物入侵的讽刺,但20年过去了,真的是这样吗?
【5】真正恐怖的该是黑泽清的脑回路吧,用恐怖片外壳包裹一个诉说孤独与存在主义的母题,以富有时代特征的类高概念题材承载。缓慢的摇移镜头刺破心理防线,迷蒙的雾与幕布、失焦的面庞、鬼魂般的低鸣,并跟随着主观镜头步入阴郁末世,挣扎逃离着,最终归于寂静。
20241004-有寓意的一部电影,马马虎虎
创意不错,惊悚程度也足够,但是拍得实在太长节奏太慢显得整部电影很散碎
觀感不太好,匠氣太重,設計和表演的痕跡都很深,對白和行動都不怎麼自然。某幾個有鬼的鏡頭氛圍營造得不錯,但佳句不成章。
孤独如影人如形,如影随形。生而孤独,死亦如是。
真正厉害的恐怖类型片永远是在传达情绪,此中疏离绝望,无语癫狂。情绪是失衡的,镜头却是平静的。末日来了。
黑泽清调用明暗交替的镜头呈现孤寂感,将典故和现实聚焦反思;狭隘的空间,幽僻的环境,每个人都独居一隅。“救命”两字显豁确证人类与鬼魂并不生分,两者都是一样,同样惧怕孤独,四周飘游的鬼魂都在渴求一份温暖。空人的巷道及坠落的飞机极具末日况味#活着人与人间渐行渐远,但死后更是无尽的孤独。
与其说是恐怖片,不如说是孤独死亡者的内心独白,一声声救命确实有现代性的荒芜感。如果说一般恐怖片是展现人的异化,黑泽清则是展现物的拟人化,他的影像风格把人的主体性抹掉,变成同废墟朽木黑渍差不多的存在,然后慢慢把物还原成99%的人,被抽离掉的1%就是人的生存感,无限接近于人的非人往往是最恐怖的。
役所广司如同从《X圣治》中逃离的幸存者,在新世纪之初, 黑泽清对“存在”的思考在理性与感性的对位后延伸到网络对原本就脆弱的人际关系的侵蚀,当我们的灵魂被电线的回路所取代,死亡成为了肉体被消灭精神却永在的存在,死亡不是幻觉,是实在,只不过生命被物化后的痛苦却让人无法承受,末日来袭不是因为瘟疫和战争,而是人类本身的孤独,电影中人与人之间毫无互动与交流,如同生活在一个完全冰冷的空间中,唯有临近结尾亮介向春江的表白算仅有的情感表达,但在登上“诺亚方舟”之后,他还是消失了,这艘船能否驶向迦南地呢?在孤独裹挟着死亡到来,肉体幻灭为碎片与黑烟,并发出哀嚎,黑泽清对人类在新世纪的“存在”是悲观的,这个寓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们对实在感的缺乏,在虚拟的世界中寄托着情感,然后将灵魂封锁在一个个红胶带封锁的房间中
依旧是不挑受害者的日恐,比cure还要闷和拖。回想近期同样以新世纪为背景的片子毕格罗就拍《末世纪爆潮》而黑泽清拍这部,不安的心理其实是相似的而文化差异造就了不同的表达方式,想来也是很有意思
“扬沙滤镜”确实带来了不错的恐怖压抑感,不过2个小时的片长,缓慢的节奏,使得观者的紧张感一点一点被稀释。至于影片制造恐怖的手法,还真没看出有什么太高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