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出来,边往车站走,边用手机写短评。
天下雨,等车,一不小心短评写得有点儿长了,但也并没有长到成为一片正经的影评。
不过,也是无所谓的,没有人会关心一件正经、严肃的东西。
索性发在这里好了。
与期望不同,我希望看到以一种社会学或人类学的方式去透视“横漂”这一群体,但尔冬升显然选择了一种饱含温情的方式,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看着看着会觉得这温情只是一种面纱,它安慰不了任何东西,却又将很多东西变成一种消费对象。
但《我是路人甲》依然是一部值得看的电影,无论是从丰富国产影片题材的角度,还是从影片社会意义的角度。
当然,从影片自身来说,喜剧元素的设置让我们完全忽略了故事性和戏剧性上可能存在的问题——不过,这种设置的另一面,则是让我们更明显地意识到影片对于底层和“横漂”的消费。
尔冬升和陈可辛都是很聪明的香港导演,这从他们近年来的选题就可以看出来:创业青年、失独家庭、群众演员……但尔冬升的调查似乎没有陈可辛那么用心,而姿态也没有陈可辛那么真诚。
在中国影市水涨船高的今天,电影成为一种产品,所谓互联网思维的渗透似乎只是将资本包裹得更加得体,但事实上,产品经理并不关心影视产品作为文化文本的内涵——其实他们连电影娱乐功能的关注都还不够。
电影市场成为一个更富于活力和热情的资本运作的演武场。
仅此而已。
题材的多样是一种好的趋势,但对于“少数族群”和“底层人群”的关注却始终逃离不了以消费为首要目的的初衷。
从这个意义上说,尔冬升和陈可辛其实并没有不同。
不过,话说回来。
这是他们找到的讲述现实的一种方法,毕竟对于通过白描来讲述现实的方式早已过时,而且缺乏力量。
如今这种方式,虽然充斥着文化消费的纠结,但总是聊胜于无的。
虽然,这些所谓的温情和人文体恤,看起来充满勇气,但这些温情本质上不过只是一层面纱罢了。
所以,这依然是一种消费,但也是一种记录。
无论如何,我们可以去看看这部影片,因为所有这些讨论都是基于电影的,而不是对于是否观影的指导建议。
城市猎人福利,去看了抢鲜场。
2号晚上看的,近日忙成狗本来不准备写影评,但是豆瓣这个鉴婊大师居然(怎么会)评分这么不合理?
群里有人PO好评的言论,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是公司福利,但是做人不能昧良心啊,所以还是要给一颗星。
打给会跳舞的妹子和插曲。
最后妹子的舞姿和插曲姑且让我有一种看大学文艺晚会的感觉,热血沸腾的(但注意这个感觉的来源:看大学文艺晚会的感觉),所以给了一星。
现在你要问我其余呢?
其余简直想在电影院自杀三次啊!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我的心情就是:真是日了狗了。
先说人物。
哪位跟我谈人物的,你站出来和我撕逼好吗?
人物形象塑造极其不饱满,偶像剧光环,男主角整个一个通体发亮的中央空调加玻璃心的一逼。
没有任何缺陷,温柔善良专一长情,最后还上演一幕逆天追车戏,逆袭霸道总裁,理由还特么扯淡的比刷天涯贴还扯。
其他形象塑造,基本全靠演员嘴说,我真是服了,演员见着台词本估计心思着这编剧跟自己一样也是横店出来的吧?
“梦想”契点塑造更是日了整个动物园。
“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你呀”这种恶心话都能说出来,就是我这种妹子见了就砍死类型。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在那掰花瓣似的,你爱不爱我,我要不要和你说话,哎呀人家好娇羞(还一点没表现出来),哎呀我能怀疑你性取向吗哥们儿。
男主角演技生硬得都能去唱样板戏了,还不如我校没毕业的学生。
另外不能忍的是,不知道东北话已经火过去了吗?
特地找一个东北主角欲添加喜剧成分然后变成赤裸裸的媚俗。
男主角一边像一个软体动物一样粉粉抓狂,一边吐些刻意的东北话,那酸爽,活脱鲁智深穿丝袜。
广告植入。
看到不到五分钟一块餐厅牌子赫然出现,当时我就傻了,心想着这干啥呢,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宝宝吓哭了好吗!
广告植入生硬的像没有前戏的做爱,那么大赤裸裸的牌子啪啪就磕在屏幕上啊!
还不止一个!
我特么真是见识了…配音。
后期配音和嘴形都有时差,什么鬼…人家现在都3D了,您这后期还在上个时代,真是哭笑不得。
最后无比吐槽逆天编剧。
出场介绍横店编剧大人是直接抄百度百科改都没改吧?
哥儿几个在饭店讨论梦想(呵呵)纯对话对了起码五分钟,这看话剧呢大哥,话剧都有动作啊…然后还没等咋回事儿呢一哥们儿就哭起来了,大哥,裤子还没脱呢你咋就喊强奸了大哥?
我作为一个妹子还没哭呢大哥你平静一下玻璃心好吗?
台词逻辑性就更不提了,就记得有一句是在一个停止的钟下面讲的,小学语文老师都气哭了,前言不搭后语,如果谁真的有被虐爱好不慎去看了的话一定要留意一下。
(我可能被气的间接性失忆了一点儿记不起来说啥)—————————————————————————————我就说到这里。
柏拉图有个著名的“山洞隐喻”,是讲一群人都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生老病死,有一天,有个人不小心走出山洞了,嘿!
外面一片光亮。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啊!
他被刺眼的光灼目得受不了,可适应之后,才发现自己住的那个山洞简直是个坟坑。
他回去试图告诉山洞里的其他人,外面有光啊,外面世界好啊。
然后你猜他怎么着?
他被砍死了。
我想中国的物质确实在某些方面得到了满足,人民的精神世界才会如此空虚。
无论多烂的片子/音乐,只要有,都能赚钱。
大家都觉得哎呀还不错啊,小苹果也不错啊。
满街都放,还放给一两岁的小朋友听。
有人如果说山洞太黑不是人住地儿,哎呀你可别,人家会砍死你。
都说国产片的明天快要来。
借一句台词好了,等,还是不等呢。
前几天终于把尔宝宝的《我是路人甲》看了,说来遗憾,院线上映的时候,我问了一圈也没人愿意陪我去看这部电影,甚至宁愿去看同档期的小时代也不愿看这部,因为“一听就知道很无聊”、或者“这种电影我一般都是等下线了在网上看”,而我又是坚决不要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星人,于是就只能等到现在了。
其实当时想看也主要是看了梁影帝的影评,想去听听流星的声音,加上轻微的《新不了情》情节,对影片的精彩程度倒并没有多少期待。
毕竟,这部电影的主角没有一个明星,甚至没有一个接受过表演训练的专业演员,一不小心可能就成了车祸现场。
真正看的时候却觉得很自然,比大多数国产电视剧的表演都要自然。
因为这些人演的就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看到镜头就拧巴,连说话都不利索……那种东倒西歪的别扭感就是“横漂”那个人群的真实状态。
我看很多人吐槽男主角万国鹏表情呆滞,动作僵硬,说台词儿像背课文,连跟女主表白的时候都没有眼神交流,像演独角戏。
可是我看到他的时候却总能想起身边某些模糊的影子。
是有这种人的,呆呆的不会说话,一紧张还会结巴,偶尔从嘴巴里蹦出两句好听的话那必是酝酿了许久,说的时候根本不敢看你的眼睛,说完假装若无其事,但其实到处都是破绽。
这种人往往单纯,又不自信,没在社会的泥汤子里摸爬滚打过,自然没有办法收放自如。
这种人当然没有演技,因为他根本不会伪装自己——开玩笑,要是他真演顺溜了,可能早就是个角儿了,还能来演“路人甲”吗?
好的表演是服服帖帖,润物无声,叫人看不出是在表演的,而本片却让人感觉处处都在演,可又正是这种不顺畅不服帖的感觉才让人看到这群“路人甲”的真实面貌——他们是真的不会演戏,哪怕是演自己;他们也是真的很努力,所以才会一看到摄像机,就开启“表演“模式。
天台上男主角近乎歇斯底里的告白,小餐馆中众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关于梦想和未来的群戏,三轮车上覃培军和张文斌搬出茅盾、鲁迅、苏格拉底等人来规劝张召的场景……无不写着大大的四个字——用力过猛!
路人甲的表演往往如此,逮住一个表演机会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非得要死死拽住,于是必然不够从容。
可是这就像是个悖论——偏偏是这种非正常的表演才能让我们看到正常的“横漂”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横漂“一般学历不高,据说最多是大专,没有上过任何表演课程,每天在片场跑来跑去,能领个有两句水词儿的角色就欣喜不已。
可是片尾的采访当被问到觉得自己能否成功时,大部分人的答案都是正面的肯定的。
男主角更是因为表演卖力混了个脸熟得到了去北京培训的机会。
除了演员群体与电影关系的特殊性,和芸芸众生如我辈其实没什么区别。
现实中的路人甲乙丙们,面前一样有不可逾越的壁垒,一样的底气不足,一样地用力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样的会说种种道理,一样地享用和烹饪着鸡汤,一样地叫嚣着那个叫“梦想”的词,一遍遍对自己说我只要努力就有机会成功。
所不同的,只是彼此对成功的定义。
有人如魏星、张召,幻想“等他老了,影坛就是我的”,想的是跨阶层的上升;有人是把演戏当成一份普通的工作,想赚够了钱就走,赚钱的过程中从群演到特约到角色也只是普通的晋升;还有的人如覃培军要求更低,自幼父母双亡,下过矿挖过煤的他把到横店当群演就看做是成功,有机会就往镜头前凑是为了以后能跟自己的孩子说你的爸爸也是上过电视的……你我又何尝不是呢?
老实说,在靠鸡汤过活的年纪,我也曾在心里说过张召、魏星一样的大话,做过闪闪发光的精英梦,信奉着“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价值观。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是,如今终于对鸡汤免疫了,也终于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注定只是个路人甲的人设了。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不思进取是安于现状是抛弃理想放弃远方,可是实际上,这只是放过自己罢了。
我之前在《无声告白》的书评(回复“告白”可看)中就写过,这个世界上,有些界限是没有办法突破的,有的人无论多努力都学不好数理化;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游不过那条欲望的河……盖茨比再富有,一件粉色的西装就露了底。
有的人,一辈子也成不了角儿。
又何必拿王宝强那样的个例去给自己煲汤,安安心心做好一个路人甲不好吗?
逆袭只是少数人想出来骗人的浓汤宝,甚至连鸡都没有。
横店无论在戏里戏外都是个微缩的社会,古今中外、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每一天都在这里一一上演,可是有的人不用演就已经一身是戏——同样是底层小人物的戏,《我是路人甲》就是没有贾樟柯、杨德昌打动人,原因就在这儿了——这里的小人物几乎没有一个活在此时此处,大多都在半空飘着。
他们不是在做自己,而是在“演”自己。
对所有梦想“飞得更高”的灵魂,我都愿给予美好的祝福。
可是就电影而言,我实在不想看到“梦想成真”的隔夜鸡汤了。
路人甲们需要的早就不是“你一定会成为一个角儿”的虚假承诺,而是“我是路人甲,那又怎样呢?
”的骄傲宣言。
人生海海,有人陪着自己努力,在路人甲的位置上,虽艰难却踏实。
就够了。
梦想,渐渐成了一个时髦的词,特别是在全民热血创业追梦的当下。
而成为一名演员,则是距离梦想实现最近的一个风口。
在这部全由群众演员组成的素人追梦故事中,普通的长相,一般的声音,不咋滴的演技,就是这群追梦人的现实。
尽管故事的很多细节值得推敲,但导演对现实的聚焦,对普通人故事的关注值得肯定。
而故事的结局不算完美,暴露出来的年轻人毛病也是各不相同,但打开的这扇窗,让我们看到了这个造梦工厂的端倪:于普通人而言,登上梦想之巅,是那么的艰难。
而结语或许是:只要奋斗过,就不枉青春。
作为本地人出来说两句。
这部电影在我眼中,不是和某些影评人说的一样,“不是横店横漂,无所谓在不在横店,这些小人物在哪里都是这幅样子。
”这些在你们口中像是标签的东西,有些就是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和人。
电影里出现的那个坏了不动的钟,就是曾经父母办公的地方,之后他们去的新办公楼,电影里也都神奇地刚好有镜头。
横店街道、小店,还有那条标志性的万盛街,所彰显的城乡结合部气息,电影是有所把握的。
作为本地人,其实总觉得评论这个地方,会把自己的情感强加于此,有失公允。
但看到好多过分苛责、莫名其妙的差评,还是忍不住写了。
《我是路人甲》的确在大陆电影的语境下,不是一部佳作,但以“尚可”来评价它,也绝对不过分。
它是今年大陆电影中难得一见的——没有明星主演,不追求商业价值最大化的作品。
尔冬升认真并诚恳地记录当下横漂这个群体、横店这个地方,以及这个慌乱无度的影视文化市场,同时在其中灌注了自己的投资心血和情感。
从出发点而言,它绝非一无是处。
它不是没有问题,比如不少人认为它——“故事和真实也被他们提前预设的各种类型片俗套元素带偏了,这片子最真实的应该是去掉群众主角浮夸的情节之后剧组日常的工作状态。
”“龙套之所以是龙套,不是因为外形不佳,不是因为运气不好,不是因为没有机会,也不是因为不通世故,根本原因只有一个,没有天赋,无法让人通过肢体感受角色的情绪,无法让人透过双眼触摸角色的灵魂。
”“过多的鸡汤是天方夜谭的痴人说梦。
”作为商业剧情片,不少编剧创作的原则就是把结局和走向进行预设。
真正在现实主义电影中实现那类较为真实的理想化创作,是相对高的一个标准,但没达到也不至于成为差评的缘由。
本片作为一部取材于横漂真实故事,以各个横漂视角切入的,有着尔冬升个人风格的喜剧片,这是前提。
如果想看更为真实的影像,那在尔冬升自己另外再投钱拍的《我是路人甲纪录片》里。
不考虑横漂群体、以及市场大部分普通观众看到这部作品时候的接受度,追求高度理想化创作,的确是一条路,但并不适合这个体量的商业电影——做到《我是路人甲》这个份上,大概已经是导演投资风险下个人理想的创作模式,也是香港导演融入内地语境的一次风险极大的尝试,一次独立电影大投资的尝试。
如果是换做商业投资方全部分投,这部电影恐怕会连许多表达的基础根基都会丧失殆尽。
对创作者而言,只会更加举步维艰,也可以想象它的质量会成为什么样子。
《我是路人甲》的剧情浮夸吗?
不见得。
也许电影中是有不少生硬的转折和一些烂俗的老梗,但依然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我们的地方报上每礼拜都会有一版中的大块来采访一个横漂,好多年了,实际上真的都是这些事情:刚开始来横店的不适应,有一个个的小团体,家庭关系的处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在片场遇到谈恋爱的对象,等等之类。
他们情绪可能会时不时突然爆发一下,也做过自己也知道完成不了的梦。
曾经什么都不懂的,成为会递红包的“老油条”,一点点做到群特和特约。
还有好多人,经常被打击,有坚持不下去回家的,也有无论如何都待在横店混日子的。
生硬吧,烂俗吧?
但对不起,无论怎么采访,横漂的生活就是这样,或者是说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群体来说,就是这样。
他们会拿着一本小本子,密密麻麻记着在什么片场演尸体,在什么片场演太监,赚了多少钱,碰到了什么大明星。
他们这辈子能出演的不少电视剧,很多都是被网友唾弃的国产雷剧。
说实话,如今暑期档很多电影中的流量明星,有多少是有天赋会演戏,又有多少能够让观众从他们的表演里切实地感受到人物本身?
相反,我们能从《我是路人甲》的演员的表演中,找到更加生涩,却同时更加质朴、更加真实的表现。
很多时候,我甚至不敢直视他们发光的眼神,那种早已不属于荧幕的演戏的冲动,心中的不确定和慌乱、迷茫。
“是不是该这样演?
”我想横漂群体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很多时候心中是这样想的,甚至这部电影对他们的意义之高,会让他们在那段期间分不清什么是自我,演和生活成为一个混合体。
他们或许演的不好,很多观众无法透过他们的双眼感受角色。
可是,如今的电影市场,一年到头又能有多少演员能做到?
有人自视甚高,说《我是路人甲》是在“骗情怀,消费横漂,骗钱”,有更多人说它是浓浓的鸡汤,我不这么认为。
《我是路人甲》实际上是握住了现实中恰到好处的情感和荒谬感,同时做到了立足人物发展故事,以鸡汤构建“反鸡汤”的戏剧内核。
影片主角万国鹏憨憨地说道“拍戏对于我而言挺就是超现实的。
”的时候,以及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和你,就像是一只狗和一只蝴蝶,怎么就不能彼此了解?
”的时候,至少我是深受感动的。
很同意豆瓣长评区里《普通人的鸡汤和我是路人甲的反鸡汤》这篇影评,也可能是我看到过的关于这部电影最感动的一篇评论。
命运无法许诺给你什么,我们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生活不经意的鸡汤、什么是令人生厌的鸡汤。
就和朋友圈里经常出现的鸡汤一样,就和与朋友之间、与父母之间的交流一样。
我不知道这辈子说了多少叫自己快点努力,可以把考试考好,可以把生活过好的话,但是生活不会因为你说了,做了,努力了,就让你成功。
就和电影里要么失败,要么依然原地不前的横漂一样,绝大多数人究其一生都不会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毫无理想地活着,缺乏生活的意义;去追求的人,又大多无非是死抱梦想的蟑螂,生活里有着梦想却连基础保障都没有的横漂,太多了,正如电影里说:“群众里没有人成功”、“本来以为你会是第一个成功的。
”每次看地方报上专栏里的采访,好多横漂会对记者说,“自己不后悔,自己一定会成功,自己已经离成功好近”;《我是路人甲》最荒谬的一段戏,就是电影的最后一段,所有主演面对镜头,用犹疑的表情说着“自己会成功,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
”有段话可以形容这场戏:“我和朋友看完以后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感觉周围坐着的好多人,长得都像电影里刚刚看到的群演,这是对‘真实’的最好解释吧。
你肯定不信‘我一定会成功’,但是面对镜头和话筒,你露出僵硬的笑容,大概也是会说‘我一定会成功’。
”个人觉得,这个片的缺点是内容依然有些杂乱,剪辑上缺水准,跳舞片段太过梦幻造成了那个段落一定的割裂。
但无论如何,我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无法指责创作者对横漂题材和内容的处理方式。
我做不到站在高处审视它,审视他们,或者去摆一种姿态。
最简单的原因,就是我被这或简单、质朴的一切感动了,被《我是路人甲》里的情感打动了。
情感真挚,就像电影灼热的心,不管外表再糙,或所谓的传统套路剧情,或存在多少缺点与不完美,依然不会令人心生厌恶。
另外说句题外话,不知道横店外的人是怎么看待这部喜剧片。
至少本地人,还是能会心一笑。
我本来并不期待这部电影的,因为尔冬升前两部北上大陆的片子我都不喜欢,而《我是路人甲》则算是一个惊喜与意外。
本身以临时演员作为题材,用真实群众演员和特约演员来主导影片是一个不错的题材和选择,也容易让人产生带入感和认同感。
但创作人的几点错误把这么好题材的影片完完全全搞砸了:1、选群众演员本事来主演的确是一个真实的励志故事,话题性十足,但在人物选择上,并没有针对演技筛选和特殊培训,感觉下的功夫不足,有点为选群众演员而选群众演员的感觉,演员在演技上普遍比较生硬(可能我要求高了吧);2、整个影片是一片话唠影片,鸡汤影片,观众给钱去听了两个多小时的成功鸡汤台词和名人名句,我想说:“你们烦不烦啊”;3、影片部分镜头切换混乱,在群众演员大谈梦想与工作心得的那场戏,运用了多个快速镜头切换转向,身为观众的我完全对此有点不知所以;4、本来导演想把临时演员的生活百态表现出来是不错的注意,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不同的人生观世界观。
但就是有点想得多大了,就像做广告一样,当你什么都想讲的时候,其实你什么都没有讲……5、最后不满意就是追车那场戏,香港导演为何在离别的时候都喜欢用追车的设计呢。
本是一个如此真实的故事却用一个俗套的方式结尾,效果可想而知。
看过本片很难想象这是尔冬升或任何经历多年的熟练导演的作品,更像是久居国有体制内养尊处优或艺术学校学生团体的作品。
问题太多,不想多说。
我只想谈一谈中国和艺术质量这个问题。
中国一直以来对艺术都有同情票,之前的《舞魅天下》、《中国达人秀》等各种选秀作品在评论之中也有大量的类似语境。
假设一个非先天性的舞蹈者因外因致残,却没有放弃梦想选择继续跳舞,并走上了舞台。
我们之中就会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去为了鼓励他而赞许他。
或者降低健全人的标准,内心想着“他都已经残疾了,不能拿健全人的要求来要求他。
”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行业,所有的行业都可以打马虎眼,甚至是最追求真实的体育行业,某个人或某些人可以在亲友的关怀和帮助下克服自身的缺陷来达到梦想,唯独只有艺术。
艺术是残酷的,非常残酷,残酷到唯出身论。
一个先天具有优秀嗓音的人不用任何努力即可轻松打败一个后天极其努力却嗓音缺乏特色的人。
天才和庸才唯独只在艺术行业里无法逾越——甚至就在出生那天。
这个残酷的定理,经历了平权革命、经历了资本主义工业化,甚至经历了社会主义的洗礼,却仍然保留下来,精益求精不是说努力就会有回报,而是努力永远都不够,在没有短板的情况下,再去追求更高的完美。
艺术另一个残酷定理就是唯结果论。
有很多艺术家倾其一生只有一部作品,有很多艺术家完成作品之后即自杀,甚至一直顶着自杀的欲念去完成作品。
这些故事后来被人们挖掘出来,但没有哪个有尊严的艺术家会在展示作品的时候向观众说,“我为了完成这部作品已经自杀很多回了,所以请可怜可怜我吧。
”如今,这些个定理在中国不管用,在艺术领域,鱼龙混杂,任何人都可以做导演都可以写剧本都可以当演员,任何人都可以写大字,都可以做雕塑,都可以放把空椅子就叫艺术,都可以脱光了往大街上一躺就说是行为艺术,都可以在画布上甩两笔就叫解构、抽象,只要能上高音就算歌手,只要能打字就算作家。
中国真正实现了毛主席在延安艺术工作者会议上的讲话。
那么,我们为人类艺术领域奉献了什么呢?
最近有一个词经常出现在影评里叫“诚意”。
什么是“诚意”?
不是说演员在零下10度的严寒里脱光了床戏,不是连拍1个星期的连场戏,演员没有休息,不是为了拍戏炸伤了脸,不是为了拍戏很少和家人见面。
就是你做你的工作的时候动脑子了。
这个要求之低,低到嫖客只要求妓女是女的。
然而大量的垃圾作品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而是批量生产的,没有任何价值的彻头彻尾的垃圾。
为了减去人们看到垃圾的尴尬,而编造了之上的种种故事。
这不是在创作艺术,而是对人类和世界文明的强奸。
这种强奸可以持续多久呢?
我相信绝对比他兴起的时间要短得多。
我们有个很简单的例子:香港。
香港电影人每个人都经历过港产剧辉煌的时代,香港电影和电视剧批量生产毫无价值、剧情、服装、布景、台词甚至人物故事都雷同的电视剧。
在音乐、戏剧、诗歌全方位的领导整个亚洲,可是如今全方位的销声匿迹,导演、演员、歌手集体来大陆淘金,继续把这些经验传授给大陆同行。
2012年初,《大魔术师》上映。
之后的三年里,我和尔冬升各忙各的,几乎再没见过面。
这三年中,我听说这位老友跑去横店拍了一部和群众演员有关的电影,叫作《我是路人甲》。
当时最令我感到好奇的,其实不是他为什么要去拍路人甲,而是他要怎么拍。
这个一出道就当男主角,才貌双全又很任性的大个子,他从来都没做过路人甲,他要怎么去拍出路人甲的人生?
就是这样一个人,最近突然找到我,说要请我看电影。
于是,我有幸提前看到了那部传说中的《我是路人甲》。
这是一次很意外的观影经历,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我会想到“舒服”。
对,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舒服最清新的一部片,也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有传递信息,会让人思考,无论笑或哭都发自内心,毫不勉强。
尔冬升好像变了,变成熟了。
我想他听到这句话可能不一定很开心。
时光流转回2001年,那一年,我去横店拍《英雄》。
那是我第一次去横店,当时天气转凉,还没有那么多人,我每天踩着单车去片场,收工之后也会骑车到处转转,无聊时还会买些烟花,然后找个空旷的地方放一放。
横店的夜晚很静,放烟花的时候会吓到一些乡亲大叫,我躲起来偷笑,假装与我无关。
那年的11月19号,新闻说晚上会有狮子座流星雨。
半夜收工后,我拖着导演还有组里的人跑去片场的楼顶很兴奋地等着。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然后,又一颗。
起初我们都会开心地欢呼,接下来就被越来越多的流星吓到,每个人都不再说话。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我隐约地听到了“咻咻”的声音,起初我有些奇怪那是什么声音,后来随着“咻”的一声,又一颗流星划过头顶,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流星划过天空的声音。
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流星也会有声音,城市里太嘈杂,人人都很忙,没时间听流星说话。
因为那场流星雨,我至今对横店都留有很美好的印象。
时光流转回30年前,当时的我还在卖家用电器,生活无风无浪。
那时候我对未来的唯一设想就是,如果没意外的话,大概会一直升职到销售经理吧。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偶尔会觉得,这似乎不是我要的生活,至于我到底要什么,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
多亏一位老友,那段时间一直给我洗脑,每天给我画各种光怪陆离的蓝图,劝我放弃工作和他一起去考艺员训练班,我最后被他说动,于是迈出了那一步。
我很感谢那位老友,但我妈当时很生气,因为她觉得这个叫周星驰的家伙害他儿子辞掉了稳定的工作,去上什么前途未卜的培训班,我至今都记得她当时对我说的那句话:“衰仔!
我一块钱都不会给你!
”她真的是讲得出就做得到,在艺员训练班的那一年,是我靠自己之前的积蓄撑下来的。
那一年,我每天出门只带十块钱,走路去上课。
如果不小心起晚了,十块钱就要交给的士司机,那天便只能捱饿。
我很怀疑我有没有对尔冬升讲过那段经历,因为,电影里那个叫万国鹏的男孩,和当年的我,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境遇。
不单是他,戏里的每一个路人甲,从初入行时的不知所措,到演戏时的每一次用力过猛,都会让我忍不住笑出声,就好像看到30年前的自己。
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带着明确的目标去了横店,而我是在进入训练班之后,才发现这是我想要的人生——我想要成为一名演员,不是明星,不是影帝,就只是演员。
“演员”这个词对我而言分量太重。
2013年,我在L.A工作的时候接触到一些“临时演员”,他们平时都在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有的是侍应,有的是清洁工,但当你问他们是做什么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说:“我是个演员。
”我相信,能说出“我是演员”这句话的人,对演戏一定是有热情的。
对我来说,演员的工作就是无条件把戏做好,无关其他。
这些年来,经常有人问我,如果不做演员会做什么?
我至今都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会做别的,从我入行那天起,就有一个强烈的执念伴随我,就是:不管我的角色是什么,戏份有多少,哪怕只给我一秒钟的镜头,我也要想办法让你在这一秒钟内记住我。
为了实现这个执念,我努力练习了很久,很难说这个执念就是我最初的“梦想”,但我要对得住“演员”这两个字,就必须做到这一点。
在片场的时候,我会常常忘记我是梁朝伟,因为我只记得那个执念,到今天也是这样。
回到眼前。
我最近在家里看了很多日本电影,尤其是染谷将太主演的几部电影我很喜欢。
看《我是路人甲》的时候,也好几次有种错觉,那个叫万国鹏的男孩和染谷将太有些相似,懵懂的样子在无形中化解了故事本身的压力,令到观影过程也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是的,《我是路人甲》这故事本身并不轻松,主演亦都是陌生稚嫩的面孔,但尔冬升太聪明,他很清楚,要完成这个题材,唯一的办法,就是找真正的路人甲来演。
对演员抱持着清楚的认知和无比信任的态度,是他自《癫佬正传》开始树立起来的风格,我一直记得他看演员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对,我没看错,你就是这样的人。
这感觉有时候很讨厌,但他偏偏总是对的。
戏里,年轻的路人甲们在探讨何为成功,我看的时候也在思考。
我理解的成功,不是衣食无忧,不是获奖无数,而是你能否真正享受每一次努力的过程。
有梦想有目标是好事,但如果只看到目标,就很容易忽略过程,就像跑步一样,你一心想跑到终点,就会忘记欣赏沿途的风景。
所以,我们有时不懂珍惜,有时自视过高,有时怨天尤人,其实说到底,都是放不下自我。
很多心中不平都因为放不下,当我们学会放下,往往会获得更多。
梦想,不仅仅是有梦、敢想,还有做梦和思考的过程。
因为有了这个过程,所以,结果是什么,也没那么重要了。
在大多数人看来,路人甲只是路人甲,就像偶尔擦过夜空的流星,不会一直停留在你的生命里。
但是,即使微弱如流星,也会有它的轨迹,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借着划过夜空的那一秒钟,发出属于它自己的声音,希望被有心的人听到。
我想,路人甲也是一样,在默默坚持了那么久之后,终于遇到了那个叫尔冬升的人。
这一次,希望有更多人听见流星的声音,哪怕只有一秒。
2015年5月24日
时间:2015年4月22日下午地点:北京昆仑饭店嘉宾:尔冬升 刘歌主持人尊敬的电影同仁和媒体朋友,大家下午好!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是路人甲》尔冬升导演分享会,今年是尔冬升导演入行40年,在他入行这么多年中,两次获得金像奖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他执导和监制的影片拿下过27次金像奖的奖杯,跟他合作过的明星有成龙、周润发、张国荣、梅艳芳、梁朝伟、刘德华、刘青云、古天乐、吴彦祖、舒淇、袁咏仪等等等等。
我们好奇的是,从2012年到现在,这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在横店拍这部《我是路人甲》,他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呢?
有请尔冬升导演。
尔冬升其实这次来是没有(发言)稿的,上礼拜荣超跟我说,那五条预告发出去反映蛮好,那你就来跟北京一些朋友聊一聊,我以为就前面这几位而已,今天到了北京之后发现会来好多人,吓一跳,又没有主持人,我说怎么办,感觉像要参加考试一样。
他说没事,你的国语比刘伟强好,我说我国语好,但记忆力没那么好,通常我这个年纪,说开了之后就会绕回来。
荣超从我第一天去横店的时候也在,昨天我让他帮我回忆一下过程,他说今天主要是谈为什么拍这个戏。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从2012年的8月开始到现在,实际工作差不多花了三年的时间。
前面拍摄的整个过程长达16个月,从有想法到拍摄完成,着实花了一段时间。
所以昨天晚上谈完之后,我回去又演练了一次。
所以,万一今天有什么说着说着绕不回来的,你们帮我提醒一下。
(背景板上出现各种关键词)小鲜肉、吸毒、恶霸……问我对这些怎么看?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难题,我觉得这些词其实都是同一个出发点来的,就是——成功。
从想成功开始,到最后折射出来的东西,一旦成功之后就开始遇到一些压力,进而演变成潜规则、吸毒等等。
这些给我的观感,它是现实的,在影视圈里是有的,但所有的行业里也都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能你们不知道,影视圈里其实也有真诚,也有温情,也有理想,也有梦想。
我这部戏里有触碰到,我觉得是真正现实的东西。
先说起源,从成功说起,其实我也想成功,在拍路人甲之前,我拍了《枪王之王》、《大魔术师》两部戏,想进入内地市场,看一看市场是什么样。
《枪王之王》大家基本能够理解,《大魔术师》是年代戏,开拍之前就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看到了一些问题。
首先是之前香港的同行拍了一些古装片,有很多雷人对白的那种,结果进入内地市场后被狂批,当时给创作者们吓了一跳,原来内地观众是这么认真的,对这方面的反应比拍金庸先生的一些小说反应还大,从此他们开始研究历史。
另外一个问题是不接地气,人性的东西在全球范围内是共通的,但如果我不在北京生活、不在上海生活,怎么接地气?
事情是一样的,但社会气氛和语言是不同的。
当时我困惑的是,我想我本身拍《枪王之王》、《大魔术师》的过程很享受,出来的成绩也是可以的,但那些不是会令我感到开心的戏,因为戏的本身不是我最想拍的写实题材。
我自己对这些资料的搜集是非常认真的,我自己觉得我是可以做记者,花半个多月的时间做街边卖场原料搜集,我是拍香港铜锣湾开始调研。
《新宿事件》是从九几年开始的内地移民潮入手,我跟了十年的时间,认识了很多内地在日本留学、长居的学者,做了十年的资料才开始启动。
突然间发现我有这个特性,喜欢这方面的题材,我就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靠近香港、华南地区,去寻找我想要的题材。
有一些年轻读者都知道,香港回归之前,除了旅游有几个大产业,手表、玩具、服装。
改革开放之后,香港的厂商开始转移了,最高峰的时候,所有外资养活不到三千万的人,我也有在朋友在广东开厂,我去调研,看看这些工厂年轻人的生活状况是什么样的。
以前不是有一个戏叫《外来妹》吗?
我想拍一个这种比较接地气的戏,在广东地区。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那里的年轻人是去讨生活的,他们生活压力很大,没有什么娱乐,大部分人都不是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所以我在那里找不到一些令我感到很振奋、很轻松的点,我不想拍一个非常沉重的戏,所以那一段时间我就放弃了。
有一段时间我在家里,当时好像是在想如果没有突破的话,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工作来做。
我喜欢潜水,其实在菲律宾开潜水度假村很便宜的,我跟古天乐说投一点,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干一点别的。
那也不能一下子电影就不干了。
这个时候另一个想法就出来了,现在可以拍3D了,特技已经很完善,3D的效果我也很喜欢,我就打电话给徐克,问他是不是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写新的剧本,重新启动《三少爷的剑》,他说好,赶快过来横店。
横店我以前去过,在2005年的时候,我去找成龙,十年前的横店跟现在不太一样,当时很乱,我夏天去看他拍戏,当时接近40度的天气,看那些人戴头套、穿古装,我突然回想起我以前拍古装片的那些不好的经历。
当时成龙还开车带我去看秦皇宫,很大,但我极不想去那个地方。
2012年我再去横店的时候,荣超也去了,还有《暴疯语》的导演李光耀,他是徐克的徒弟。
我们去了横店,还是很热,完全没有留意场景,在跟徐克学3D的过程中,我突然间有一个想法,我想拍年轻人,因为我在那里看到一个群体,叫“横漂”。
横漂跟北漂不太一样,北漂其实是王宝强那样的人,其实我也算半个“北漂”,“漂”这种状态在我来说是非常有新鲜感的。
比如中国春运是全球最大的人群流动,从1亿多张车票、2亿多张车票来讲,历史上是没有的,欧洲、美国没有这么多人,日本的路途没有这么远。
“横漂”的另一个特点让我很惊讶,他们那么年轻,最小的十几二十岁,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我认识最小的“横漂”是17岁,去年我再去的时候,看到有十三四岁的女孩拍戏。
我看到这些人这么年轻,来自全中国各地,我非常好奇。
在跟徐克学3D的过程中,我开始把我的视线转向横店这个镇,这个镇非常奇怪,在山上看它就是一个小镇,但是古装景特别迷人。
在观众的记忆里只有一些景,当时我看到横店的变化跟以前不一样,开始起了高楼,在楼房上有起重天秤,我感觉这一刹那应该记录下来,十年后会变得更不一样。
那时候就有了很多的想法,当时我找到了《大魔术师》时帮我挑选演员的统筹莫蓝,跟她说赶紧给我约一些年轻人,我想探讨一下能不能在里边发掘一些题材。
回到香港两个礼拜的时间里,我找了《音乐人生》的导演张经纬,希望他协助我访问这些路人甲,我很喜欢纪录片,但我没有机会拍纪录片。
另一个导演我找来了赵良骏,他很喜欢旅行,他也是学电影本科,也教过学生。
我叫他们来帮我看一看,可不可以从中发掘一些创作的方向出来,有没有一些点帮我观察一下。
所以我第二次去横店的时候是九个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搜集了200多个横漂的视频,然后跟这些人见面,一直持续到12月底,这中间我们包括搜集的东西超过100万字。
我为什么问他们,我只知道这个群体,但我不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当他们说起他们故事的时候,那些内容足以拍60集电视剧,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料进来,我就开始组织了,但困难也跟着来了。
第三次去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更深入的筹备,导演帮着我去设计一些针对他们的培训课程,因为我们必须要去测试这些群众演员有没有能力去当演员,他们平常自己形容自己为活动道具。
他们的经验主要在横漂,所有影视选择的重要角色都是在北京,次要的才是到横店选。
最多的人可能也只是做丫鬟、宫女,可能有几句水词。
在见这一批人的时候,我第一个事情是觉得他们是不行的。
因为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他们的教育水平还差很远,有一些说自己是念过大学,其实就是大专,有些大学没毕业就出来了,还有一些是小学都没有毕业。
我刚开始时候见到他们的时候觉得是不可能的,你们都是发明星梦,是不可能成功的。
在访问里边说,有一些人来了玩玩就走了,但他们坚持在这儿。
横店的特点是生活成本很低,一开始他们充满热情,几个月之后就会遇到潜规则之类的事情,这样的环境下,我觉得路人甲们想成功是不可能的。
但后来,有些人让我改变了主意。
戏里很重要的一个角色叫沈凯,他35岁,是剧组年纪最大的演员。
他说我来横店最多后悔两年,如果不来就会后悔一辈子;另一个叫王昭的男孩,我见到他时他19岁,从河南过来,身上只有270块钱,一个月后我问他还剩多少,他说还剩170块钱;我的男主角从牡丹江过去横店,见到我的时候身上只有10块钱,我说你不怕吗,他说不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演戏,但见到导演觉得运气很好,后来他买彩票中了20块。
跟路人甲交流的过程中,有些事情让我很触动,比如有两个男孩一见到我就哭了,我当时吓一跳,他们告诉我,从来没有一个导演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没有办法去把所有很感触的东西说出来。
还有一个叫覃培军的小孩,现在才24岁,在训练的过程中,他说出了最令我震撼的一句话:我当时问他们每个人,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有一些人怀疑,有一些说不知道,有一些人说我必须要成功,到了他的时候,他说我已经成功了。
我当时很惊讶地问他为什么?
原来他人生就像电视剧一样,他4岁的时候母亲去世,7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十岁之前自己在山上捡草药卖到村子里还钱,十四五岁开始下矿挖煤。
我问他辛不辛苦,他说不辛苦,是命苦。
我说你为什么说你已经成功了?
他说我过过那样的生活,现在能活在太阳下,就是已经成功了。
他说这个话我非常的感动。
这些对白和情节不是创作出来的,都是真实的。
路人甲们大多不会演戏,所以我就设计了一些情节,比如演夫妻的,我让他们像真正的夫妻一样去交流一些问题;有一对亲姐妹,我也是让她们真的去吵架;还有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当时并不熟,我把他们分成两批,一批认为自己在横店是有前途的,一批是自觉没有前途的,结果他们在交流的过程中根本分不清戏里戏外,演着演着就变成了真的,最后差点真的打起来。
我很多对白和情节都是通过这样即兴的设计碰撞出来的。
在测试路人甲能力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儿让我们印象深刻,他叫王殿超,脾气特别拗,我让他给我演一个迷茫的状态,他当时的表现让我们都非常惊讶,那种状态是很多专业演员演不出来的,结果我们正在感叹的时候,他突然跟我们说了一句话:“导演,可以开始了吗?
”原来他一直在想迷茫该怎么演!
我之前拍过的演员跟我的私交都很好,他们只要演出观众可以接受的情绪就可以了,不需要把整个真实的自己都掏出来给我看,我也不可能这样去要求梁朝伟啊,刘青云啊,要求他们给我看他在家里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可能的,但这些路人甲是毫不掩饰的。
拍非专业演员,张艺谋、贾樟柯、方育平导演都非常厉害,起初我不知道怎么拍,但在这个过程中里我开始知道一点了。
整个大致的东西差不多出来之后,一切就开始进入正题。
2012年12月,我认为可以拍的时候,我的监制李锦文拍过很多大戏,她在现场,我太太也在横店,这个时候问题开始出来了,第一没有剧本,第二你想什么时候拍?
我说明年春节就要拍,但是没有剧本预算怎么办,周期要拍多久?
我说这个很难说,可能拍着拍着方向就偏了,我不得不重拍,但这些问题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一定要拍了才知道。
他们就问我,你是打算照王家卫的拍法来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后来他们又问我,那这个戏拍的话找谁投,我想……如果找于冬的话,看似也不妙,之前我拍过很多戏,找不到人投的时候我就自己先投。
《旺角黑夜》我找了第五家公司才拿到投资,《早熟》的时候我跟成龙说没有人投,我们一起投,一人一半,成龙当时跟我说,千万不要用自己的钱投。
《早熟》亏的一部分的钱是从《千杯不醉》这一部分分过来的,当我分完钱给杨千嬅,她都没有想到我会拿钱给她。
如果自己做投资,大多数人不知道,因为版权是有价值在里边的。
《真心话》也没有人敢投的,我说不能坐在那儿,必须拍一个戏。
所以这个戏就不想为难于冬了,因为拍戏的时候我就不想听投资啊、发行啊这些话。
这个时候我就盘算了一下我的小金库有多少钱,我这个年纪,肯定有储备,也花不了什么钱。
这个时候我太太的眼睛瞪得这么大。
当天跟他们谈的时候,演员副导说这是非常有风险的,有一些横漂不拍了跑掉了怎么办,女孩如果结婚了怎么办,怀孕怎么办,有一些人闹事怎么办,害怕完全失控,大家都非常紧张。
当时我就在犹豫要不要做这个事,2012年12月24日,在横店茶餐厅我跟路人甲一起过圣诞节,大家一起吃自助餐,有一些小孩连西餐都没有吃过,吃得非常开心。
当时我看着他们,就跟我身边的人说,我最大的忧虑是,我不想做一些改变别人命运的事情,我知道如果有一些人拍了这部戏之后可能会成功,有一些人会被打回到原来的位置,之后再做回群演,他是否能面对周围人的眼光。
我的忧虑很多,但他们说的一句话令我笑了,就是我问他们为什么来横店的时候,有一个人说“我们都是被王宝强害的”。
所以我就跟我太太说,其实我真的怕拍完这个戏,令很多人又多了一些梦想和期盼,我更怕有些人将来会说,我就是被尔冬升害了。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事情,我以前很胆小,所以我玩潜水,玩赛车,我一直在训练自己的勇气。
我没有小孩,我跟我身边朋友说一定要培养小孩的勇敢,其实很多的害怕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不要想,要勇敢去做。
我跟葛优说过,你怕坐飞机,很无聊,你可以克服它的。
我赛车也是,在起步的时候,很紧张,但其实不用紧张,因为你想的事情不一定会发生。
当别人不信你的时候,你应该更相信自己。
我一直在用当年《新不了情》的那句台词鼓励我自己:“你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但你不能怀疑自己的才华。
”我为什么要怀疑我自己?
我看到那些小孩,他们有这样的勇气,走过几千里路来到横店这个地方,他们没有成功都不怕,我都已经成功过了我怕什么?
拍一部戏会死吗?
我知道一部戏有它的影响在,对我来说不是钱的问题,不要问我拍戏花了多少钱,我想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在里边。
当然我也知道,好的电影也许跟票房是不成正比的。
这一帮小孩他们没有一个看过《新不了情》,是认识我之后开始上网查我尔冬升是谁,上网去看《新不了情》,到现在还有人跟我说《新不了情》很好看。
电影的价值不在于现在的票房,在于以后谁会记得,我认为这个戏包括之后还有一些纪录片,我认为是会留住一段时间的。
制作这部戏的过程中还有很多非常感动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再细说。
最后我想说一个小故事:之前有一次,我跟施南生女士和岑建勋在香港喝酒,提起以前的事很感慨,我当时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我们拍了一辈子电影就像人生一样,中间很紧张、刺激,到了结尾的时候,到底是音乐舒缓,海面平静,还是应该飞车爆炸,轰轰烈烈?
想了几秒钟,大家相视而笑,我们想要的人生是怎样,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主持人接下来有请博纳影业集团发行总经理刘歌跟我们说两句。
刘歌我很紧张,因为我也是路人甲。
前面几个片花看了N遍都非常感动,听完导演讲这部片子的拍摄过程有多么艰辛,我更加感动。
我其实是一个演员,曾经参演4部电影,但这4部电影票房都不好,我很欣慰。
大家知道这个电影在什么档期吗?
你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前一阵子把片花放给媒体看,其中有一个媒体看片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我问他原因,原来他曾经在横店漂泊过三年,他说,导演去晚了!
如果早点去的话,他也会出现在这部电影里。
所以听完导演的阐述,我有一个想法,横店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相信很多在座的朋友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唤起更多人的梦想。
每个人都有一个演员梦,尔导演从业40年,很多人都是看着导演的电影长大的,我是看着导演的电影长胖的,《早熟》、《新不了情》…《旺角黑夜》那部戏是我最喜欢的,我看过N多遍,因为我当时在电影院检票,我相信我是看过这些电影最多的人。
我们的档期是7月份,7月几号?
3号。
我就知道是这种反应, 7月3日,真的上映。
7月3日当然是非常好的档期,有一部全明星阵容的电影上映,也有我们这部“全没星”阵容的电影上映,我们的电影主人公都是草根。
随着电影的繁荣和发展,我们很多人忘记了这些人的存在,只看到几个光鲜亮丽的人,而更多的人是像我们以及他们一样,为中国电影,为今年400亿的票房贡献着自己微不足道的人生,可能永远不可能成功,甚至没有机会像我们这样坐在这里跟导演一起分享一部好电影带来的乐趣,对他们来说,电影或许只是生存的手段,这是最残酷的,也是最刻骨铭心的。
今天听完导演的阐述非常感动,希望每一位路人甲都可以看到这部电影, 7月3日不见不散。
谢谢!
主持人接下来是开放式提问环节。
关于入行40年金像奖结束后我开了一个派对,纪念我入行40年,为什么是40年?
我不能从4岁演戏开始算,我10岁就是童星男主角了,所以我写40年,有些人可能误会我,但不明真相的年轻人会觉得我保养得还可以,才四十几岁的样子,这个时期上片对我来说还是有一点意义的,今年6月30日是我入行40年的最后一天,这个时期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
关于影片的投资《窃听风云》系列你们都知道吧,拍《窃听3》的时候,光演员的片酬是第一集的全部预算,《我是路人甲》的预算高过了《窃听风云》第一集的预算,因为周期太长了,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已经16个月的时间,因为横店有季节,拍摄期间中间有停顿。
预告片里看到的很多场景其实都是要自己设计出来,加上演员都是新人,过程花费不便宜。
预告片里有一句话:“等你老了,影坛就是我的了。
”这个话是有所指的吗?
是向各导演开战的意思吗?
尔冬升:我要挑一个能开得起玩笑的演员拍这场戏,只能挑古天乐这样的老友,正好在横店碰到他的海报,所以就贴上去。
我知道你们会问这个问题,在我自己看来,如果做一个监制,以前我自己投资我是一个出品人的角度来看,不同的片子类型一起上市对我来讲反而是好事。
我跟凯歌导演的交情是蛮好的,还有冯小刚。
每一周都有四部戏,最多五部戏在打,这事是很难不会碰到,碰到一起在同档上对我来讲是有荣誉的,我觉得不是输赢的问题,电影有很多种类。
您说电影的价值不在于票房,而是多少人会记得,您觉得有多少人会记得路人甲?
尔冬升:这不完全是一个定论,我很早就说过,我在出完整个片,基本上我也不看那个戏,因为现在电视重播我都没有完全看完,因为那部戏看完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跟我无关,是观众看了就行,所以不要问我我的原意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一个很特别的情况,就是有一些人没有看过全片,有一些人看过,完整的版本也有人看过,做一些不同的测试。
我发觉每个人找到共鸣的点都不一样,这是非常特别的,我知道观众会有联想,观影过程里有无数的感动,这个我是有信心的。
戏里边有一场吵架,有个朋友看完非常感触,他说昨天我跟我太太吵架跟戏里的对白一模一样。
我希望观众能够感动,我用影视圈的背景呈现现在年轻人遇到的现实问题,里边有梦想、里边有现实,不需要太担心,我们不可能一帆风顺。
你问我的意图,我当然希望观众喜欢就好,我不想太多。
刚才刘总说这是全没星阵容,其实横店有很多的明星拍戏,其实客串一些也可以,不知道里边有没有?
尔冬升:你看到刘伟强,这部戏台前幕后有9位导演,有明星在里边,我选的明星都是合适出镜的,但具体都有谁,稍后才能告诉你们。
您刚刚讲这些人故事的时候其实挺辛酸的,包括您提到拍的很好的非职业演员的作品是记录化的,用这些非职业演员演是非常戏剧性,结构性很强,甚至带有诙谐的结构,为什么处理成这样?
尔冬升:我拿素材的时候,创作的过程和测试他们的时候,我做了一些设计场景让他们即兴演出,我把他拍下来,拍完之后我决定不能这样拍,我本来想拍记录性的,但是觉得太像贾樟柯的戏,我怕人家说我抄他的方式戏。
里边的人是真假之间的,整个故事是真假之间,我拍完觉得太像那个风格,其实同类风格也很多,我决定算了,我这样反而拿捏不准,我就照着我自己,我最擅长的方法,因为他们里边有搞笑,有真实的感情,其实我们的成长过程,慢慢形成港片流行风格,这些需要专家来研讨,我到最后大的方向是,用新不了情、忘不了、早熟这种方法,用我有把握的方法拍。
看了片花特别想看到这个片子,您刚才说不想说花多少钱拍这部片子,但是商业市场是残酷的,您心理应该有核算过?
尔冬升:我们算片归本多少钱,我的概念是这样的,我拍完这部戏实际的制作费,再评估这个戏的宣传费,我亏一点没有关系,因为有版权在,那个概念不一样。
为什么没有拍一些所谓热门IP,一些互联网公司会买读者过去三十年竞选小品拿来加工,您为什么没有做这样一个比较快的,而选择非常慢的。
因为现在很多新的导演出来会走这样一条做快餐式的,您还是选择慢工出戏活。
尔冬升:我知道怎样赚钱,能经营电影的人做别的行业是不难的,我不认为管理有多难,我开过五个酒吧,没有多困难,在我现在这个情况下,电影如果不能拍到我想拍,不能先说好不好,我不能满足我自己,我自己不喜欢也没有把握让我自己喜欢,这是很实在的问题。
我说的自信一些,我先取悦我自己才可以。
我也不去想组织多大的公司、多大的团队,开始金融资本炒作,这些不需要我做,我跟于冬合作让他去做就可以了。
你问IP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
您刚才一直说演员的事,从编剧本身谈一下路人甲编剧创作的过程,或者说电影创作过程中印象最深刻的一部分,关于电影创作的。
尔冬升:这是一个经验,参与的同事都知道,我们拍的时候有分场,所有的剧本从他们那儿拿来,但里边找的人全部打出来,打字打的很好,没有组织,最后那几十万字是在我桌子前面三个屏幕来剪接,要组织那些内容,因为来自几百个人说的话,说的都很有意思,要按照二十个主要演员怎么配给他们,配完进去创作之后,出现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有一些非常重要的词,要其中一个女孩说,她说不出来,因为不是她的生活,这两姐妹里,她18岁、她19岁,她妈妈38、39,她奶奶60岁,她家里什么问题?
没遇到过死亡,我说叫你演和妹妹分开,她不会演,词说不出来,所以需要置换。
最后没有办法做的精准,这是我从来没有试过的。
我一定要让她自然的去演,但拍的时候靠我的经验跟摄影师,每个人有单独镜头,每个人独立的镜头,拍的时候要拍几次,我已经准备好,事后把他总结出来。
拍了四个多小时的东西,然后再用画面版把他剪辑出来。
路人甲的英文名字是I Am Somebody,为什么?
尔冬升:一开始其实是I Am Nobody,但后来我觉得太负面情绪了,所以改成了Smoebody。
路人甲们不是Nobody,我记得有一个路人甲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们这些群众演员很重要,因为任何一部戏光有主角,而没有群演是不行的。
首先要抱歉在前,即便在这部都是路人甲的电影里,我瞬间记住的名字始终还是王婷和万国鹏。
对于其他演员只能以剧中的角色指代。
题出《秋兴八首》其三。
有一刹那想改写为 同学少年都“很”贱,感觉轻佻了。
草草不工,还是想把文章的最后提到最前:这些演员,这些工作人员也许出身贫寒,境遇逼仄,但他们都在努力工作着,都在活着。
他们被看到已属幸运,所以不贱。
路人甲,写得不是他们,而是我,而是那些正努力或者正被擦肩而过的我们。
以下正文。
一、苏格拉底说 如果我要说这个电影的男一号应该不是梁朝伟版染谷将太——万国鹏。
而是那个曾经做过矿工的男孩。
我非常喜欢他的那句话:我遇见过塌方,现在活在阳光下面,已经成功。
所有的成功都几乎遵循这样一条规律:这个就是祖师爷赏饭吃。
这个人就是该吃这行饭的。
嗯,此处应该出现吴彦祖。
但这句话就是扯蛋。
譬如这个我都没有记住名字的演员,好不容易凑到镜头前也会被赶到后排的演员,他的确算是这些群演里最为成功的人。
并非是因为他的话掷地有声,并非是因为他觉得劫后余生就可以心安理得。
我认为的成功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一个人自觉的,甘于不断前行。
所有的人几乎都是为了跑快一点,然后就可以趴着,就可以“钱赚够就回家”。
但他不是。
他知道随时可能塌方,随时可能有灭顶之灾,随时都让他的努力毁于一旦。
所以他说的“现在活在阳光下面”。
我理解为他活着的每一瞬间就提醒自己阳光随时都会消失,哪怕阳光就在前面。
用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没有事情做,那就先找事情做起来。
如果塌方了,如果被迫离场了,那么就找别的办法继续走。
这不仅仅是为了成功甚至生存,而是他憨厚的笑容告诉我:除了继续走,没有第二条路。
和他在一起那个身体壮健却显然也是其貌不扬的场工也是如此:我什么都做,我只想除了活下去能存点钱,随便买点什么寄回家。
他的思维更为直线。
他基本是觉得像塌方哥那样有板有眼更为安全。
于是他们有了一次近乎同步的爆发。
能摸鱼偷懒近乎生存本能,同样的工作时间同样的收入,那么减少工作的强度和密度就算自己给自己加薪。
这甚至算是一种秘诀,算是一种成功。
于是当睡到连服装都无法归还,睡到被大导演垂青却遍寻无果。
看着这一切的努力二人组近乎破口大骂: 鲁迅说:……苏格拉第说:……等等说:……!
犹如电影开头,某凯指着桌上的一大堆心灵鸡汤:这都什么玩意,没用。
这个电影被强烈指摘的也是这个“心灵鸡汤没有”。
我想说看看两个人近乎狰狞地在咆哮那些“说”的时候,我觉得是有用的。
人生的时刻是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的,心灵鸡汤可以让部分善意的瞬间凝固下来。
然后那就是地狱里的光,刀头舔蜜。
人生几乎都是无用的,那么只能不断地去舔,不断的去寻找那哪怕是因为幻觉产生的光。
理直气壮地苏格拉底说吧,理直气壮地鸡汤吧,那可以吊住一口气,接下来吃别的就行了。
但如果这口气都散了,那就是只能在上班的时候找地方睡觉了。
二、广场舞 在这些演员里,我第二个记住的就是那个独舞的女孩。
(抱歉同样想不起名字)从角色角度,这段独舞算是比较罕见的特写。
这个特写给予的不仅仅是这个女孩子的基本功,而是之前她妹妹数落的那句话:你连在广场跳舞的勇气都没有。
我记得是在黄霑的一个片子里,他调教一个男孩的办法是让他去大街中心咆哮然后被众人唾骂,然后又在对方稍微成功后让老朋友去喝倒彩打击。
这种近乎斗蛊的做法虽然惨烈,但所谓杀出一条血路也只有这个办法。
可惜那个女孩还是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舞。
甚至被路人的眼光吓到差点回头。
当然这一次她最后还是奔放了一次。
这里我想到的是毕竟这个女孩还是有一定功底的,如果连这些功底都没有还敢跳舞吗?
我觉得应该敢。
继续走最困难的是开始走,开始在哪里,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
是不是跳舞的那个瞬间已经开始了?
所有的横飘,所有的路人,几乎都觉得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但如果他们放弃,他们回头,并非说他们走不下去,而是他们还是从未开始。
想办法开始,想办法在众目睽睽下去跳广场舞,不是跟着跳,而是自己跳。
这才是路人甲变成路人某某某的开始,没有之一。
三、你想亲我吗 尔冬升始终会让你目睹一次爱情。
目睹一次让你觉得这像真的一样的爱情。
当王婷换了钱(我没有搞懂换的是什么,感觉有贴现的意思,难道她手里的是银行承兑汇票?
)之后,面对万国鹏她悻悻地说:你是不是要我的号码?
万国鹏狼狈不堪。
爱情似乎该是不求回报的。
或者说该所图甚远。
捕网挂饵,徐徐思量。
那种类似捕食的东西也许也叫做成功:抱得美人归,再抱别的归。
两个人里面王婷似乎一直占据主动:谨慎,倔强,随时准备说出你和别的男人一样。
万国鹏也知道自己的确和别的男人一样,这时候我觉得他淳朴的父母给了他最好的财富:那就是真的好会遇见真的好。
他所做种种并非是为了讨好对方,而是一种礼貌,一种难道还能不这样的担当。
他的眼睛里的确有对王婷的渴望,但他的回路就是我对人家好,总会有好的。
王婷看出了他的淳朴。
她一件件脱下的不止是她的衣服,她一次次地准备对方原形毕露,但是直到要剥都到菜心了,这个男孩还是那么傻啊。
她给了对方亲吻,她什么都给了。
忽然,发觉男孩要去北京了。
那个刹那她该觉得算了,他也是一样的。
天台两个人的大哭其实是最温馨的一刻,两个自以为什么都懂什么看透的小孩倔强地甩出爱情的最大昏招: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我要离开你。
当然,尔冬升会告诉他们,别急着看破人生。
我并不觉得他们重新牵手奔跑就是大团圆,我只是觉得趁着这一刻肆意欢笑吗。
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真的爱情,只存在你们在那一刻都相信真的,那种真的爱情。
这个故事还有很多值得可说,但我想就此搁笔,因为我想说我真的很伤感。
路人甲,谁又能隔岸观火,谁又不是望洋兴叹。
继续走吧,也许你可以遇见一个吻,这是我唯一觉得值得称得上成功的东西。
凯哥懵逼了,姐姐跳起舞时我也懵逼了。
万国鹏跟谢彬彬感觉就是一个脸大一个脸小啊
没啥意义,做梦的还是在做梦
拍得也许很用心,但是和我的生活有点远,不感兴趣
爾東升自己出演的那場戲倒不錯。出發點想來也是良善的,但通俗化後卻避免不了他一貫的虛假和肉麻。
每个人都在努力还原自己生活中的样子,可最后还是笨拙的出现在了银幕之上,很真实却又很虚假,尔冬升想法不错,就是有点急着拼凑,缺少细节,演技自然是问题,虽然的确不专业,但要对于一部专业的电影的确是差的很远,而且台词设计也不好,战国戏那段很棒。
鸡汤喝多了缺钙
“你有梦想吗?”“你就是我的梦想啊,我都是因为你才这么努力的呀”
医院闹事???大V是吧
为这群电影里沦为配角的“路人甲”明星点赞:袁咏仪 / 方中信 / 刘伟强 / 冯德伦 / 吴彦祖 / 尔冬升 / 麦兆辉 / 庄文强 / 方平 / 张静初 / 许鞍华 / 林更新……
QAQ,我真的有感动到哭了!音乐响起,舞步跳起,那都是青春的旋律;流星划过,照亮夜空,那都是逐梦的勇气。人会长大,梦会醒,现实可能依旧残酷,我们或许仍旧不成功,可是,那又怎样呢,已经不那么在乎了,我们已经努力过,而且还在努力,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些群演的魅力,就在于真实本身,而让他们来演一个虚构的故事,简直灾难,很多场景尴尬的不忍直视。横漂是个好题材,但用来灌鸡汤就让人恶心了。拿如此现实的题材来励志,只能让人觉得更加的虚假。
@2015-10-01 21:42:06
我蛮讨厌这种励志片的 实际上里面的人一个都不会成功 明事理的人都明白 但是 这种片子就是会鼓舞一大群脑残去真的做横漂
真的拍成纪录片或者纪录片结合会不会好点,夹在中间多少有点不伦不类。看了《我是路人甲》纪录片,反而比正片有意味,但是尔导的这份心是真的当下影视圈无几,多一星支持吧。建议和纪录片结合观看。
因为那句躲起来偷笑而知道这部影片。很顺畅也很自然,但太中庸和平和,当然这也是优点,我一直在想导演要如何平衡两个对方面的"是非",竟是用了将特性转为共性的方法;所以,那些群演身上是每一个为了梦想和生活挣扎徘徊的人的影子。
“妈,我还没当上演员呢,你怎么自己先演起来了。” “我的愿望是,明年的我比现在的我吃苦能力更强。” 两句话,哭得稀里哗啦。
因为真实,所以被感动
要演一个演技差的人,到底是找演技好的人来演还是演技差的人来本色出演?这片告诉大家演员这碗饭也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
尔冬升试图营造真实的良苦用心能够被理解,然而尤其全面体现在演技和台词上,夹在纪录片和剧情片之间的风格不够成熟也不够彻底,显得劣质和混乱,有可能制造了另一种虚假的矫情。除了沈凯发疯的惊人段落,电影没能塑造出其他优秀的情境,这是一碗尽力稀释却仍然漂着油的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