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表达反思、尽量克制温和的帖子,这一周来能被骂几百楼,甚至私聊骚扰辱骂我。
而他们攻击的话语又如此的单薄,除了侮辱性的脏话(我直接举报)和觉得「田园女拳」能骂到我(我直接拉黑),竟然说不出一点别的话语。
女性视角不是评论电影的唯一视角,但也是不应该被驱逐的视角。
以及我只是没有写在里面,这部电影除去女性视角,叙事节奏也把控不佳,想探讨的主题很多,却都流于表面。
人物塑造不够深入,为了塑造金句而推着人物走,而非人物自然的转变。
所有外面包裹着的那层概念,无论是传统殡葬行业还是现代概念,都是有一种不自然,一种包饺子就为黄子华那碗醋的感觉。
如同不喜欢《毒舌律师》,即便抽离出女性视角,我还是会给他较低的评分。
——————————————————————以下是原文:原本还是有一肚子吐槽想写个长评,从人物性格转变的突兀,到议题表达的混乱,到黄子华的无效嘴炮,再到套皮女性意识,实则维护父权体制的内核,来发泄一下我被高分哄进电影院后,坐立难安的愤怒。
但是看到《破·地狱》的评分今天倒是涨了0.1分,从8.7到8.8分。
便决定冷静思考一下,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而我却觉得如此难以忍受。
《破·地狱》的点映城市选择在了上海和广东,突然想到这正好可以和《好东西》作为一个对照组——女性议题在不同文化的城市,是如何落地和表达。
《好东西》在女性议题上被批判的点为,过于小资而脱离现实,看似先锋却又内里温顺,如同上海的城市形象一般。
而《破·地狱》的困境在于,它需要在一个传统与现代文化交织的社会中讨论女性议题。
香港像是一个封建思想与进步思潮夹杂一体的大熔炉,各种思想在其中碰撞交融。
女性在其中能够接触到新兴的女性主义意识,又受困于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
电影中的「破地狱」的含义,不仅是简单的仪式概念,也是女性试图打破传统束缚的努力。
影片里文玥渴望女承父业,学习「破地狱」的传统,却被从祖师爷传下来的重男轻女,女性污秽的概念拒之门外。
她面临的阻力不仅来源于父亲的固执,也是整个崇尚传统与继承的行业的阻碍。
她并非完全的逆来顺受,她会用言语抗争,用在工作上的极大热情来证明自己。
可是最终她追寻的目标却依然是父亲的认可。
即便影片最后,她被父亲允许参与了「破地狱」仪式,却依旧需要在男性那套框架下运作,缺乏更独立的女性视角和更强的主体性。
最后的大团圆结局实则是一种妥协,也削弱了影片的批判性。
《好东西》能够讲一些新的东西,也恰恰是因为在上海这座城市,没有需要拖负的沉重的历史包袱,才能够如此轻盈地展示出,更加外放、直接的抗争。
而香港想要破除一些旧的东西,所需要面对的阻力,如同结局众人反对并纷纷散去一般,是难以轻飘飘地去理想化地消除。
只能用一种更内敛、更隐忍、更迂回的方式进行抗争,他们的抗争如同在厚重的历史瓦罐内轻轻敲击,试图寻找到裂缝的可能性。
那么我观影的体验到愤怒和欺骗的感受,大概是因为我带着错误的预期和过高的标准。
我以往对《芭比》《出走的决心》《好东西》的态度都是,需要结合背景而来理解女性表达的困境。
里面那些不那么好的东西,不那么成熟的表达,都可以去接受并理解,并更去关注里面对女性主义发展好的那部分力量。
那么对于《破地狱》,对香港的女性意识的进步,我也许应该也更有耐心一点。
不过我依然不喜欢这部电影,只是试图来理解它,好在倒是没那么愤怒了。
昨晚看了《破·地狱》,后劲比较大。
很好的电影,很感人。
但由于是殡葬主题,有些处理尸骨、尸体的镜头比较有冲击性,就不做推荐了。
演员都很棒,许冠文老而弥坚,黄子华已臻化境,卫诗雅游刃有余。
而且每个演员和角色的年龄都相似,没有出现近几年港片里常见的老演员装年轻的事。
情节和节奏算是中规中矩,叙事线很完整,形散而神不散。
镜头语言颇有力度,但同时表达方式又充满中国人的内敛。
如果想去看的话最好看粤语版,因为有些台词涉及粤语的谐音,而且看演员自己的表达总比看配音演员的二手表达要直接。
还有一周,第4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就要揭晓了得奖名单了。
今年的香港电影金像奖应该算得上是近五年来的大年,五部最佳影片提名作品,都是口碑佳作,绝无凑数之作。
《破·地狱》(2024)获得18项提名,追平了《十月围城》(2009)的纪录,不知道影片最终获奖是否也能够创造纪录或者追平此前的纪录。
第4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提名名单揭晓后,最让影迷意难平的无疑是黄子华没有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去年,黄子华曾凭《毒舌大状》(2023)获得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提名,可惜输给了梁朝伟。
梁朝伟是《金手指》(2023)的最大亮点,但影片的质量是不足以支撑他第六次折桂金像奖的。
他的获奖,在我看来是投票的惯性造成的。
事后,王晶“放炮”:已经五次折桂的梁朝伟应该高风亮节地退出评奖,把机会留给其他演员。
我是局部认同王晶的说法的,梁朝伟已经是金像奖的最大传奇,百年内都难以有人再造如此辉煌成就,他确实不再需要第六次加冕了。
但梁朝伟也冤,因为,需要破地狱的不是他,而是香港电影金像奖!
今天在英皇影院看完《破·地狱》的“感恩特别版”,我再次为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感到意难平。
《破·地狱》的“感恩特别版”是拿了新的公映许可证的,而且仅由英皇影院“特供”。
影片比之前的公映版多了约14分钟。
凭个人记忆,新加的片段主要有:1、郭志斌为孩子上学努力的情节;2、魏道生与同父异母的弟弟拜祭父亲的情节,并交代了道生的原生家庭;3、莲姐与道生闲聊,提及先夫的情节。
以上肯定不全,请朋友们补充。
为先人破地狱的文哥(郭文)固然值得一个提名,但为活人破地狱的生哥(魏道生)这个人物的丰满性和多维度,较之文哥,不遑多让。
在我看来,黄子华在《破·地狱》中的表现,绝对是超过林峯在《九龙城寨之围城》(2024)中的表现的,也比他在《毒舌大状》中的表现更进一步。
和同行比,和自己比,黄子华都应该获得一个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毒舌大状》中的黄子华,在表演上是以激情和策略取胜的,而他在《破·地狱》中的表演,是建立在对角色的全面拿捏上的。
生计所逼带来的市侩面貌,以客为本的服务精神,自我沉浸的专业素质,渡人渡己的终极闭环,黄子华每一面都做到了自然、圆融,如此炉火纯青、真诚朴素的表演,难道还值不得一个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这不是黄子华不值得,是金像奖不值得罢了。
四个月前,我第一次看《破·地狱》,看完后写下如下感想:“2018年黄子华金盆啷口,将近30年的栋笃笑生涯画上句号,不再有安可。
从那之后,黄子华专注于电影作品,自导自演《乜代宗师》(2020)折戟沉沙之后,不再“自恋”,专门和年富力强的中生代新生代编剧出身的导演合作,从《还是觉得你最好》(2022)到《毒舌大状》再到《破·地狱》,三连发,一发比一发强劲有力,六旬老汉迎来了自己电影生涯的高光时刻。
有没有可能黄子华是被栋笃笑耽误了的票房之神?
但,那又如何,他已经是栋笃笑之神。
今年的香港金像奖,该片无疑是最大热门,黄子华可能也会拿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座金像奖。
”没想到的是,黄子华已经不可能凭借此片拿到人生中的第一座金像奖。
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也许是权衡后的结果:《破·地狱》十八项提名,已经追平历史最高纪录,如果黄子华再获提名,不仅破了纪录,还让文哥和生哥同片互斗,让投票者犯难。
以上纯属个人无端猜想,因为今年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的提名中,有三组同片竞争的情况。
我只能说,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是提名委员会的偏见造成的。
既然已经有三组同片竞争的情况,再多一组又如何?
黄子华虽然是栋笃笑之神,但2018年以后,电影表演不再是他的副业,而他的努力和进步更是肉眼可见的。
栋笃笑之神不应该成为黄子华的终身包袱,金像奖提名委员会应该欣然接受他的华丽转身。
许冠文德高望重,演技过硬,获得提名没有问题。
戏里戏外,相比之下,黄子华都是后辈,可是他也是六旬老汉了,而且他与许冠文的对手戏,可谓相得益彰——不管从尊老传统上,还是从技术指标上,黄子华都不应该成为提名的“弃子”。
再说了,如果投票的时候出现了某种巧合(投票人数多,出现同票概率极低),香港电影金像奖诞生第一个双黄蛋,也无不可。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表演水平在及格线以上,并无绝对的评判标准。
但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在我看来还是足以引起“公愤”的。
王晶导演的电影生涯中,滥拍中也偶有佳作,有几次也是够资格获得最佳导演提名的,但他竟然一次提名都没有。
香港电影金像奖对电影创作和电影创作者的刻板印象不是今天才形成的。
从去年的梁朝伟获奖,到今年的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香港电影金像奖的谜之操作可以说是昏招频出。
嗯,香港电影金像奖也需要破地狱。
几年前家里老人去世的时候请道士做法事,在守夜和出殡时敲锣打鼓唱悼词,千元基础版。
做法事过程中,道士会“敲钱”,不给钞票就不继续。
因此一场白事下来,孝子们往往会在这上面花掉上万。
但金额的丰厚,往往也体现了孝心的充足,是一场满足活人的作秀。
《破·地狱》里,因婚礼策划公司破产而转行做殡仪经纪人的道生(黄子华),就觉得“喃呒师傅”文哥(许冠文)所做的“破地狱”,也是一场秀。
破地狱是香港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道教超度亡灵仪式,所谓破,是指以道法打开与地狱之间的通道,使亡灵可以仰仗神明的慈悲而得到教化。
在看此片之前,我原本的预期是放在传统习俗和新式思想的矛盾和冲突上,电影开篇亦是如此,整体结构类之前B站播出的殡葬题材剧《三悦有了新工作》,再往前是日本经典电影《入殓师》,都是讲非殡葬从业者因生计问题“误入”该行,新老交替,矛盾不断。
然而故事从“疯妈妈”不愿下葬病逝的孩子,聘请道生将孩子制成“木乃伊”停放在义庄时,电影的走向很难不让人震撼。
当忍受不了尸臭的同事纷纷逃走,道生一人艰难地帮死者防腐时,看不上他的文哥出现了。
尽管没有传统葬礼,文哥依然帮这位特殊的先人举行了“破地狱”仪式,在他看来,送走逝者是最重要的,但道生确认为,“活人也需要破地狱,活人也有很多地狱的。
”到这里,强烈的情感震慑完全是喷薄而出,电影的立意也完全升华。
这是一部教中国人如何重塑生死观的作品。
影片非常写实地展现了很多死亡,卖汤的老太太莲姐毫无征兆地倒在店里,遗体都发紫了才被人发现。
患病去世的富太太死前没来得及见她真正爱人最后一面,也有很多人最终安安静静地在床上永远睡着了。
死亡是平等且安静的,但它的影响会毫无保留的投射在活人身上。
这些情节总让人反复思考,我们如何接受他人的死亡,我们又如何接受自己的死亡?
电影用另一条副线给出了答案,当为他人做了一生破地狱仪式的喃呒师傅,生命到达终点,去往下一站时,他最大的忧愁,不是谁来继承破地狱。
而是希望那个被自己嫌弃了30年的女儿,那个因“女人会来月经,祖师爷不中意的”而不能继承“破地狱”的女儿,能够披上法衣,为自己举办破地狱仪式。
电影的高潮此刻轰然而至,“破地狱”也真正被点题,死人与活人的地狱同样重要,我们接受死亡,也是在拥抱新生。
其实用“很好哭”来形容这部电影略显单薄,但它确实有很多让人泪如雨下的时刻。
我在黄子华说“眼泪不要滴在先人身上,先人会不舍得走的”这句台词时,完全哭晕在座位上。
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年初外婆葬礼时,大家扶着棺材痛哭,做法事的“师公”几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破地狱结束的那一刻,先人得到了安息,但属于生人一生的潮湿才刚刚开始。
所以,这才是我觉得中国人需要100部《破·地狱》这样的电影的原因,某种意义上,它确实如海报所言,在真正“普渡众生”。
《破·地狱》点映看完,几度落泪。
豆瓣冲上8.8分,其中或许有题材加持,但仔细回味便会发现,它配得上这口碑。
它的好,不仅在于呈现了独属华人世界的殡葬仪式奇观、生死观,更在于它在很多层面都实现了“破”与“立”。
这部作品叙述的秘密,就藏在片名中。
《破·地狱》最表层的看点,是对丧葬文化的科普。
“破地狱”是广府客家的传统丧葬习俗,序幕部分就展示了这个仪式的三个步骤:油绕沙尘、涉关免罪、破狱跃火,其作用是让喃呒师傅以神光法力来破彼岸之幽暗,使亡者猛然醒悟,放下执迷,从而不再受地狱之苦。
开篇不久,影片就以宏观视角进入到香港的殡葬行业,从业者有一文一武的组合,“武”即破地狱的喃呒师傅,“文”则是殡仪经纪,他们有着明显的分工,殡仪经纪负责接活儿,在葬礼仪式上又承担着主持人的工作,穿针引线,相比于喃呒师傅,他的存在感似乎没那么强。
《破·地狱》采用多视点叙事,最初将重心放在了殡仪经纪道生身上,并为他赋予了“摆渡人”的重要意义。
道生有着很强的“职业性”——他原本是婚礼策划师,因行业凋零,肩负巨额债务,同时又有职员要养,所以从一开始,他便以打工人的强大自觉进入了殡葬行业。
他把葬礼跟婚礼都视作一场秀,会用稀奇古怪的创意制造周边,这既能盈利,又能作为卖点打动客户。
在他负责的第一场葬礼上,他“驾驶”着纸扎豪车进入现场,声势浩大,尤其是推开车门落地的细节非常无厘头,他本以为能凭创意打动客户,但却不知死者正是被这种车撞死。
这场戏有着很强烈的黑色幽默色彩,一方面,主创是想以较为轻松的姿态带领观众触达死亡这个议题;另一方面,它也是剧情的明显分界点,此后,喜剧性被严肃性替代。
而道生也明白,击中客户的绝非创意,而是心意。
道生接到的下一单非常特殊,客户是一个心灰意冷的妈妈,她非常坚持地要保留孩子的遗体。
在此处,道生与前辈文哥产生了理念的冲突,文哥认为人死便要入土为安,道生则秉持着以客为本的商人信条。
而当亡者妈妈泪流满面地拥抱道生时,像是久溺悲伤河流的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才恍然顿悟,生人也有很多地狱。
而他,就决定帮生人破地狱。
这便是《破·地狱》的第一重“破”,它跳开了传统的理念——所谓破地狱便是安抚亡灵,道生领悟到了自己的使命,即以亡者的逝去为契机,来关照生人的世界。
在随后的情节中,道生学会了为遗体化妆,也勇于打破“商业原则”,会将葬礼的纪念品以及死者的骨灰,偷偷送给那些真正在意死者的人。
从种种细节来看,道生似乎成了阴阳两界的摆渡人,他抚慰着生人的挂碍,带领他们穿越苦痛的河流,踏上彼岸。
如果按照惯常的剧情套路,这类丧葬题材的作品会遴选不同的死亡群体,小心揭开他们的过去,安抚生者的内心。
但《破·地狱》再次剑走偏锋,这也是影片的第二重“破”,它转而将叙事焦点对准了文哥的一家,并不断强化了女儿郭文玥的视角,以女性议题来深度揭示东亚社会最为普遍的家庭困境。
主创用简练的笔触,呈现了文哥的威严、古板,郭志斌为了小家庭的忍气吞声,以及郭文不断的忍让与妥协。
它更严酷地呈现了那些存在于很多家庭中的重男轻女、性别歧视等现象,比如破地狱仪式传男不传女,“女性污秽”。
能明显看得出来,影片对此采取的是呈现困境、坚决批评的态度。
它将这些陈腐的观念,视作家庭成员不得不承受的“地狱”,在反噬着每一个人的人生。
郭志斌貌似接受着来自性别的优势,但他从内心深处根本不想继承父亲的衣钵,甚至因此与父亲产生了反复积压的怨念。
从小将父亲视作偶像的文玥,对破地狱深感兴趣,常常偷偷练功,却因为自己是女儿身而抱憾。
而父亲对儿子的一味偏袒,最终换来的竟是他的举家移民。
这里的情节让人联想到了电影《姥姥的外孙》,片中有句台词非常痛:““儿子继承遗产,女儿继承癌症”。
”《破·地狱》揭示了类似的现象,在现实中往往是,儿子继承家业和本事,女儿却背负临终陪护的责任。
这种地狱,如何破?
在文哥的葬礼上,道生遵从他生前写下的遗嘱,让志斌、文玥两兄妹一同破地狱。
当众人反对时,道生以类似栋笃笑的辛辣句子向更加威严的、抽象的父权形象——祖师爷——发起了猛攻,在这里,黄子华表演的爆发力不亚于《毒舌律师》中的高光演讲。
文玥为父亲完成了破地狱的仪式,首尾的“仪式蒙太奇”,具备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情感能量。
这不仅帮文哥完成了遗嘱,同时弥合了兄妹之间的情感裂痕,更关键的是,它以无比决绝的姿态,向父权、向重男轻女的陈规陋习,发起了反抗,昭示着港人破旧立新的坚定信念。
不断渡人之后,道生也完成了渡己,他愿意怀着热烈的、向上的勇气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并敢于接受生命的老去。
《破·地狱》能大爆,一定是击中了大众的情绪,并为他们带来了疗愈的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部电影就像故事里的道生一样,承担着“摆渡人”的使命。
相信观众也可以接收到它所传递的信念: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破大立,晓喻新生。
又在香港看电影了,这学期第一次。
我没想写影评的但是字数太多了。
特别喜欢的人别看下去了,看下去也不许骂我,本人特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这是前提。
分成两部分来看确实挺工整的…包括配乐插入感觉把“给我哭”写在了荧幕上。
我确实也哭了,没辜负导演,能调动人情绪的还算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但挑战父权一定要这么通过有些不舒适的角度来吗?
就比如说阿文最后在信里说我看到你被打耳光很心疼,那么他伴随着“女人污秽”的耳光也切身地落在了文玥的脸上。
拍亲情电影总要在人死了以后才能达到一个释怀的温和的点,虽然阿文确实是一个很标准传统的父权中男,但这不代表他对女儿的伤害可以轻飘飘用父爱如山父爱沉默什么的消解吧。
还有阿斌,凭什么你留下了需要照顾的父亲最后能和妹妹握手言和恩怨两清?
你能做到最大的让步就是让妹妹解开心结、做破地狱吗?
这些物质上的牺牲就什么也不是吗?
为什么你可以一走了之?
为什么阿玥需要原谅所有人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做好?
还有男主,哥们你要不想生孩子你戴个套不行吗?
你的精子怎么就飞到你女朋友的子宫里了?
我知道你们想讨论五十岁的人还生不生孩子,但能不能别这么懦弱啊。
如果想避免早就可以,但是怀孕三个月了再说我不想要,我有点不能接受。
阿玥的缺点实在太刻意了,要让一个女人能被人扇让人心疼的方式是让她当小三…阿玥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她必然是一个像阿文一样悲悯的人,她忌惮生死无常,她并不自私,为什么要去伤害素不相识的另一个女人?
其实它是个挺好的电影,阿文是一个很复杂丰满的角色,虽不至于令人喜欢,但会觉得编剧这么写的确有功力在。
很多幕也很典型香港,令人不寒而栗的高楼和表皮像要脱落的墙。
仪式本身令人敬畏,邪得一身鸡皮疙瘩,阿玥跳那么一下是真帅。
片尾让我想到弥敦道一晚goodtrip里「先揀最好嘅風景放在面前」。
活吧,不论怎么样,「停止虚无」係個好緊要嘅嘢喎。
文玥是父权制的受害者,又同时无意中成为父权制的捍卫者;最后,她被一纸之轻的“救赎”困在原地:当她认同了“爱在心头口难开”作为遮羞布的匮乏关系,她未来的亲密关系就注定被困在充满竞争或自我剥削的模式中,因为“知三当三”、“有性无爱”的背后不是“道德败坏”而是不配得感作祟。
1. 第一重“地狱”:因性别而不被看见的存在,是父权制的受害者这是文玥的第一重“地狱”,也是“招娣”和“胜男”们的“地狱”。
对此我们已经非常熟悉,略去不表。
2. 第二重“地狱”:因渴望救赎而原地等待,却无意中成为父权制的捍卫者关于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曾看到过一个非常精妙的比喻:我们来到人世间这所学堂,收到的第一本教材是来自原生家庭的。
当我们意识到按照这套教材生活非常痛苦之后,第一个直觉是去找责任编辑反映问题,让他们意识到错误所在并做出修订。
问题是责任编辑们自己也按照这套教材过了大半生,否认它就跟否认自己的人生一样荒谬而痛苦。
因此在解决错误和解决掉报错的人之间,绝大部分责任编辑们选择了后者。
这时候报错的人如果选择继续把更多时间浪费在报错这件事情上就很容易忽略,我们其实应该尽快开始为自己编写新的教材,成为自己人生新教材的第一责任编辑,为自己想过的人生而努力。
作为一个国际大都会的现代女性,文玥却似乎一直痛苦而无措地原地等待父亲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她既没能就自己的真实感受跟父亲积极沟通,也无法对现状释怀,更没有想过使用现代心理卫生服务实现自救。
文玥对哥哥的态度尤其有意思,对哥哥能成为南无继承人她是嫉羡的,对发扬南无传统她甚至比父亲更加激进,常常自动代入父的角色对哥哥进行管教和规训。
父亲中风后,文玥在医院和哥哥对峙的那场戏中,哥哥流露了脆弱的一面,袒露自己其实从来不喜欢做南无,但父亲眼中只能看见作为南无传承人的自己,而不是真实的自己。
他打算移居澳洲,但哥哥为此找的理由是为了让孩子获得更好的教育,仿佛让自己快乐一点是多么龌蹉的事。
文玥先是质问南无到底有什么不好,然后大骂对方自私。
看到这里我感到生理性的不舒服,仿佛看到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在维护自己的施害者,且主动加入对另一个受害者的讨伐。
文玥就像一个自动放弃第二本教材编写权的人,苦苦等待来自第一本教材的编辑部的一句对不起。
更无语的是,电影里,她还真的等到了。
更更无语的是,等到了,她就真的啥都释怀了。
都5025年了,别苦等爹爹的sorry了,好吗?
3. 第三重“地狱”:认同充满剥削的爱,给自我剥削模式续航充电电影中文玥一辈子的伤痛仿佛因为一句“爸爸只是那种不会把爱你说出口的爸爸”就一笔勾销,这是父权制世界里人们喜闻乐见的结局,却与真实心理世界不符。
当她为了避免认知失调带来的压力,认同了以“爱在心头口难开”作为遮羞布的匮乏关系,认同爱和剥夺、忽视、控制、打压、低自尊是并存的,她未来的亲密关系就注定被困在充满竞争或自我剥削的模式中,因为“知三当三”、“有性无爱”的背后不是“道德败坏”而是不配得感作祟。
街角小食堂的老板娘以外,烟和性是让她感到活着的东西。
男人跟她说,我知道每次你的急救对象没活下来你才会找我,我也不介意,但我们能不能上床之外也做点别的什么?
文玥听了只是摔门而去。
电影中道生在文玥抽闷烟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有没有问过他(到底他爱不爱你)啊?
”,这句台词非常扎耳,仿佛女儿需要像跟渣男谈恋爱的女生一样,需要时刻用语言去确认父亲爱不爱自己。
不善言辞、木讷于言本是备受东方文化推崇的抱朴守拙,因为爱的载体不是语言,爱的语言不是爱的标志,只是爱溢出时发出的声音和回响。
爱不爱是能被感知到的。
即便是黄子华问的问题都不能改变着这个真相丝毫。
如果未来有人让你时时怀疑他爱不爱我,那他不爱——或者更常见的是,他其实没有爱人的能力。
第一任编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生命的最后争取补救,这种转变值得赞美,但这并不能真正破掉文玥目前为止的三重心灵地狱。
文玥需要看向真实的自己,看向父女关系对自己造成真实影响。
面对事实并坦然接受,这很困难,也很关键。
有时候,如实地看见、接纳和哀悼,才是破地狱的真正开始。
ps当要把儿子的遗体做成木乃伊的妈妈对道生说“谢谢你没有把当疯子”的时候,我也有点不舒服,因为道生也并没有不把她不当疯子,他只是仅仅把她当作一单生意。
这看起来似乎很纯粹,可是,这就是对的吗?
面对道义和商业间的冲突,电影又一次选择了给观众洗脑。
《破·地狱》的英文名叫《The Last Dance》,这dance在电影中,是男女的共舞,而在此之前,都是男人起舞,女人污秽,不配,不许。
对这种规定,电影里说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不能妥协、没的商量,对此的解释是:“女人阴,要削弱祖师爷的法力”。
电影中,借助男主与一帮喃呒师傅的对呛,对此提出了质疑,但结果是所有的喃呒师傅“拂袖而去”——谁说男人理性的?
简直是无理、虚伪又小气。
但既然都“拂袖而去”,那也说明问题。
所以,要讨论女人到底会不会弱化祖师爷的强度,我们不妨还是回归电影本身——立刻会看到,电影里面三位失去至亲至爱的女性,没一个弱的:文玥的体能本身就是按男人的标准设定的,而客户甑小姐,为了保住儿子的“肉身”不惜被人叫做“颠婆”,至于另一位被家属呵斥“不许靠近”的女生,她是真正爱人的人。
至于说,女人“阴”,女人本来就是阴的嘛!
其实,真正的理由恰恰相反——不是女人要削弱法力,而是她们法力太强。
女人本身就更通灵。
喃呒师傅、破地狱,其实是萨满,是一种巫。
“巫”字的本意,指的是“女巫”,是排斥男性的史前时代的崇高职业。
至于男人,男人因为刚猛愚钝,先天不足,最早是不合适为巫的;但世上偏偏也有的有少数男性,拥有阴柔的属性,于是作兴偷看女人如何行巫,就这么学会了“法术”,成为了男巫,被称作“觋”(音“习”),会意字,“见巫”而会,专指“男巫”。
所以,《破·地狱》讲的,毋宁是一个倒错的故事:一群历史地且事实地篡了“巫”位子的“觋”,因为恐惧“巫”的法力,污名化女人,说其污秽、言其弱;可事情的原委刚好相反。
说起来,女人本身就带有迷狂、沉醉的特质,正如酒神狄奥尼索斯的仆从,是一群喝了酒漫山遍野闲逛的“疯女人”,她们一开心就可以把男人撕成碎片。
但这样,也不对。
既然“巫”者已然被篡权几千年,这些时间里,父权所形成和积累的一切,自身也构成了女人的要素。
正如电影中文玥的“落后”——她最想问的问题,其实还是自己在爸爸(一个男人)心里的位置。
黄子华在这里一语道破,问她是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还是害怕听到自己特别想听到的答案。
想听到的答案是自己是被爸爸爱的,不想听到的答案是自己作为女人根本无足轻重,两者无论哪个,竟然都害怕听到。
这里的要害,不是什么“女性被压迫的太久了”等等诸如此类的革命宣言,这里的关键是,男女之间不良的关系结构令得男人也是功能失调的。
你看电影,他们亢进,中风,他们虚伪,软弱,他们自私,逃避。
现在必须提一下黄子华饰演的“道生”的世界观和他的名字。
首先,道生的世界观其实是悲观主义的,他并不享乐,也不虚无,但他“反出生”,反(过度)承诺,他强烈的感受着整个世界的不和谐。
而世界的不和,从根本上来说,它的最深刻和诗意的表征,就是男-女之间不和,在电影里跟道生有关联的男人、女人,从客户到自己的家人,从搭档到同行,看起来莫不如此。
就连死亡都没能让男人与女人重归于好。
如今世界上有些地方竟然发展到要用几十个性别来调和性别之间的战争,这是调和吗?
我怎么看都像是挑拨。
其次,道生叫“道”生:道者,一也,由一所生者,阴阳二仪。
道生是特定的,这人在电影中面对各种有可能的冲突,他的处理方式非常特殊,他阴柔,以柔进,但他并不妥协,以刚出。
所以,他作为一个男人,被设计成一把特殊的钥匙,要解开世界的锁,以他“阴柔的阳刚”。
在这方面,心理学大家荣格在亚洲的弟子,人称日本有史以来“最有文化的文化部部长”——河合隼雄在《高山寺的梦僧》里说到:“荣格以女性像、男性像来捕捉阿尼玛、阿尼姆斯的意象,借用他的想法来观察,日本现代女性的心,受到阿尼姆斯(男性像)很大的吸引,而且逐渐地实现这个意象。
男性如果要回应这个情形,就必须发展他们身上的阿尼玛(女性像)。
”不妨说,道生真是这种充分地发展了自己身上的“女性像”的男性,这令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到他人——女人,令得他渐渐地理解到破除活人生在其中的地狱的道理。
电影中,第一次他“真正能够帮到人”,他的理由是——客户有此需求,我满足而已;对此,由文师傅所代表男性,对他的做法是不以为然的;接着,第二次,他却违背了客户强烈表达过的“需求”,悄悄地给予通融,后面更以“法与情”之别为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辩护,但他真正的理由,是他识得“谁才是真正在意往生者的人”;最后这次,轮到他帮文玥,他先说是文哥自己立遗嘱要求的,这让人以为文哥真的就在遗嘱中指定了女儿来为自己“破地狱”,结果在文玥起舞的过程中,我们听到遗书的内容,其中并未直接指定由女儿来进行“舞蹈”,所以这其实是道生对文哥进行了理解和解释来获得的。
但这个安排非常合理,一方面,文哥虽然有所领悟,但要他“反水”到另一个阵营,显然快了点,另一方面,文哥潜在的心意,从制作三件套的西装这个隐喻中也表明:他已经做好了改变的准备。
所以道生是一个贴切的人性理解者,是以秘密地探索人生的和解之道为己任的殡葬业从业者,香港有这样的人吗?
但就电影而言,道生穿越了鸿沟,把冲突的、不美好的世界不断地呈现为可以弥合、可以改良的东西。
但他并不激烈,比如他并未做主说,最后一场舞蹈全部由女儿来跳。
于是,哥哥来领你。
我以这句话作为全局最令人动容的一句,这个“领”字用的太好。
试问有被亲哥哥真正“领”过的妹妹,世间真有多少?
其实哥哥本来就该这样,否则“男性像”太多,就拒绝了妹妹,太少,就不够刚强;而这个哥哥,又说:喊爸爸(老豆)。
妹妹大喊一声——爸,跟我来!
这话让我在黑暗中感觉到喉咙难受到了极点,我感觉到了女性最大的魅力。
既是哥哥对妹妹的肯认,也是男巫(觋)对女巫(巫)的肯认,是老爷子真正要看到的东西。
我看文玥跳过熊熊燃起的火焰,如齐天大圣般穿越无所在的玄妙之门,带了老爸的心魂,破地狱而归,这一跳破了她自己身上的束缚,也破了一些人间的业障。
男女不和之事,本身的确是一种业,知道这个“业”的分量的人,就不会妄议各种主义,就算要说,也应该是“强女人”,而不是“女强人”。
支撑住这个世界使其不至于坠落的东西,除了希望之外,历来就是分享了彼此的灵魂的强的女人和强的男人。
影片的最后,道生似乎轻微地动摇了他此前的悲观主义,他意识到某种可能性的东西,在实践中,他亲自安排出来的那一场“last dance”,令他的工作有意义,令“迷信”有魅力,并且,唯有这样,道生的自己的生命才能安顿得更好。
道生是个有感情的人,也是个负责的人,但更要紧的是,他是个悟性很好的人。
悟性这个东西,属于“雌雄同体”的人,在电影里,他一共唱过三次:今日天隔一方,难见面。
他第一次唱错了,“难”唱得拍子太少;后面文师傅教过,跟上来了,但他此处只识得唱法。
直到最后,文哥走了,他斟酒两杯,兀自唱起来,他才发现,那个“难”字,之所以要拖得那么长,是因为人到那处,感情不能自持,必须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平复,才能继续唱下去。
所以,保守也好,自由也好,男也好,女也好,该是怎样,就怎样。
传下来的“应该的唱法”,是因为只有这样唱才符合实际的情况。
哲学家陈嘉映说,当“是”与“应该”和合,就是事物最好的样子。
愿更多有心人,发下如此宏愿。
[虹膜]在电影经济持续下行的时代,香港电影极其意外地走向了市场逆袭的轨道,从去年的《毒舌律师》到今年的《破·地狱》,原本四千多万的票房天花板被硬生生地拔高到一个多亿。
人们或许会将其视为黄子华的“一己之力”,就像周星驰曾经一个人支撑了一段时间的港片一样。
平心而论,香港电影票房的暴涨式反常确实是黄子华上位之后出现的现象,但这不能简单归于个人,因为任何一个巨星的成就都需要与之相适配的类型:对周润发来说,是黑帮片;对成龙来说,是动作片;对周星驰来说,是无厘头。
而到了黄子华这里,与其适配的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喜剧”,而是这个时代的“丧片”。
“丧片”是最近四五年香港电影的核心亚类型,它接续了《寒战》为代表的地缘政治类型,以聚焦个体和民生的在地思维重组了时代思绪。
这种“丧”呈现为某种灰色压抑的视觉风格,但也启发了社会学意义上的思辨性。
从《智齿》和《浊水漂流》开始,香港电影沿着一种“丧”的情绪,延伸出《正义回廊》《窄路微尘》《白日青春》《命案》《年少日记》《白日之下》《毒舌律师》等一系列佳作,并最终在《破·地狱》中达到了感知的最大化。
《白日之下》《破·地狱》的突破,在于进一步将“丧”延伸到“葬”,这不但达到一种集体性的文化阈值,而且产生了新的辩证:丧葬行业不仅是为了逝者,更是为了生者,活人也需要破地狱,是更需要被超度的群体。
丧葬电影在这个典型的时节扮演了接轨时代情绪的角色,为此它不同于《入殓师》,也不同于《父后七日》《人生大事》或《不虚此行》。
因为尽管它切口很小,却并不属于个人经验,而是属于一个时代、一个群体和一个城市的经验。
作为片中点题的对象,“地狱”可大可小,我们可以清晰地领会到主创编号并予以讨论的那些地狱:活人地狱、穷人地狱、移民地狱、老人地狱、病人地狱、女人地狱、中年地狱、家庭地狱、行业地狱……
这些具体的地狱,散落在不同阶级、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行业的人身上,不再是焦虑性的情绪,而是逼近了生存的临界值。
这就是“丧片”之内核:丧是一种超越焦虑的感知,这种感知让人们超越了面对遗体和遗骸的惊颤——他们仅仅是物理的尸骸而已。
就此而言,香港的娱乐业已经转型为某种类似的殡葬业,一如影片中的道生从婚礼经纪转型为葬礼经纪。
从能够赚钱和作为一场show而言,婚礼和葬礼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限,尤其是在针对活人的意义上,两者更是接近绝对的等同:娱乐业是用来娱乐作为活人的大众,而丧葬业则是用来超度作为活人的大众。
香港电影正是在“年过半百”甚至“年过花甲”之际才全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此,道生在片中的转型便呼应着黄子华在影片之外的上位,是类型与人才终究配位的结果。
道生与Hello文的搭档,与其说是两代喜剧之王之间的传承,不如说是借助于后者扬弃既往的鬼马传统,接受了当代的丧葬逻辑。
在后一种逻辑里,希望将儿子肉身留在世界的女性并非疯妈,希望为女伴加一件衣服的女性并非性异常,为了儿子教育受洗的道士并非欺师灭祖,执行破地狱仪式的女儿也并非污秽之身,一切行为都需要根据这个时代的感知重新定位。
(基于生者的)信条比(基于死者的)教条重要,这是道生重新为行业引入的规则,虽然它始于简单的经济逻辑,却终于某种重新定位的善举。
在停尸房和殡仪馆,他从最初的生理性厌弃,变成了轻车熟路的入殓。
在与死者和死者家属的一次次邂逅中,他并未穿透阴阳地带,却见证了形形色色的生者地狱,正是这些地狱改造了他,让他具备了超度生者和破除地狱的能力。
在影片中,香港殡葬业的传统搭配是一文一武,文者负责经纪,武者负责仪式,前者超度生者,后者超度逝者。
秦沛扮演的明叔是个近乎超越性的存在,拥有某种改变环境的能量,但这种超越一开始就处在一种离地的状态,他的离地和下一代的喃唔郭志斌一样,代表了在大时代环境下各自逃离的某种本能选择,无论是移民加拿大,还是移民澳洲。
Hello文是全然的另一类,他是在地文化中的顽固派,守着那些古旧珍玩一样的风俗器物,甚至深遁其中。
他坚信祖师爷的逻辑,为子女的将来做出了看似正确的安排。
他十年如一日地坐着亡妻留下的椅子,穿着传统褂衫,腰里别着大红袍,没事哼两句南音。
他以为自己是尊师重道传承古训的正统行家,但到头来连家庭的问题也处理不好。
两位老者,一位轻飘飘地离地而去,另一位遁地太深而与时代产生了滑移。
于是道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中介,他贡献了另一种选择:既不离地,也不深遁,而是活在地表,活在日常,活在这个城市中间。
他有着连接所有一切的“居中性”:中年、破落的中产、跨越婚庆与葬仪、贯通古典与现代……但更重要的是,他在衰丧与希望之间提供了一种更自然的中介。
在影片的前半段,道生是一个观察者和学习者,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地狱,也见识了离地和深遁的两种“生存技巧”;而在影片的后半段,道生成功地转为一个调介者和救渡者,尽管没有道袍和法术,但他以另外一种方式破解了生者的地狱,并将其激化为一种终极的破地狱仪式:旧的喃唔已逝,新的喃唔并没有行业认同的继承权,因为一个信了基督教,一个身为女儿身。
但在道生操持的这个终极仪式上,兄妹两个人都成了破地狱的喃唔,或者说,他重启了一个可能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人人都是可以破地狱的喃唔。
破地狱的要义,并非驱赶表面意义上的丧,并非强颜欢笑,而是与丧共存,利用它的纽带力量,拔除精神上的绝对痛苦。
这种绝对痛苦,就是影片中要破除的地狱,但这个地狱可大可小,不仅指向形形色色人物的具体地狱,也指向那个巨大无形且不可言说的终极地狱。
或者说,这个终极地狱,正是那些形形色色之具体地狱的绝对源头,它在绝对意义上改变了这个城市及其人群,让丧的情绪直接关联到土地下的骸骨。
也正是这一终极地狱直接驱动的“丧类型”,让香港电影在釜底抽薪后重新获得了生机,它告别了肤浅的娱乐和强作欢颜的麻醉,以一种视觉阴郁且不乏思辨和学理性的模式归来,奉献了一套接地气、重情绪的感知和知识系统。
人们或许会觉得香港电影一直以来是娱乐的艺术,香港观众也只喜欢看单纯无脑的类型片,但这个说法忽略了香港的社会知识和民众知识,忽视了这个城市和社会中的文化和社会地基。
也是由于那个终极地狱的迫力和丧文化的兴起,港片最终诞生了《浊水漂流》《正义回廊》《毒舌律师》《破·地狱》这样的影片——它们的终极理念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破地狱”,换句话说,如今才算得上香港电影新世纪以来真正意义上的“黄金时代”。
这一景象的出现,有赖于一批资深幕后编剧走到台前(如陈咏燊、陈茂贤),也依赖于一批高学历新锐电影人的涌入(如何爵天、简君晋、李骏硕等,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陈耀成和方育平的后继者)。
这些人作为近年来香港社会的持续观察者、研究者和写作者,都是不折不扣的电影社会学家。
在《破·地狱》的最后一场戏中,道生重新奠基了那个“记忆之场”,赋予了它无限召回的功能。
当那些移民温哥华和澳洲的诸众纷纷回归,当深遁的地鼠逻辑被全然解构,当关于家庭、性别、职业的理解接入现代理念,这个场域就有了破除终极地狱的可能条件。
这就是为什么Hello文指名让道生筹办自己的葬礼,因为只有他才能为所有人找到一种“共通感”。
有意思的是,这种“共通感”也正是黄子华在《毒舌律师》中一直强调的“常识”(common sense):只需要common sense一下,我们就能逆转冤案;只需要common sense一下,我们亦能破除地狱。
港片发展至今仍能死灰复燃,依赖的正是这种共通感,而黄子华则是代表和言说这种共通感的绝佳人物,这就是为什么年过六旬的他在近年来终于跻身最一线,成为香港银幕的“嘴替”。
在一种奇特的张力面前,每个时代的港片都有自己的银幕嘴替,在90年代,周星驰扮演了嘴替的角色,用自己咸鱼翻生式的共情逆转了当时的文化镜像;在2000年代,刘德华与梁朝伟扮演了银幕嘴替,借助无间地狱的逻辑来透析这个社会的精神煎熬;在2010年代,郭富城、古天乐、甄子丹等人扮演了银幕嘴替,将香港安全告知为高度紧张的地缘政治。
而在2020年代,和上述诸人几近同龄的黄子华接过了这份工作,将“破地狱”识别为新时代的积极态度。
黄子华的个性、沉淀及其演绎方式,为他承接丧类型和“破地狱”式的精神超度提供了某种最佳条件。
无论作为以栋笃笑针砭时弊的社会学家,还是作为香港影视剧的资深从业者,他都是一个在各方面行之有效的文化杠杆。
他有着周星驰式的衰弱,也偶有其打鸡血勃起的方式(《毒舌律师》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类似的元素),但在某种程度上,他又有着香港主流电影中的那种本质的英勇(同刘德华、梁朝伟、郭富城、古天乐,但又不那么刻板)。
他将充满共通感的衰类型进行了重新解构和重新定义,最终将其转化为一种符合时代精神的多元现实主义。
一星给优秀的摄影和音乐,还有一星给演员们精彩的演技,对我来说整部电影勉强合格。
但是我看得很不开心。
看之前我和我闺蜜抱着很大的希望,看完后我们面面相觑如鲠在喉。
我都理解影评人和很多观众对这部片子的喜爱和感动。
但是我已对这种剧情感到厌烦。
已经快2025年了还在拍深沉的父爱,无论这个父亲怎么区别对待儿子和女儿,怎么说“女人污秽”,怎么用他的“权威”打压小辈,只要用一个“深沉的父爱”就可以原谅全世界。
文玥甚至都没亲耳听到她父亲对她说一句“你并不污秽,你来做破地狱”,看来我们这边的人这辈子都破不了的地狱就是父亲的尊严。
很多评论说的“因为女主她很崇拜她父亲啊,她一直在追求父爱和父亲的认可”也许我年轻的时候会这么想,但是我现在已经年纪大了,我已经看开了,也许我们并不需要或者追求这份所谓的“深沉的父爱”和父亲的认可。
我得到了这份父爱和认可又能化解掉什么呢?
我过去几十年收到的区别对待瞬间烟消云散,满满的正能量重新灌注进我的四肢百骸了吗?
我只不过是得到了他恩赐我的荣誉几把罢了。
我已经长这么大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份所谓的父亲的认可和迟来的父爱了。
我的思想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如果这部片子是2004年上映也许我会热泪盈眶,然而现在是2024年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崇拜父爱渴望得到父亲肯定的女儿了。
而且最后文玥给她爹做破地狱的时候喃呒师傅们恼羞成怒,男主说看不惯就走,他们就纷纷拂袖而去,最后只剩文玥和哥哥完成了破地狱,周围只有自己人陪伴完全程。
就一种虽然荣誉几把传给了女儿但是只是关门自嗨的结局罢了。
如果是我拍的话我会让男主把会场大门关了,一个喃呒师傅们都别想走,都乖乖地看着文玥做破地狱,好好看看她是怎么做这个不会再被你们垄断的行业的。
「其實生人都係需要破地獄嘅」在郭文玥穿著文哥舊法衣跨火盆的那一刻具象化了,近五年來最佳港產片。P.S.東亞永遠是同一個東亞,東亞人在港《破地獄》,在陸思考《人生大事》,在台品《孤味》。
亲人即地狱,港版“入殓师”。大陆银幕上终于有心照不宣、不问不说的女同性恋情节了!
观感还行,通过人物过世创造情绪本身就是很讨巧很套路的做法。但是细究下这故事各种不对劲,文哥这个人物的转变最后非得靠一封遗书才能立住也太偷懒了,男主的线也是没头没尾的。另外床戏就我一男性视角看都感到突兀。
都说“葬礼是办给活人的”,这片子把这句话巨像化了。破地狱,不仅破的是死人的地狱,更破的是生人的地狱;穷鬼的地狱;女人的地狱。最后的结局隐隐有预感到,但最后还是把我看哭了,拍得真的太好了!
过时,老套,廉价的剧情设计 剪辑手法 后半段女主破地狱尴尬的冲突场面的台词 。看似女权,其实充满了顺直老辈子味儿 ,土。不知道8.5分怎么来的,大众审美也就这么低门槛了。越俗分越高
很东亚。虽然这部电影也想讲女权,但黄子华前面不想让女朋友把孩子生下来,最后又一通大道理来教育女朋友,合着好话都让男的说了呗。
中规中矩,但电影外的活人还是无法被超度
看电影时听到抽泣声,我很茫然,男人说女人污秽,男人又说男人搞女人,大家都污秽。女人很感动。男人说了一辈子女人污秽,死后遗书说我其实爱你。女人很感动。好像女人一生的叙事都在男人生前身后里。男人的“破”是刹那的动词,女人的“破”是永恒的形容词。
戏与戏的连接太单调单薄了。更何况,讲得太多,dance得太少,这个题材只靠嘴巴而忽视身体实在是太遗憾。只有角色在郁闷的时候只要走到室外,让人像与香港密密麻麻的城市线条或光点重叠,但身体与本土性的互动几乎停留在拍得好看的层面而无再深入。
虽然黄上似乎已经滴起心肝不愿再拍电视剧了,但这个本子以目前的质素实在更适合做个单元剧,想塞进去的东西太多又笔力不逮导致散而失焦…近两年本地票房的频频告捷给人有种港产片回春的错觉,而每部电影的宣发都要标榜剧本/制作如何匠心独到、精雕细琢,不论是叙事题材色调都有效颦日影的趋势,誓要与过去飞纸仔、七日鲜的年代划清界限。殊不知黄金年代香港电影的魅力就在于那些执生、爆肚和现场集体创作下的灵光一现和轻盈…朱康做得实在好,为小朋友超度的喃呒赚取我黑暗中第一滴眼泪,而他本人事实又真的是个基督徒!以及粉丝真心希望不要再捧杀抽水六旬老汉了,更何况Michael才是真神
香港电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糙、敷衍了,剧本随便写写就拍了
好久没有在院线看到这么烂的电影了。一流的题材,稀碎的剪辑,让人出戏的音乐,不合逻辑的美术,更别提完全立不住的人设,糟糕的情感。看完没有一个角色是我喜欢哪怕有一点欣赏甚至理解的,对入殓师极度糟糕的模仿。把一流题材拍出三流效果比三流题材拍出三流效果更令人生气。导演一定是一位非常非常自恋的男人。
车撞墙上你知道拐了 鼻涕流嘴里你知道甩了 孩子死球了你知道奶了哪有这种好事啊 东亚的各位活爹们要是我 不是破地狱 我直接送这些爹下地狱
要素拉满的一部电影,这就是你们香港票房黑马吗…东亚家庭犯贱的一生
又旧又俗,又长又泄。槽点多的不知道从哪个讲起…不过黄子华你既然这么不想要小孩为啥doi还不戴套??
在“又臭又长”的边缘试试探探,本来以为会有许多香港语境下的独特创作,却是在每个地区都能成立的剧情,还缺乏电影质感,什么要讲的都得“拍”出来。黄子华这个角色所传达的一些东西完全能落到其他角色上,到底有啥必要用这样一个角色啊,亚洲家庭内部问题只能由一个外人来破局?还是这局破得其实是观众的泪腺局?不过也可能只有这样的一部电影能带来票房上的成功。
绝世烂片,最后写信简直是烂中之烂,把自己的名字+珍宝写进女儿的名字,这是什么父权的体现,太恶心
“生人也有很多地狱要破的”。港片“爸爸死了,兄弟分家”选题+1。
如果女性的地位需要男性的话语来承认…
2.5。我真的看不下去这么老旧的文本。(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