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个历史剧是在博弈论的课上,老师放了一级李鸿章去日本商谈马关条约的电视剧,我看完差点就声泪俱下了。
电视上演的不一定是真相,历史书里写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从不卑不亢义正言辞到后来的卑躬屈膝步步后退,实在让人心酸。
最后他签的时候,脸上裹着的白纱布渗着血,他执笔,又放下,抬头说,再减少一千万行不行,就当是老夫回国的旅费吧!
声音铿锵,却是在乞求对手。
左右之人皆跪下痛哭。
这场景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下课后我就去下了整部电视剧,它就这么史无前例的扭转了我的历史观,我想如果我是一名高中老师,我大概会向我所有的学生推荐这部电视剧。
它不一定在还原历史,但至少它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历史。
第一等的作品,台词到情节,选角到演技,无一不精。
且赞且叹。
最优胜处在于多角度呈现人物的复杂多面性和历史背景的纷繁复杂,深刻地摹写了在那时中国,1、好人要做一件大好事却需要通过“坏”的方式方法去达成,2、传统意义上的绝对好人却误国比奸佞更甚,3、能臣栋梁不仅能在眼界宽手腕强治国有术,而且在于摆平各派的处世学,4、一个人想干一件事,就会有七八个人扑上来扯腿按胳膊,5、太后也想富国强兵,但其眼界和知识结构决定其格局只停留在古代,其好恶决定其偏倚了私利与国运的权重分配,6、史书推仰的清流现实是最无用处的,奢言道义心性,却全无实务执事能耐,承平时尚能做一党派,国难时便是僵化祸乱的渊薮,明末东林、清末翁徐皆此。
直观上呢,最爱这台词的精美,云霞满纸、珠玉铿锵啊,即连日常的生活起居都多以雅致的表述。
精彩处都不舍得他那么快念白过去,有时倒回来重听一次。
可能都是直接从章奏、史料上摘下来的,既利于场景贴合史实,又带出雍容高贵的气度。
中国的艺文在建筑绘画音乐上固然异常地、不合常理地原始落后,但在语言的优美成熟和辞藻华丽上却的确是超迈其他文明的。
其次,选角非常精到。
孝钦后、李鸿章、袁世凯这三大主角形神兼备,自不必说。
清德宗的操切和消沉、孝定后的马脸与平庸、孙中山的理想化、政治幼稚但百折不回,都非常地如实还原。
国之干城,被时人和后人唾骂至今。
平时袖手谈心性的徐桐翁同龢,却一直以正人君子、世间大儒的正面形象留存至今。
世事不平,一至于此!
战前深知实力对比的李鸿章,力主调停和备战,被清流书生视为畏葸避战。
朝廷越级指挥出击,结果覆没。
覆没了,后果是李鸿章的,因为他带兵不力、贻误战机。
渤海湾和山海关已对倭寇大敞,无人能办外交谈和约,又得李鸿章挑这粪担子。
最后,和约谈成了,卖国的就是你,你签字了还不卖国?
李鸿章能不签约吗?
不签约庚子西狩就提前到甲午西狩了,顺带倭寇血洗京师。
翁师傅倒是高屋建瓴、朝廷倒是众正盈廷,这么能干何不去马关救国、力挽危局?
呵呵呵,这国要让翁师傅去救,两亿两赔款再翻一番是预料之中的!
况这一幕,庚子年还得再来一遍。
李鸿章病逝贤良寺,临终前还在问俄国态度如何。
明知此是伤心地,亦到维舟首重回。
十七年中多少事,春帆楼下晚涛哀……三看《走向》,想起关注了五年的一个干吏:当下干部群谱中学识、能力、操守、勤奋都在最强最优第一流的耿彦波,文史则匡复古建,理工则工程监理,开源则筹资巨亿,学养则文言作赋,年龄已不求上进,黎明五六点巡街,深夜不眠不休,这么一个数十年一遇的神一样的存在(有才干、又居官位、又富胆识、又善理财、又守清廉、又任劳碌、又聚人脉、又有品位),剔腐剐疮、活血生肌,把一个濒临崩溃、凋敝污烂的破落棚户之城仅仅五年蝶变成实践梁思成理想、古今并茂、足以列入教科书典范的顶级文化名城!
只手回天啊,在庸庸碌碌的晋北官场上茕茕孑立、旰衣宵食,原木原工艺地为我们民族拯救了一座已被筒子楼窝棚区湮灭数十年的煌煌府城!
耿彦波不是放在哪里都能有这番作为的。
放在我生活的广州市长任上,也就是多了个爱民勤政的佳话,而他的才具、胸襟则远不能有大同这样酣畅淋漓的发挥,而就没有了这段神话。
大同这样高楼覆压原址不多、街衢脉络犹存、原址多为十层以下当代建筑、有修复基础的老城,举国之大,也不过20座左右,如扬州、潮州、聊城、开封、镇远等。
其他上千座清末存留的名城也好古邑也好,绝大多数广厦蔽日、空余地名、尸骨无存,如广州、杭州、武昌、西安、洛阳、兰州、迪化、归绥、太原、无锡等等,便是遇上再钟爱传统文化的书记市长也无从挽回了,所谓“佛出世也救不得了”。
恰恰这20余城中,有一座迎来了一位有才有心有胆的市长,这样的璞石碰上了这样的玉匠,奇迹般有这小概率的组合,我民族何等侥幸!
这么神一样的存在,居然也多年深陷在愚民、刁民与政敌、庸吏挑起的争论漩涡,漩涡又裹挟进大量不明内情却喜以习惯经验轻率褒贬的异地群众,生生地把个通才型的楠木大梁抹黑、抹灰成“个性官员”“拆迁造城”,与仇和、王旭明之类搏出位者并提。
痛心之余,不觉泫然。
《走向共和》是一部历史剧,很少提及男女感情。
在为数不多的CP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一对。
这一对小情侣出去约会,含情脉脉,可是最后也没更进一步。
为了吉野号,天皇每天只吃一餐,全民都在积极募捐。
纯子含着泪,割舍对朝彦的感情,跑去妓院出卖贞操再把钱捐给妓院。
最后,日本人终于如愿以偿把吉野号买回来,朝彦也作为军官出征。
他收到纯子寄来的护身符和信。
信上勉励朝彦,虽然自己的初夜已经没了,就用清国和朝鲜少女的初夜来补偿。
最后,朝彦战死在黄海。
虽然这对小情侣出场的时间不多,但看的太揪心了。
其一,我不由感慨日本的民族主义和团结力是多么的强。
为了国家的强大,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实在令我辈汗颜。
可是,选择侵略道路最终给它带来千疮百孔的失败结局。
其二,纯子为了捐钱出卖初夜真的值得吗?
众所周知,二战期间,日本有大量妇女下南洋卖淫。
虽然剧里没有提到纯子的结局,但是在当时狂热的环境下,结果也可想而知。
为了吉野号,卖淫捐款,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个螺丝钉。
可是最后又换来了什么?
国家太大,个人太小。
为了国家的利益,个人的利益真的就无足轻重吗?
列宁说:每当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出现重大危机的时候,爱国主义的破旗就又散发出臭味来。
塞缪尔.约翰逊说:爱国主义是无赖最后的避难所。
纯子和朝彦就是二战时日本人的一段缩影,被狂热的爱国主义绑架,最终和国家一起走向失败的命运。
晚上看走向共和到第40集,袁世凯派人收买吴毓鼎弹劾他的老师瞿鸿禨,这个看上去很不可能的事情,袁世凯这么分析:一个正直忠诚又有才干的御史,要是能够出面弹劾瞿鸿禨,他一个人就比我北洋一个镇的军队都要有力量。
没有什么人不会被收买,就看你的筹码有多大,现在还没被收买,是还没碰到像我袁世凯这么大的庄家。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次大赌局,就看发生在何时何地。
基于这样的分析,这件事居然还真成了。
当然,剧情安排瞿鸿禨大人主动推动了这件事。
瞿鸿禨自持一腔正气,却屡屡得理而受挫,恍然大悟下,对学生这么反省他的反腐生涯:“咱们打了一张牌叫整肃吏治,表面上看,正气凛然。
昨儿个我才想明白,老佛爷不看重这个,她也不在乎你贪污腐败。
可是你跟她离心离德啊,你就死定了。
这一点啊,这么些年,咱们就没有想明白。
”“你看看人家,玩着、闹着,又搞女人、又搂钱财,可是政治上永远正确,屁股坐的永远是正确的地方,那才是真高!
咱们从一开始啊,就败了!
”这么一醒悟,就自知逃不过这一劫,主动帮学生写参劾自己的奏折,还告诉学生要怎么做。
就这么被革职回老家了。
看了这一段,深有感触。
结合冯仑讲的那句话,“最可靠的人是最危险的,这是无数的大哥用性命换来的。
所有的人愿意忠诚,他一定是要额外的回报的。
当没有额外回报的时候,忠诚就变成了所有跟你对抗的资本”,就能大致揣测到大哥们的心思。
为什么大大小小的大哥们一再说,“有些人,是有忠心没有才干,这个嘛,还可以让他慢慢历练;可有的人,是有才干没忠心。
我告诉你,这样的人,我是不会留着他的”,可是做小弟们的就总也不能明白呢?
打着道义的凛然大旗,固然能得一些赏识,但不是被袁世凯这样的大哥拿来当刀(如吴毓鼎),就是被慈禧这样的大哥所厌弃(如瞿鸿禨),很简单,刀有时也会割到自己的手,除非,你长在大哥的手指上,只会砍别人,永远不割到自己。
回过头我们想想腐败问题。
我们做个角色互换,如果你是大哥,你希望你的小弟们都很清廉、天天对着你苦口婆心、说这个那个都有问题,还是希望你的小弟们虽然贪财好色,但是听话懂事、能读懂你的小心思?
记住你是大哥,你的目标肯定不是做孔圣人。
有句话叫“无欲则刚”,无欲无求的人,可以为师为友,做小弟?
大哥在你面前会没信心的。
当年的王翦就很明白,带军打仗路上还一个劲儿派人向秦王请赐田宅,秦王这才相信他绝无二心。
水至清无鱼。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同在大池塘,一起染吧,用不着你独清,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慈禧太后并不是我在《走向共和》中最喜欢的人物,然而之所以选择她来做分析,是因为从她身上可以看出封建专制政体下一个国家治乱兴亡的根源。
《走向共和》的剧情几乎一直围绕着国体政体之争,而国体政体之争的背后又是权力分配之争。
封建专制、君主立宪、民主共和,各方势力各种思想你方唱罢我登场,疏陋如我,并无法断定其优劣,故本文只想从慈禧这个人物对待绪、康、李、荣、瞿、岑、袁等人的态度来谈一谈封建专制政体之下的治乱之道,俟以对中华民族的今天有一点微弱的启示。
愚以为,在《走向共和》中,慈禧的作用就好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历史车轮下各位英雄乃至枭雄的人生轨迹,是故分析慈禧,也就能见出各位英雄的志向襟怀。
观罢《走向共和》不由感慨,其内圣外王之说,诚有以乎!
有言道:欲知一国之兴亡,必先观其内,一国之内为百姓,百姓之内为法制风气,而天下之风气,必起于天子。
孔尚任在《桃花扇》小引中问道:“知三百年之基业,隳于何人?
败于何事?
”崇祯帝说“诸臣误我”,然而慈禧恐怕不能如此推卸责任。
满清之亡,固然是亡于腐败的宗室吏治,亡于袁世凯这样的乱臣贼子,然而慈禧也难辞其咎。
孙中山先生在剧中有言,“我们不是不信任袁世凯,而是共和政体本身就是对任何个人的不信任。
”那么所谓的专制集权,也便是对某个个人的极度信任了,孙晓说,这种信任的基础建立在在位者是一位“君子”,否则天地间的一切都会失序。
如果说权力就好比一把刀,那么约束这把刀的刀鞘便只有两个字——道德。
“天之历数在尔躬”,“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从这些至诚的诰文,到孟子笔下的王道霸道之争,再到程朱陆王笔下的天理与人心……如果,道德的烛光仅仅照亮了瞿鸿禨一人,那么封建专制这柄闪着寒光的宝刀何以在我中华大地上横行数千年?
古有圣君,今有贤臣,李鸿章在,张之洞在,岑春煊在,瞿鸿禨此生不孤矣!
因为,他们都是阻止这柄宝刀滥杀的刀鞘啊!
乌托邦本身都是美好的,然而为何乌托邦一旦落实到现实中就会走样?
因为无论何时都会有一种聪明人,无论制度本身有多么完善,他们也依然能够玩弄制度于鼓掌之中:第一在于执行制度过程中的双重标准,第二在于借制度之名行私欲之实,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片面地强调一种制度的优劣是可笑的,因为任何制度的执行者都是人,而任何制度的执行最终都依赖于人的心。
只不过所谓的封建专制过多地依赖了君王一个人的心而已。
在《走向共和》前半部分展现的这段历史里,也就是依赖于慈禧太后一个人的心。
集权本身并没有错,关键还是在于掌权者的心。
袁世凯弄权,李鸿章同样也弄权(甚至后期孙中山先生也不免暂行权宜之计,在国民党内搞集权),然而一者为私,一者为公,手段一样,动机不同,那么性质也就大不相同了。
纵观中国近代史里对慈禧的批评,无非是说她专制集权,然而我以为慈禧之过,却不在集权,而在于她少了一样东西,又多了一样东西,她少的那样东西,叫做担当,而多的那样东西,叫做私心。
先说担当,私以为权责永远应该是统一的,《英雄志》中有云:“然太后虽为弱女子,亦可能有英明处,何以言为病灶?
其实这个病,不是病在她这个人,而是病在这件事,她抓了权,却不肯担责。
她不担责,却又抓了权。
故而有责者无权、有权者无责,做错事不知痛,便如行尸走肉……”再说私心。
天子之内有私心,无乃社稷苍生之祸欤?
平心而论,我对慈禧是有三分敬意的,她决非昏聩不堪毫无政治头脑的权谋家,人谁能无私?
君和社稷,私心和公心,一般情况下两者是不矛盾的,然而等到发生了矛盾冲突,非要作出取舍的时候却要怎么办?
圣贤给了我们答案:礼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然而慈禧不能做到,义利发生矛盾时,公义总是让位于私欲,大是大非面前一旦退让一步,便埋下了断送江山社稷的祸根。
《走向共和》第二十六集的主要事件是义和团运动失败之后辛丑条约的签订。
如果说之前慈禧太后决意和洋人决一死战,让我看到了一个民族的血性。
那么这一集中慈禧太后的形象则远远颠覆了之前给我留下的好印象。
在位者一旦做出决策,便应该赌上自己的一切为这个决策负责,义和团运动的失败,用慈禧自己的话说是“死得光彩”,某种意义上说,慈禧的这个决策虽说愚蠢,却并没有错,然而面对洋人的问罪,慈禧竟然不惜牺牲一百七十四名“祸首”,不惜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将决策的责任完全推到主战官员身上,将失败的后果完全转嫁到人民身上,只是因为“我真是不想死啊……”为了保住自己一个人的性命,甚至想让荣禄做自己的替罪羊,甚至答应洋人的一切条件,将天大的重担全部压在了李鸿章一个人的身上。
弄得荣禄元气大伤,李鸿章油尽灯枯,“祸首”们蒙冤而死,为国尽忠的义和团死得轻于鸿毛。
义和团抵御外侮,何罪之有?
那一百七十四名主战官员何罪之有?
对比李鸿章签订马关条约时说的“如果一枪能抵一亿两白银,那索性再打我两枪好啦”,人格之高下立判。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说的是君主一个人犯了过错,不能让所有人代自己受过。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说的是任何人有了过错,都要由君主一个人代为受过,这句话是慈禧经常挂在嘴边的,然而观其行止,却是“朕躬有罪,加以万方”。
抵御外侮本来是正义的,慈禧承认了那一百七十四名主战官员是“祸首”,也就等于自己抹杀了义和团运动的正义性,自己打折了自己的脊梁。
然而这位昏君身上映照出的却是一位位贤臣的人生信条。
正如梁启超所言:“没想到,中堂大人还是摆脱不了这个下策……我为中堂大人可惜啊”。
对于儒生而言,比生命更重要的莫过于“名”。
“世上最难写的,莫过于自己的名字。
庆王爷,您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让我来替您签了吧”,看到这里泪如雨下,中堂啊中堂,你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签完辛丑条约的中南海西花厅,长长的谈判桌两边所有的人影都隐去,只剩下桌上摊放的一张张卖国条约,李鸿章一个人坐在桌边,灯光渐暗,渐渐地李鸿章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我相信导演安排这个镜头是有深意的。
山河破碎,然而却只有一个人会为了这张卖国条约心痛,甚至心痛得耗去最后一丝力气。
长长的谈判桌边,李鸿章很孤独,这里没有庆亲王,没有光绪,甚至也没有慈禧,很快地,也就要没有他了。
中堂,若你不在了,下一回……还有谁来卖国呢?
我并不会如梁启超一样为李鸿章不值,因为我懂得他,但我相信慈禧永远也不会懂。
她以为这就是对她一个人的忠。
在第三十九集第四十集中,慈禧常常提到的一个词便是“忠”。
因为这个忠字,她疏远了瞿鸿禨、岑春煊,却亲信了袁世凯和庆亲王。
当袁世凯交出自己所有的兵权时,他也从慈禧那里得到了莫大的信任,如此以屈为伸欲擒故纵的把戏实在令我冷笑不已,而慈禧竟然完全被蒙蔽。
如果说在戊戌年袁世凯的观望态度让慈禧有所察觉,那么之后他下的赌注却足够大,也骗过了慈禧。
君王为何每每亲佞臣,远贤臣?
在于佞臣每每迎合了君王的私心。
慈禧的私心在其权位,于是袁世凯便制定了十二年的预备立宪期,保障了慈禧的利益,却贻误了中国走上君主立宪之路的唯一时机。
然而看到袁世凯的种种演技,我却不禁冷笑,袁世凯何忠之有?
他不过是抱那个最粗的大腿而已,等到把自己的大腿变得比谁都粗的时候,便会图穷匕首见,什么忠义,什么情分,全都不过是骗小孩子的玩话而已。
而瞿鸿禨岑春煊不同,正如瞿鸿禨所言,太后正是看中了他这份“定力”,可惜瞿鸿禨的定力何曾定在慈禧太后一个人的身上?
因为所谓的离心离德,慈禧远贤臣,又因所谓的同心同德,慈禧亲小人。
慈禧曾说,做臣子的最关键的在于忠心和能力,然而何为忠?
当然我不否认这世界上真的有忠于某一个人的愚忠,然而这恐怕也就是狗对主人的感情罢了。
何况,慈禧身边连这样的愚忠也没有。
袁世凯忠于她,李莲英忠于她,不过是从慈禧的利益里可以为自己攫取更多的利益罢了,不过是私心和私心交换和勾结,何忠之有?
所以,慈禧不懂李鸿章,也不懂瞿鸿禨和岑春煊,也就更不能懂得孙文。
在这天地间,儒生们只会忠于一样东西,一样高乎这世间的东西。
“吾本息机忘世、槁木死灰之人,念念在兹于古之忠臣义士、侠儿剑客,读其遗事亦为泣泪横流,痛哭滂沱而若不自禁,今虽不能视富贵若浮云,然立心之本,岂能尽忘?
我身入梏炬,我心受梏方,天地大无耻,吾对之以二字,曰……正道!
”正道,就是做对的事情。
这就是儒生们毕生的道统。
当李鸿章抽着陀螺说出“卖国!
”当岑春煊半夜在关帝庙前勒马大呼“臣救驾来迟”,当徐桐面对一丈白绫说出“臣领旨谢恩”……这并不是对慈禧一个人的愚忠。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尧舜本来就是没有私心的,儒生们又岂会忠于君王一个人的私心呢?
“天下为公”并不是孙文一个人的独创,从本质上来说,孙文的思想其实并没有脱离儒家思想的范畴,所以说他是一个儒生也不为过。
我看这个思想便是“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便是“廓然大公”吧。
封建君主专制便是建立在君是圣君,臣是贤臣的基础上,若是君臣都没有私心,那么自然同心同德,做臣子的又何必单单忠于君王一人,乃至一家一姓之天下呢?
这也就是孙文曾想在国民党内搞集权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权力在他一个人的手里是妥当的,因为他没有私心。
故窃以为,政体本身并无绝对的优劣之分,权力本身并没有变,从专制到宪政,变的只是分配权力的方式。
所以关键还是在于掌权者的心,心正者,即便集权,也能为天下兴利除弊,心不正者,即便宪法在上,谁又来秉公执法呢?
即便有人执法,法不责众,你又奈我何?
从专制到宪政也就是从自律到他律的过程,自律倘不奏效,他律又何尝尽能奏效了?
正如剧中所言,宪政的宪字,就是限制的意思。
然而,政者,正也。
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正者何须限?
须限者又何尝正?
可见宪政本身也不过是一个可笑的悖论而已。
咏篆香为李中堂作夜来谁共西风寒,独上高楼思悄然。
宛转焦心随漏浅,淹煎白首伴更阑。
芬芳任我形为烬,庄正由他迹作烟。
但得残息还一寸,宁使妖氛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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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文学传统看《走向共和》剧中的“宾主问答”文/荞麦花开
中国文学传统中有客主“问答”之一体。
此在汉赋,昭彰甚明,刘勰《文心雕龙 诠赋》云:“遂客主以首引,极声貌以穷文”;又《文心雕龙 封禅》云:“陈思《魏德》,假论客主”。
宋代散赋,文从字顺,纡徐从容,一变汉赋之艰涩佶聱,壮丽铺排,然亦革不废沿,如欧阳修作《秋声赋》,苏轼作《赤壁赋》,或假为“童子、予”,或托为“客、苏子”,要之均设为“问答”之体,明情理之微,出跌宕之致。
“问答”体不仅限于赋作。
一代文宗韩愈,即好用善用此体于“古文”:作《进学解》,托为师生问答;撰《送穷文》,托为人鬼对话;为《争臣论》,托为客主问答。
再如兵书,《六韬》,苏轼《御试制科策》:“武王用太公,其相与问答百馀万言,今之《六韬》是也。
”;《唐太宗李卫公问对》,亦为北宋学者阮逸根据《李靖行述》、《韬钤秘录》和《卫国公手记》诸书编撰附益而成——其所“附益”之体,则为“问答”。
“问答”体入说部,亦变风变雅,颇为烜赫。
《三国演义》中,败走赤壁,曹丞相仰天三笑,必有侍从凑趣:“丞相为何发笑?
”诸葛丞相每作布策,例有属下发问:“丞相因何为此?
”丞相因言前后,众皆五体投地:“丞相神算,吾等不及!
”——“问答”体在俗文学中最为煊赫,蔚成大观,则不得不推“相声”,一人捧哏,一人逗哏,有唱有和,互动见彩。
余嘉锡《古书通例》卷二“明体例第二”之“古书多造作故事”论“假为问答以尽其辞”:诸子著书,词人作赋,义有奥衍,辞有往复,则设为故事以证其义,假为问答以尽其辞,不必实有其人,亦不必真有此问也。
《孝经序正义》引刘炫《述义》曰:“炫谓孔子自作《孝经》,本非曾参请业而对也。
……此皆孔子须参问,非参须问孔子也。
庄周之斥鷃笑鹏,罔两问影,屈原之渔父鼓枻,大卜拂龟,马卿之乌有、无是,扬雄之翰林、子墨,宁非师祖制作,以为楷模者乎?
”俞樾《古书疑义举例》引入卷三《寓名例》中云:“刘氏此论,最为通达,然非博览周、秦古书,通于圣贤著述之体,未有不河汉斯言者。
”余谓刘氏谓《孝经》为孔子自作,殊无以见其必然。
然其言实妙达文章之理,宜俞氏之倾服也。
……后人著述中,亦有可与刘氏之言相为发明者,今并详征以资互证。
《史通·杂说篇》曰:“自战国以下,词人属文,皆伪立主客,假相酬答:至于屈原《离骚辞》,称遇渔父于江渚;宋玉《高唐赋》,云梦神女于阳台。
夫言并文章,句结音韵,以兹叙事,足验凭虚。
而司马迁、习凿齿之徒,皆采为逸事,编诸史籍,疑误后学,不其甚耶?
”又曰:“嵇康撰《高士传》,取《庄子》、《楚辞》二渔父事,合成一篇。
夫以园吏之寓言,骚人之假说,而定为实录,斯已谬矣;况此二渔父者,较年则前后别时,论地则南北殊壤,而辄并之为一,岂非惑哉?
”……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九云:“古人为赋,多假设之辞,序述往事,以为点缀,不必一一符同也,子虚、亡是公、乌有先生之文,已肇相如矣;后之作者,实祖此意。
谢庄《月赋》:‘陈王初丧应、刘,端忧多暇。
’又曰:‘抽毫进牍,以命仲宣。
’按王粲以建安二十一年从征吴,二十二年春道病卒,徐、陈、应、刘一时俱逝,亦是岁也。
至明帝太和六年,植封陈王,岂可掎摭史传,以议此赋之不合哉。
”钱锺书《管锥编》第四册“一七一 全宋文卷三四”论“伪立客主,假相酬答”:谢庄《月赋》:“陈王初丧应、刘,端忧多暇。
……抽毫进牍,以命仲宣,仲宣跪而称曰:‘……委照而吴业昌,沦精而汉道融。
’”按顾炎武《日知录》卷一九论“古人为赋,多假设之词”,不可“掎摭史传以议”其后,举此赋及庾信《枯树赋》为例;盖曹植封陈王时,王粲早与应、刘同岁俱殁矣。
词章凭空,异乎文献征信,未宜刻舟求剑,固也。
虽然,“假设”初非一概。
即就此赋而论,王粲之年寿不必与事实相符,而王粲之词旨不可不与身分相称。
依附真人,构造虚事,虚虚复须实实,假假要亦真真。
不然,则托之乌有先生、无是公可矣,何必嫁名于陈王与仲宣哉!
赋中王粲跪称“东鄙幽介,孤奉明恩”,谓受魏恩也;乃赞月曰“委照”云云,则对大魏之藩王,谀敌国之故君,且以三分之吴与一统之汉并举而颂祷其业盛道光。
罔识忌讳,至于此极,难乎其为文学侍从之臣矣。
何焯评点《文选》批云:“既假托于仲宣,不应用吴事,亦失于点勘也”;亦有见于斯。
故顾说尚堕一边,当以何评羽翼之。
《孝经正义·御制序》邢疏引隋刘炫“述义”,略谓此书“假曾子之言,以为对扬之体,乃非曾子实有问也。
……此皆孔子须参问,非参须问孔子也。
庄周之斥鷃笑鹏、罔两问影,屈原之渔父鼓枻、大卜拂龟,马卿之乌有、无是,扬雄之翰林、子墨,宁非师祖制作以为楷模者乎?
”盖谓经有“假设之词”,而诸子、词赋师法焉,真六通四辟之论矣。
唐刘知几《史通》外篇《杂说》下:“自战国以下,词人属文,皆伪立客主,假相酬答。
至于屈原《离骚辞》称遇渔父于江渚,宋玉《高唐赋》云梦神女于阳台,……而司马迁、习凿齿之徒,皆采为逸事,编诸史籍,疑误后学,不其甚耶?
必如是,则马卿游梁,枚乘谮其好色,曹植至洛,宓妃覩于岩畔,撰汉、魏史者,亦宜编为实录矣。
”顾谓不宜苛责词赋之有背史实,刘谓不宜轻信词赋之可补史实,旨归一揆,直所从言之异路耳。
《史通》同篇下一节痛斥嵇康无识,撰《高士传》,取材于《庄子》、《楚辞》,“夫以园吏之寓言、骚人之假说,而定为实录,斯已谬矣!
”并谓《庄子》记言载事,犹词赋之假托,明通之见,上契刘炫。
《走向共和》剧作艺术一大亮彩,便在“问答”。
如剧中“李鸿章-盛宣怀”、“张之洞-辜鸿铭”、“袁世凯-杨士琦”三对主幕便以“问答”见“彩”。
细细品味,剧在“主幕问答”上用台词做功夫,至少有两个妙处:一是讲述事件,推动剧情。
如通过李鸿章与盛宣怀对话,太后召见这件事,这件事内里的实质,“修园子”、“买舰船”,都缺银子——按盛宣怀的形象比喻,“两个叫花子,一个米粑粑……”,观众都知悉了。
按,翁同龢在《日记》中道此举是“盖以昆明易渤海,万寿山换栾阳也”。
二为辨析道理,塑造人物。
盛宣怀揶揄咱们的这位醇王爷啊,真是平庸得紧哪;李中堂就正色道:“平庸?
醇王爷乃当今皇上生父,光这一个身份就要招来多少猜忌,平庸的骨子里是精明啊!
”盛宣怀点头道:“也是,否则以中堂大人的权势,也不至于到这个园子里来求他呀!
”李鸿章:“杏荪,千万不能这么说话,连想都不能想。
这些年要不是醇亲王多加照顾,我办事比现在要难上百倍!
”盛宣怀:“卑职又失言了……”李鸿章:“身居庙堂,危乎高哉;谨言慎行,才是根本。
以后啊,你慢慢儿体会得到。
”盛宣怀:“中堂教诲,卑职永铭于心。
”——“问答”之为体,一抑一扬,卑见高论,两得以见。
仅此一段,盛宣怀的略显浅薄,李鸿章的重臣风度,都跃然而出了。
按,剧中重要的几处“讲道理”,都是通过“主幕问答”的形式讲出来的。
下举两例:如李鸿章与盛宣怀。
北洋立威那段儿,盛宣怀问:“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中堂为何不追查军舰走私一案?
”李鸿章道:“海军不能乱。
军舰走私一案,牵涉面太广,好几艘军舰,一大批官弁水手都牵扯进去了,若追查,势必引起军心浮动,动静闹大了,还怕酿成变故,朝廷阅兵在即,稳定要紧。
”盛宣怀:“军舰走私,事关国体啊。
您总应该,抓一批,杀一批……”李鸿章:“要杀人,没人比我更便当。
北洋在手,军权在握。
想杀谁,使个眼色,就会有人忙着帮我去杀。
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为官者,不可不戒。
倘若有了生杀之权,就嗜杀无忌;有了行政之权,就作威作福;有了度支之权,就为己敛财;甚至有一点小小的权力,比如说啊,县衙的差役,收税的小吏,官员的随从,如果把权力都用得无所不用其极,那真是国将不国呀。
杏荪哪,一个当权者有了权力,第一要紧的是什么?
不是运用权力,也不是滥用权力,而是要遏制自己的权力欲呀。
”盛宣怀拜服。
又如袁世凯与杨士琦。
奸谋如何除去政敌岑春煊,专列上,袁世凯对心腹幕僚杨士琦道:“这回要让李莲英亲自出马,这银子恐怕少不了。
”杨士琦皱眉道:“咱北洋的家底儿,就剩下六十万两银子,恐怕不够用。
咱给他找着了那玩意儿,我想,就是咱不给他银子,李莲英也会干。
”袁世凯道:“不!
”杨士琦一愣,袁世凯伸出一根手指头,讲道理了:“这一单是一单。
杏城啊,你还要记住,这做事儿也罢,当官儿也罢,只要有关人事,千万不能搞一锤子的买卖,不能过河就拆桥,你得老想着,还有下一次。
只要还有能力,就要架桥铺路。
不然,那就是短视。
做人没出息,办事儿,也总是失败。
”历史上,盛宣怀为李鸿章心腹幕僚和重要替手,辜鸿铭为张之洞心腹幕僚和洋务帮手,杨士琦为袁世凯的心腹幕僚和运动能手,故而剧集特为凸出这三对“主幕”,还只能说寻常手笔,顶多算照猫画虎,算不上自出手眼。
剧集真正的自出手眼,是30集以后,剧集进入慈禧新政、瞿鸿禨倒庆袁的重头戏,同样为瞿鸿禨这位侔于李、张的重要人物,人为“设置”了一个重要心腹——门生吴毓鼎。
瞿鸿禨倒庆袁的谋划布策,他这个身后得谥“文慎”的中枢重臣,天下之至慎,不轻易出口,是无由直接告诉我们观众的,而必须是在与弟子的对话中,观众方窥得一二。
剧中此“吴毓鼎”,应是史上真实人物“恽毓鼎”改换姓字而来,史上,受袁世凯重金贿赂弹劾清流重臣瞿鸿禨的恽毓鼎,是一无行文人,剧中,为增强戏剧感和悲情色彩,“恽毓鼎”奸险上劾被处理为最后瞿鸿禨黯然开缺前,手书“自劾”奏章,命弟子“吴毓鼎”署名上奏,以换取袁氏黄白之物,权作京官清贫之家,妻小果腹之资。
又,剧集在开篇几集中,也同样为重臣翁同龢设置了一心腹门生与老师作“问答”,安排为“文廷式”。
这里有一草蛇灰线的前后对比:后边戏,40集,新官制设定责任内阁制取消六部,百官纷纷上折子弹劾袁世凯,弟子吴毓鼎兴冲冲进门来报:“老师,很多官员都上了折子,全都是弹劾袁世凯的。
”瞿鸿禨一抹茶碗:“没用。
告诉他们,立宪为重,杀袁为轻。
不可本末倒置。
”明白指示不开窍的门生:“六个字:不反对,不合作。
”——这是太后的阳谋,要引蛇出洞啊。
前边戏,3集,翁同龢捋一捋白胡须,对弟子道:“可以出手了。
朝廷虽然停了海防捐,但是没有惩办李鸿章,你可以多找几个人上折子,请圣上查明,谁是海防捐的始作俑者,追究他的责任!
”门生不无担忧道:“太后不会保他吧?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翁师傅之不“慎”,岂只不及瞿文慎,甚且尚不及门生……(剧中太后对此也是洞若观火,放下张之洞请停海防捐的折子叹了口气:“海防之利,利在江山社稷;捐官之弊,弊在荼毒人心。
以人心之荼毒,量海防之利弊,可乎?
不可乎?
疏劾满篇,没有一处提到李鸿章的名字。
张之洞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哪!
不像有的人,从来就是对人不对事……”)张之洞为京官清流时,已是抱负不凡,志不在小。
首放方面大员,出任山西巡抚,所上谢恩折有语:“身为疆吏,固犹是瞻恋九重之心;职限方隅,不敢忘经营八表之略。
”未免得意忘形,亦见书生之气。
“八表”遂成一时笑谈。
有则趣闻:之洞兄张之万,某日入班,佩挂表两只,同僚讶而问之,之万笑曰:“我带两表不足奇,舍弟有八表之多。
”张之洞后由晋抚升任两广总督,为解决财政难题,因粤人好赌成风,竟开放“闱姓”赌博,从赌场中开掘财源。
圣人门徒,清流前身,竟为此等事,时人讽刺:“八表经营,也不过山右禁烟,粤东开赌。
”由是可见,张之洞绝非守常而不通变之人。
这也正是“清流”下派地方三员大将中,陈宝琛、张佩纶折戟沉沙身败名裂,而唯独张之洞步步登高身泰名遂之故也。
《走向共和》第4集有如下剧情:张之洞任湖广总督、南洋大臣,为汉阳铁厂起死回生抓银子,百端无策。
湖广总督府衙门,张之洞一脸怒气,对在坐的巡抚和藩臬二司道:“盛宣怀来了,人家是来帮忙的,但这个忙不能白帮,这点我们和盛宣怀,还有他背后的李鸿章,彼此心照不宣。
因此,我们自己也当有所作为。
但你们一个个鱼不跳,水不动,难道非要让人家笑我穷途末路!
”说到这里,他盯着藩台,“你说,藩台府库存银两到底还有多少?
”藩台:“能动用的至多五,五十万……”张之洞只盯着他,不说话。
藩台被他盯的有些慌了,“六,六十万……”张之洞还是盯着他。
藩台牙一咬,“七十万!
再多出一两,大人将我的头拿去!
”张之洞将头往椅背上一靠,自言自语地道:“还差三十万,却到哪里去寻……”他突然坐起,眼望巡抚,“你说呢?
”巡抚是有些准备的,这时便开口道:“属下昨晚苦思一夜,想出了一个筹钱的法子,那就是以铁厂的名目,办一个实业捐……”“断不可行!
”不等他说完,张之洞绷着脸打断他,“我办实业本是为民造福,决没有实业未办成,先去盘剥百姓的道理!
”巡抚吃他这一呛,讪着脸再不好开口。
臬台站起,大声吼道:“卑职是个粗人,只有个粗办法,不知使得使不得?
”张之洞:“讲!
”臬台:“就两个字,抓赌!
”……赌场,一片乌烟瘴气,一伙人正赌得起劲。
门“砰”地被踹开了,臬台铁青着脸,身后跟着一大群气势汹汹的捕快和衙役,出现在门口……酒楼,几个酒客围着一张方桌正在掷骰子,桌上堆着一些银锞子和钱币。
店小二慌张地跑上楼来,“不好了,臬台衙门的人把酒楼给围住了……”小巷,两个泼皮后生正蹲在地上猜拳,他们中间摆着一摞铜板。
忽然,一双手拽住了他们的后衣领,两人抬头一看,一个衙役正呲牙咧嘴地望着他们…………湖广总督府衙门,后堂。
赵凤昌:“此次抓赌,湖广境内像用篦子篦过一遍,共收缴赌资折合银二十二万……”张之洞默默点头,脸上仍是阴云未开。
赵凤昌:“就差八万两银子了,中堂缘何还是闷闷不乐?
”张之洞:“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莫说八万两,此时就是要拿出八百两,我也是智穷力竭了啊!
”荞麦按:张总督前在粤省,开赌;今在鄂省,抓赌。
何其前后矛盾如是?
设计台词:开赌也罢,抓赌也好;旨归一揆,皆为抓银!
辜鸿铭气呼呼走进来。
赵凤昌看他那样子,诧异问道:“鸿铭怎么这番模样?
”辜鸿铭:“说起来要把人气死!
我们这边为一两银子作难,却有人愿出五千两银子为他老爹写个墓志铭……”赵凤昌:“人家为他死去的老太爷求写墓志铭,你气什么?
”辜鸿铭:“那人找到了我呀!
难道我辜汤生的学问是为他写墓志铭的么?
”张之洞突然插言:“有什么写不得?
”辜鸿铭疑惑地:“大人……”张之洞:“你给他写!
只是五千两太少,你该要个天价!
”辜鸿铭:“一百万我也不写!
一个穷秀才也不屑与人写墓志铭,何况我辜某人?
”张之洞的脸沉下来:“倘若我命你写呢?
”辜鸿铭一句话顶了过去:“汤生断难从命!
”赵凤昌惊恐地:“鸿铭……”张之洞却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不写,我写!
不过,你总得把那家伙老太爷的情况告诉我吧……”一篇墨迹未干的墓志铭摆在桌上,张之洞挥笔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拿起墓志铭,用嘴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兴致勃勃地道:“我来念给你们听——汉阳郭氏墓志铭,君讳庆,字怀之,湖广汉阳人。
经商历五世。
君在日常引以为憾者,家产万贯,无有功名。
竟至怏怏而终。
男经元,出于至孝,捐万金,但求君闻达乡梓耳。
余感之,遂命笔。
”铭曰:“‘君有憾乎?
君无憾矣!
’”赵凤昌惊叹:“述评精当,开阖有力,一派大家风范,只是好了这么一个寻常商人!
”张之洞呵呵笑道:“所以我也要价不匪呀!
一字千金,不多不少,他给我拿八万两银子来!
”荞麦按:谀墓之事,以辜鸿铭之自负狂傲,自然不屑。
而张之洞乃泰然为之。
无他,洋务是香帅毕生心血,汉阳铁厂是其命根子,为救铁厂,所谓文士清誉者,根本不值一提。
这正是《大明王朝1566》中胡宗宪评价赵贞吉那句:“官做大了,就没有什么书生了。
”而辜鸿铭,所处位置不同,不用负责全局,固仍可书生意气,狷狂如昔。
此段对话之佳处,在于活画出张之洞与辜鸿铭两人性格形象,栩栩鲜活。
张之通权达变,为方面重臣之气度(包容狂狷之幕宾)、一代文宗之才藻,毕现矣;辜之耿介狂狷,诸侯不臣,亦跃然屏幕。
盖李鸿章与盛宣怀这一对主幕,盛宣怀是幕宾而兼钱袋子;袁世凯与杨士琦这一对主幕,杨士琦是幕宾而兼谋士;而张之洞与辜鸿铭这一对主幕,辜鸿铭则是幕宾而兼节义砥砺之友朋。
是辜鸿铭与张之洞之关系,是主幕与友朋之间。
小人以势利交,君子以道义交。
如是而已。
善哉!
本剧!
扮演者:吕中
扮演者:李光洁
扮演者:王冰
扮演者:廖丙炎
扮演者:张炬
扮演者:马少骅
扮演者:孙淳
宋庆龄扮演者:石佳丽
扮演者:孙宁
扮演者:张洪睿
扮演者:隋抒洋
扮演者:李永贵
扮演者:马小宁
扮演者:对不起没查到
扮演者:苏茂
扮演者:矢野浩二
扮演者:平田康之
扮演者:徐敏
扮演者:戈治均
扮演者:郑天庸
扮演者:胡龙吟
扮演者:对不起没查到
扮演者:乔立生
扮演者:李传缨
扮演者:蔡伟
扮演者:马仑
扮演者:李屹
扮演者:杨光华
扮演者:郑玉
扮演者:杨猛
扮演者:陈康
扮演者:周波
东亚双雄版煮酒论英雄文/荞麦花开
《走向共和》剧13集,甲午败后,李鸿章奉旨赴日谈判,日本首相伊藤博文以后进晚辈身份作私人拜谒。
座间,伊藤问:“贵国汉有霍光,一代权臣。
中堂与之作比,自以为如何?
”李鸿章:“霍光是宰相。
我不是。
”伊藤又问:“那诸葛孔明呢?
他是忠臣、儒臣、兵家、政治家、外交家。
博文以为,华夏三千年,集此五种资格于一身者,孔明之后,中堂一人而已。
”李鸿章闻言,眯眼一笑,拄杖站起,踱步道:“孔明赞主创业,鸿章保主守业。
守业比创业难哪!
其他的嘛,老夫的犬马恋主之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或与孔明似之。
”伊藤又道:“那中堂,与德国的铁血宰相俾斯麦相比,如何呀?
世人论中堂,称为东方俾斯麦,中堂如何自评?
”李鸿章应声而答:“他与我都志在富国强兵。
”伊藤双目直视李鸿章,一字一句最后一问:“中堂以为博文如何?
”李鸿章:“和我比吗?
”伊藤抿唇点头:“多年以来,惟此私念。
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
只想讨中堂一个评语。
”李鸿章:“历史自有定评。
”按,此段日版青梅煮酒,文字几于全袭梁启超《李鸿章传》。
梁氏在全著最后一节,纵论李鸿章与古今东西人物,就包括剧集这里提到的霍光、诸葛亮、俾斯麦、伊藤博文这四位。
1.李鸿章与霍光。
梁著写曰:史家评霍光曰不学无术,吾评李鸿章亦曰不学无术。
则李鸿章与霍光果同流乎?
曰:李鸿章无霍光之权位,无霍光之魄力。
李鸿章谨守范围之人也,非能因于时势行吾心之所安,而有非常之举动者也。
其一生不能大行其志者以此,安足语霍光?
虽然,其于普通学问,或稍过之。
荞麦按:剧中李鸿章只有一句话:“霍光是宰相。
我不是。
”(梁卓如忍不住插话:“你们还是有相同点的——史家之论霍光,惜其不学无术。
吾以为李鸿章所以不能为非常之英雄者,亦坐此四字而已。
”(梁启超《李鸿章传》“第一章 绪论”)^_^)我理解剧集主创之意,也就是梁著中这句“李鸿章无霍光之权位”——霍光历事三朝,两主废立,权过人主,政由己出;李鸿章固为大清第一臣,但权位、威望,视诸霍光,无疑远逊。
霍光执朝廷之政柄,权在天下;李氏持北洋之重器,职限方隅。
此诚不可比者也。
但不得不指出,剧中李鸿章这句话,剧集的意图、希望借李之口表达的意思我明白,是霍光负责全局,李鸿章则国务院的家一天都没有当过;但,这个话,从字面上看,根本错误!
按汉代官制,西汉宰相制度以丞相、御史大夫为“二府”,丞相为宰相,御史大夫为副宰相。
霍光以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虽实际握有中枢最高实权,但其官职性质,是“中朝官”,究其实,他并不是循名责实的“宰相”。
李鸿章则恰好相反,按明清两朝,名义上不设宰相,但朝野一般还是以大学士为宰相。
有清一代,大学士有宰相之名,无宰相之实;军机大臣有宰相之实,无宰相之名。
唯有既是大学士,又是军机大臣,方为“真宰相”。
但中国人传统上总是尊崇名分,在宰相这个问题上,排班论位,那就是“名大于实”,大学士这个“虚相”排位子是要在军机大臣这个“实相”之前的。
(比如朝廷有重典,如皇帝领大臣贺拜太后万寿,左右两列,便是满、汉大学士分别领头。
)而且军机大臣不“入阁大拜”(拜大学士或协办大学士),例不称相;拜大学士,即便不为军机,人称“某相”,仍可捋须颔首,泰然受之。
李鸿章甲午败后,被拔去三眼花翎,褫夺黄马褂,免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唯独还保留了文华殿大学士;大学士属于定编定额,这边不开缺,那边想递补都递补不进来;是以《走向共和》剧中有一细节,袁世凯看李鸿章失势,去改换门庭,拜翁同龢,别时口道“翁相”,翁同龢递了一句“我不是什么相”,袁氏心领神会,这是只有“光杆”军机大臣的翁同龢想用他袁世凯这把枪指向李鸿章,怎样去诱使其上套,自请开缺大学士,好使我有机会“顺位递补”,成为真正的“翁相”。
(按剧中表现翁同龢想当真“相”,简直如饥似渴^_^皇帝看了康有为的《俄彼得变政记》、《日本变政考》两本书,叹了口气:“贤士在野啊。
”身后随侍的翁同龢马上接口:“宰相之过。
”话儿是这么一说,但你究其实还不是宰相啊——师傅是在提醒朕这一点吗?
)——所以我们看清代官制,翁同龢哪怕什么都有了,一天没有“入阁大拜”,一天便不能称之为“相”;相反,李鸿章什么都没了,但只要大学士的缺还没有开,他就还是稳当当的“宰相合肥”。
所以《走向共和》剧编剧毕竟历史功底成色不足,稍一需要见真功夫,就露了短漏了馅儿。
要表达“李鸿章无霍光之权位”这个意思,这句话不该这么说“霍光是宰相。
我不是”(据上所析,正名定义,实则“霍光不是宰相。
我是”这话才对),可以这么说:“霍光是枢臣。
我不是。
”或者再加一句:“霍光掌全国政柄,我职任直隶方隅。
不可比。
”——这样所言副所意,岂不妥帖!
2.李鸿章与诸葛亮。
梁著写曰:李鸿章忠臣也,儒臣也,兵家也,政治家也,外交家也。
中国三代以后,具此五资格,而永为百世所钦者,莫如诸葛武侯。
李鸿章所凭藉,过于诸葛,而得君不及之。
其初起于上海也,仅以区区三城,而能奏大功于江南,创业之艰,亦略相类。
后此用兵之成就,又远过之矣。
然诸葛治崎岖之蜀,能使士不怀奸,民咸自厉,而李鸿章数十年重臣,不能辑和国民,使为己用。
诸葛之卒,仅有成都桑八百株,而鸿章以豪富闻于天下,相去何如耶?
至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犬马恋主之诚,亦或仿佛之。
荞麦按:剧中伊藤博文这句话“那诸葛孔明呢?
他是忠臣、儒臣、兵家、政治家、外交家。
博文以为,华夏三千年,集此五种资格于一身者,孔明之后,中堂一人而已。
”全袭梁著。
——原来,梁任公此论,竟是剿袭伊藤氏^_^?
剧中李鸿章自评“老夫的犬马恋主之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或与孔明似之。
”亦袭梁著。
——原来,梁任公论定文忠,毕竟同于传主自论^_^!
剧中李鸿章自论“孔明赞主创业,鸿章保主守业。
守业比创业难哪!
”自视所业,难于诸葛。
按此论不从梁著中出。
梁著对比李氏与诸葛,各有臧否:认为总体来看,论“后此用兵之成就”,李氏“远过”诸葛;然“诸葛治崎岖之蜀,能使士不怀奸,民咸自厉,而李鸿章数十年重臣,不能辑和国民,使为己用。
诸葛之卒,仅有成都桑八百株,而鸿章以豪富闻于天下,相去何如耶?
”——则是重点点了李氏的命门:宰相合肥!
盖鸿章之不能尽天下人之器用、不能使“士不怀奸,民咸自厉”者,正在其持身不正,多为聚敛,“以豪富闻于天下”。
剧集虚构此段伊藤与李氏对话,于文忠与武侯比较部分,独略去合肥之“豪富”不表,得无“选择性无视”之嫌乎?
为尊者讳,似亦过矣。
3.李鸿章与俾斯麦。
梁著写曰:或有称李鸿章为东方俾斯麦者,虽然,非谀词,则妄言耳。
李鸿章何足以望俾斯麦。
以兵事论,俾斯麦所胜者敌国也,李鸿章所夷者同胞也,以内政论,俾斯麦能合向来散漫之列国而为一大联邦,李鸿章乃使庞然硕大之支那降为二等国,以外交论,俾斯麦联奥意而使为我用,李鸿章联俄而反堕彼谋。
三者相较,其霄壤何如也。
此非以成败论人也,李鸿章之学问智术胆力,无一能如俾斯麦者,其成就之不能如彼,实优胜劣败之公例然也。
虽李之际遇,或不及俾,至其凭藉则有过之。
人各有所难,非胜其难,则不足为英雄。
李自诉其所处之难,而不知俾亦有俾之难,非李所能喻也。
使二人易地以居,吾知其成败之数亦若是已耳。
故持东李西俾之论者,是重诬二人也。
荞麦按:梁任公这段话可谓痛快!
诚如所论,“李鸿章之学问智术胆力,无一能如俾斯麦者”,其学问则“李鸿章不识国民之原理,不通世界之大势,不知政治之本原”,其智术则“仅摭拾泰西皮毛,汲流忘源,遂乃自足,更挟小智小术,欲与地球著名之大政治家相角,让其大者,而争其小者”,其胆力则“量我兵力不足以敌日本,故惮于发难也。
虽然,身任北洋整军经武二十年,何以不能一战?
”(所引文句皆梁氏《李鸿章传》中论李之语,是为“以梁释梁”^_^)——剧中李合肥则可谓“老脸自厚”,于伊藤氏“东方俾斯麦”之面谀,泰然安受:“他与我都志在富国强兵。
”——试问爵相,还有半句没说吧:“他成功了,我失败了。
”4.李鸿章与伊藤博文。
梁著写曰:李鸿章与日相伊藤,中日战役之两雄也。
以败论,自当右伊而左李,虽然,伊非李之匹也。
日人常评伊藤为际遇最好之人,其言盖当。
彼当日本维新之初,本未尝有大功,其栉风沐雨之阅历,既输一筹,故伊藤之轻重于日本,不如鸿章之轻重于中国,使易地以处,吾恐其不相及也。
虽然,伊有优于李者一事焉,则曾游学欧洲,知政治之本原是也。
此伊所以能制定宪法为日本长治久安之计,李鸿章则惟弥缝补苴,画虎效颦,而终无成就也。
但日本之学如伊藤者,其同辈中不下百数,中国之才如鸿章者,其同辈中不得一人,则又不能专为李咎者也。
荞麦按:梁任公论“伊非李之匹也”,“伊有优于李者一事焉,则曾游学欧洲,知政治之本原是也”。
——恐非仅此!
诚然,相较李氏,在全球并世政治人物中,伊藤为后进晚辈;但后生可畏,安知来者之不如今!
即如袁世凯,于李亦是后进晚辈,但梁启超评袁有语,“其有气魄敢为破格之举,视李鸿章或有过之。
”——确乎如是。
朝鲜甲申政变,袁氏当机立断,先干事,后汇报,果断定乱。
迟至九天,待到李中堂北洋来钧谕,却不过“目前办法,以定乱为主,切勿与日人生衅”,态度十分消极。
可以说,没有袁世凯的胆勇气魄敢为破格之举,而坐等北洋消极退让之谕,朝鲜早已沦入日本掌中,清国宗主权丧失,恐甲午一战,得提前十年!
而在甲午清日战争中,李鸿章亦是处处退让被动,屡失先机,梁启超《李鸿章传》中写曰,“始终坐待敌攻,致于人而不能致人,畏敌如虎”;反观袁世凯在朝鲜,甲申定乱,敌我双方实力对比相差无几,且敌方占了先手和地利,袁氏卒能“打逆风仗”,攻入王宫,打败日人,控制国王,镇安全局,其胆勇气魄,谋略智术,皆足惊人。
(刘忆江《袁世凯评传》写袁氏甲申定乱:清军当时在朝的三营兵力约一千五百人,朝鲜左、右两营约八百人。
但袁世凯所统一营分驻马山浦,随其进宫的只有四哨。
清军编制每营五百人,一营五哨,每哨一百人,考虑到军营尚需留守,而张光前所部并未参战,所以清军一方入宫参战者的实际人数应不足一千人。
在日本和开化党人控制的王宫中,有竹添带入的二百名日军和朴泳孝指挥的两营新军八百人,共一千人。
在实力上,与对方相差并不悬殊,且已挟制了国王,控制了王宫,做战有险可据,以逸待劳。
为何败得如此之快呢?
一个原因是为防止与清军冲突,政变方未关宫门,从而失去了防守的优势和屏障,使清军得以顺利入宫。
另一个原因就是日本人中途退缩,撤出王宫,导致军心瓦解。
进一步分析,则政变与反政变之成败,实与双方领军人物的意志与决心有关。
)——李鸿章暮年暮气已重,以一垂老怠懦之翁,与新锐之日本陆海军争胜于疆场,固有勉为其难者矣;由是,笔者有一大胆揣想,若甲午前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是袁世凯,陆军海军之编练皆严整,有新法,甲午战事亦由袁世凯为帅指挥,则鹿死谁手,或未可知?
虽然,历史焉有假设?
惟馀一叹。
上段文跑题了。
少壮可畏,安知袁慰庭不如李中堂;后生可畏,焉知伊藤氏不如李鸿章?
事实上,“李鸿章对朝鲜之外交,种种失策”(梁启超《李鸿章传》“外交家之李鸿章”),此则李氏不如伊藤氏者,正不止于梁任公所云不知“政治之本源”一事焉——外交上,李鸿章之不如伊藤博文,亦以夥矣!
除对朝鲜之外交,多落伊藤下风,1885年,中日天津条约,又堕伊藤彀中,约定日后朝鲜有事,中日共同派兵,“甲国派兵往,须先照会乙国”,于是“此约竟为后此中日开衅之引线矣”。
梁著中写,“李鸿章本有一种自大之气……故于伊藤之来也,傲然以临之”;吾人默察伊藤内心,恐亦未免无对李鸿章傲然自大之气之一句不动声色的默不作声:“咱们走着瞧。
”扮猪吃老虎,正是:鸷鸟之击,必匿其形;貌似谦恭,实为麻痹!
此正东亚双雄版陆逊破关公!
剧中伊藤博文问李鸿章:“中堂以为博文如何?
”李鸿章:“和我比吗?
”伊藤抿唇点头:“多年以来,惟此私念。
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
只想讨中堂一个评语。
”李鸿章:“历史自有定评。
”伊藤闻言,默然片时,仰天大笑,其状甚悦。
至于这笑的内容,恐怕后人也自有评测了!
荞麦花开写于成都2017年1月22日
说起神剧,《大明》和《走向》一直被豆瓣所推崇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受此影响,看了两部剧,拍摄制作方面基本是无可挑剔,绝对的高质量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大明》还算比较好一点,因为主要是在权谋,即使过于在意刻画权谋,而失去了真正的治国理政,眼界有些窄小,但是影响不坏而《走向》这部剧,影响过于恶劣我之前还打过五星的高分,现在看起来真是年轻了因为当时对晚晴的历史没有过多了解,加上受大环境影响,对教科书的偏见天真的以为真的是“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但当我真正了解那段历史之后,才觉得这句话的搞笑“一代人做好一代人的事情”,是看结果的,而不是过程李鸿章办了一辈子洋务,结果是水军全军覆没、陆军大败,赔款割地直接让日本崛起左宗棠收复新疆,保住了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作为内地的战略缓冲区李鸿章死后,各大银行存款上千万两,“宰相合肥天下瘦”啊左宗棠死后,存银几万两李鸿章真的配不上“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这句话,他只是一代人捞了几代人花不完的钱而已其间出卖了多少国家利益、人民利益跟沙俄谈判他就卖国得了300万卢布才过去不过一百多年,就有人急着翻案了,这部剧也是几个历史学教授联名要求停播的,现在看来。
真是史学家的良心这种历史虚无主义的剧,拍的越好,影响只会越坏,毫无可取之处
太后的寿袍有点大文/荞麦花开
10集,太后:“李中堂,你来得正好。
看看我这身儿寿袍做得怎么样?
这是我自己画的样子。
”李鸿章一看,寿袍上绣的是龙!
这可是逾制了。
正名定分,太后再怎么也只是“后”,后世修史,慈禧端佑皇太后再怎么也只能以文宗孝钦显皇后进《后妃传》!
李鸿章儒臣,纲常名分,唯此是大,所以他微微一笑,躬身回话:“太后,是不是有点儿……大?
”太后自然懂得,转身也是微微一笑,若不经心地问随侍一旁的李莲英:“小李子,你说呢?
”李莲英忙回话:“不大!
挺合身儿的!
”太后一笑:“奴才就是奴才……李中堂说的大,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啊?
”李莲英:“奴才以为,太后就是把天上的云彩摘下来做衣服,也不为过!
”李莲英这儿的回答也是一个标准奴才的回答,就是甭管他听懂没听懂,什么名分啊礼制啊这些个东西,是你们那帮子读圣人书的文士儒臣的事儿,奴才我这里直接绕开这个,只从东西好不好弄这点儿上打马虎眼儿——太后别说把天上的云彩、就是把云上的星星摘下来做衣服,那都不为过!
按,名分纲常,立朝之本;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八佾舞于庭,孔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自昔社稷之臣,措天下于泰山之安,于名分上下,虽毫厘必争。
宋之章献明肃刘后,抚育幼主,明于决断,政事精明,权欲旺盛,一如清孝钦后之前代翻版。
然宋代天子“与士大夫同治天下”,社稷之臣,据理力争,断不容母后逾制,牝鸡司晨。
《宋史 王曾传》载王曾争一“权”字:真宗不豫,皇后居中预政,太子虽听事资善堂,然事皆决于后,中外以为忧。
……帝崩,曾奉命入殿庐草遗诏:“以明肃皇后辅立皇太子,权听断军国大事。
”丁谓入,去“权”字。
曾曰:“皇帝冲年,太后临朝,斯已国家否运。
称‘权’,犹足示后。
且增减制书有法,表则之地,先欲乱之邪?
”遂不敢去。
《宋史 范仲淹传》载范仲淹极言天子不可率百官上寿太后:天圣七年,章献太后将以冬至受朝,天子率百官上寿。
仲淹极言之,且曰:“奉亲于内,自有家人礼,顾与百官同列,南面而朝之,不可为后世法。
”清代皇权专制集权,逾于历朝;更以部落入主中夏故,汉臣惮于放言无忌——是故抗言谠论社稷之臣如宋之王文正公范文正公者,不复现于大清朝廷矣。
虽然,李鸿章重臣也,儒臣也,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睹“八佾舞于庭”而诺诺不作一辞,乌见其为圣人之徒!
然剧集前边他教盛宣怀之言诸君曾记否——“身居庙堂,危乎高哉;谨言慎行,才是根本。
”大清不再是大宋,慈禧端佑皇太后也不再是章献明肃皇太后,我李鸿章又怎能以王曾范仲淹自期?
所以他的“谨言”是委婉地进一言:“太后,是不是有点儿……大?
”太后当然明白这些个汉臣读书人的腹内隐指,所以她微微一笑,明白告知:“李中堂,大点儿好,六十大寿,大点儿穿着气派!
”——这是大清朝可以说是最懂政治的两位九段高手在“搭云手”,中国特色政治文化的精髓奥义,尽在其中。
——他如大洋对岸彼邦米国之“纸牌屋”,小儿科耳。
颇受80年代遗风遗毒的片子,美化李鸿章、袁世凯等人,为洋务运动翻案,孙文等革命党人在里面表现的像个小丑。
跟坂上之云前后脚看的,很无语。当然,对李鸿章和慈禧确实美化了
刻意拔高李鸿章形象
李鸿章,袁世凯这两个演员挑的很好,那个孙中山是怎么回事?这部剧里面我看着就来气的人物,一个是李光洁演的光绪皇帝,另一个就是这个孙中山。屡屡快进。总体而言比大明王朝差太远了,后者我屡屡快进的徐敏,在这部剧里面可以说是扛把子之一了。
“可是,過去的一百年對慈禧不公平。從史書到一般人,不是罵她是邪惡暴君,就是貶她無用無能——要不就兩者都是。慈禧的功績很少得到承認,就是承認,也歸於她身邊的男性官員。慈禧有一個根本上的不幸:她是個女人。她只能用兒子的名義去統治,結果自己的真實角色不為人知。人們不知情,謠言便滿天飛,謊話被編造出來,很能蒙蔽人。就像賽珍珠觀察到的:仇恨她的人比愛戴她的人更善於宣傳。慈禧死後控制中國的政治力量也抹黑她,抹殺她的成就,以便宣稱是他們把國家從慈禧留下的爛攤子中解救出來。”
中国最好的电视剧,即使把电视电影一起排名,我也把它排在霸王别姬活着前面
拍的很好,但是对于某些人物的刻画有失公允,既然是历史题材电视剧就应该尊重客观事实。
放在其他国家就非常平常的一个剧, 在中国就神剧了。
这部剧给我最大的收获就是了解了晚清时期的那段历史
洗,就他妈硬洗。慈禧和李鸿章都能洗白,真踏马不要脸。
写成书不是更好吗?
抱歉我看不下去。我讨厌李鸿章,读书的时候被某些文章洗脑过。
走向共和~~现在是公元二零一七年~~走向共和~~~~
历史虚无主义的代表作,豆瓣评分也是搞笑的
中国奉孙中山为国父,行事却多以袁世凯为楷模。
有很多翻案的内容,尤其是为清廷翻案。虽然推的人不少,但我不觉得特别牛X。
后来,我竟然成了出品公司的员工。
除了北洋水师这一段,其他简直不痛不痒,甚至有些乏味,zz只是当权者的游戏
毫无廉耻地美化李自成,徒增后人之讥评耳
令人窒息的正剧。看了几集,现在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剧情之无聊浪费了我的生命,豆瓣的高分欺骗了我,看来分数高到一定程度,电视剧就向着真实的无趣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