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冈仁波齐》的姊妹篇,同样是以西藏这样一个题材为背景,都是在路上。
但主题和影片的表现形式不同,一个更贴近现实的伪纪录片形式,另一个带有魔幻主义和宗教意味。
首先摄影非常美,几乎每一帧截下来都能当电脑桌面,高山白云、黄土沙漠做背景,人物置于背景之下体现出人类的渺小和大自然下人物的命运。
叙事结构比较新颖,时空交错之感,反套路相比于《冈仁波齐》的现实,所描绘的故事更具有魔幻色彩,能上升到信仰、宿命、哲学等更大的命题。
藏民之间打斗的动作设计也更脱离于现实,配上音乐感觉有种超脱现实的武侠风气。
光运用的很好,冷色调和暖色调的自然切换,其中有场女主打逆光那场戏印象深刻,贴合当时的情境,男主对女主态度的转变
我大概的看了一下上面已有的影评,大多是觉得不如《冈仁波齐》。
我没有来得及看《冈》,所以也许可能会有点片面,但或许又可能会有点纯粹呢?
谁知道呢。
-- 我是通过西安一个影城免费观影体验看的这部电影。
观影过后有一个映后交流,当时有一个女孩子说,她认为这部电影可能和《冈仁波齐》有着些许的联系,说,前者的结尾和后者的开头有相似之处。
《皮绳上的魂》这个电影的结尾是作家格丹拿着女主琼系的皮绳上的结,然后走向了掌纹地深处。
格丹数着皮绳上的结,一直从一数到一百零八。
我没有看过《冈仁波齐》,但是我个人认为可能这个片段或许和两个电影的联系不大。
我是这样认为的:一是,一串完整的佛珠刚好就是一百零八个;第二,电影中讲到当时莲花生大师和另外一个人(…名字没记住…)大战了一百零八天后有了结果。
琼在皮绳上系的结是用来记天数的,记他们一共走了多少天。
所以我更认为这个数字和电影本身更有关,男主塔贝他们一行人一路的坚持、斗争、报仇、救赎,最终就如莲花生大师的斗争一样,化作了佛家传说中的一次解脱、一次轮回,成为了被世人抚摸的一串佛珠。
—————结构完整,情节饱满————— 当时映后交流的主持人说,这部电影的结构内容很复杂。
的确,我个人觉得结构复杂但又很完整,情节也比较饱满。
神秘作家格丹起初说塔贝是逃离了他的一个灵魂,所以最初我以为他是死神(后来发现他也许还真是)。
他一路追赶,却总差一步,明明他们遇到相同的人,可经历过的人总是丢掉了塔贝的记忆。
这让格丹很愤怒,因为一路没有事实的佐证,让格丹猜不出,经历完这些事情的塔贝究竟有着怎样的结局。
人的目标在眼前的时候,比较容易陷入困境,格丹最初以为他眼下要做的是找到塔贝,然而他的狗带着他去了另外一条路,一条脱离塔贝的,格丹认为的错路。
在这里他遇到了扎妥活佛,他点醒了格丹真正的目标。
活佛说你创作小说的一切初衷都与天珠有关。
(…原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是…) 然后一切回到了最初,原来格丹小时候路过一个将死之人(可能已经死了当时)。
这个人将天珠递给他,嘱咐他“把我带到掌纹地”,年小的格丹当然吓坏,跑到远处躲了起来,接着他看到一只鹿将这只天珠吞下。
一切有了轮回与接替——猎人塔贝照例杀了他的猎物——鹿,然后遇到天珠,接受使命。
然而塔贝这一遭的这一切原来是作者格丹的创作。
创作了一个他所目击到的天珠之后的历险记。
我当时想,既然是天珠历险记,为啥主题一定是救赎,为啥不能像西游记一样表扬人性的坚毅勇敢之类的。
然后我朋友说,可能他长大后一直后悔没有救了当初的那个人,没有接过手中的天珠。
然后他想给自己一次重新救赎重新接替使命的机会。
我个人认为是很有可能的。
因为最后,格丹如愿地找到了塔贝,接过了将死的塔贝手中的天珠,继续踏上了使命的接替。
所以整个故事可能是在讲一个轮回,自己给自己一个救赎的机会。
嗷…所以怪不得总说“一念之间”,格丹就是一眼天珠,一念之间就定下了这样的一生之路。
——————郭日的自杀 当然这里面也有人企图结束轮回,从里面跳脱出来。
电影的另外一条线索是一对追凶者。
父辈的血债在塔贝的家乡里是必须由子辈来解决的。
俩兄弟中的哥哥占堆是最先明白轮回的人,他知道这样下去永远不能好好的回家。
弟弟郭日则不然,他一直记得自己的誓言——我向母亲发过誓,不报完仇永不回家。
弟弟的执念让他走到了错误的路,找到了错误的塔贝。
他错杀了他们也继续错着走,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塔贝。
后来找到了塔贝的哥哥等到了弟弟的出现。
弟弟执意刺伤了塔贝,并最终在哥哥的背上自杀。
我认为弟弟其实后来是明白哥哥一直以来的劝说的,他的自杀,应该可能也是想终结这场复仇的轮回,因为这样才可以好好的回家。
那么弟弟的坚持到底为了什么?
是报仇雪恨吗?
我认为或许可能是为了对一直以来支撑自己坚强、生存的目标,有个交代。
是的,中国人,总是喜欢求一个果。
所以说人最重要的还是要和自己达成和解。
记得前段时间刚好看了一段话,大意是说:人可以摆脱所有人,但永远无法摆脱自己,因此如何学会和自己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反过来再想,如果没有哥哥一味地劝导,始终活在糊涂状态下、终于兑现了自己承诺、大仇得报的郭日或许能安全地先回到家。
至于之后塔贝的儿子是否会报仇,又是另一说了,先不表。
生活中很多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一些人的时候,总觉得他们是傻的,在做不对的事。
很多人觉得就是骂也要选择去骂醒他们(电影里哥哥选择用砍伤郭日的腿来进行最客观最有效地阻止)。
那么骂醒他们之后的结果是否真的是对他自身好呢?
被颠覆了价值观的他们,还能坚持自己的生活吗?
多年来的目标被他人认定是没有意义的是错误的那一刻,你是否开始怀疑自己的生存又是否有意义呢?
抛开电影内坚持报仇这件事,生活中很多人其实都是用目标来支撑自己的。
——————消失的普 在作者格丹找寻到塔贝之前,塔贝身边有一个NPC小精灵——普。
(这个名字在电影里是琼起的,在网上查了一下,没有查到藏语里的含义。
普的本义是“日无光”,后来也用作“普遍,全面”。
感觉都解释不通。
女主说是随便起的……可能是真的。
)格丹找到塔贝以后,普就消失了。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普是天珠。
首先这是一次天珠的历险记,也是一次轮回。
所以天珠知道会发生什么,知道自己的归宿。
所以他可以指路,是预言家。
其次,当塔贝决定放弃琼和普,独自上路的时候,天珠就不见了。
最后发现在普身上。
第二种是…他可能是作者格丹自行丢失的笔。
格丹丢笔之前,离塔贝很近,笔丢失以后,他就慢慢的远离了塔贝。
塔贝开始了自己的历程,所以格丹说,塔贝是从他手下跑掉的灵魂。
格丹不再知道塔贝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无法再规划塔贝的路途,他开始急躁而且不安。
找到塔贝以后,他知道了现在塔贝发生的事,知道了塔贝自己选择的结局,此时,格丹他已不再需要笔了。
——————格丹的癫狂幻境 映后交流的主持人说,很多不被允许的情节完整且安全的顺利出现,是由于塔贝的历程被规划成为作者格丹笔下的一个人物。
是的,故事背景是一个快意恩仇有着江湖道义的法外之境。
格丹笔下塔贝遇到的人,格丹也一一遇见,但他们是真的记忆消失吗。
是因为塔贝与他们的相遇这些都是格丹的虚构,但格丹最终的追寻结果又是真实的。
虚实相生使得最后结局就像是整个故事陷入的其实是格丹的疯狂幻想中,他走进了自己的故事里。
这里让我想到了生命体的层次。
塔贝自己命运的探索,对他自己来说,他有自己生命的决定权。
但离开塔贝这层生命,格丹对塔贝的结局有着决定权。
活佛又对格丹说…冥冥之中是否又有另外一个“我”在决定着你呢…?
最后塔贝的结局成为了格丹的决定,塔贝的结局也影响了格丹对自己的决定。
那格丹的接替又改变了哪个“我”的未来道路呢?
想起之前在知乎上看到的一个提问。
侵权联系我,不好意思,有点着急没来得及联系,感谢感谢 后来我又看到这个片段的时候我也会想,是否这个世界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是我自己的意识构建的这样一个世界吗?
是否我之外的还有另外一个体构建出另外的世界?
或许每一个我所接收到的外界的人的死亡的讯息,都是我潜意识做出来的选择?
是否真的是我杀了另一个“我”呢?
果然这些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但是它真的会出现在当我们自己与自己对话的时候。
当然也会出现在这个电影中的“我”的身上。
——————背景的写实 听说《冈》这个电影导演有刻意的忽略风景。
说这一部就有勾划。
我觉得景色重点还是在于比较写实,比较摆脱常有的人们所设想的。
高原上气候的瞬息万变,还有其实高原上真的很干很干… 高原上什么都那么相似,可能是因为参照物太像,远处看着仿佛很近,但走过去又觉得比想象中远了太多太多。
所以怪不得活佛说距离在脚下。
——————一些额外的巧合设计 格丹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说她脑子里有东西,活不久了,她来生会做一种动物,问格丹猜不猜的出。
格丹说是鹿——原因是小时候格丹看到一只鹿吞掉了天珠,所以映照着小女孩是鹿,她脑子的东西里是天珠。
那么小女孩究竟就是那只鹿还是下一只鹿呢?
是不是另外一个轮回的开始呢?
下面这个是映后交流会的嘉宾说到的,这个电影融合了多种类型。
西部的(我认为是兄弟追凶)公路的(格丹)救赎(塔贝主线)。
—————当然还有一些不明白的 比如为什么琼在遇到塔贝的当晚,和他发生关系前,出门抱着狗…哭?
(难道是她预见了自己的未来,感受到了自己的使命路途,临别前的道别哭泣……哇…总不能每个人都那么神化吧…总不能搞得谁都知道未来路,就塔贝不知道吧…) 还有琼的死心塌地生死相随?
有点太突然了我感觉…比如…塔贝吸引她的地方,阐述的不太到位…塑造的不是很明显—————— 很多情节最后和朋友讨论的时候还会起鸡皮疙瘩…想想还是很过瘾的。
我自己个人觉得是一个很酷的电影很棒的电影(毕竟没看《冈》,所以或许真的没有感到对比?
)但是我没有打五星的原因就是因为……谁让我不够专业呢…大家既然都这么说…我一个玩票的…还是先随波逐流吧——————嗷嗷嗷最后…我不太会起标题…从小就是(尴尬)。
这种双线叙事风格和最后合一的方式还是蛮熟悉的,村上春树在2003年的小说《海边的卡夫卡》以及更早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用到过,其中一条线的主角是在追寻内心。
《海》中提到迷宫的原型是人的肠子这样一句话,所以看这部片的时候感到非常舒服,它甚至拥有商业片完美的元素:寻仇,爱情,任务,侠义,决斗。
简直像一个独立游戏。
我喜欢它的结局:作家和琼在茫茫的掌纹之地,就那样前行着。
寻仇兄弟之中的哥哥和琼,他们的未来会好的。
去看了电影《皮绳上的魂》,怎么说呢,我喜欢的电影风格。
导演就那么随意的拍,观众就这么随意的看,导演没有强烈的想要表达,他只是试图完美再现,而观众看完也不是非要领悟到什么,观众也只是花两个小时看了一部电影,仅此而已。
这种不试图说教,不试图声嘶力竭的去传达价值观的态度本身是我所喜欢的。
电影有关复仇,有关宗教,有关自我的修行。
复仇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价值观,所以下一辈为上一辈报仇,电影主人公塔贝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但是他的父亲曾经杀了另一个男人,所以那个男人的儿子要找塔贝报杀父之仇。
在兄弟俩寻找塔贝报仇的过程中 ,塔贝担负着活佛安排给他的拿着天珠去掌纹地的任务。
这是一段艰苦的旅程,“目标在北方,道路是身上,距离在脚下”。
塔贝踏上陌路,却一路认识了死心塌地的女人,鬼精灵的聋哑小孩还有要杀他的人。
一路走,一路躲避追杀。
等到接近掌纹地的时候,也到了与敌人决战的最后关头,结局是仇人的儿子死了,塔贝也没有逃脱宿命。
情节很简单的一部电影,难在辽阔的叙事和家长里短般的真实感。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杀人杀生的塔贝,在去掌纹地的路上,心灵被洗礼。
一个充满暴力与仇恨的粗糙大汉,突然开始变得仁爱。
有句话说“人一变性,就离死不远了”。
塔贝在要杀死对手的一瞬间,仁慈心涌起,放过了对手,却被对手从背后捅了一刀。
他死了。
不知道活佛有没有预料到塔贝最终的命运,但是塔贝无疑是完成了自我的救赎。
塔贝跋涉千里,最终找的还是自己。
电影里有句台词“把你的烦心事说出来,这样你心里就会变得干净”。
天主教里教民可以向神父忏悔,神父就像一个树洞,容纳人们各种各样的心事。
塔贝的树洞是佛。
我们的树洞呢?
是什么?
是各种匿名的社交网站,是不认识却熟悉的陌生人,是一篇篇隐秘的日记。
也可能我们的树洞在自己心里,所有的心事都交付给自己,这样的心灵负重太多,想一想都觉得疲累。
曾经一度我的树洞是日记,后来,我的树洞变成了朋友,回头看,我们所需要倾诉的,需要表达的,不过是内心的寂寥和孤独。
我们以为有人可以分享内心的寂寥,我们以为总会遇见契合的同路人,事实上所谓同路人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象,不管遇上谁,不管做什么,不管在哪里,与孤独对抗都是终生的。
说起孤独,突然想到蜗牛,每次见到蜗牛,都是一只一只的,不知道它们会不会觉得孤独。
可能爬上一天也遇不上一个同类,可是这一天在它不长的生命周期里已经是很长的一个时间段。
想到这里,有点释然。
万物有灵,我们一样孤独。
我们不是我们之所是,我们一直走在即将成为自己的路上。
塔贝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成为一个仁慈的人,直到他真的变得仁慈。
你也不会知道自己最终会成为一个什么人,直到你变成那样的一个人。
张扬1991年去西藏游荡3个月,这是他创作西藏电影的源泉,后来又陆续拍了一些电影,直至商业片《无人驾驶》等拍出来后,就归隐,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带给观众的是《冈仁波齐》和《皮绳上的魂》。
两部电影都偏向内在的探索,借着西藏这片土地上特殊的人文环境和信仰,向内追问个体,向内探寻。
西藏可能是中国大地上最后一片被现代化所遗落的热土,这和它们虔诚的宗教信仰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片传说净化心灵的土地,可能真的会给人内心的震撼。
有信仰总好过什么都不相信。
没有信仰的人才是真正的流浪者。
回归内心,放弃无意义的外在热闹,可能是寻找自我最有效的途径。
那些热闹而不孤独的人总让我心存质疑,那些沉默而孤独的人,才是真实的。
愿你去爱别人而不求被人爱,愿你跋涉半生,心似湖水。
注:本文包含一定程度剧透。
本片之前的最大新闻就是拍摄期间,剧组为了追求效果,买来食用养殖鹿,在片中杀死。
这一新闻引起争议。
一时间流言四起,议论纷纷。
在电影片头,男主角塔贝便杀了这头鹿。
他伤害生灵,干尽恶事。
在他把鹿杀掉不久,便遭遇天谴,被雷劈死。
在活佛的念诵中,他猛然醒来,幡然醒悟,踏上了一段自我救赎的赎罪之旅。
路上他遇上了两个人人:其一,是一个名叫“琼”的女子,死心塌地跟着他。
另一个人是背着三弦琴的哑孩。
虽然哑孩不会说话,却如先知一般指引着塔贝走向心中的圣地:掌纹地。
电影有三条线索:塔贝带着琼和哑孩走在自我救赎的路上;两个少年在寻找一个叫“塔贝”的仇人;神秘大叔格丹带着一条狗,跟着走塔贝走过的路。
电影以第一条线索为主,另两条线索为辅平行展开,并在最终,三条线索以让人完全意想不到的形式走到了一起,打破时间与次元的隔膜,虚实结合,让人目瞪口呆,深受震撼。
电影全程对白都是藏语。
融入了公路片、西部片和武侠片的风格。
一些段落让人想起莱昂内的“镖客三部曲”与胡金铨的《龙门客栈》。
虽然没有拔枪互射的枪战,动作戏也不多。
但气氛非常到位,叙事不紧不慢,两个半小时下来,不仅无尿点,还让人充分地融入故事与角色情感中。
一些小幽默也起到了很好的点缀。
藏区壮丽的雪山、大漠、湖泊等风光景色在大银幕上非常美。
让人心向往之。
也像一面镜子,映射出角色内心的纯净与善良。
电影的主题非常深刻,也有多个角度可以解释。
其一,便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化解世世代代的仇恨,在这仇恨的土地,长出仁爱的花果。
其二,便是虚实结合。
正如片尾的活佛箴言:你怎知道我们这个世界,不是更高意识的人创造的虚构世界?
结尾人物关系真相揭开,线索合一,观众无法不被电影如此神奇的结构所征服。
立意顿时升华,让人陷入沉思。
“对某些终极母题的追问与求索,魔幻与现实,神秘与宗教,结构与解构,互文与映射,是扎西达娃的小说的魂魄,而张杨将之系于影像之上。
”1、复调的救赎《皮绳上的魂》是一部复调电影,多时空,多线索,多主题,交错融合。
而影片的最重要的主题——救赎,同样也是复调的。
塔贝送天珠到掌纹之地,是救赎;格丹追寻塔贝和琼(他所创作的小说中的人物)的足迹,最后陪着他们进入掌纹之地,也是救赎;占堆紧随塔贝,看似是为了复仇,实际上还是为了救赎——代滥杀无辜的弟弟郭日救赎。
塔贝可以看作是格丹的影子,他们各自的救赎,实际上只是一体两面。
塔贝和格丹的救赎是进入神圣之地,而占堆的救赎是回家,天国与人间,殊途同归。
2、另类的复仇藏区的人名重复率较高,而复仇者又往往凭人名复仇,这就造成了郭日的野蛮复仇——滥杀无辜。
这可谓是暗黑幽默了。
塔贝是遗腹子,他根本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却不得不继承父亲的罪恶,成为被复仇的对象——这也是他作恶多端的根源。
无辜者与作恶者的双重身份,来自同一个基因。
冤冤相报何时了,占堆的紧密相随与塔贝的刀下留情化解了这蛮荒世界的复仇。
郭日的隐身潜伏和背后突击是复仇世界的终极杀戮,而他的自我了断则为他所醉心的复仇世界画上了悲怆的句号。
3、西部片、武侠片、公路片广袤无垠、苍凉荒芜的藏区地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西部片,而影像的观感也很西部片。
影片中的复仇故事看起来又像武侠片的“套路”,准确点说,是古龙的“套路”,但是,与古龙的快意恩仇不同,影片中的复仇既隐忍又粗放。
西部片与武侠片的结合,何平导演的《双旗镇刀客》是比较出色的作品,《皮绳上的魂》与之相比,有相似之处,但也有明显的不同,因为西部片和武侠片之外,《皮绳上的魂》还是公路片——朝圣之路、求索之路、赎罪之路、复仇之路……如果一定要给《皮绳上的魂》贴上一个类型片的标签,“公路片”应该是最为贴切的。
而对于普通观众来说,“文艺片”可能才是该片既笼统又准确的标签。
4、藏地题材、藏语电影藏地题材的电影很早就有,比如1963年的《农奴》。
该片虽是意识形态挂帅,摄影却是一绝,至今仍被不少专业人士称道。
但《农奴》却非藏语电影,而是汉语电影。
据谢飞导演说,他的西藏题材作品《益西卓玛》(2000)是国内公映(限于题材,小范围公映)的第一部藏语电影。
2005年,藏族导演万玛才旦的首部长片《静静的嘛呢石》的出现标志着藏语电影的兴起,而且,此后的藏语电影“浪潮”是由藏人主导的。
《皮绳上的魂》是藏地题材作品,也是藏语电影,不同于万玛才旦、松太加等人的作品,该片的导演张杨是汉族导演。
但张杨对藏地、藏语是怀有敬畏之心的,全片在藏区取景,主要演员都是藏人,为了更接近现实的情况,影片中的人物还因身份背景不同而说不同的藏地方言——对于不懂藏语的观众来说,根本分辨不出其中不同口音的差别,但这份用心值得赞赏。
5、天使、先知与活佛《皮绳上的魂》是多义的,多义指向给了我过度阐释的空间。
在我看来,琼是天使,无怨无悔,不离不弃;普是先知,不言不语,预知未来;扎妥活佛,苦修参悟,智慧无边。
天使来自基督教,先知来自伊斯兰教,活佛来自佛教,三大宗教似乎在《皮绳上的魂》中融合了。
当然,这只是我作为一个非教徒的美好臆想,但这也说明了不同宗教之间其实是存在某种共通性的——在艺术作品中,宗教也许可以超越宗旨教义上的相互排斥。
天使与先知来自于我的命名,而扎妥活佛是影片中真正存在的角色,而且,他存在于影片中的不同时空之中。
《皮绳上的魂》改编自扎西达娃的两部短篇小说:《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赎罪部分)和《去拉萨的路上》(复仇部分)。
扎妥活佛在小说《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中给世人留下了下面的一段话:“当你翻过喀隆雪山,站在莲花生大师的掌纹中间,不要追求,不要寻找。
在祈祷中领悟,在领悟中获得幻像。
在纵横交错的掌纹里,只有一条是通往人间净土的生存之路。
”影片的最后,格丹陪着塔贝和琼,一起进入了莲花山大师的掌纹之地。
绝美的影像仿佛带着观众一起祈祷、领悟,而摄影机在纵横交错的地貌中运动,带给了观众某种幻像,一如扎妥活佛的智慧之言。
6、魔幻现实主义发轫于20世纪50年代前后的拉丁美洲文学流派“魔幻现实主义”曾在八十年代深刻影响中国的先锋小说创作。
扎西达娃是深受其影响的作家之一,他在八十年代创作的大部分作品都可以看到“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子。
《皮绳上的魂》的两部原著小说便是扎西达娃在八十年代的代表作。
当时还有一位同样以藏地题材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闻名的先锋作家,他就是马原,代表作有《冈底斯的诱惑》等。
马原是东北人,他为了写小说,跑到西藏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与身为藏人并一直在藏区生活的扎西达娃相比,在藏地题材的创作上还是隔了一层。
可以说,扎西达娃就是藏地“魔幻现实主义”先锋小说的代言人。
《皮绳上的魂》也号称是“魔幻现实主义”作品——它的叙事、影像和扎西达娃的小说原著是一脉相承的。
7、张杨张杨出身电影世家,他的父亲张华勋是我国八十年代知名的“商业片”大导演,导演的《神秘的大佛》、《武林志》等片曾风靡一时。
张杨是科班出身,毕业于中戏导演系。
但他上中戏是二度上大学,此前,他1988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
1984到1988年,正是先锋小说风起云涌的时代,张杨作为中文系学生,不可能不受其影响。
将近30年后,张杨将两篇先锋派短篇小说“混编串改”,拍出《皮绳上的魂》,似乎有点为当年的先锋小说招魂之意。
张杨1997年以《爱情麻辣烫》出道,迄今导演了十多部作品,这些作品在豆瓣上的评分大多在6-8分之间。
这个水准的导演,难成大师,拍出经典之作的可能性不大,但绝对是比较靠谱的工匠型导演。
《皮绳上的魂》和《冈仁波齐》是两部“套拍”的影片,风格差异很大,但张杨的掌控都比较到位,两部影片都在及格线之上。
8、先锋小说(藏地题材)《皮绳上的魂》的好与不好、装与不装都在于它是一部气质与内涵都和八十年代的藏地题材先锋小说(代表人物是扎西达娃和马原)高度一致的影像作品。
我最近阅读了影片的原著小说,再加上我读过扎西达娃的其他作品,我认为这是一部高度还原八十年代先锋小说(藏地题材)的影片。
观看这部影片,我仿佛回到十余年前痴迷先锋小说的岁月,有怀旧感。
对某些终极母题的追问与求索,魔幻与现实,神秘与宗教,结构与解构,互文与映射,是扎西达娃的小说的魂魄,而张杨将之系于影像之上。
谢飞导演的《益西卓玛》也是改编自扎西达娃的小说,该片并未在气质上靠近原著,主要取其人物、故事,影片的叙事风格还是很谢飞式的。
有过先锋小说的阅读体验,很容易先入为主——我还是比较认同张扬的改编的。
《皮绳上的魂》 张杨 2016年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西藏电影这部电影一定要拿来跟《冈仁波齐》做比较的,因为它们出自同一个导演,同样的主题核心。
感觉这两部电影是两极的展现,各有千秋。
我个人会比较喜欢《冈仁波齐》,因为它表达的很直接,极简又朴实的镜头,那一跪一拜的动作中有无比的震撼力。
而这部《皮绳上的魂》运用了很多华丽繁琐的手法,商业片就是这样,要让观众看的有趣。
这部电影用三条叙事线的拍摄手法,多时空交错,玩的是叙事烧脑,感觉观众会感觉很懵逼,不知道它在演些什么鬼,到两小时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导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如果一开始就把三个故事线说清,那估计就没劲死了。
其实我刚开始也没怎么认真看,那男的护送天珠去莲花生大师的掌纹地,遇到一个姑娘,也没跟她说话,两个人就睡到一起去了,我也是云里雾里,比现在的社会还开放啊这是,然后那女的还死活要跟他走,我好想提醒她,你那100多只羊怎么办?
我也想时间交错去拜访下那个作家,写这段是基于什么逻辑呢?
整部电影最让我震撼的是2小时时,作家问扎陀活佛结局要怎么写,活佛点拨了几句,可是就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里面充满了玄幻的色彩和人生的通透。
我们都在聊赚钱阿,买房买车,最多聊政治,聊人生嘛,是否真有人悟透天地之间的大道,如老子,庄子一般,一生无为的生活在世间,好想结交一位啊!
本文发表于《上海电视》8月某期,如需转载,请一定联系本人、一定注明、一定附上豆瓣链接!
我打三星是恨铁不成钢 -看罢《冈仁波齐》,我感觉张杨是个缺乏胆识的导演。
他在评论界口碑甚佳的新片《皮绳上的魂》,把藏地风光和人情拍出了赛尔乔·莱翁内西部片的味道,镜头非常美,即便是由隐喻、指代、非线性叙事、故事套故事、现实与虚构混淆等方式完成的复杂叙事,他也娴熟把控,几乎没有漏洞,信仰观也比《冈仁波齐》明晰。
这也许是他目前最好的作品,可惜在大框架上缺乏不管不顾的艺术家胆识。
此片改编自扎西达娃在三十多年前写的两个魔幻现实主义短篇小说,“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和“去拉萨的路上”。
有了纯文学文本支撑和作家本人参与编剧,张杨完整描绘出作家格丹,即“我”,笔下变动、跳跃的时空,格丹本人从一个掌控不了故事走向和人物命运的旁观者,进入小说空间,最终代替笔下主角塔贝,与其伴侣琼继续护送圣物天珠进入莲花生大师掌纹地,完成使命。
可以说,整部电影被海报剧透了,望着广阔藏地风景的格丹,才是主角。
这种剧透满足了无需动脑筋就能看懂《冈仁波齐》的观众,但艺术口味更高的观众要求更高。
为抵达反转结局,铺垫不少,比如路人看不见的、名为普的先知孩子偷了作家的笔,比如作家大怒时咆哮“我能让你们都消失!
”当我意识到大框架如此,非常失望。
扎西达娃二十多岁时开的这个脑洞,是当时一批中国先锋作家跟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例子。
在这种风格已成文学领域常见模式之后,张杨仍视其为新鲜事物而为之,反倒陈旧过时,想象力受限。
原作里对藏人精神的迷茫,在电影里本已化解为爱人却不为人所爱、付出不求回报、放弃对世仇的愚忠等澄明态度,结果导演放弃了彻底提升故事精神内涵、形成个人风格的机会。
塔贝的成长脉络清晰,女主角琼的各种行为动机亦合理,即便不读原作,看她流着泪抚摸藏獒,你都能立刻感知她长久以来的孤独寂寞和心中打算。
两处床戏非常自然,自然到我默想“此处应有床戏”就出现床戏的程度。
整部电影粗略描绘了几对女人与孩子,可看成跟琼与普共享相似命运的个体,侧面烘托暴力原罪与世仇传统给藏民带来的伤害。
这些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所以这是同一个男人、女人、孩子的故事,类似姜文对《太阳照常升起》的处理,但姜文任性地讲故事,不解释,飞起来。
毕赣让他《路边野餐》里的荡麦成为一片似乎存在又似乎是梦的故土。
徐浩峰把他不按理出牌的风格强化成叙事之必需。
但是张杨,对不起,真是差那么一口气。
---我的公众号:树屋钓月亮
2017年7月30日我在杭州观看了《皮绳上的魂》点映,张杨导演和观众做了许多交流。
大家对片子评价很不错,但对剧情、对主旨的理解可谓众说纷纭。
我是莱昂内和西部片的影迷,自然非常喜欢本片。
有幸得到了导演签名的电影书,书里附赠了一本小册子《<冈仁波齐>和<掌纹地·皮绳上的魂>主创访谈Q&A》,信息量很大,也透露了不少“官方版”剧情说明。
我选了一些,摘录于此。
当然,作品一旦见诸世人,导演或编剧就不再是唯一的阐释者;观众的理解即便与主创不同,也不意味着就是错的。
本文内容全部节选自【马灯电影】出品的小册子《<冈仁波齐>和<掌纹地·皮绳上的魂>主创访谈Q&A》,纯手打。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强烈建议看完影片再看主创阐述,不然会丢掉很多乐趣。
访谈① 张杨(《皮绳上的魂》导演)
张杨在重庆路演的照片Q:《掌纹地·皮绳上的魂》的原著小说在当代文学界很有影响力,在创作上,您怎样看待电影作品和原著小说的关系?
张杨:我的大部分电影,除了《无人驾驶》以外,基本上每个剧本我都要参与创作。
扎西达娃是中国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的开山者之一。
魔幻现实主义小说来自南美,以马尔克斯或鲁尔福这一批作家为代表,他们的特点是人、鬼、过去、现在交织在一起。
在中国,恰恰是西藏这样一个地方,它有宗教、特殊的地理面貌和自然环境,提供了魔幻现实的可能性。
我们都热爱这类型题材和表达方式,这非常令人兴奋,但在实际的创作中,编剧重点在呈现故事,而导演架构影像,尽量视觉化,减少台词、对白。
比如复仇兄弟的故事,在前两稿里是相对偏后一点才出现的,是用回忆的方式去阐述的,戏份不多,只是回忆和叙述两代人冤冤相报的背景。
从导演的角度,那就浪费了一个时空了,况且在作家和他小说里的人物塔贝中间再套一层小说人物的回忆的话,时空概念就太不清晰了,所以我们就商量把回忆这条线拿出来,和作家追逐塔贝那条线并行,一开始就来一场戏:一个杀错人的故事。
第一,我通过那场戏构建了一个西部片的视觉元素,第二,把这条线提起来了。
实际上,最复杂的是作家这条线的真实和虚构,所谓追逐的这条线,我们只是把它稍微地戏剧化一点,但如果上来就告诉观众这是作家,电影就没意思了,观众就已经开始排斥了。
我们要做的是不让观众去分清楚谁是谁,为什么多加了两个黑帮人物,就是要混淆,不要让作家这条线过早地暴露在观众面前。
Q:原小说《西藏,系在皮绳上的魂》谈的是西藏面临现代化的困境,改编之后的《掌纹地·皮绳上的魂》内核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佛教寓言。
张杨:对。
实际上,我只是用了小说中关于一个文化人的困境及其小说结构,我想的更多的是个体的困惑,对于我来说,就是寻找和救赎的主题。
我在做这两部电影时都是在寻找,作为一个创作者,本身也是寻找的过程。
从某种意义上,我和那个作家的感觉非常接近,作家所谓的在寻找他小说中的人物,其实就是在寻找自我。
你也可以理解为最后他找到自己了,回忆到小时候的责任、小时候的天珠,最后拿着天珠说咱们继续往里走。
小说里的主人公往往投射为作家另一个层面的自我,所以这里面的塔贝也可以理解为作家的另一面,塔贝就是在赎罪。
他懵懂地得到了一个天珠,但要去完成一个使命,意思是他在这个过程中去赎清所谓的“罪孽”。
小说家到最后碰到塔贝的时候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意思是我终于找到自己的责任。
我更希望这个电影的指向性是往这个方向去寻找“救赎”的概念。
访谈② 扎西达娃(《皮绳上的魂》原著作者、编剧)
扎西达娃(右三)参加拉萨路演Q:改编顺利么?
最大的难点是什么呢?
扎西达娃:改编要解决的最大的问题还是故事,电影一定要有故事,要打破已有的小说文本,实际上要从形而上的层面降到讲故事的层面。
于是我主动给张导建议,我说还有一个小说叫《去拉萨的路上》,也是一个康巴人带着一个姑娘一起上路的故事,主人公是个逃亡者。
《西藏,系在皮绳上的魂》是个流浪的康巴人在路上寻找不可知的答案的故事,两部作品有相似性,而且《去拉萨的路上》故事性更强:一个逃亡者沿公路行走,身后有警察、有动物、有仇人,都在追杀他,故事里也有爱情。
张杨觉得这两个小说可以结合,实际上从故事线性来说,可以是以《去拉萨的路上》为原型,但在形式上,有一些超现实、时空交织的处理上,可能更多地考虑用《西藏,系在皮绳上的魂》的方式。
跟他谈完以后,有一天晚上我突然一下子找到了一个点,能把整个故事串起来,就是利用一头小鹿,一个朝佛的少女,牵出“护送天珠”这么个概念,它是一个传递的过程:圣物天珠本来是小女孩戴着,但她中途遇险,临死前碰到了一只鹿,她把圣物交给了鹿,让鹿戴着它一直往北方走,但鹿被猎人杀了,猎人因此遭天谴,又被活佛所救,起死回生以后踏上了护送天珠进圣地的路。
这本是个传说中的故事,但一个小男孩儿目睹了小女孩跟鹿之间的交集,原本小女孩儿是想把天珠交给小男孩儿的,但他逃避了,看到了鹿来,他转身跑掉了。
很多年之后,小男孩儿成了作家,他一直在逃避这段童年的记忆,记忆却在他内心潜藏,莫名成了他笔下的故事,但一直到故事完结,他接过天珠的时候,才终于开始直面自己的使命。
这是个双矛的电影结构,因为增加了这个结构,我们很顺畅地把几层时空交错到了一起,我个人很擅长,也很喜欢把多时空放在一个现实平面上,你可能猛一看觉得是好几拨人,其实是同一拨人,发生在不同年代的故事,是数代人之间不间断的相互追逐。
Q:您提出的这个“双矛”的结构,它的连接点是什么呢?
剧中有些人物似乎比较有神性?
扎西达娃:主要的连接点有两处,一个是作家在考古现场发现的“莲花生大师掌纹地地图”,这让他相信“圣地”,或者说答案是真实存在的,所有人要做的就是寻找它;另外就是轮回的概念,是藏人对待生命和死亡的态度。
剧中还设置了一些纽带式的人物,比如那个男孩“普”,他像个小精灵,他是唯一跟作家有过接触的,连接现实部分的。
因为塔贝和琼是作家笔下的人物,是作家在内心深处试图捕捉的,一直到结尾前都不可能跟作家直接会面,所以普实际上有点像是使者,像天使、精灵,在所有人都陷入迷惘的时候,他负责冥冥中的指引。
Q:剧本一共有几稿呢?
听说中间曾经搁置过一段时间,前后的创作思路有变化么?
扎西达娃:这个结构定下来以后,张杨导演最初曾经提出要把主人公塔贝塑造成一个性格比较戏剧化、有喜感的人物,同时考虑到未来的票房,希望加强剧本的戏剧性和矛盾冲突,尽量激烈好看,也就是说,第一稿剧本是按照一个商业电影来做的。
但2008年由于种种现实的原因,拍摄搁浅了,一直搁置到2014年重新启动,张杨导演的创作思路有了变化:新的想法是不考虑票房,彻底从创作出发,做个艺术电影。
于是我们重新梳理了人物性格和关系,包括影像风格,也做了大的调整,前前后后大改了六次,参考了包括《西部往事》在内的一些经典作品,从快节奏大起伏的商业故事,变成了有比较强西部片气质的缓慢、冷峻、潜藏危机、指向更开阔的结局的电影,重点从讲故事移到了提问题,从被动逃离到主动寻找。
访谈③ 郭达明(《冈仁波齐》《皮绳上的魂》摄影指导)
本片去年斩获上海电影节最佳摄影Q:对您来说,《掌纹地·皮绳上的魂》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制作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您对其摄影风格、美学、技法上的构思是什么?
郭达明:魔幻现实主义本身在中国电影中并不多见。
西藏就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地方。
多亏有大半年拍摄《冈仁波齐》的铺垫,使我们对藏区有了相对充分的了解。
从制作上来说剧组的运作更趋于常规,该有的差不多都有了。
最特别的地方是两个月时间转场跨度2000多公里。
实际上2013年底我们就从香格里拉到阿里把318和219沿线能到的地方都跑了一遍,能拍到的地方都去了,也是极致了。
七月份和导演在拉萨一边分镜一边看片,基本确定了西部片的影像风格。
构图运镜上我们参考了《西部往事》,光线处理上《大地惊雷》给了我们不少启发。
Q:这两部电影制作完成后,您觉得满意吗?
或是过程之留有什么遗憾?
郭达明:这得问导演,他是否对我的工作满意。
呵呵。
如果说遗憾的话,《掌纹地·皮绳上的魂》有一些,因为它是不可复制的,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在这样的地方,拍这样的一部电影。
我在光线处理上还是有些不扎实的地方,包括没能用胶片拍摄。
至于《冈仁波齐》,我很喜欢。
访谈④ 杨红雨(《皮绳上的魂》剪辑顾问)
杨红雨剪辑的好作品太多了Q:您对影片剪辑风格、手法上的构想是什么?
杨红雨:在剪辑过程中,我和导演因为有了多年合作的默契,所以基本上还是比较顺利的,到后来多次修改主要都是集中在长度上。
这个片子本身的神秘气质决定了它的节奏不可能特别快,特别跳跃,但同时也不能过于顺畅的平铺直叙,所以我们在结构上做了很多尝试,试图让每场戏在保持住节奏的基础上又能尽量留下些想象空间,让故事进展得有悬念,让观众能带着一种紧张感和期待看下去,不要因为时间过长或事件太直白而让观众产生疲惫感。
为此我们删减了很多对白,把台词尽量精炼,充分给已经很有气氛的摄影画面和环境声音设计以及音乐留下空间,用这些丰富的视听语言来营造影片氛围而不是靠解说性的台词。
Q: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
您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杨红雨:我们唯一的略有争执是发生在影片的开场,我最早剪辑时希望片子尽快进入到一个紧张悬疑的气氛里,所以前面用几场事件很突出的戏,比如小孩看鹿,塔贝杀鹿,塔贝被救活后上路寻找天珠作为开场,完全顺着塔贝的故事线贯穿下去,而把另外一对兄弟的戏放到了后面作为另一个部分。
导演在看过之后感觉这样剪虽然故事线清晰了,可是神秘感却不足,尤其是作为全片开头,给整个影片定下的基调就不准确了,所以考虑再三我们还是决定改回原剧本的顺序,把几场看似各自独立互不相关又有点没头没尾的戏都并列放在了开头,但每场戏都做足了气氛,让那种贯穿全片的西部片节奏从一上来就格外突出,同时更增强了影片的悬疑感,效果不错。
今日我们探讨的影片乃《皮绳上的魂》。
此片上映之际,最引热议的莫过于拍摄中真实牺牲了一头鹿。
这不禁引人深思,对于如此拍摄手法,您是否能接受?
而接受与否,实则已悄然筛选了您是否能深入理解此片之意蕴。
忆及一日本节目,孩子们被赋予饲养小猪的任务,与之相伴日久,情感渐深。
然节目终章,孩子们却被告知所食猪肉即出自他们亲手照料之猪。
此情此景,实为一深刻而生动的课程,引人反思:在人类文明进步的征途中,当我们将动物视为工具之时,是否也意味着它们已丧失其独立意志?
此番观念碰撞,若细加思量,定能助您洞悉影片之深层主题。
深入了解鹿之遭遇后,方知那两头鹿实非野生,而是购自驯养鹿场。
拍摄之时,唯恐效果不佳,购置两头。
实则一头即可,而另一则得剧组放生归林。
此情节之设置,非营销噱头,亦非自曝其短,实为影片精心铺设之思考契机,引导观者深思。
为何如此说?
若您对此难以接受,或可不必观影。
世间确有人群,一面怜怎么可以吃兔兔,一面却对吮指原味鸡大快朵颐,乐此不疲。
试问,养殖场中的兔与鸡,其本质有何不同?
人类文明进程中,何以形成某些动物可食、某些则否的界限?
或许只是遵循祖辈遗训,却未曾探究其背后缘由。
影片核心,实乃探讨过往观念于新环境下之传承与变革。
此过程中,不乏投机取巧者,以旧习牟利;亦有善心之人,深陷旧规之囹圄,难以自拔。
不论猪肉源自养殖还是狩猎,关键不在于其来源,而在于他人之言是否应成为您行动之准则。
此乃影片深刻探讨之议题,引人深思。
《皮神上的魂》里全是困在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 影评第1/2部分_哔哩哔哩_bilibili《皮神上的魂》是导演和编剧抵抗自身恐惧的过程 影评第2/2部分_哔哩哔哩_bilibili1. 《冈仁波齐》和《皮绳上的魂》接下来,让我们聚焦于电影《冈仁波齐》,它与《皮绳上的魂》均源自扎西达拉的同一部小说基础,不过《皮绳上的魂》还融入了另一部同名小说《西藏,系在皮绳上的魂》的元素,共同铸就了这部影片。
两部电影虽同源却异形,2017年上映时,《冈仁波齐》票房斐然,而《皮绳上的魂》则略显黯淡。
这一差异背后,导演在访谈中强调了两者的内在统一性。
我认为,《皮绳上的魂》讲述的,是一个人因未能完成护送彩石任务、见死不救而心生结,历经多世轮回——时而为猎人,时而为仇家,终至作家——不断寻求解脱执念、改变命运的历程。
这便是我对影片初步解读后的感悟,后续将更深入剖析其内涵。
要深入理解此类电影,我们不得不提及一种叙事手法——非线性叙事。
提及非线性,大家或许立刻联想到倒叙、插叙等手法。
但我想深入探讨的是,这种叙事方式如何超越传统线性思维的束缚。
以古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为例,我们线性地朗读时,每个词句依次呈现,按顺序构建出一幅幅画面。
然而,当我们真正思考或回忆时,这些画面和想法并非严格线性排列,而是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我们的认知。
这反映了人类思维的复杂性与非线性特质,以及语言在表达这种思维时所面临的局限性。
我们在获取信息时,虽受制于时间的线性流逝,但在脑海中整合这些信息时,却能超越这一限制,形成更为丰富和立体的认知图景。
电影《降临》中,地球遭遇外星文明造访,并派遣一位语言学家与之沟通。
这些外星生命以非传统方式传递信息——它们不在屏幕上线性排列文字,而是绘制一个圆圈,圈内笔触的起伏蕴含了所有欲传达的信息。
这一现象深刻揭示了外星文明已超越线性叙事框架,它们能够整合古今之事,超越时间维度记录与理解世界。
因此,《降临》实则探讨的是非线性趋势所蕴含的特性与可能性,而这一趋势,实则是人类大脑处理与理解信息时的一种自然形式,并非仅属于科幻范畴。
2. 当时间与因果在银幕上迷失提及大卫·林奇,其电影如《穆赫兰道》及电视剧《双峰》常令人初看之下感到困惑。
这些作品淡化了强烈的因果关系,而是通过堆砌画面、声音及故事片段,营造出一种时间与因果被淡化的氛围。
观看《双峰》时,观众仿佛置身于那个快乐小镇,亲身体验一场突如其来的谋杀案,而非仅仅追寻剧情走向。
我观看《双峰》的目的,不再是探究角色命运,而是沉浸于小镇的每一个细节与事件之中,享受那份独特的生活气息。
大卫·林奇的作品无疑具有高度的实验性,而这种实验精神也体现在毕赣的《路边野餐》与《地球最后的夜晚》等影片中,它们同样运用非线性叙事手法,堆砌意象,展现出浓厚的诗意。
众多热爱探索梦境的导演也在此领域不断尝试。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会发现自己已不再拘泥于线性叙事的框架,转而享受在大脑中自行加工零碎、非线性信息的乐趣,这一过程无疑将充满无限趣味与可能性。
自幼至今,我常被评价为思维跳跃,与人交谈时难以预测我话题走向。
起初,我视此为弊,但如今我视之为能力。
我乐于接纳脑海中不时涌现的与当前对话主题无关的想法,并乐于探讨其可能性。
我始终坚信,思考并非全然由因果关系驱动。
因果往往是我们为缓解心理压力或解释现象而构造的工具。
如同制作年终总结PPT,我通常先明确核心观点,这些观点源自长期工作的感悟,随后寻找有力证据支撑。
这一过程实质上是结果导向的因果推理,但在呈现时,我们习惯于将其塑造成先因后果的逻辑链条。
心理学家在治疗时,也常根据患者的症状寻找原因。
很多时候,我们陷入思想执念,正是因为面对超自然或难以理解的现象时,内心渴望一个解释——即便是为了安慰自己。
一旦找到这样的归因,心中的重担似乎得以减轻。
因此,因果更像是一种心理工具,而非自然界固有的客观规律。
以这种视角审视电影,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3. 黄泉路上的解脱电影中充满了暗示,揭示了每个人物都在既定的命运轮回中挣扎。
卖刀人那句“我的东西要留给儿子”,道出了轮回的无奈。
男主角作为猎人,背负着父亲罪行的重担,在偿还与逃避间徘徊。
兄弟俩的复仇之路,同样源自家族传承的执念,母亲并未能阻止。
这些角色,无一不深陷轮回的漩涡。
在此,我斗胆提出一个设想:这些轮回中的角色,或许正是同一个人内心深处无意识状态的映射,这个人或许是作者本人。
在电影开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护送彩色石头的小女孩不幸遇难,随后一只鹿出现在她身旁,这或许寓意着小女孩的轮回转世为鹿,小男孩什么都没有做,吓到咬着拳头躲在后面。
猎人随后射杀了这只鹿,并从其口中取出彩色石头,象征着猎人接过了小女孩及小男孩未竟的使命,继续护送这块石头。
值得一提的是,电影中还有一段插曲,作家在搭便车时遇到的女乘客透露,她寻找已久的女孩即将投胎为鹿,这一情节进一步强化了轮回转世的主题。
这些线索以非线性的方式巧妙地融入剧情之中,观众在获取信息后,可在脑海中自行拼凑出完整的故事脉络。
小女孩未完成的护送任务,经由小男孩的犹豫、鹿的牺牲,最终落到猎人肩上,形成了一条清晰的任务传承链。
此外,我认为这部电影深刻探讨了轮回与解脱的主题,与“黄泉路”的意象相呼应。
猎人原本漫无目的地生活,直至接下护送石头的任务,他的命运因此发生了转折。
在护送过程中,他目睹了一位老人从容不迫地投胎转世,同时看到新生命的诞生,这一幕深刻触动了他的内心。
老人无畏的投胎姿态,让猎人领悟到仇恨的虚无与生命的真谛,最终他热泪盈眶,对着镜头,仿佛是在向观众传达他已放下仇恨、重获新生的感悟。
4. 怨恨与解脱之路导演所描绘的,无论是过往还是当下,都是时空交错的叙事。
《冈仁波齐》便是一个典型例子,它包含了两层时空交错的情节:表层是三个孤儿护送爷爷徒步的旅程;深层则是两个有父母的人在旅途中诞下男婴,这婴儿无奈地被送往此地,注定成为僧人,一生轨迹已定。
这两部电影都探讨了时空交错与轮回转世的主题。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正是讲述因怨恨与执念,几代人深陷轮回,相互扶持,寻求解脱的历程。
这些观念并不神秘莫测,它们根植于我们的文化土壤之中。
记得儿时,奶奶常给我讲起这些故事。
在众多影视作品中,也常提及轮回转世时需饮孟婆汤以忘却前尘,方能快乐步入新生。
生活中,我们也常听人说“你若帮我,我下辈子甘愿做牛做马”,这实际上是对转世后境遇的一种朴素期望。
转世为牛马,意味着失败与苦难;而转世为富贵之人,则是成功的象征。
这些理念在观影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浮现于我心头。
进一步思考,我大胆地将这些元素归一化。
小女孩、放羊女与鹿,它们或许象征着同一灵魂的不同形态。
而那位困于轮回、执着于报仇的弟弟,尽管电影主要从哥哥的视角展开,但弟弟的突然出现如同分身,暗示着他们实为同一灵魂在不同世代的体现。
某一世,他因错杀而悔恨;另一世,他则试图避免重蹈覆辙,内心充满挣扎与矛盾。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角色是哑巴小孩,普,我推测他代表了某一世的特定状态。
在酒馆场景中,普原本与猎人相对而坐,随后报仇的哥哥接替了他的位置,且两者造型惊人地相似,皆是披头散发,带有些许夹克风格的装扮。
这种相似性促使我思考,这三个人物或许正是三世轮回中不同状态的体现。
最终,弟弟以激烈的方式完成了报仇,并在哥哥身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恰似内心两个对立面的较量——一个渴望复仇的激烈,另一个则寻求和解的平和。
复仇的渴望一旦达成,便如同从意识中消散,电影以自杀的形式巧妙呈现。
回顾电影拍摄时期的新闻,导演透露《皮绳上的魂》是与《冈仁波齐》套拍的作品。
原本计划将《冈仁波齐》打造为偏文艺风格的影片,而《皮绳上的魂》则更偏向商业化。
然而,我猜想由于投资不足,导致《皮绳上的魂》的剧本经历了多次调整,最终决定采用彻底的非线性叙事方式,牺牲了观众顺畅的观影体验。
这种叙事方式无疑带有一定风险,因为观众是否愿意投入理解这样复杂的非线性故事是个未知数。
此外,电影中的某些元素,如购买并屠杀鹿的场景,以及对当地风光的猎奇描绘,也就只能成为当时表层的讨论热点,更是阻碍了大众对深层内容的关注。
然而,从个人角度出发,我极为欣赏这种不畏商业压力,勇于追求个性化表达的电影制作方式。
5. 角色即自我?
我们偏爱这类电影,背后蕴含着一个逻辑:创作者在创作时,即便试图塑造与自己截然相反的角色或故事,其根源仍深植于个人感受之中。
因此,作品中的每个角色、每段故事,都可视为创作者自我情感的投射。
这一观点在弗洛伊德晚期的分析中得到了验证,他通过对众多艺术家作品的深入研究,揭示了作品背后隐藏的作者本人的心理层面与困境。
同样地,对于作家和导演而言,其作品往往是对自我最深刻的展现。
通过这类极具个性与私密性的作品,我们能更深入地了解创作者。
相比之下,大型商业制作团队的作品,其个人色彩可能就没那么鲜明了。
《皮绳上的魂》之所以珍贵,在于它保持了张杨导演鲜明的个人风格。
这促使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电影中所有角色与人物,或许都是导演和原著作者内心世界的不同面向,无意识地映射出他的情感与思想。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皮绳上的魂》都强烈地体现了作者意识,即导演和原著作者通过作品传达自己主观的见解。
在一次采访中,我注意到导演对原著进行了关键性的改编。
原著的开头,是作家与当地的传统观念的有知识的人的一次碰撞交流,回家后作家受到了曾经写过的一本小说的召唤。
神秘的因果下,原著作家的动机较为隐晦,需读者自行揣摩。
导演在将其故事化时,则为作家赋予了更为明确的动机——年幼时的一次经历:他因未能救助一个小女孩而深感内疚。
这一设定直接而强烈地塑造了作家在电影中的行为动机。
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为何加入这样的目标设定。
明确地说,剧中我已归一的角色,此刻需再作一番解析。
这是我读完原著短篇小说后,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的一个结论。
男主角,即那位猎人,他坚守旧习,不愿轻易改变。
相反,贫穷的牧羊女则多次尝试突破现状,进入新的环境,却因家庭环境的封闭而受阻。
她对新事物充满渴望,尤其在爱情上表现得尤为积极。
这两者的对比,正是原著作家精心构想的角色设定。
那么,为何在与有知识的守旧之人交谈后,作家突然决定走进自己的故事世界?
这背后有何深意?
原著作者,在自己的小说中,又嵌套一个自我形象,并赋予其明确动机,无疑反映了作家当时强烈的行动渴望。
回想起他与守旧朋友的对话,原来都已经奠定。
6. 四世轮回:从内疚到宽恕当新事物出现时,有人仍沿用旧观念去理解。
例如,原著中提到的计算器,只需按键即可显示数字,却被记账人视为圣物,声称能猜出年龄,这无疑是对新事物误解的典型案例。
他们虽不理解其真正功能,却急于利用它来炫耀或欺骗他人。
作家频繁观察到此类现象,并将其融入故事中,旨在激发人们改变固有观念。
电影中,创作者在自身力量尚显薄弱、内心胆怯之时,遇到了需要帮助却不敢伸援手的情境——护送石头的路上,小女孩明确求助,他却因恐惧而犹豫不决,只能紧握拳头暗自焦急。
这一幕,正是作家内心挣扎与成长的真实写照。
1. 回到电影本身,那个小男孩究竟亲历了怎样骇人的场景?
银幕上虽未直接展现,但我们可从小说中寻觅蛛丝马迹,填补这段空白。
在故事的推进中,角色的演变值得深入探索。
2. 起初,小男孩因未能援手小女孩而背负沉重的内疚,这份情感在下一世的轮回中化为行动——他投胎成了一位生活迷失、恶行累累的猎人,以此自我象征未能伸出援手的过去,试图借此减轻心灵的重负。
然而,命运弄人,这位猎人再次遭遇了无力拯救的情境——牧羊女的悲剧,表明这样的身份转换并未能根本缓解他的内心痛苦。
3. 于是,第二次转生,他构想出一个背负家族使命、矢志为父复仇的角色,起初或许带着激进的色彩,欲以暴易暴;但时光流转,这一理念悄然蜕变。
4. 第三次轮回,他化身为兄长,性情趋于温和,但为父报仇的信念依然根深蒂固,成为他难以割舍的心结。
5. 最终,在第四次生命的旅程中,他选择成为作家,步入一段更为扑朔迷离的探索之路。
历经多次转世与内心的自责,那份原始的因果早已在他记忆中模糊不清,成为了他创作与人生中无法触及的幽暗角落。
6. 电影中展现了,小男孩、第一世投胎的猎人、第二世投胎的弟弟、第三世投胎的哥哥、第四世投胎的作家,同时被困在黄泉路上的故事。
最终,作家意识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已发生的事实。
对于过往的遗憾,他学会了宽容、接纳与包容。
然而,他也明白,仅仅通过文字创作无法直接改善现状。
因此,他产生了强烈的愿望,要亲自参与到宽恕过去,寻找未来的行动中去。
于是,原著本人扎西达娃,与故事里的五个人物一起构建出了,最后一次轮回的放下。
扎西达娃在现实中,开始停止纸上谈兵,决定用实际行动去劝别人放下。
也便有了这两部电影《冈仁波齐》和《皮神上的魂》。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埋头写作的创作者,而是将笔下的角色转化为更广泛传播的形式,如影视作品,以期让更多人了解并关注这些问题。
这样的转变,让他的行动超越了文字的局限,产生了更为实在的社会影响。
7. 以旧形式表达新观点电影中有一个有趣的情节,即作家的笔被小男孩偷走。
如前所述,这个小男孩与那个遵循父命复仇的角色相似,他们都象征着作家笔下追求善良的力量,无论是遵循传统还是接纳新法。
小男孩如同小精灵般,在关键时刻总能给出精准的指引,无论是偷笔、预测救援,还是预知死亡方式,他都仿佛能预见一切。
他的存在,如同黄泉路上的守护者,帮助迷途之人解开心结,走出轮回。
回顾电影前半部分,镜头暗示与语言强调让人误以为见死不救的猎人是主角。
然而,最终悬念揭晓,那个紧握小拳、惊恐万分的小男孩,实则是作家本人。
这一设定,按上述理解,其实是猎人与作家为同一人。
总结而言,这部电影展现了作家面对所见所闻的深刻思考,从思想层面的探索到实践行动的转变。
他意识到空谈无益,唯有亲身实践,方能解决问题。
电影的高明之处在于,它并未简单地将守旧人物描绘为非黑即白。
当作家放下笔,投身角色,与猎人共同见证人们平静接受死亡的一刻,两者几乎同时觉醒。
作家意识到,不应畏惧外界评价、家族期望乃至生命终结。
这些正是他成长之地赋予的宝贵财富,虽常被误解,但其本质却值得传承。
真正的力量在于向死而生,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在电影的后半段,他静坐于山洞之中,这些洞或许象征着守旧者的归宿。
他们在此静待生命终结,由徒弟火化骨灰,制成球体,这是自然物理现象。
这一幕暗示了作家的心境转变,他已不再纠结守旧的知识拥有者和他的关系,他决定自己利用旧有形式表达新的观点,取代了旧有观念的主导地位,其隐喻深远。
作家将自己置于崇高位置,这一幕震撼人心,展现了他无需外界认可,只信自我的坚定与无畏。
8. 从经书到拖拉机说明书简而言之,人生轨迹常是出世与入世的循环。
有人安于现状,乐在其中;有人则经历波折,被迫出世,终寻机再入世。
这是每个人必经的成长历程。
谈及原著情节中的趣事,小说主角非决斗而亡,而是因拒斥现代文明而遭遇意外。
驾驶拖拉机时,不慎被撞,生命垂危。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死因是,他对拖拉机说明书不屑一顾,竟用作生火,展现了其对新事物的不解与抗拒。
无论是古老的经书还是现代的拖拉机说明书,皆是时代智慧的载体。
唐僧西行取经,实则是寻求他国先进知识。
于当时而言,或许放牧技巧、心灵慰藉即为最宝贵的学问。
而今,我们统称这些为“科学”,但未来或许会有新的词汇取而代之。
因此,拥抱变化,勇于接纳新知,是生存与发展的关键。
回顾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对与错并非绝对,世世代代的恩怨,若紧盯不放,实则是对自己的束缚。
若能看到恩怨的起源并非个人,而是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之间矛盾变化,则能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说的更为教条一点,便是,当旧有观念无法适应新环境时,我们应积极拥抱新事物,深入本质而非停留于表象。
这是历史赋予我们的宝贵经验,也是未来前行的指引。
一部编剧和导演,表达自己有多么想,参与到自己故事里,纠正那些暂时落后的人的观念的,表态电影。
皮绳上的冤魂
非常奇妙的观影体验,马尔克斯的文学性,莱昂内的西部情怀搭配着维伦纽瓦式的神秘主义,摄影大气,配乐勾人,故事的讲述丝丝入扣,你真的很少能看到这么具有创造力的华语电影,真的很想知道这几年张扬的心路历程,作为一个导演,一辈子能拍这么一部电影真的是值了。
*无感
《皮绳上的魂》的拍摄、制作是用心和精致的,可是作为一部张扬导演的电影,它是不及格的,与国产烂片不可相提并论。
【谷阿莫】女猪脚有点像桂纶镁呢。故事走的是西藏的迷幻风格路线,拍摄的景点和内容略显粗糙,如果结尾能好好说人话就更好了呢
张杨或许是内地继徐浩峰之后最有可能拍出古龙武侠意境的导演了
时隔一年多二刷大银幕,震撼更深一层。首先主题,表面是宿命和赎罪,实则触及了华语电影罕见的宗教、哲学深度;其次结构,三个时空穿插交汇,自然美妙;再则具有公路片,尤其是莱昂内西部片式的精致语言,摄影宏大秀丽。张杨是在这个浮华年代仍坚决不为所动的艺术家,这部拍出了大彻大悟的通透感
只感受到一个温暖坚定的藏族女人的力量ps我竟然觉得金巴好帅,现实中的他又写诗又温柔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说剧作细节上的处理,总觉得女人与男人的关系是硬伤;总以为随着剧情结构的发展,结局会有所迷人,却还是没能看到步入深刻的地步;如果说叙事的策略旨在表现时空的层次感,那么结尾处作者入所迷思的问题,仿佛将观众引入了更加期待的地步,但结局就结局了,宗教神秘色彩就只有神秘。
?????????????????
谷阿莫6分版。对不起,看不太懂,什么破玩意!
怎么不杀了自己为所谓的艺术献祭呢?他敢么?!有种活成大同大张啊!他敢么?!呵呵。。一看是拍了那个啥冈仁波齐的,哦懂了👌
藏族演员挺有型,余者无感。
所谓的“魔幻现实主义”,只是“西部片”的风格加在这样的题材上自然产生的一种错位的魔幻感。三个时空的处理有点像《西部世界》,而且剧本的一些重要推动力被“异域风情”和“宗教”糊弄过去了。这样的叙事说来简单,但如此流畅可见导演功力。如果从人物角度来讲主题表达的统一性的话,完全撑不起来。
酒馆的戏精彩。去理解别人,但不要试图被人理解。去爱别人,但不要试图为人所爱。
完成度很高,故事改编难度非常大,目前的呈现既保留文学性又有魔幻主义的雏形,结构的繁复也很见功力。只是对于环保主义来说,还是有些触目惊心了。另外,西藏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年度十佳!莱昂内风格(少言寡语,动作迟缓有力)的藏地《西部世界》(元小说主题也是创造主题,平行时空诡计)。魔幻现实主义混搭宗教,朝圣+救赎+行善+复仇,人与环境不分彼此。摄影震撼,色彩艳丽,极多大全景,每一帧都是海报,每个场景都安静祥和没有风。演员都很自然,男主居然没演过戏。
意境很大,节奏略慢,女人和小孩的角色没看出象征着啥,或者说,直到后半段之前我连他想讲啥都没看出来,结尾发现这其实是小说而不是电影的叙述方式,好奇原著如何。
想当主角吗?想抱得美人归吗?想跟皇帝一样整个世界的人、事物都由你主宰吗?现在只要去当小说家,三个愿望就能一次满足了哦,超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