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恶魔,有着细腻的情感,只是与世界格格不入。
智力有缺陷的内特拉姆完成了海伦未尽的心愿从美国归来,与母亲首次敞开心扉,诉说被困在躯壳里的痛苦,自卑而无力之感,他希望像父亲那样懦弱——自杀……
此时的内特拉姆已有自我毁灭的倾向,他的母亲觉察到了,却无能为力。
临近尾声很精彩,内特拉姆为了迎接母亲的来访,把所有枪支分开藏起来,里里外外打扫了房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在户外夕阳下佯装喂狗。
母亲为他带来了派。
边吃边聊的过程中,母亲意识到儿子已病入膏肓,她最后一次为他盖被子道晚安,不安地独自离去。
天亮后,内特拉姆被闹钟叫醒,戴上海伦送他的项链,弹了海伦教他的曲子,穿上海伦送他的旧外套,亲吻了镜中的自己,完成了告别躯壳、告别不友好世界的仪式,然后前往人流密集地,无差别射杀了35人……【巧妙的软广】https://site.douban.com/215175/ (我的小站)
我朋友林,他开家电脑店,店员有兩个,卖电脑的事也不多,看机子,开票,剩下那位管安装系统,他待另间屋子守监视器。
逢有人特别绕,他亲自到他身边,耐心讲解,往往把一开始并不嘱意的电脑轻松推销走。
生意越做越大,店员逐渐变四,变六,手下活无不干脆利落,几年间都未发生错账偷盗之事,他也就不常在后边小屋,每天抽出点时间往我这跑。
他每回到我这,房子空气立马像刚下完雨,清润透亮开去。
有时是过午,我回家做完饭,他刚巧进来,欣喜之余,我好端详端详他,和昨天有变化没有。
这个时候我还问他你昨天来了,今天又拐几条街,再到这蔽塞小屋,有守你那大窗户往外看人好么?
实际这句话后,我是担心,他会有这么一天,突然不出现,所以这话说出自己听着觉得声音都颤。
他像避开,假装看我那天炒的绿油油菠菜,安静地说,你天天走出房子,从不注意这附近街道有多美。
我笑了,嘴嚼鲜嫩菜汁瞄菠菜一眼,感觉他可能饿的不知所云。
便往前推推青花瓷盘,他轻闭闭眼,我又撤回到跟前,吃着听他说。
他说离你这屋也就一条半巷子有圈叶阵,像梦,他必经这路到我这总回头边看边向前走。
我呛了下,吓一跳,你下次可别这样走,看绊倒我就见不着你。
他满怀情意,看住我没说话。
我也盯他,他长得真是光洁,黑卫衣围住脖子,上边白皙脸,时间越长越精神,五官如雕。
半天,余光里,他嘴唇微张,一阵绵绵音量,娓娓道来: 那是墨绿,很多的叶子,藤蔓状,牵丝攀桓。
垂墙的,络地儿的,有些高的叶萼,绽开小木香。
我往那走,不觉进深,叶子枯香弥漫。
忽的,在挤挨的叶片边缘,闪了尾亮光,迅即灭下。
我停脚步,不敢走,又不甘心,踮脚冲斜一歪,叶树底下现出个湖泊,静躺在如麻的叶阵荫,秋波粼粼,太阳射到起伏波面,叶子镶上银蝶,一跃而过。
一开始可是只有叶子。
这一天他讲到这,感觉到什么伤心的东西,不再开口,我送他出门,他头不回一直朝前,一会儿身影消失在拐弯巷道。
有时,他晚上来。
这是我一天最喜欢时刻,逸闲安稳。
他没结婚,我房子也住得开人,他陪我的时间不早,就睡在隔壁屋。
我不过给他多拿张被单,他也不抱怨岑陋,还是如旧,给我说说话。
我原以为他大体是开朗人,大学毕业即从事IT行业,如鱼得水,不像我绕弯子来来回回。
但谈不多久,我哑然失色,他在这之前,给医院太平处帮过忙。
比社区医院稍大点,那应该是区级的了?
他从不多回答这类问题。
只是让我看到,并慢慢发觉,他后来呈现给我的忧郁气质的溯源,該是从这发生,或说相互感染。
但这么多年,只是这一件事,并不是其他的遗体,都给他这样的变化,他眼睛朝地,慢幽幽说。
我感覺屋子冷,我也是親眼見過死亡兩回兒的人。
所以沒任何突然舉動,大家還是歸于年齡,他也并無意外表現,倒只問我一行靜靜的字,如果有這么個高薪機會,你恰巧又需要,敢不敢到這種地方幫忙?
我眼劃過圓片眼鏡,從黑絲框上梢著他,說怎么聽著像是現在的要求。
他忙點支煙,情緒波動緣故,連打了幾聲火機,望繞走在他中指間頂端的青煙圈,回答不是不是,這你放心。
這樣說,你又認定我是膽小的嘍?
他碩大眼球忽地一愣,和我隔個條桌,神色或有凄然。
我問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深情?
他輕輕重重低頭,或許因為有煙,生出幻象,我反而更加耐心坐住。
屋子只留有座鐘勤勤懇懇的腳步,他也知道這木鐘,今年更加離譜,這個時候不過七點,而我們剛聽敲過九點的哐當聲。
你這鐘有年頭了。
我不得不再看那丑鐘,姜黃元寶體子,如船像沒了舤,孤孤寂寞,和個靜老頭一樣,笨笨妥妥將個大肚兒,支在兩個豆型腳子。
表盤灰圓,銀鑲邊,框了眼線,兀楞楞張個慧目,報著錯時。
哦,這是我舅小二十年前給我媽的婚禮。
多久才這么過份起來?
我回看他,想真是問的簡潔,便也一筆而帶,嗐!
要不怎么說他從那時就也不是個東西呢。
半天他噴了口蔑煙,說我說這個提議,也不是為請個伴兒,我就是有種感覺,老是有。
就是人,非得要有個人,得怎么也得找對個人兒,陪么,伴兒啊,對象啊,就這個意思。
不等我拆開他矛盾說法,他自己像闡述似講,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五年間喪了兩位親人的人,到第二位離開身邊,我這里可遠不是矯個情法,啊。
他臉紅上來,這在一米九的他身上見,讓我感覺他很自卑。
我對她不配做兒子。
他長頭發蓋下,眼光看不到了。
熒熒黃燈籠發梢尖,升騰股灰霧,埋住他臉,我覺得一下子到了中世紀,氣氛肅穆。
我拼命找世間死亡。
這并不容易,于是我到書本里翻,川端康成對死的描述最多,我在電腦上看水月,看完渾身震顫,我真哭過,是真哭。
看過想他姐姐生時候給他買襪子的弟弟,再放到姐姐棺木里這雙襪子;照顧妹妹到死的姐姐,穿上妹妹和服,死以后的事兒和活以后的事兒。
那個時候我只想看,去看,去看些什么。
我不敢講死這字,我不認為是死,她們更厲害了,以前不可能隨時跟著我,現在我在店,在廁所,在門口拐彎肉夾饃店。
我給人誣、被人撞進快散架的門、該叫我號先賣了別人手中饃這種小事,她,和她,都可看到,都和我知道了。
我原先怕她們知道,她和她見我臉上微怔問我,我偏多是硬話就別過她們。
到這個時候,她們不等我還是想讓她知道以前,和我一道見了他,這個人,那群人,這種說法……你是不是,是覺得很混亂,我給家人說起來他都不愿信。
而現在,聽面前人談死,我接著換上的淡漠態度,倒有些先怕他吃味兒,根本沒考慮他的擔心。
誰知他看在眼,反改變剛才的嚴肅,拿手中煙當槍頭,點指我,哎對!
沒事,我現在就這樣。
但我理解。
緊接著,我還是感到了歉意,欠身向前給他推推青花煙瓷缸,你別想別的啊。
他不再補充,對準缸子撣掉灰,但是這是,統統是我們最親近的人,有血緣關系的人。
那……你又為什么不找對象?
我一激靈,不解看他,就是一噴笑,你怎么了?
怎么跳躍得快到這樣,你不也白白嫩嫩的沒找上個人么,不更可惜?
我是忽然又想那倆人,一想他倆就搞不清,這晚上事少,你不煩我吧?
大老遠跑你這兒來跟你談什么對象的事兒。
你不困,我也能一直這么聽,我不知道你啊林,我不結婚,但我精神世界不荒,咱們晚上說的話等明天一亮,再想想,可能又是隔離人的話兒,但說到死,什么都變得很鄭重,對吧。
其實我很想給人聊聊找對這個人的意義,有時候如果緣份不讓有的事一發生,其實什么都可以是伴兒,是作伴的。
哈啊!
你要拉拉你養的龜?
這怎么不行,怎么不能是?
我下班回來,洗完澡,再收拾飯,摻空瞅它眼,它給我個眼神,就算傲慢,眼朝上頭朝我,心底還是熱乎。
怎么你不愛聽?
林和窗臺小烏龜米把遠,林也看住,我看林,他今晚變得特別深邃,這會濃密卷發一水俯耳后,高挺鼻梁子兩邊,深陷眼窩顆明亮的眼,實際我想說他面上怎么你這會兒這樣光彩照人?
眼下,我只好閉下目光,看地。
也是,你剛才問的好像挺深刻……哦!
你的意思是,找了對象就有小孩,那就是一生的伴的這個說法么?
他擱下目光,掇起頭,連連幾甩,隱里的臉面微笑。
我忙跟上,你以后說話要知道對面的人,不一定和你這樣反應快,你看我回答的七零八落,到底是怎么個意思,啊?
林笑了,我倒真沒這么世劊。
他雙肘貼膝,大手捋頭發,煙腚好好地夾在指間,青煙叢升,給他氣質上了個檔次,渾如文藝復興雕像了。
好幾次我想,我這一晚上是沉思者,呆滯,凝固,連動作比他也少得可憐,只看得份。
我把左胳膊架單人小沙發扶子,仔細地看他,只好看他。
我是有點可懷起人來了。
一見到當真讓可憐的人,就想起你,覺得也是可憐。
我打算刺激煙霧美人,說結了婚就不可憐了么。
結婚以后會離,可能一個人先死,剩下個小孩子,就不可憐了。
林打散開煙氣,盤高長腿,靜靜,說,咱倆是抱定獨身的人,也基本感受不到可憐。
你說,要是要個根本沒血緣關系的人,放身邊當個孩子伴,這孩子,就是死的,他也非得要,不得不,很強烈地要求,這種伴兒…… 我今天晚上來你這兒,到現在說出來了,也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
不過要想想死的事兒,怎么也能講開,沒什么突不突兀的。
我跟你說心底話,這回是算死亡上的重重的一堂大課了。
真的,我現在再不反復了,以前一想別人,老是等晚上沒人了自己瞎掰扯,扯過扯來,還不就為的不結婚是不是罪過么。
這次我辦的這事兒一完,真的,這是真的,我再不想,不光不想,白天旁人不經意順嘴溜,聽到耳朵都覺得扯淡。
這是個什么事兒!?
怎么聽你像辦這事兒才是過了一個大山車那么累。
這哪只累心,實就是艱險,我可能快犯罪了。
林說完渾身打著顫,笑。
我知道他就是壯漢,沒放心上,揣著個想法,一會兒他自己就過來這勁,起身往他杯子續熱水。
倒也沒猜全錯,我灌水時候,瞟他一眼,他早平靜下來。
我以為沒事,又坐回座位,這檔墊子先涼,我意識到到底是冬天了。
那里其实不像人們想像,不冷。
在这种地方,能让自己清醒。
我一听故事准不短,琢磨他的靜穩腔調,可能恢復了,衬他手磨下巴,到厨房倒杯热茶,端到他跟前小桌,一左一右,白水棕湯,等升腾烟雾细了,他才继续。
他说有些事你从报纸类的媒体是压根看不到的,但这些才是真相。
有对富人,他们的孩子,生下不久死掉,但是身份问题——,他下意识看我,我就明白了女人的年龄。
社會追不追究,一跑到落戶口或因為開端不好銷戶困難,這種問題上深淺的處置,結局的漂亮原因,從他凝重多意的眼神里全理解了。
他还是不错,没埋怨,女人在那间静房子朝他喊,他就低着头,听。
我开始动弹,掸掸裤子,揪开个棉球,看着线团无声落地。
他看出来了,兩手一撑,搁住头,身子向沙发仰。
脚一活动开,踫上桌腿,杯子晃闪晃闪地,我给它挪了挪位置。
他看都不看,望着天花板上的灯说,你听,你听啊?
他天天来,我熟得不能再熟,也就不多解释,体子放松,靠上椅背,半闭眼瞅正对我窗外的深夜柳樹。
那时我有个相好同事,就只这人还能休息功夫说上点话巴。
那都也是一会儿,大约中午时候,我那逢上空档,他清扫厕所比我有空,我揣上手机,随时听信,一道坐到装卸氧罐间后门口,抽支烟,歇歇。
一开始,他也正常,拉点昨晚上吃的饭,有时候高兴,顺带讲过怎么认识的他老婆。
慢慢我知道,她老婆现在在家,躺着。
我记得,他说起他老婆还很勤劳的时候,也不过在这一年间,我这个疑问,不敢问,就这么听。
但他就不说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他又是那种恹恹人,况在中年,大家彼此心常惊,有些荒唐事他自己以为会浅易默化得釋然。
这样一来,兩人话题就跳開這個奇怪的地方,越来越漫无边际,从晚饭质量,前晚到底雨下在凌晨还是午夜,一直聊到他旧球鞋帮边随风摆的野草是不是马兜铃,再回到今天,问你中午吃的鸡腿怎么个味。
他都不过寥寥数语,死水微澜样子,眼从不和我对视,我常看着他后脑回应。
有次我问他光往那边看什么,他讪笑,摇摇头,猛吸进口闷烟,冲裂纹水泥地上喷。
有一回,没人说话,那在春天,大风忽地止住,我刚避开风沙,就听見句像在很遠的地方的傳話,很輕,靜靜地,不仔細聽就真過去了。
他說她真讓人累。
我想到他老婆,喉头一刹呛住,烟劲堵得死,咳得充血,挣扎起来,朝对面野蔷薇根湿地上吐血氮。
等反过神看他,我訕著說是啊,都是累人。
你看悄沒聲我就來了幾口帶血的東西!
他也没慌,轻笑笑,累和累,哎……他兩眼望天,和個沒目標到哪的孩子,一會兒,說不一樣啊。
我開導他,說起我母親的往事,我說我不知道你對象是不是那病,但我老有種預感,從你每天神態上推,絕不是那種厲害的病吧。
他聽到一半就開始搖頭不止,說實話我有點生氣,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母親,怎么撐過來,也沒有到她嘴里的目標前,就…… 我明白,我都明白!
他點頭如搗蒜,我怎么會不明白個事兒呢到現在這年紀……病理就算不一回兒事兒,但這磨人,折磨的個人兒,這每天過日子像崴年,滋味是一個樣,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我聽了,剛才沖了喉頭的壯氣忽地溜下去,轉瞬又想這種說法,是不是對母親的再次傷害,但是他說,我又不能反駁這種確實的壓他身上的感覺,這畢竟是個體。
我只想看一看他臉,等我一見他正面,我吃進口冷子,他就在這片刻,忽地老下去,臉皮靠頭發跟的都皴了,溝溝道道兒的,里邊犁了幾顆水珠子,我再往下看他眼,也汪起厚水,轉眼就載上個厚鏡片樣。
你怎么了?
我走近他,扶推推他,他身子一剎間很軟,像個女人。
啊……?
我哪怎么了。
這不在說話么。
看來,你也不是能……能明白我的,算了算了!
他擺手說不說了。
我辯解著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邊意氣地看看天,算算空閑,說這樣吧,老菜,你想說,我就能聽,你再不嫌我小,我晚上7點后有的是時間,咱要不好好聊聊,我不怕你再笑話我嫩一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說你對象一年間的變化……我一說到這怕他聽著覺竊取隱私一般,剛才那種壯懷窩起,我又看地了。
誰知他又笑了,聽他寬慰我說太文氣了,甚么變不變化,行,后天晚上正好周六,看我能說到她躺下以后的苦事看看。
他說看看,好像這根本不是難事,根本不像摧跨他的那件事。
這難道又是我一廂情愿給他安上的么。
接下去兩三天,都不巧,不是我那等待運送的遺體多,就是我來了,他剛說上一句接著又被叫走。
他負責的清潔區域老是張貼白紙,有回白天,我實在和遺體待著睡不著,來到前一看,上邊他的名字出現三次,都用紅框醒目地點點子。
我想這些事,肯定這事可能就是他難開口的另一件事的源頭。
終于到周六,我說好的約一約,最后竟站在醫院的露臺。
他貪戀這地方,我明明那天中午跟他搭話,說要不咱就在不遠,晚上出門三個小街道口的酒館哈一氣。
到這天晚上我交接班,馬上出門了接他電話,他說怎么想怎么不便,還是在院里。
我和他迎微風,抽一棵棵煙,漸漸明白,他為什么覺得這里合適。
他磕嗒著煙,雙肘撐欄桿,膩膩歪歪地說,不對勁。
我一聽便開門見山,老菜我聽見說,你對象以前是房產業務員。
他凝重地點頭。
她那天出門兒,和往常沒兩樣兒,真的,有么兩樣么。
到了過午接過電話,她就成躺的了。
院里住子也不是常法,一是他大夫說了,她現在的樣,只能叫慢恢復,靠打吊瓶,你這么盡心看護她,好呢,一二年會醒;不好呢,她倒也死不了,就這么靜靜躺子。
我看老菜你也不是那富人,耗不下去啊就先回去……是吧,看要是,不行,再也能回來,是不是,嗯老菜。
他人那眼光你說,咱能不懂么,你說。
我就把她再接回來,再在屋里躺著。
我伺候,我端尿,抹屎,擦她身子,翻她身子。
我就老是想,她天天走的道兒一個樣,好說歹說她也不小,怎么就這天沒看見……啊…… 他嗑吧嗑烟蒂,一个星子被夜风一吹,刮我脸潲过去,一亮,我才意识站这好长时间,他喋喋不休。
这么着,他平日和我闲谈,中间断句,再不我问他,他先让我以为回答完了,风刮过去,他回头就忘了……他都是在想这事。
是不是在想这些事?
我眼前闪过来今天早上接过的尸体,那是个女人,40岁上下,肤白,眼睛没阖,躺在我那间暗屋,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回头看一个人没有。
我生气,破门而出,那个送人的深黑肉块,影幢幢地往院里回去。
我看着那双眼,很美,很凄冷。
眼皮微肿,不太严重的金鱼眼,底下,厚的双眼皮,再下边,就是对透尽空洞的黑眼珠。
眼白很大。
我砸磨这眼,不甘、沉沦、放纵前挣扎、还是走到今天……最后我料理好她,等待三天后的葬礼。
嗯……,你说是不是,还是我老菜多想么难道说,嘿。
我一惊,问你老婆眼大不大?
老菜罕见地困惑看我,但看不全,我和他的空,上了雾气。
雾有流也住,白天那只苦眼,有时候,就影影绰绰掉到中央,挂他烟杆子,我冲那清清眼,嗯了一声。
老菜冷笑,看楼下亮灯的菜馆,我好像听见,可能没几人愿听我,算我白说,白说了吧…… 不不老菜你别多想,我一直听,有,有个他,是这么回事吧。
可能天黑,平时我没这么谨慎,现在听自个嘴里老实话,仰天感到敬畏,打算等着他往下走。
我,嗐!
反正我想说的,说得都差不离,我和我老婆以前有孩子。
现在社会,谁都不跟谁知底,我和老菜相处,统共才一年半,他不知道我,我更不了解他的家事,他这猛一说,这么贴近,我倒有点措手,呃?
脚步退后一个方砖,那你说刚才那个他,是个孩子!?
嗯……嗯!
老菜的头点得很重,头不动了,手一下子摁死了烟。
我没见过孩子模样,她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听不听话…… 我眼睛看到一幅惨烈图,那天天没阴,车不多。
她老婆倒了,地上,就在肉眼看的一片血滩,里边有个白白的孩子。
也就一點兒沒提前時候聽見個動靜,不就避開嘮么!?
我想到上个礼拜,我骑着车,明明前边没有车,我看见在我左边,离我三米吧,还是有辆长方面包车在开,但是我这边还要有辆停车,一瞬间显得很挤,我和面包车都互相谦让,安静地走自己路,忽的——没有声音,压地的震动、低温中的轰鸣都没有,忽地——从我和面包车,从面包车和静静绿化带的最右边,蹭出去一辆勇往直前的越野。
它没有惊叹这种距离,我的车子,灰的面包车,显得更静,彼此心惊。
他说又没见过,他……到底见没见过这个已成型的孩子呢?
这怎么能成型的……才不过几个月。
我想他是有些糊涂,男人在这时最单纯,近乎傻气,他怎么会知道三个月和几十个周的差距,或说当那天他气喘吁吁赶到现场,目睹血惺,这震憾的红与白的撞击,也可能摔出个胎体,是不是只是一滩浑水,他都在意识中非常正常地模糊。
这之间的矛盾其实无奈,我手一歇歇,就琢磨她是想他了…… 她是不是,每天,都想?
我直接就问到这,他很了解,看准楼下那间惟一闪光的酒馆笑了,往后说的我现在回忆仍觉得这不是没有用的玩笑。
他说我以前,从青年时代迷恋过一阵爱伦坡,我一看这馆子,也可能,就只是这个,我想到有人今天依然在用爱伦坡小酒馆做视频。
但是现在你看,那种出现在文章中的奇事现实都会发生。
我听了,知道已没太大必要纠结他看没看到这个孩子。
就一路听,他说,他记得他有一篇好像说是念旧,做个假人,整天守着。
我没说其实我更看过,那根本不是,而是画着画着真人忘记给她食物,最后她死在画椅子里。
夜色逐渐沉默,那家小酒馆忽地叮一声呲灭了灯管,也许是天太冷。
后半段可能是天越来越黑,可能就是他说的话,我都不相信我的耳朵。
那天晚上我回家稍稍有了点晚,好,她不乐意了,但没接着发作。
是該在扶她洗身子前先做饭,要不她火气不会那样大。
我其实在回家路上想好,她总在说想木耳,我想着给她煮个白冬瓜,就搁这个,热呼呼。
可到家什么都乱了,地上、她床头桌,惨然地黑漆,上边有什么呢,其实我什么都在看见,可是我就是记不住,但是就在这…… 他没转头向我,反手捏烟,四指曲弯,点划胸口,堵着,堵得死死的。
那天正巧班上挨批,有人举报我的杂物间没及时清理,还在做样子,冲那儿转来转过去。
我是没干么?
啊,是,那天,我先扫走廊,廊里不断过人,有刚康复的白发老人,有不停灌水的老太太,我还得不时停下为那位记性不好老妇灭气,她每天不定时和护士在走廊纠缠,我看不下去,劝她,手底不停活儿。
然后到三楼清扫,到五楼。
我每一地方都擦都扫,说了你觉得没什么,没有一个人有我,能把把杆用水洗出影子。
我记得那天,那天,我真先去扫的那个小杂间儿啊…… 我看见他那天一直在迷糊,有个高大、疲惫的身影,其实越过可能放清扫具或医疗废物的小间先去的楼梯…… 当我再看满屋都是湿的,这是你感觉出来的你知不知道,空气中弥漫臭气,我想我还是得先给她换布,她又爱干净,到了卫生间先擦的身子,她那天身子出奇重,我竟一时受不住,期间脚底滑的趔趄,她接着心焦,一把鼻涕一哭甩到了我脸上,我又听到那句歪话:我说你只给我,就还给我,把他只让我一……瞧一瞧我就不这样儿了,真的,我听话。
听话。
人心是肉堆起的。
心上下锥子,是斧子,不是刀。
我看着暗影中人,他头发卷着,有一天他也这么个样,那天我说我从不做违法事,一眼不眨盯他。
他冲我仰手,那天就没再说。
正巧有具遗体要运,下午忙完,我老想他,怎么突然问了这种事。
接下去几天,他像坐在另外的地方,魂不守舍,那个问题像从没有人说过一样。
给他有句没句搭话,我发现这是可以往深问他的正好时候。
就从边缘说,我回忆着问,好像他爱人以前是位成功的广告人。
他说那都算以前。
我看他并未打住话口,试探着,边向后边廊道几扇门看,那是暂时腾出病房,都是些苦人,病床外经常搁一板床,有时是男人,更多是女人,陪着。
一边稍说了句,陪护一月多钱?
就没再等他,把地上撮成小山的烟灰廓了廓。
不说别的,光躺着,时间长了,是得找个外人。
听完,我眼前白浑浑一片,一回神儿,烟巴在指头尖已经熄了,回头见他粗笨大手朝烟雾赶,知道是他闷出的口长烟。
有一回,他眼神发直,看住败掉的棵蔷薇,像背诵,说,我实在忍不住,找她,她那个时候是11点多,躺床上整整一对时。
我摸索过她来,把旧睡裙子往上粘蹭,我刚到她脖子,发觉我大腿跟湿了,手掌摸摸是尿!
是尿你知道吧。
那个……那个,上次,你那儿有没有死婴。
我眼前那个晚上,他老婆笨拙的大体子歪到怀里,几天前他还这样说,被他突然截断,我的手指烫着了。
这个死亡和川端的,妄念他都不一样!
什么?
你在说什么……他好像老早就忘了这是他说过的,脸上挤着惨笑,里边尽是荒誕味,我和他对了对神,马上抽离,那是泪。
川端是作品,这是生活,这是犯法的事。
你不要绕进川端小说里头,我这说的不是一回儿事,我就问,我记得你说是有一具小孩儿遗体在那,空等,有些矛盾什么的,我想,我想我就借来一周,就一星期,就让她看看,她现在白天黑夜没有分别,看了兴许有些改观,可能会有。
这不难吧。
你……你都想些什么!?
有了阵狂风,我裹紧大衣领,我的左边都在动,是他揣在下方口袋的胳膊,和他的头一遭颤动,我头没回,夜色中,掉下来的卷发碴特别落魄,他在哭。
从那天以后,我记不清是一天,还是三天都没有见到他,没有电话,没有微信,就算到中午,那个最熟悉的歇脚地儿,大太阳里总是我一个,端着个饭盒。
但我从没不在一天想这件事。
实际情况是,就在他给我说这个荒唐事前,我特别注意过这个收藏男婴的抽屉。
说不上是可怜,还是就真的悲剧,所有的就算再有实际困难的家庭,也没这个抽屉待的时间长。
有天晚上,我在隔壁,说睡也能睡,但那天的风特别怪,吼声四窜,我控制自己不去想以前。
我使劲闭眼,中间起夜回看见床边那个貼身酒瓶,在这无端可爱,仰脖就是三口,有酒,睡死过去。
我打开了那个抽屉。
小的身子,很白,浑圆如玉,他未胀,眼皮若睁开那是大眼睛,这么小鼻梁高挺,我在箱子外边,他在里边,他睡着,我站着,再过多久,所有的人也都到这里边,他早就……现在是,俩边没有一个人想要他。
第二天醒来我觉得这个过程是梦,我在梦游。
一周,两周,三个礼拜又没了,我分别给男婴父亲,男婴母亲挂电话,他们都在重复几乎一样的字,我总怀疑根本不像他们说的已分居:再等等。
但是他还是没和我踫头。
一个深夜,我接急诊室通知,将要有具遗体托运,刚拐过大厅,那个等待的人吊了副怪脸,眼皮深深埋住眼,嘴因为憋气向两边无限咧,露出下边所有牙齿,鼻子撑宽,我感觉出那张床很沉,我很凝重地认了认他这张脸,一会儿就从急诊室推出来,再看不到了。
他因为体型高大,年龄也大,我把他请到了最上边的一楼,关闭箱门前,冲灰冷的铁皮三鞠躬。
这一整晚,我想老多事,我不断翻着川端,翻着科塔萨尔,我有点发疯,这在有两年停尸房经验的人身上罕见。
我区分着他们描写死亡的细微差别,不想睡觉。
科君那里,是就在那里,究竟是哪儿,又是怎么。
川端君则是临终的眼。
他其实还有许多篇都在认认真真描写死亡,每次在其中都可以见到母亲的脸,我尽量回避,于是看科君。
认识死亡,参过来参回去都是情绪,绪结。
那在现阶段那就是他对,你就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最终你要知道,知道以后又能代表出什么。
我刚一合书,一个方方的抽屉就框住我,有只猫特别时宜地叫着。
我是怎么选择这一行的呢,论归死亡。
在死亡中开始,再回到死亡,烟升高到天,灰和蓝相交化无,有人听后说这就没有什么了,这怎么能说没有什么的了呢,他是曾经一个人,每个人的终点都是,但以前他是个人。
我的职业一开始就来到穷途末路,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挑战性,这种战胜悲悼的可笑。
人间所有的人都在埋头竞争,我枯守一隅等待他们的终点,如果我偶或一时掉段链子,他们仍在奔赴死亡的路上在所不辞。
但是这可以成全一种人,他在一会儿里也琢磨掉链子,但是事关以后重建,那好像是不坏。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多半站到外边吸阳气,身上很暖,热呼呼劲让我一下褪回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我半身窝着,用股细劲,像气功,蹲在妈妈那纤巧张开的裙傘里头,墨绿的折子,我尽量用丹田拱气儿,妈不知道,和旁边的人在夏日愉快谈天。
那个时候我认为周围很黑,热得烦燥;这个时候我周围很宽广,很冷。
一周后,我又十分确定地重新订正双方父母意愿,在充分做好保底工作后,给他发了信息。
我随时准备着这段旅程的结束,手头随时有张写得工工整整的辞职报告书。
就在和他郑重答应好交接的前一天晚上,我睡前先见梦,那个女人,有了怀,可能还是得由他抱过去,她先是号啕大哭,忽然就吸回去,害怕小孩害怕,慢空里张手,张啊张啊,又不敢踫着,最后隔着空气,俩人轻轻呼气,他的双手已冰冰凉。
以后,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只有惟一三天,72个小时,回到从前。
你怎么这么快就想通的呢。
林的奇怪故事一完,我就说了。
他摇摇头,然后摇摇头,想看表最终又没挪头,我回不晚还早。
林静了一忽,抬起眼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想看时间。
后来我又听他的花园,来我家前,有段小路,没人走,有时有人,但从没注意过一斜岔的那个花园。
他说你只要用手拨拉拨拉乱枝,漫眼的绿更浓,它没浅,如果时间正好,你会见到砸向湖面的水圈。
我没岔他话说圈往往在后。
他就说那水滴谁知是第几颗掉下来拨开的圓呢。
我想他这又想多,水圈和水圈永远一个样,不长不短。
他说砸得正,水面回环,平静后没有波纹;力道小,刚点进水平就湮灭无闻,过岸的水荡来荡去,找不到归宿。
以后他常来,他电脑生意还是好,我也从没跟他说我写下过这个故事。
他来我这屋观察过摆放的东西,可能他从没发现有个书橱,在钟表右边空着三个地方。
他不问,我也想过不让它空。
林来家还是坐在那里,我给他倒茶,然后他走后倒掉茶。
54分钟左右,留声机渐渐地要坏掉,里面传来变了调子的歌剧,这个隐喻实在是太恰当和巧妙了。
男主的心,从海伦的逝去,彻底走向扭曲了。
每个人都值得一部传记。
即使他不能正常地应对世事,不能有效地控制情绪。
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也有权利追求所爱。
当爱他的和他爱的都远去,当他对世界的认知只剩恶意的时候,可能只有端起来的枪,以及扣动扳机的一刹那,才能找到一丝依赖和心理安慰。
因果循环中,枪支的滥用只是扩大了结果的恶性程度,枪支的管制也无法解决人心的问题。
结尾的文字说明并不像是导演对影片的收尾,而更像是对世道的控诉。
男主的表演张力真令人震撼,捯饬起来满身贵气,邋遢起来失魂落魄;眼神中的天真、柔软、温情…无助、茫然、失落…懦弱、逃避、悲恸…犀利、冷漠、狠绝…与角色的情绪贴合度极高。
母亲的角色其实很难把握,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作为母亲的心酸与无奈。
无疑她是爱孩子的,并且也曾对儿子寄予厚望。
但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在寻找与儿子相处的合适分寸,当面对儿子失常的举动,她也在考虑该如何应对以及找到劝导儿子的平衡点,但每个人都有能承受的底线不是么。
母子最后的爆发点,应该是葬礼一段,儿子以自以为最严肃认真恭敬的方式,出席父亲的告别式,却无疑在母亲眼中是个花哨的小丑,是对自己爱人的不敬,是家庭的羞耻,所有的无法调和都在这一刻爆发。
我不知道如果是我,是否能比她做得更多做得更好。
其实身边也有这样的父女,做父母的太难了,想解决孩子的问题,却毫无章法。
无力、无助、无望…甚至怀疑自己,也怀疑这个家庭之外的一切。
一个人的病,扭曲的是一个家庭,比病人更痛苦的是家庭中的其他人,他们要在正常的世界,和所爱的亲人所在的世界里,两边对撞,无法解脱。
漫漫长夜,说我所思,寂寞何以堪。
浑浑噩噩的影子般的“梦游者”,此刻,敲击,字符。
『内特拉姆』是近几年看过的少有的优秀影片。
每过段时间就会为它写上几个字。
上次写忘了是什么时候。
已经写过一回。
犯罪题材,导演硬把它拍成了一部文艺片。
相信你我都能看出不同的感觉。
他sha人,却觉得憎恨不起来。
内特拉姆从小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放炮仗没有任何问题,他放炮仗不是烧着头,就是烧着胳膊。
不知是先天还是后天的,母亲说,有一次,玩捉迷藏,他躲得太好,母亲找不着,母亲急哭了,他却在一旁笑。
喜欢射击,当时澳洲持qiang 还没明确法规。
在家有时母亲说他,影片本身把母亲塑造得比较“强势”一些,有的生活小事,琐琐碎碎地挨骂,他是无法忍受的。
母亲总会说他“头发长了”,“衣服上有泥泞”,围绕着这些问题。
『布莱克书店』里有一集,对面开了一家大型书店,伙计男二兴冲冲去干了一两个月,那个主管要他减去心爱的头发,可是男二为他那独特的发型,他又回了。
遇到了欣赏的一个女人,是大亨的孩子,看一些影评上有提到。
在她家担任除草工,草荒芜了才去,一个孤独富有的女人,继承了遗产,澳洲歌剧迷。
他喜欢上了女人。
毕竟是可以做他母亲的年龄,母亲欲阻止,认识他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有次开车出去,哼着歌剧的时候,他闹起来,女人方向盘歪了,撞到别的车上,他伤,女人死了。
他在女人的房子里独居。
但他又极有自己的原则,朋友带他去找女人,威逼利诱,他没有一点兴趣,影片结尾也有对于这个朋友的一种隐隐地“回馈”。
冗长的剧情闷片,溺爱他的父亲,在出去海上冲浪时,父亲的事业、生活一直不顺,”死”看起来也是“意外”。
父亲、女友双双离去,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母亲与他是如此地“格格不入”,怀念松子的鬼脸。
幻灭无常。
在案发前,他活得可以很舒服,可他已经没有“活”的动力,发动了著名的案件。
爱人走了,我亦死去。
人生不过幻梦。
骨灰入海,灵魂飘向宇宙,我不过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时间一到,便是另一趟旅行。
提前预订20s十佳,情绪渲染力Max开场五分钟便沉沦于Justin Kurzel的精湛视听调度(蜂鸣,唱针噪音),同时搭载上CLJ无懈可击的演绎(时而孩童般天真乖戾,时而无端暴怒)共同搭建出一套完整自洽的社会生态系统且与大象产生某种意象之互文(诚然窃认为kurzel之影像显然比GVS丰满有趣许多),同时作为高饱和度镜头下的冰冷“社会悲剧”,一切琐碎事物:蓝天,花草,海滩等皆作为原始影像驱动力将人逼至无力回转的犄角。
车祸后喘粗气,暴打父亲两段更是爆哭不止,大环境下的压迫,纵容也都成为铸造他的器皿...亦不过正因本片是关于一个杀人恶魔的诞生,所以看得出不少段落略显收敛和经过润色,并将结局归纳至“持枪”延伸出的政治性问题也不免跑题千里,但就个人感性来说特别喜欢,后劲大到几天后想起,依旧会同情至流泪。
P.S:刚看了眼CLJ的主页,他竟然在The social network跑过龙套,不过我没找到😟#补评计划 1
剖析内心畸变之旅——《内特拉姆》
今天聊聊澳大利亚电影《内特拉姆》。
片名Nitram (2021),别名恶的序章(台)。
电影《Nitram》的主角和标题是“Martin”倒写。
故事原型是澳大利亚男子马丁·布莱恩特(Martin Bryant),他在1996年4月28日制造了震惊世界的澳大利亚亚瑟港枪击事件,是澳大利亚历史上最严重的大规模枪击事件之一。
在这起恶性事件中,29岁的马丁携带半自动步枪和霰弹枪袭击了塔斯马尼亚州亚瑟港的旅游景点,导致35人死亡,23人受伤。
这次枪击案促使澳大利亚政府实施了严厉的枪支管制法律改革。
马丁·布莱恩特因他在波特亚瑟大屠杀中的罪行被判处了35个终身监禁加上1035年的非缓刑刑期,是澳大利亚历史上最严重的刑罚之一。
他至今仍在监狱中服刑。
马丁·布莱恩特出生于澳大利亚一户普通家庭,心理年龄估计为11岁,智商为66,自幼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行为。
马丁·布莱恩特的生活经历和心理健康问题可能是他最终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
他从小就有心理障碍,行为异常,缺乏社交能力,这些因素可能促使他产生了反社会的情绪和行为。
他从小就渴望引人注意,喜欢做各种危险的动作,如爬到很高的树上再跳下来,或者近距离地站在火车铁轨旁看着火车呼啸而过。
他的童年爱好是虐待动物,行为异常且喜欢暴力,医生认为他有轻微的精神分裂。
在成长过程中,马丁·布莱恩特几乎没有社交能力,他穿着怪异,行为也受到了周围人的排斥。
他没有朋友,经常一个人孤独地喝酒和喝咖啡。
19岁时,他结识了一位富有的年长女性,并在她改写遗嘱给他留下数百万美元后,这位女士不幸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当时马丁坐在副驾驶座上。
第二年,他的父亲又离奇地淹死在家庭农场的水坝里。
尽管有杀人嫌疑,但马丁还是顺利继承了富家女和父亲的积蓄。
在本片中,马丁·布莱恩特的人生轨迹被细致勾勒,影片借鉴了《小丑》的拍摄手法,从主观和环境两个方面,展现了马丁如何一步步沦为“反社会杀人狂”的过程,让观众对其内心世界和犯罪动机有更深刻的理解。
卡赖伯·兰德里·琼斯凭借在片中的精彩表演,赢得了戛纳影帝的殊荣。
他成功地塑造了复杂多面的角色,无论是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肢体语言,还是突如其来的激烈身体对抗,他通过一些看似俏皮却实则充满隐喻的游戏,如抓住方向盘玩笑般地挑衅司机,揭示了马丁周围人对其性格形成的推波助澜。
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银幕公司拒绝为这部影片提供资金支持,塔斯马尼亚州州长对此表示了深深的担忧,这部电影只在霍巴特的三家电影院上映,而且澳大利亚国家电影院却拒绝为这部影片做广告。
《尼特拉姆》的每一帧画面都令人不安,沉痛基调贯彻始终。
它并非通过张扬的视听手法来吸引眼球,而是以其独特的视觉语言,将那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传递给观众。
这既是导演贾斯汀·库泽尔展现自己的技艺,也是他对主演凯莱布·兰德里·琼斯出色演技的充分信任。
尼特拉姆这个角色,可能在外人看来,是一连串的抽搐和怪异的举止,但在琼斯和库泽尔的精心塑造下,他展现出的却是一种更为深沉的恐怖。
一种感情的荒芜,一种比任何激烈的崩溃都更为可怕的内心空洞。
他的眼神中,与其说是充满了折磨,不如说是一片虚无。
琼斯在扮演这个角色时,没有选择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或面部表情来博人眼球,而是以一种近乎内敛的方式,精准地捕捉到了尼特拉姆内心的那种空虚。
这种表演方式更加令人着迷,同时也让人对这个角色的悲惨命运感到可悲。
毕竟,反社会者往往就隐藏在那些看似普通、不会引起人们过多注意的人群之中。
他的母亲曾讲述过一个故事,年轻时的尼特拉姆在母亲感到恐惧的时刻却感到兴奋,这是肖恩·格兰特精妙剧本中难得的几个片段之一,它几乎触及到了这个杀人犯内心的本质。
他的情感世界是一片荒芜,完全缺乏对他人的同理心。
这部影片绝非美化罪恶的电影,也没有为他的行为道歉。
相反,它剖析了内特拉姆在大屠杀之前的生活状态,细致入微地揭示了其性格特质与心理健康的多个层面。
影片如同一部角色片,以情感为驱动,将观众带入内特拉姆的内心世界。
我们得以窥见他生活的点滴细节,感受他的喜怒哀乐,理解他的所思所感。
影片并没有回避科比的阴暗面,也没有试图为其罪行寻找借口。
相反,它勇敢地展现了科比性格中的缺陷与矛盾,以及这些缺陷如何最终导致了他走上犯罪的道路。
《内特拉姆》描绘了一个无法驾驭生活波动的年轻人。
他的世界反复动荡,让他无法自持。
我们曾在无数银幕上见证过对人性阴暗面的探讨,试图解开那些令人费解的、令人胆寒的行为背后的秘密。
然而,《内特拉姆》却以一种独特的方式,避免了将主人公妖魔化或过度同情的陷阱。
影片没有急于给出答案,也没有刻意营造煽情的氛围,而是以一种近乎纪实的手法,让我们与这位陷入困境的年轻人共度时光。
我们见证了他的挣扎,他的无助,他的愤怒,以及那些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暗流涌动。
影片没有刻意美化或丑化他,只是让我们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混乱。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禁开始思考:是什么让一个人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是社会环境的压迫?
是家庭背景的阴影?
还是个人性格的缺陷?
影片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它却以一种深刻而含蓄的方式,让我们对这些问题有了更加深入的思考。
进入马丁内心世界,探索背后复杂过程。
电影的主要事件在发生地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是个禁忌,所有人都试图把凶手的名字从历史中涂抹掉。
旅游丛书《孤独星球》中澳大利亚篇会提醒游客,去塔斯马尼亚州亚瑟港的人,不要主动与当地人谈起亚瑟港枪击案,他们或许有亲友在这次枪击案中死去。
这部电影讲述了此案凶手行凶之前的一段经历。
影片名字Nitram是主人公名字的倒序,是他母亲生造的词,暗示她的儿子发育迟缓,与他人不同。
他的名字在电影中没有被提起, 在澳大利亚的新闻中也很少出现。
人们约定俗成把注意力留给无辜的逝者与伤者,不给凶手任何知名的机会。
所以,在2020年底,这部以凶手作为主角的电影开始拍摄的时候,澳大利亚社会广泛表达了对这部作品的担忧:这个时代这个社会需不需要这样的作品?
这样的作品会不会美化凶手?
会不会让亲身经历惨剧或失去亲人的家庭再次陷入当日的痛苦中?
因此,很多平台都试图降低这部敏感电影的关注度:这部电影的出品方是Channel 9旗下的在线平台Stan,政府没有任何补贴或赞助(除了基本的税务优惠);拍摄地也在维多利亚州的Geelong而不是案发地塔斯马尼亚州。
主创人员三番四次解释,不会美化凶手,不会出现杀戮的场面,甚至不会说出凶手的名字——他们会尽可能尊重生者与死者。
这个紧箍咒在上,导演与编剧在艺术创作与社会影响角力之中艰难地产出了这部作品。
故事很顺畅,选角很精准,气氛铺垫很到位,但难以避免的缺点就是整部电影主题的着力点很轻很浅。
为什么要有这部电影,作者想要表达什么?
如果表达是主人公的心理疾病与社会福利网络的脆弱,那未免有洗白他主动杀人之恶。
更何况共情是理解的基础,而这种视角必然会让观众与凶手贴近,但这样一来,电影上映必然将引起轩然大波。
不知是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这部电影对主角的注视是冷漠的,有距离的,并没有将他作为心理病人剖析。
导演所展示的喇叭声、一次又一次的最后时刻才抛出的烟火,痛殴父亲时冷酷的表情,干枯的头发和孩子气的着装,不停在提醒大家他的与众不同。
如果仅仅表达主人公的内心之恶,不谈他生活的环境,那未免有复杂问题简单化之嫌。
他在生活中不是没有平静的日子,不是没有朋友,不是没有自己的情感。
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敌意,不是没有被挑衅与侮辱过。
他就算没有同理心的畸形怪物,那也是人类社会产出的。
导演与编剧有试图创造真实的社会环境,母亲的疲累,父亲的颓废,海滩的搭讪,车里的对话,校长的怒吼,邻居的怒骂,医生的问候……但这部电影的社会性也浅尝辄止,有真诚地描述,但没有深层次对话与讨论。
最后,电影似乎把立足点放在禁枪政策上,但这也是电影被诟病的地方。
从电影的比重来讲,枪支根本就不是描写的重点,更何况澳大利亚已经做出了卓越的成绩,全社会在12天通过禁枪法案,执行地也不错。
影片最后单薄的文字介绍根本不足以也不应该作为影片情绪的出口。
这也难怪影评人Keva York在澳大利亚新闻电视台(ABC)对这部电影做出了尖锐的批评:不敢主观,不够客观。
一方面假惺惺的不提凶手的名字,一方面仍把他作为电影的主线;一方面事无巨细地刻画他的心理疾病,一方面又难以克制地展现了观察者的傲慢;一方面展示了新闻报道对凶手的刺激,一方面又制作了这部商业作品;一方面强调不同情不理解凶手,但也没有提供情绪的出口;一方面拍了个澳大利亚的故事强调禁枪,但澳大利亚早就做到了:所以说,这部电影到底拍了个什么?但我没有像她这么苛刻。
或许我毕竟是个局外人,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澳大利亚人讲了一个自己的故事,一段很多人不敢碰不忍碰的历史。
它曾真实的发生过,现在它被讲述出来,或许导演的情感与视角被现实太多左右,但至少他用优秀的电影语言表达了一个如此这样的人竟造成了如此这样的创伤的故事,仅此而已。
我最喜欢其中母亲角色扮演者Judy Davis,她为平常人提供了参照物,也作为了惨案的倒计时。
她是唯一有可能知道但无力阻止的人,她的疲惫与克制,疏离与母性,麻木与担忧,她的独白,她的漠视,她在等待最可怕的事情发生……这个角色的存在与演员的演绎都太完美了。
最后说一些在搜集资料中的趣味小发现:Ø 导演Justin Kurzel与编剧Shaun Grant之前合作了澳大利亚其他著名凶案True History of the Kelly Gang 以及Snowtown。
凯利帮的真实历史 (2019)6.52019 / 英国 法国 澳大利亚 / 剧情 传记 犯罪 / 贾斯汀·库泽尔 / 乔治·麦凯 埃茜·戴维斯
雪镇狂魔 (2011)6.22011 / 澳大利亚 / 剧情 / 贾斯汀·库泽尔 / Lucas Pittaway Bob AdriaensØ 主演是美国人Caleb Landry Jones是在疫情期间来澳拍摄,根据当时政策,他只能见到必要的摄制组人员,这种隔离之下的孤立感,也帮助他塑造了这个角色。
Ø 除了男主角,其余主要演员都是澳大利亚人,Helen的扮演者Essie Davis更是来自案件发生地塔斯马尼亚州首府霍巴特。
Ø Helen扮演者Essie Davis也是澳大利亚知名罪案系列《费雪小姐探案集》主演,且是导演Kurzel的妻子。
费雪小姐探案集 第一季 (2012)8.52012 / 澳大利亚 / 悬疑 犯罪 / 大卫·凯撒 / 埃茜·戴维斯 内森·佩吉Ø Helen的原型Helen Mary Elizabeth Harvey,是澳大利亚博彩业巨头Tattersalls的继承人之一。
Ø Essie Davis与母亲的扮演者Judy Davis没有血缘关系。
贾斯汀·库泽尔(Justin Kurzel)的这部电影讲述了塔斯马尼亚州亚瑟港大屠杀背后的男人,它从来没有背叛过它本身的严重性。
尽管目前影院里有很多逃避现实的大片,但今年的电影并不缺乏情感上的冲击。
加斯帕·诺伊尔的《漩涡》凝视着老年和死亡;完美的游乐场以校园欺凌为中心。
现在尼特拉姆证明了自己更令人头疼。
这部电影描绘了塔斯马尼亚州亚瑟港大屠杀的黑暗道路,1996年,一名枪手枪杀了35人。
片名来自杀手马丁·布莱恩特(Caleb Landry Jones饰)童年时的绰号:尼特拉姆是马丁的倒过来。
导演是贾斯汀·库泽尔,一个迷人的人物,他把威尔·法瑞尔的喜剧《继兄弟》列为他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但他的电影却非常简朴。
《内特拉姆》是他自处女作《雪城》以来最深奥的一部电影,这是对另一段可怕的澳大利亚记忆的平淡无奇、不可动摇的研究。
(第一部讲述的是连环谋杀案。
)
当我们在20世纪80年代见到十几岁的科比时,疲惫已经刻在了他父母的脸上(安东尼·拉帕格利亚和朱迪·戴维斯,都是一流的)。
第一幕是紧张的神经,这对夫妇的儿子身体强壮,脾气暴躁。
然而,当他偶然发现当地一处摇摇欲坠的房产时,预示着未来不会那么荒凉。
在这种只有现实生活中才会出现的巴洛克式的扭曲中,居住者是海伦·哈维(海伦·哈维饰演的艾西·戴维斯(Essie Davis),也很棒),一个50多岁的近乎隐居的人,对吉尔伯特和沙利文充满了热情。
她原来是彩票继承人。
一种奇怪的、未定义的纽带形成了。
库泽尔提到了传说中的纪录片《灰色花园》。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这部电影,但你会觉得这对夫妇似乎和电影中古怪的母女很相似:不合群的连体体,在一起快乐而无害。
渐渐地,希望突然消失了。
冷动量开始出现。
在海岸线上,我们看到科比渴望成为一名冲浪者,这是澳大利亚男子气概的自由精神象征。
在水面上毫无希望,他把自己锁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个地方的空气不足是显而易见的,足以让他不断感到不安。
(和他的搭档一样,兰德里·琼斯也配得上最高级别的评价。
)
《内特拉姆》很容易成为一种侮辱——至少,是一种考验。
但库泽尔走了这条线,创造了一部引人入胜的电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可怕的引力。
他知道同情可以延伸到一无所有的人身上,人类恐惧的哪一部分是不可知的,哪一部分不是谜。
在一个比其他任何镜头都更能证明影片存在的长篇中心镜头中,我们看到科比参观了一家枪支商店。
即使在他最流利的时候,他的举止也是如此的不得体,以至于他的好老板也能看出来。
不用担心。
也没有枪支执照?很容易解决。
你几乎错过了最后一句不经意的台词:“谢谢你的生意。
”
内特拉姆的成长是存在的问题的,当然与他自己本身的心理疾病有关,但这种有关本在一对好父母的关怀下是可以向好的,但是父亲因热切希望的海边小屋被别人抢购后一病不起,母亲近似于苛刻的纠正与陪伴却让内特拉姆渐行渐远,其实他是有一根底线的,就是不要伤害爱他的人,好不容易 一个除了他父母愿意接受他的海伦,也在车祸中逝世了,那么当身边的人都消失后,他能做啥?
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还是重新去接受这个社会亦或是被 这个已经遗弃他的社会继续遗弃?
于是惨案就发生了,似乎没有去根本地说明惨案的原因,那是因为这种片子永远是当时民众最不愿意提起的一切,可是这个事件的影响 力又特殊到可以让所有的人去重新观察到当年的事件,去或多或少的思考各种公共政策对人以及人对社会的互相影响,克制成为这个片子最大的优点,男主这个演技真的让人在某时感到那种阳光下的冰霜,好可怕的感觉,不愧影帝之封啊。
除了男主外,喜欢 那个无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母亲,包括母亲和海伦的对戏时,完全占于上风的表演,难怪镜头始终怼着母亲那充满苍桑的脸颊和那种说不明道不清不知道未来在何方的眼神。
一种悲悯之情油然而生 演员在角色塑造上很棒 独立于剧情之外 或许我们更应该认识到 无论是抑郁症还是任何一种人格缺陷 或是痛苦和压力 在经历的人 或是正在经历的人 每个人都可以认识到 自身能量的强大 因为沦陷在混沌里 窒息和痛苦都没有把你推向死亡 你仍然在生命中旋转和呼吸 没错 给自己一秒钟感受呼吸和心跳 举动微妙 但是你会有不同的感受和变化 清醒一下 把这股能量用在正确的路上 不要再用来伤残自我 也不要用来伤及他人 回到爱来 回到自然来 找寻到自己的路。
用爱唤醒彼此,能拯救更多的生灵,挽回无辜的生灵(即便是命运注定,这也是祈祷和祝愿)。
世界如此运转,每件事的发生都会带来思考和学习,这是宇宙的自我,万物皆为宇宙,皆为一体,或许枪支收回也拯救了一些悲剧 任何造就了强大影响力的人都值得被称颂,称颂的不是这些成就,而是他们背负的难以忍受的力量,如此强大,即使成就是否定的是丑陋不堪的,但至少它曾扛过的过人的负担,冲破了牢笼解放了。
至于成就是什么,是不值一提?
是丑闻?
是惊悚案?
是好是坏?
不应该被世人所定义,因为那是宇宙安排好的。
你我皆为宇宙宇宙的真相——love。
不太行。都是熟悉的一套,父亲和母亲塑造的还是不够好。
根据发生在塔斯马尼亚岛的真实事件改编,此次枪击事件35人死亡23人受伤,震惊澳大利亚。电影拍得很克制,干净利落,没有多余镜头,连杀人的血腥场面也没有。导演的目光始终集中在杀手身上,这是一个大脑发育迟缓、有着躁郁症的年轻男子。电影向观众展现了此人的生活、他的家庭及他与其他人的关系,我们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在一步步累积,而电影的气氛也渐渐紧张,最终的屠杀凶手却又是那么的理智与冷静,形成强烈的反差。
T.T
840|剥削性质的电影,然后还试图讲一个禁枪的主题,真是有点可笑了。拍得也很笨拙,不太吸引人。唯一闪光可能是他坐在沙发上看自己去美国的录像,悲伤中略带诗意。
一度我看到《日落大道》里的那个没落贵妇,那些为不切实际的梦的努力,那些为委曲求全的生活的努力,内特拉姆,海伦,母亲,父亲,还有我们无处安放的自恋、自尊和自由。然而到头来,这是一个控枪宣传片。有些地方值得五星,有些地方不值一提。
没有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视听裤泽尔也依旧可以做到,高饱和度的蓝天、花草、海滩、小狗、黄色小车,看似艳丽温暖的镜头中他对intense的氛围掌控低调而高效。clj disturbing af 但一直把爆点压着演,暗流涌动的能量太强了(firebug本来就很戳我)【he's like joe alwyn (slightly uglier but 19910221x better version) 唯一弱的地方是结尾字幕直接控枪了,醉了,不是character study啊?(哦对了片中出现了韦尔曼版珍妮盖诺主演的《一个明星的诞生》>3<)
没人能忍受的反社会人格,何以见得观众会忍受这个胡编乱造的忘年恋。
因为看得少,有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澳影,仅把它们当作好莱坞的分支(尤其类型部分),从最近几部看,它们倒像好莱坞的一道暗影,把美国社会边缘、被忽视的东西摆在银幕上。不过,这一部能明显看出创作的畏惧,可能因为事件在当地的影响给创作带来了包袱,以至于它有一个缓慢开始,试图让观众沉浸,又有一个莫名结束,试图以意料外的平淡提升力量。
。。。
核心问题是整部电影的内容跟创作意图不搭,最后强行转到意图的感觉,让电影本身和表达目的各自都面临头重脚轻的尴尬境地……
只有我爱慕Essie Davis备受摧残的容颜。对于剧场化风格化的影像期待太大了,心理落差一下子有点大……但是结尾是节制优秀的,没有exploit任何。
Constantly annoying. 就像黄蜂飞舞的啸叫和挥之不去的环境杂音。最后,摄影机早有预感,于是躲在车里环顾张望,隔着玻璃暗中观察,殊不知它(我们)早已被绑架,被搁置于案头,去见证一切的不幸。
查资料得知,枪手Martin Bryant(Nitram也是Martin的回文)远比电影改编后的形象更加令人痛恨,这位智力低下的金发美男从小就有着非常混账的暴力倾向,无论骚扰邻里还是校园暴力乃至虐待动物,可谓无恶不作,远非电影呈现的天使与恶魔抑郁双面人格,因其智力与精神方面等心理问题,又总是得到政府与他那同样可悲又可恨的父亲的庇护与迁就,而富婆Helen本尊也非电影中那阴郁孤僻的“寡妇”形象,同时改编的还有富婆与父子俩诡异的神秘关系。当然回到影片语境,卡赖伯的表演几乎无可挑剔,除了其实在没能还原出本尊外在的俊美容颜,银棕榈也当之无愧。值得一提的是早在19年澳方就有导演曾众筹过一部讲述此次大屠杀事件的电影,可惜项目夭折,本片也在上映时受到塔斯马尼亚州政府的阻难,可见此事件仍是澳人难以释怀的伤痕
3.5 反高潮的处理让本来应该更加压抑的故事因为高潮的缺失,反而在全片过程中都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每一步成因都沾染着鲜血,每一个经历都有着恶的原罪,这才让人毛骨悚然。命题作文的完美表达。
这悲剧毫无办法
改编自1996年塔斯马尼亚枪击案,Nitram就是反写的Martin,就是枪手的名字,全片隐忍克制,男主表演很优秀,今年的戛纳影帝,希望能空降奥提。
眷恋有关塔斯马尼亚的一段记忆,但这部电影太窒息… 演员太棒。我们应该如何对待这世界上与大多数人不同的“异类”呢,我不知道。Nitram在大海中的镜头,蓝天碧海之下N苍白的皮肤和凌乱的金发让人绝望,谁有能力对他说Its going to be fine呢?没有。这种事情早晚必然会发生,但是发生之后,世界还是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上帝没办法拯救那么多破碎的灵魂,一部电影也是一样。
我希望这片拍5个小时
马丁从小就虐杀小动物,16岁辍学,IQ66,有精神分裂,最后被判了35个无期徒刑,永远不得假释和减刑,有个狱警爆料说,马丁喜欢吃甜食,在监狱里为了向别人要巧克力甚至可以卖屁股...76/100
演员演技都很棒,不仅是男主,男主爸妈和helen也蛮好的,但是前面搁着心理疾病后面拐到控枪了实在是emmmmmmm……最后给观众的感觉很奇怪到底是觉得男主挺惨的还是觉得男主该死?尽管最后拉回来了但是前面拍的太暧昧了,效果还不如我维的《理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