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片子不错,但没想象中那么好,要是把同志换成宅男或者待业青年,我保证看得飙泪拍巴掌叫好,而同志这个群体离我的生活太远,满大街也抓不着一个,倒是听个朋友说过,他爸是当警察的,前些年胜利公园里有个厕所,很有点名堂,他爸在里面逮到过不少人,连踢带打的,也顾不上冲天的臭气,战果辉煌,现在已经做到局长了,朋友说他也是才知道,闹半天王小波的《东宫西宫》不是胡编的啊,八成他爹以前看他年纪小不知好歹,怕一好奇也跑到那厕所溜达玩,被某个痴汉晃着下体拉下水,现在看儿子老大不小,又是娶了媳妇的人,茅坑诱惑也不好使了,就把当年那点事儿讲了出来。
我说这个是想讲大部分根红苗正的四有青年,连皮包都没割过,对同志这回事的了解基本只能来自文艺作品,像我这种八零后的,王小波和方刚是最早那拨,都瞪大了眼珠子看,心想我操还有这事吗?
然后是关锦鹏的北京故事,从文字到画面,两个大老爷们又抱又亲挺来劲的,到了李安那部出来已经不太当回事了,跟男女那事没什么两样,就是爱呗。
不过说归说,现实里还是很少见,反正我是没认识谁真承认自己是同志的,当然咱档次也不够,不认识那个层次的人,大学时倒是怀疑过一次,班里有两个男的,都戴个眼镜,长得精瘦,衣服穿在身上轻飘飘的,像两个老道。
本来好大个教室,别人都乐意往女生身边坐,坐不到的准垂头丧气,就那俩人,成天坐在一起,疯啊闹啊,快乐得跟罗马假日似的,要是天热,又恰逢其中一个趴桌睡觉,另一个就拿本大书在旁边为其扇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快不行了。
大家都传说曾见过一个坐在另一个腿上喂东西吃,讲的人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听的人眼冒金光暗攥掌心,那架势跟在公车上见到小偷差不多。
到毕业所有人各分东西,我到底也没弄准他俩到底是不是,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他俩彼此之间的称呼,一个叫另一个小变态,另一个叫这一个小损样,光瞧这自嘲精神就知道俩人挺配的。
哦,对了,还有一个,谈不上认识,也谈不上不认识,我老婆有个闺蜜,闺蜜也有个闺蜜,是个男的,精瘦,会跳舞,据说大学上的北影,但凡同学聚会,必在人齐后悄然摸出手机来,以迅雷之势突然对着听筒扯嗓子大喊,三宝吗?
最近忙啥呢?
或者,韩红的经纪人吗?
我这里信号不好你慢点说。
总之就是这么一号人物,后来跟一男的在国外成婚,据说家有洋房汽车,田亩千顷,婚后生活和谐美满,唯一的委屈来自婆婆,吵架后跟闺蜜诉苦:我一大男的,跟我来劲,骂不死她。
话又扯远了,再次声明,我对同志这回事一点都不了解,比如我到现在还弄不清楚这回事的具体流程,比如说fire in the hole的那个hole究竟指哪里,顺序是采用轮换制还是代议制,怎样才能使双方同时到达灵肉合一等等。
人对始终无法了解的事物往往产生两种态度,一种是鄙夷,另一种是敬畏,我绝对属于后者。
估计等我说到这部电影您等得黄花菜都凉了,那么我不妨再说点题外话,就是关于西恩潘的,关于他,别人说得已经够多了,叫我印象最深刻的倒是那部不着调的《热带惊雷》,里面没他,但有个黑人,细节记不清了,只记得黑人说,为什么演傻子的西恩潘得不到影帝,而同样演傻子的霍夫曼和汉克斯却得到了,原因何在呢?
因为后两者演的傻子都不是真傻,一个会算题,一个是天才,而西恩潘演的傻子呢,我操的呦,那是真正的傻子,纯粹一无所长傻透了腔的大傻子,没人会叫真正的大傻子得影帝。
这么说来,演得太像太深入倒也不是好事,于是这次西恩潘学了乖,演得不仅很像一位同志,而且很像位会搞政治的同志,同志里他是最会搞政治的,政客里面他又是当时唯一的同志,左右逢源,想不获奖都难,果然奥斯卡的评委开恩,终获影帝殊荣,所以我们说,不想搞政治的同志不是好西恩潘。
说到电影,既然重点不是在猎奇上,既没有枯柴烈火般的打真军也没风光绚丽的大自然,我们就只能将目光放到故事和演员本身,演员已经说了,没挑的,但这故事,怎么说呢,有人总结得不错,关于同志界的马丁路德金,这话听着是好听,但再听就不太对味,就像主持界的刘翔和手机中的战斗机,怎么听着有点山寨版的意思,有这时间咱还是支持下正宗的好不好?
当然我说这个并不是说米尔克有模仿复制的意思,但关于一个不被公正对待的弱势群体,通过自己的不懈奋斗获得公正对待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先说近的,今年的《换婴疑云》就算一个,远的就更多了,《深海长眠》算吧,《X战警》算吧,《铁案悬谜》也算吧,《十二怒汉》是更是了,电视剧我都不敢提,《西部风云》,《死木》,《约翰亚当斯》……这个是同性恋的,那个是安乐死的,黑人的,死刑的,印第安人的,贫瘠西部的,居然还有变种人的,所说的话题归结起来只有一个,美国人是如何通过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才完善了自己的民主与法制,原本一艘破烂不堪的巨轮,是如何由一次次修补而变成豪华游轮的,其实这些影片完全可以作为系列片汇总在一个大标题的下方,那就是《完美国的前世今生》,也可以叫《美利坚是如何炼成的》。
不知道是多年西学东渐养成的习惯,还是文艺青年们固有的敏锐嗅觉,但凡这类影片的评论之中,往往有大量的话题是这样开始的,“我们中国为什么出不了这样的人”,“要是这事搬到了中国该怎样”,诸如此类的比比皆是,这固然在一方面体现出很多人对现有某些状况的忧虑和率先的觉醒,但物以稀为贵,东西一多,却也呈现出废话练习和老生常谈的疲态,这使我禁不住要像小沈阳一样问一句,为什么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妈是位文艺老年,看起电视目光如炬,训起我来才思敏捷,她和我爸最爱看央视的一档节目,叫《我们》,这节目总弄些事业有成还特能说的人上去,比如俞敏洪,我妈拿他当榜样说事,还有最近的范增,挺矍铄个老头,我妈打电话来说,看看人家,真乃神人也。
被催得没办法就跟着看了几期,老头不错,博闻强识,整部《离骚》竟然能一字不差背下来,人精啥样他啥样。
不过看来看去我发现个问题,比如拎出副画来,范增说这画好,怎么个好法,你看那意境,一看就是好。
这就把我给闹糊涂了,他口口声声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世界无双,这话我没意见,可能说得明白点不,比如线条用墨布局谋篇的讲究上去,别归根结底就整到意境修为上去,那玩意再深也是没法学的,说来说去就成了炫耀,你看我这修为多深,跟千年老妖似的,这东西是没捷径可走的,想赶上我?
回家修炼去吧。
我说这个是想说,咱东方的好多事情,跟西方完全就是两码事,都说文化决定论,都说江南为枳,江北为橘,同样一个东西,从西弄到东来,还真就成了两个样,任凭你天经地义还是普世价值,都脱离不了这个规律。
西方人爱较真,啥都跟铸台阶似的,这个理论,那个原理,条条框框先定好了,一级一级从下至上有条不紊,中国人爱跳高,你能跳多高跳多高,但没有台阶,原地起跳,全看你个人的修为,所以西方的高楼十八世纪就已经造挺高了,中国跳了几千年终于在清末撞上了房梁,这情况是历史环境决定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
就拿同性恋这个事来说吧,搁咱中国真就算不上什么大事,只要你别大张旗鼓地弄,喊声震天地搞,火再旺也等回自己家烧,那么没人管你这事,爱咋玩咋玩,顶多背后开你几句玩笑,调侃两句,时间长了没准还把你当另类供起来掏心窝子,爹妈时间一长也认了,只要别领家来眼不见心不烦,绝对不会像西方那样打着宗教的旗号来声讨你,跟十字军似的动不动拿《圣经》来说事,驱逐你,歧视你,有事没事用千斤顶扁你。
咱祖宗的经典里就没留过这方面的,都说咱中国是文明古国,地大物博,几千年下来啥样的没见过,信活佛的还是不吃猪肉的,连孟获那样的都包容进来了,绝对不差你这一盘菜。
所以说中国为什么出不了马丁路德金,为什么出不了米尔克,其实有的是,可能一个月就出一个,不过最终都在人民内部自生自灭了。
咱们自古讲究的方式跟西方不一样,咱们从来就讲究意境,讲究修为,讲究不把事情讲破,讲究潜移默化和润物细无声。
很多事情,比如那个意识形态,比如黑猫白猫啥的,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但就是没人说破,大家也就搁在心里该咋做咋做,只要过得好,其它那些就都成了无关紧要的浮云。
同性恋也是一样,别管你在哪个圈子里,演戏的还是公关的,男的还是女的,没人吃饱了撑的耽误你发展,你爱同居爱结婚爱领养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怎么乐呵怎么来,这时候谁要是偏跳出来站大院门口偏要争个是非曲直,偏要弄个合法执照,别说人民,就连好多同志们自己都不乐意,要学米尔克是吧,舒坦日子过够了是吧,没事找事呢是吧,你不说没人管你,这一说成众矢之的了,悠哉生活没了,不想出柜也得出柜了,你叫爹妈怎么在人前抬得起头?
你叫城管怎么闲得下来?
你叫同事们怎么跟你打成一片?
最主要的,要是同性恋地位提高了,有法可依了,我们农民工兄弟怎么办,下岗职工怎么办,待业青年怎么办,你有一个梦想,我也一个梦想,都有一个梦想,醒着的人咋整。
先这么着吧,赵老师说了,凑合着过吧,还能离咋地?
肖恩·潘的演技太好了。
不过这建立在我对这个人群仍停留在一种粗浅的认识上面的。
所以,瞧,就是那个样子,彬彬有礼,敏感而克制,注意仪表,而且很风趣。
甚至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是那么戏份十足,而不露丝毫的破绽。
虽然还是觉得他是在做戏。
到最后出现了主人公的真人历史镜头,却原来,那是更加自然的一个。
笑容谦和,从来不想是一个政治家的样子。
是啊,政治家的笑容里,我们惯来以为是缺乏诚意的,难免做作。
而真实的米尔克——竟然想用单纯、天真这样的词来形容他。
总之他们是独特的一群,他们格外敏感,他们因为自己的另类,而格外的容易理解人,所以,不少的男同据说是女性最好的蓝颜知己——他们细腻,他们肯像女人那样去打量这个世界。
肖恩·潘的米尔克很有尊严,他的魅力是他总是微笑着,不管别人刚说了侮辱他的话,他依旧笑着说下去,却在一场笑话之后,巧妙地占据了主动——他绝对算是聪明。
正如结尾所说,米尔克的斗争是为了“我们”——20世纪的“我们”,这既是扎米亚京的“我们”,也是大历史中一次次的我们,我们曾经是一个个工蚁,在历史的洪流中被裹挟而没有面目。
我们曾经在集权的国家中,不管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被要求成为一个个符号,被貌似崇高的主义规定着,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有国家的意志而不管什么个人。
“我们”今天是同性恋,明天就是黑人、亚洲人——如片中说的那样,“我们”斗争的历史,是人在一点点地发见自己,肯定自己,寻找自己的一个过程。
在黑人已经当选为国家总统的今天,斗争其实仍没有停止,人们仍要在学习宽容上走很长的路——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种的存在,知道并不是只有一种正确,承认差异,容忍异端,知道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这是王小波赞同的罗素的话。
潘的温文尔雅的、聪明的米尔克,是在世界上刻下了一个记号。
一个勇于争取个人权利的,勇敢的人,“站出来”,他说,人应该学会正视自己,肯定自己,表现自己——我对于他所表现出来的人的这种勇气充满了敬意——仅这种勇气本身就充满了希望。
容忍有别于己的异类,没那么容易,所谓党同伐异。
而同性恋更是挑战了人类的道德禁忌,关于人的生存繁衍,而人类的问题还是会有很多,它们一个接一个连绵不绝。
关于同性恋的斗争,也是人在争辨着自己,试图了解自己所为何物的斗争。
理越辩越明。
要给人们希望,因为没有希望,生命就没有意义。
走过或走在后现代的西方,也在抛别虚无,或者只是永恒的好莱坞主旋律,在给人们一个虚假的希望?
希望,正如地上的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鲁迅先生这样说,也这样走着他的路。
而现在的路,已经是钢筋水泥丛林里的柏油马路,这时的希望这回事,还有多少人类的真相呢?
跟自然越来越远的人,是否已经整齐划一的,如那些钢筋水泥般,却少了一点自然的鲜活与活力呢?
但还有米尔科的斗争。
在述说着希望。
他的斗争是人的抗争。
人,是独特而复杂的,不是整齐划一的。
而这里的米尔克,毕竟只是拿得上台面的,近乎于完美,而人类的丑陋的一面,更加真实的一面呢,他们的脆弱和疯狂呢,那并不是好莱坞希望提供给我们的,说来说去,我们仍然无需思考。
我们仍然只是做了一场美梦。
《米尔克》拥有格斯·范·桑特电影的标准元素:同性恋、死亡、青春……但也有更多的非格斯·范·桑特典型风格的元素,比如:政治、史实、传记……格斯·范·桑特此前也不是没拍过以现实人物为题材的电影,比如表现柯本最后时光的《最后的日子》,但那更多还是他个人迷离风格的体现。
而在本片中,他的个人风格烙印几乎淡去,那些标志性的悠长镜头也难觅踪迹。
格斯·范·桑特热衷表现同性恋不假,但是除了《巴黎我爱你》中的那个小短片外,他几乎很少展现同性爱情浪漫的一面。
而本片开头却奉献了我在电影中所见过的最飞速的一见钟情——仅仅是在地铁站里匆匆擦身而过,观众甚至连人影都还没看清,米尔克就已经认定了要与他共度40岁生日的人——Scott。
影片最梦幻的部分全部集中在开篇,Milk与Scott的第一次亲昵,两人离开纽约开车奔赴旧金山,以及两人初到旧金山开了自己的小店后,旁若无人地在路边一坐一蹲的接吻……这些段落依稀还能感觉到格斯·范·桑特的风格,斑驳晃动的画面,诗意的镜头,还有欢快的音乐,流露出他惯有的抒情气质。
当然,这部电影不是爱情片。
电影大约开始10分钟后,就几乎再难寻觅这样有点梦幻的段落。
相反,整个电影充满了70年代纪实的气息,纪录片画面与仿旧的电影画面相互穿插融合,近乎难以区分。
难得的是,尽管影片中不时有游行、抗争的场面,也有不少慷慨激昂的陈词、辩论,但是整体感觉却并不愤怒。
电影就是将那些活生生的现实摆在观众面前,让你自己去看,自己去思考。
那些在我看来简直是荒诞不经、匪夷所思的观点竟然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借以GOD的名义,如此“正气昂扬”的宣讲,甚至赢得台下热烈支持的掌声,不能不令人深思。
即便今天看来,这样的场面依然极具现实意义,30年过去,从6号提案到8号提案,同性恋者的抗争由工作转变为婚姻,这究竟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回到原点的原地踏步?
影片中我最喜欢的还是几处抒情段落。
Milk看完歌剧《托斯卡》的清晨,给Scott打电话,两人简单的对话充满了不足为外人道的深情,Scott那句“我想让你知道,我为你骄傲”,令Milk激动难抑,那心酸又幸福的微笑以及泛红的双眼即便是黎明前的昏暗也无法遮掩。
将近结尾,米尔克被枪杀的场景,画面变为慢镜,中枪的米尔克转身面向窗外,那里悬挂的正是预示了他悲剧命运的歌剧《托斯卡》的巨幅海报,而后镜头叠画,再次中弹的米尔克扑到在地。
整个画面也有着歌剧般的肃穆与震撼,格斯·范·桑特又一次充分展现了他美而伤的经典气质。
然后电影再次循环往复到影片开始不久Milk与Scott在床上的对话场景。
有意思的是,这前后两段同样的场面,如果对比来看就会发现,导演用的并不是同一条拍摄胶片,二者对话虽相同,但演员动作、神态都有些许差异,而且后面这条的镜头明显更为靠近两人的脸部。
言犹在耳,似曾相识,一语成谶的“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50岁”,却是在无奈地放大那份悲凉。
格斯·范·桑特的电影里永远不会缺少美少年,尽管只是担当配角,尽管掩盖在70年代老土的装扮中,影片里还是星罗棋布的埋伏着许多乍看上去也许没觉得很美的美少年XD不过这次不谈美少年,只说说两位主角。
西恩·潘其实已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家伙的表演永远不会令人失望,而且常常超出预期。
已往我是很喜欢他皱紧眉头,苦大仇深的男人样,不过这部电影里他完全改变了。
脸上时常挂着那种柔情蜜意的笑容(对西恩·潘用这样的形容词在过往绝对是不可想象的啊),连那些阡陌纵横的皱纹都变得柔软起来,即便他在台上慷慨陈词时,举手投足之间也微微有点“娘”——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他的可爱与刚硬,他的聪明与狡猾,他的孤独与抗争,他的疲惫与坚持,一切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长相根本不漂亮的男人却能深深吸引你的眼球,打动你的心,这就是超凡魅力的奇妙之处啊。
还有不能不提的James Franco。
我绝对是很久以前就注意了这位大帅哥,只可惜总觉得他不是出现在不好不坏的电影里,就是扮演着不温不火的角色,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在这部电影里他依旧很“温”,却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每当他出现在画面里,就会感觉这部充满了不公与抗争的电影变得柔和起来,对,他是一个非常舒服的存在,不乍眼又难以忽视,若隐若现地让人感受到一缕温情。
最后想说的可能更像是题外话。
《米尔克》不是一部典型的格斯·范·桑特风格的作品,但却又是一部格斯·范·桑特作品经典。
历经一番番的远离与回归,借助多年独立制作的累积,格斯·范·桑特在再次转向主流电影后,又迈上一层新境界。
我从来不认为主流电影就是丧失个性、面目模糊的老好人,就如同我也从不认为独立制作就是个性鲜明、言之有物的新新人类。
其实,在我看过的那些表现同性恋题材的“不佳”电影中,独立制作恐怕是占了多数。
它们的通病概括起来大约是不安心于老老实实讲故事,急切地想表达自己所谓的“新意思”,过分纠结于同性恋者的愤怒、压抑、怪诞,从而放弃了与大多数人情感交流共融的可能,最终沦为一种自说自话,甚至是无病呻吟。
反之,这也可以解释我何以会欣赏《费城故事》的平和与自尊,《断背山》的含蓄与包容,以及本片的抗争而不愤怒,因为这些电影带来的感动和感触可能触及任何人的灵魂,因而也就具有了根植于人性、存活于人心的更深远的生命力。
哈维.米尔克(Harvey Milk)是美国时代杂志评选出的20世纪百大英雄人物之一,他是美国(也是全世界)第一位公开以同性恋身份从政的政治家。
哈维亲手缔造了美国旧金山的卡斯特罗同性恋区,推动了七十年代的同性恋民权运动,他年仅48岁,在职位上被刺杀,身中五枪,震惊全国。
我搬来旧金山已经两年多,住在游人如织的海边小意大利,平日里并不常去同性恋们的大本营卡斯特罗街,身边亲朋也少有同性恋人士。
若不是为了旧金山这段传奇色彩的历史,为了Gus Van Sant这位我非常喜爱的导演,对政治家哈维.米尔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尽管知道是以冷静客观著称的Gus Van Sant作品,对这样的人物传记片还是有所担心的——担心角度偏颇,哈维.米尔克被塑造成高大全的勇士形象,政客一面被刻意忽略;担心这个人物脸谱化,过分宣扬他的死亡牺牲,过分煽情而失了历史的份量跟力度;担心剧情僵硬,走激励——成功——悲剧的套路,只面向同性恋人士,失去大众基础。
11月26日,在哈维.米尔克遇刺30周年之际,《米尔克》在旧金山独立“地标”影院提前点映。
购票的队伍排成长龙,基本三小时前便全部售罄。
我提前一个多钟头排在队伍中间等待进场,坐在影院地上,努力的想从刚散场出来的观众脸上看出些端倪,未果——这大概是好兆头,起码影片没有刻意赚人眼泪。
西恩.潘的出场对于并不很熟悉哈维.米尔克的我其实并无特别的震撼效果——之前听过一些拍摄花絮的描述,很多哈维.米尔克的旧识看到化好妆的西恩都几乎情绪崩溃,以为哈维还魂。
但西恩的表演确实一下子就抓住,甚至打动了我,就在影片开始不久表现哈维于纽约地铁站邂逅后来的情人斯科特.史密斯的当口。
西恩的表演有一种柔软和幽默在里面,近景镜头的角度也取得好,大多是侧面,目光的焦点集中在西恩笑起来后眼角与嘴角的纹路之上,这样略微女性化的笑意传达出一种私密的亲切感,从一开始,Gus Van Sant要刻画与表现的哈维,就是这样一种带有幽默感的个人化的形象,这倒也暗合了后来哈维竞选旧金山立法院下院议员的口号:哈维.米尔克对抗政治机器。
片中哈维的政治生涯和个人生活与他多次收到暗杀威胁后录制暗杀遗言的片段交错出现,通过遗言中哈维对自己一生的回顾与政治理念的剖析作为线索,来串联起他生活中的重大事件。
我最喜欢Gus Van Sant与剧本作者达斯汀.兰斯.布莱克点出哈维发生思想转变的小细节,比如哈维从简单的街区社团活动中意识到团结抗争的力量,对斯科特讲述自己对政治运动的看法,还有他在加州立法院下院竞选失败后,对手艾格诺斯教给哈维至关重要的一点——除了告诉选民你反对对抗什么之外,你所支持的究竟又是什么?
除了电影拍摄的这些片段,一些珍贵的历史资料镜头也交织其中,通过平实又顺畅的剪辑,行云流水般的穿插,既与影片既定的叙事节奏相融合,又营造出一种七十年代嬉皮风格的怀旧感触,着实精彩。
Gus Van Sant这位个人风格强烈的导演,在这部传记电影中几乎完全藏匿到了镜头后面,影片以叙事为主,展现个人情绪为辅,Gus标记性的长镜头故而凤毛麟角,仅在表现哈维竞选班子各自反应的一个环绕镜头中鲜露端倪,让人浅尝《迷幻公园》或者《大象》的熟稔风采。
他的冷静与克制让影片保持了难能可贵的中立地位,让哈维形象的塑造真实客观可信。
除了镜头语言的冷静与沉着,剧本作者达斯汀.兰斯.布莱克对刻画视角的选择对增强哈维的可信度也功不可没。
哈维.米尔克除了乐观开朗充满激情,善于演说鼓动群众之外,还是一位天才的政治家,他作为政客的精明,甚至无情,在影片中都得到了相当篇幅的展现。
他不仅身体力行参加卡斯特罗区同性恋民众游行,带领并确保游行不演变为暴乱;他也很会使用政治手腕,当选为旧金山市政管理委员会委员后,让自己的同僚借助一次即将发生的暴乱,先一定程度上煽动群众的情绪,然后自己作为中间调解人的身份在媒体的聚光灯中出场缓解政府与民众的矛盾。
他虽然在根本原则问题上立场坚定毫不退缩,但在处理与旧金山管理委员会委员丹.怀特的关系上却从狡猾的政治交易开始——影片对政治策略上的进退,竞选设计上的考量表述都很详尽,并没有刻意回避哈维政客的一面。
尽管身为政客,哈维.米尔克依然拥有震慑心魄的人格魅力——这一点我想要再次归功于达斯汀.兰斯.布莱克的视角与西恩无懈可击的表演。
哈维在一次一次的竞选挫败后从不气馁,这位草根出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民间政治活动家的着眼点不是单纯的“赢”或个人权益,他全部身心的实践着他所信仰的“宪法面前人人平等”的信念,他认为同性恋人士不能仅仅依靠自由派人士自上而下的施舍,而要勇敢 “出柜”,自下而上的斗争,相互扶持,壮大自己的声势,对一切歧视与不平等宣战。
尽管他的许多行为都离不开政治策略的影响与对媒体注意力的争取,但草根出身的他确实在任职期间切实为市民做出了实事。
在对抗1978年的加州第六号提案过程中,他一意孤行要深入加州最为保守的橘子县与六号提案的支持者,州长竞选人约翰.布莱格斯进行公开电视辩论;面对可能的失败,他沮丧焦虑,却依然心存希望——“我们必须给人们希望,希望更美好的人间,希望更美好的明天”。
在终于获选旧金山管理委员会委员后,他告诉自己的同性恋幕僚,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该穿最紧身的牛仔裤就穿”,西恩刻画此时的哈维笑容像孩子一样纯真,眼睛里有故意恶作剧的调皮可爱;在听完一场自己最喜欢的歌剧表演后,暗夜里哈维给旧爱斯科特打电话诉说衷情,目光中真情流露,泪光闪烁,又动人之极。
这样的哈维.米尔克,是一位非常立体真实的人物,他首先是一位富有激情乐观开朗的普通人,其次才是一位不知疲倦的政治家,二者层次分明又相互渗透。
影片的成功离不开导演Gus Van Sant一贯客观冷静的导演风格,但考虑到他本人也是同性恋,要说电影不表现他个人的政治倾向也是不现实的。
电影多次展现的同性恋游行镜头,还有展示哈维.米尔克在得知终于战胜加州六号提案后激动喜悦表情的细节,都显示出导演幕后对哈维.米尔克以及他领导的旧金山同性恋平权运动的尊重与支持。
但影片最令人欣慰的一点,是非常淡薄的说教意味,我想,这大概是源于主创人员对哈维.米尔克强烈人格魅力的信心与他所表达的“为人间缔造希望”理念的信仰。
除此之外,电影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同性恋民权运动之上,哈维的经历,他所带来的启示几乎适用于任何少数族裔或利益团体——权利不靠施舍,平等不分寡众。
电影在表现哈维领导民权运动对抗加州六号提案时只侧重了他们不眠不休的策划、努力,并没有给出为何能近乎“奇迹”般打败保守中坚势力的原因。
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加州最近刚通过的2008年第八号提案,取消同性恋人士婚姻的法律效益。
确实,传记电影《米尔克》并不是鼓动同性恋人士再次团结起来的宣传片,也不能为具体的民权运动提供切实的细节参考;它最为重大的意义,便是真实又客观的展现了同性恋人权斗士哈维.米尔克的从政经历,他的信仰,他的斗争,他的希望。
是的,希望,三十年并未间断的希望。
我想起11月4日加州八号提案投票那天,我在旧金山城里滨海路上看到一位八号提案反对者,举着小小的“反对八号提案”的牌子孤独的站在路边,沉默而又执着的面对着大海跟过往的车辆,料峭海风里一动不动。
我开车过去,从反光镜里不住的看他的背影,一瞬间眼眶突然就湿润了,一个人能够为了自己的信仰孤独的奋斗着,不计较别人的眼光,也不管最后是不是终于有所回报,这世界上理想主义的火苗,就是这样一个人又一个人的传递下去啊,不气馁,不放弃,摔倒了,爬起来再战。
我想,这便是希望的全部意义吧。
《电影世界》2009年一月稿
入山的路比想象中的崎岖了些,负担比我预期的要大。
歇个脚,听一下空气进入肺,再上路。
谁不是如此,就是禁果才要尝。
人人都是贱皮子。
道行不够的僧人一般选择长途跋涉,功德圆满的道长都喜欢放干冰,以制造烟雾飘渺的身价。
悟道得多是长者,年少看开的多半也都夭折了。
于是,苦海也好,歧途也好总比黄泉路来得轻巧。
我是容易被冒犯的,自己给自己下的套,哪有不中招?
我们该不该暴动呢?
若不是先把自己当作怪物,镜子里又怎会出现哥斯拉。
身份尴尬的人,总是在一筹莫展时流露出稀缺的美。
好比那个桃。
究竟该到大街上去摇旗呐喊呢,还是待在家你侬我侬的好?
招摇的容易撞骗,沉默的长夜难熬,没有适中的妥当,岁月静好。
我一路回返,就无人知晓。
每一天,需要说多少的假言,才能保得住一刻的素颜。
这个世界,也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牛奶,你的问题还不够多吗!
原本写在博客里的小情绪,算是充数的评论吧。
本文与其说是我对于这部伟大的电影的评论,倒不如说是我观后发自灵魂深处的忏悔,以及感悟。
18岁的时候,我从中国来到旧金山,这个北加州美丽的海港城市,我在这里一住就是很多年。
旧金山的一切都是色彩斑斓的: 红色的金门桥(golden gate bridge),蓝色的海湾(bay area),绿色的金门公园(golden gate park),褐色的双峰(twin peak),六色的彩红旗(rainbow banner),五光十色的市场街(market street)...... 在市场街的西南角,靠近市政广场的第5区,垂直于Castro St.有一面没有人会错过的庞大的彩红旗所象征着同性恋社区。
在这里,在几乎整一条Castro St.上,家家户户的门前,商店和附近的住宅门口,都有一面小型的彩红旗,象征着房屋主人的身份。
以至于,在大学文学史的课本里,当美国历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们描述到这些个坐落于第5区的六棱型窗户的免于1906年旧金山大地震的维多利亚式别墅屋时,也会用它们来代表美国的同性恋文化。
这些人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从封建的家庭中逃脱出来,从美国的各个角落里逃脱出来,躲避到这一个海角天涯,躲避到一起,直到七十年代,他们在这里寻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于是他们在这里把自由的号角吹响,将北加州的阳光和雨露,润泽到每个信仰自由和民主的人心里。
而为他们吹响了号角的这一位勇士,正是本片的主角,Harvey Milk。
旧金山有一个白人笑话。
1/3的旧金山市民是亚裔,1/3是非裔和拉丁裔,其余1/3是同性恋。
她是美国非主流和叛逆者的总部。
不仅如片中所说,是全美第一个选举了同性恋当选为市议员的城市,也是全美第一个大麻合法化,以及全美第一个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城市。
用Sean Penn的话来说,You commie, homo-loving sons-of-guns,就是再好也不过的来形容旧金山的市民了。
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市议会议长Tom Ammiano就是一名同性恋,Harvey Milk种的种子,最终在这里开出了美艳的花。
这部影片让我震惊于我对于这个城市的陌生。
也许我只是跟很多无知的人一样,在万圣节夜晚穿着变装来到Castro St.参加聚集了全市人民的变装大舞会,或者和其他一些无聊的人一样只是在寻求刺激时到这里来寻找一个同性恋酒吧一睹其中风采。
而对于历史上这一段腥风血雨却一无所知。
我只看到这些人旁若无人地在街上拥吻,只听到两个同性恋的教授教导我的微积分,只读到一些个同样是同性恋的文学史教授教导的论文或者诗歌,自以为也沾染了一些自由和民主的气息,足以自称为一个San Franciscan。
然后我来到了洛衫矶,同样润泽了加州丰润的阳光和雨露的南部大都市,以及与她左近的Orange County(橙县,既片中所说加州最为保守的地区)。
相比旧金山人穿着的色调单一灰暗,南加州的蓝天碧海纸醉金迷,让这里的人们都衣着光鲜亮丽。
我在这里接触了上帝和圣经,在这些衣着光鲜的人群里,却也聆听和受教于他们内心深处的腐朽和封建。
Sean Penn在Kodak Theater授奖时如是说:And finally, for those, two last finallies, for those who saw the signs of hatred as our cars drove in tonight, I think that it is a good time for those who voted for the ban against gay marriage to sit and reflect and anticipate their great shame and the shame in their grandchildren's eyes if they continue that way of support. We've got to have equal rights for everyone. 回忆去年11月4日选举的那一个早上我在认为与自己无关痛痒的Prop.8选案上投赞成的那一霎那,我的灵魂是可耻的。
我被那些所谓的虔诚的信徒包括我的至亲至友所唬住了,认为在这个议案上投反对票就等于为自己预定了下地狱的直达车票。
他们认为,这个议案在并没有剥夺同性恋任何权益的同时,只是捍卫了“婚姻”这一在宗教中具有神圣意义的字眼的定义。
它是仅应存在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信约。
而同性恋的法定结合方式"civil union"在美国享有和婚姻家庭同样的权益。
当我看了本片而热泪盈眶后,我知道自己当时愚蠢得有多离谱。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为了捍卫一个字眼而去剥夺其他人对于它享有的权利,那么他们与剥夺了他人其它权利之间又有什么分别,与纳粹或者种族主义者又有什么区别,与那些我曾经鄙视和不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法案终将会在美国最为自由派的加州再次出台,就如同影片中Harvey Milk为竞选第5区的Supervisor而不懈努力一样,而这一次我不会再无关痛痒于我的政治信仰。
正如片中集会时Harvey Milk所说,每个人都应该给他人以希望。
下面我摘录一段Harvey Milk生前精彩的演讲稿的内容与大家分享:I can't forget the looks on faces of people who've lost hope. Be they gay, be they seniors, be they blacks looking for an almost-impossilbe job, be they Latins trying to explain their problems and aspirations in a tongue that's foreign to them. I personally will never forget that people are more important than buildings. I use the word "I" because I'm proud. I stand here tonight in front of my gay sisters, brothers and friends because I'm proud of you. I think it's time that we have many legislators who are gay and proud of that fact and do not have to remain in the closet. I think that a gay person, up-front, will not walk away from a responsibility and be afraid of being tossed out of office. After Dade County, I walked among the angry and the frustrated night after night and I looked at their faces. And in San Francisco, three days before Gay Pride Day, a person was killed just because he was gay. And that night, I walked among the sad and the frustrated at City Hall in San Francisco and later that night as they lit candles on Castro Street and stood in silence, reaching out for some symbolic thing that would give them hope. These were strong people, whose faces I knew from the shop, the streets, meetings and people who I never saw before but I knew. They were strong, but even they needed hope.And the young gay people in the Altoona, Pennsylvanias and the Richmond, Minnesotas who are coming out and hear Anita Bryant on television and her story. The only thing they have to look forward to is hope. And you have to give them hope. Hope for a better world, hope for a better tomorrow, hope for a better place to come to if the pressures at home are too great. Hope that all will be all right. Without hope, not only gays, but the blacks, the seniors, the handicapped, the us'es, the us'es will give up. And if you help elect to the central committee and other offices, more gay people, that gives a green light to all who feel disenfranchised, a green light to move forward. It means hope to a nation that has given up, because if a gay person makes it, the doors are open to everyone.So if there is a message I have to give, it is that I've found one overriding thing about my personal election, it's the fact that if a gay person can be elected, it's a green light. And you and you and you, you have to give people hope. Thank you very much. updated on 10/26/2009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今天HBO开始播Milk, 我就又看一遍。
有一些电影是如此的动人心魄,它们使我的手指不忍去触摸遥控器上的橡胶按钮。
这半个世纪以来,旧金山出了不少传奇的政客。
从前国防部长Robert McNamara到老妖婆#1 Nancy Pelosi, #2 Dianne Feinstein.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也不会有出同名电影的机会了。
幸运的Dianne Feinstein在本片中有大概10秒的镜头--作为宣布Harvey Milk死亡的发言人(当时她是 President of the San Francisco Board of Supervisors)。
然而如果没有得到刺客Dan White的"一臂之力",也许今天的Harvey Milk就是老妖婆#3。
那么这位白先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是如何从一名"all-American boy"转变为“the most hated man in San Francisco's history”的呢?
请大家务必阅读他在维基百科的条目http://en.wikipedia.org/wiki/Dan_White,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曲折而富有戏剧性的故事,有很多内容是电影当中未能提及的。
以下是我的中文梗概:白先生在高中是全班第一的毕业生。
他在越战中服役直到1972年退伍。
之后他成为一名警察,在离任前他制止了另一名警察企图对双手被拷的某黑人囚犯的殴打。
然后他成为了一名消防员,期间他成功的将一名妇女与她的小孩从正在着火的7层楼公寓中救出。
于是旧金山地方报纸The San Francisco Chronicle(影片中提到过该报广告并支持Milk参选市议员)赞颂他为"an all-American boy"。
参选市议员时纽约时报称他所代表的第8选区大部分是排斥正不断壮大中的同性恋社区的中产阶级白人。
白先生视自己为议会中家庭观念和宗教信仰的守护者,是反对同性恋、大麻吸食者以及犬儒主义者的先锋。
其中有个有趣的故事,说是当时的天主教会提议在第8选区内建立一个社区监狱用来禁闭那些杀人纵火以及强奸犯。
白先生严词反对,但米克尔却支持教会。
其余直到刺杀的部分电影都描述的很明白了,特别是白和米克尔还有过一段关系融洽的时期(米克尔是仅被白邀请参加其新生儿洗礼仪式的三名议员之一)。
白的法庭诉讼是另外一个戏剧化的看点所在,经过几位白的心理医生的强有力的证明,他在案发时患有严重的抑郁障碍,因此罪名由谋杀而减低致故意杀人(注意这里不同于中国法律当中的故意杀人罪,而几乎等同于过失杀人),只判七年。
五年后他被假释到洛杉矶,而后他返回旧金山居住(时任市长的Dianne Feinstein担心他的安全劝他不要返回)。
两年后白在自家车库中用煤气自杀,车里的磁带播放着Paddy Reilly翻版的The Town I Loved So Well。
另外一个由白的法庭诉讼而诞生的词组叫做"Twinkie defense":当时他的心理医生出示他患有抑郁症的证据之一是,得病前白是位健康饮食者,而病后他开始大量服用垃圾食品,包括Twinkie和可口可乐。
Now, that would be another great movie for hollywood.
当哈维·米尔克在地铁站下意识拦住自己未来的情人时,他是多么的风情万种,那羞赧的笑容和深情的眼神,传递出一种带着孤独味道的温暖。
认识男友斯科特,是他新生命的开始。
恰巧,那天是他四十岁生日。
之前的岁月一事无成,事业中籍籍无名,生活里又不敢暴露同性恋的身份,活得谨慎而战战兢兢。
曾有过的三段恋情,男友都因受不了无穷无尽的隐藏而有过自杀的念头。
于是面对比他年轻近二十岁的斯科特,他下定决心好好生活。
那时他不知道未来为了维护这理想中安宁的二人世界,将要走上怎样的道路,付出多大的代价。
那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五十岁”的玩笑,竟然一语成谶。
当父母离世,他们又从纽约搬到自由的旧金山后,米尔克终于“出柜”了。
他与斯科特在卡斯特罗街头毫无顾忌地接吻,又无意间将他们的照相铺子经营成为同性恋者聚会的所在。
原本这样下去就足够幸福了,但七十年代的美国,尽管经历过了60一代的叛逆运动,仍然充满保守和偏见的空气。
同性恋者常被警察质询或逮捕,在酒吧,在公园,甚至在白天的人行道上,以各种莫名的理由。
尤其旧金山,由于同性恋聚集者众,更成为全美“严打”的典范。
米尔克不断去警局保释自己的朋友,店铺亦因同性恋受歧视被要求多交税款。
这一年是1972年,电视上对“水门事件”的调查正热火朝天,当从市政厅理论回来的米尔克看到司法部长一再固执地称“我想不起来了”,一怒之下去捶打电视机。
“终于到了这么一个时刻,我要么参与,要么闭嘴。
” 四十二岁的米尔克决意参政,竞选旧金山市监事会议员。
他只是为了能与斯科特过上幸福的二人生活,只是希望政府中能有人为同性恋群体说话,却没料到走上这条道路,只能离个人梦想越来越远。
也许生活中总有这样的悖论,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却发现走上既定道路便与初衷南辕北辙。
米尔克不断地参选、演讲、游行,再也没有空间留给个人生活,斯科特在他败选三次仍不罢手后决意离开,而新男友甚至在自己与政治相比毫无分量的悲观想法下自缢身亡。
可是,米尔克又确实以个人的努力挽救了更多想自杀的年轻生命。
这大概是一切可被称之为“英雄”的人们曾面对的选择:小我还是大我。
最初可能是为了小我,等你走上追求梦想的道路,等你面对公众们充满渴望的期待,等你因未来的目标隐约可见而不舍放弃,只有选择大我了。
悲壮、孤独,但坚信努力的意义。
米尔克最终在1978年竞选成功,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个以公开同性恋者身份当选的政府官员。
从政11个月期间,他推动旧金山实现对同性恋实现就业平等的法案,并领导同性恋者打败侵犯其合法权益的6号提案——禁止同性恋者担任教师等公众工作。
一个个奇迹在他手中实现,沉闷偏执的七十年代正逐渐被打破,所有出柜未出柜的同性恋者正在欢呼。
孰料一切戛然而止,米尔克的同僚丹·怀特在市政厅出人意料地将其枪杀,在此之前几分钟他刚刚枪杀了市长。
丹·怀特的动机到现在也没人搞清楚,有人说因为提案屡被否决政治前途暗淡,有人说他本人正是未出柜的同性恋者,承受不住来自于家庭、宗教和政治三方的压力。
搞笑的是律师为他辩护说,他是因为食用过多垃圾食品导致体内化学物质失衡而失手杀人,被公众嘲笑为“甜点辩护”。
丹·怀特仅被判了七年徒刑,判决宣布当天,旧金山聚集起三千多人游行暴动。
有记者采访暴动原因,一名参与者说:“告诉大家我们就是甜点吃多了。
” 年仅48岁的米尔克,推进美国同性恋合法的进程里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他后来被《时代》杂志评选为20世纪百大英雄人物之一,更成为无数维护同性恋者权益的人景仰之偶像。
电影导演加斯·范·桑特也是其中之一,在米尔克三十年祭的2008年,他抱着尊敬的心情推出电影《米尔克》。
影片舍弃了他擅长的长镜头、迷幻和非主流,精彩地展现出米尔克四十岁以后的人生及七十年代的美国环境。
主演西恩·潘更是今年奥斯卡影帝的大热门,据说他的扮相与表现令认识米尔克的人以为米尔克借尸还魂。
《米尔克》于2008年10月底在美国上映,上映期间赶上奥巴马当选,又碰上加州最终通过了禁止同性恋合法婚姻的8号提案。
这三件事大体可以总结为一个主题:少数族群及其合法权益。
在号称最平等自由的美国,在光鲜现代的二十一世纪,少数族群似乎越来越被关注和维护。
然而那些从未享受过平等自由的人们还在苦苦奋斗,以其艰辛乃至悲壮的现实成为美国梦的巨大嘲讽。
从6号到8号提案,无数米尔克们整整走过三十年,而追逐梦想的历程还未显露出曙光。
恐怕被拖出来轰轰烈烈纪念的哈维·米尔克也要在九泉之下黯然心碎了。
正當香港社會出現了家暴條例和淫審修定的時候,這部電影在香港上映了,就在這個時代中,70年代的美國有點像現在的香港。
有人默默地發起抗爭,對宗教霸權展開了關注,對同志也有了關心。
去年的12月13日,香港終於有了第一屆的同志驕傲日,比起西方國家我們足足慢了的是三十年。
最近在看新一季度的The Amazing Race,當中有一對同志父子。
父親出櫃了25年,兩仔爺出現在電視上,可以反映到美國社會的多元共融。
我想起了早幾季也有一對女同志是神職人員,相比在香港同志要現身的確有點難度。
家庭無疑是個最大的問題,同學和社會的目光都避不開。
同志身份仍然在衣櫃,同志組織希望會員出櫃,對自己的身份進行審視和認同。
無論如何也好,向不向人出櫃也是個人的事,最重要是對自己的身份進行了認同。
同性戀不是病,也不會破壞家庭結構,最近的家暴條例指出了婚姻和家庭的構成,有點兒忽略了家庭的多元性,除了是同志家庭外,單親家庭,獨居老人家庭,囚犯家庭也得不到一點的注視。
有人指出這樣會為同性婚姻開路,其實香港比西方國家遲了發展這三十年,暫時同性婚姻也只是一個希望,短時間內也沒可能達到。
看看周邊的台灣地區,別人有保障同性同居者的法例,為何香港辦不到?70年代的美國社會和現在的社會雖然也有福音派的基督徙,也對同志作出了抨擊,但美國社會仍然有保障同志的法例,某些州份也有同性婚姻。
Harvey Milk帶領同志的事蹟老實講很值得香港的一班同運人士的借鏡,同時也喚醒了大眾對小眾的關注,同志也有人權而不會輕易給人剝削,要知道Gay is EVERYWHERE,不可看少同志的力量。
Harvey的故事帶給了人的希望,也帶出了只要有夢想,要犧牲,經過磨練就會達成。
儘管結局是多麼的可悲,在1976年Anita Bryant提出Anti-gay movement,到之後要提出辭退在學校任職的同志教師和教工,同性戀者攣童和造成人獸交。
有點像香港的蘇穎智牧師提出的會造成性奴和養鴨一族。
可以看出這群人的智慧到底去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當中令人擔憂,正如香港女同盟會的Connie Chan陳文慧小姐在看完Milk之後所講MILK談的不是一個人, 不止是一個人, 那套電影在說著的, 是一場movement。
香港需要的也許是一場這樣的革命,我們活著也就是需要勇氣。
給生命希望,讓生命活得精彩。
Harvey Milk,謝謝你給我們看到這份勇氣。
根据真实的历史改编而成的电影,总显得厚重些,情节也较经得起推敲。
我并没有真的接触过同性恋,所以说不好万一哪天相遇,自己会做出何种反应,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会相对自然的看待。
性取向是个大问题,尤其当这个问题还和人为的伦理观念相统一时,你和大多数人不同,就意味着‘你出了问题,你有病’。
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历史,那么,每一种人呢?
要有历史,就得被他人知道,被他人知道就得‘出柜’,于是Milk出柜了,并且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出柜’大军。
事实是,你‘出柜’了,你就是个同性恋,你就与他人不同。
所以,出不‘出柜’从当前的形势来看还是个大问题。
个人觉得,‘革命尚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还是很难 对 homosexuality 有任何评价 但是 MILK 无疑是勇敢的 最喜欢 Scott 帅爆了
挺美好。
不是因为影片质量差,主演太丑了
敏感题材,还是看睡着了~~
一位伟大的同志。
本人不是很喜欢同志 但是很被米尔克打动
最爱电影之一
同性恋真他妈令人作呕
我痛恨这部电影,无法解释
同性恋全身上下都是自由的,所以它在政治上也必须自由!
看到肖恩潘跟男人打啵的难受劲儿,我感同身受
Sean演的很好
OMG,太有力量太有煽动性了
同性恋片子,不想看了
腾讯,原声,128分钟。不好。
更喜欢米尔克的前任恋人,虽然他与世无争的态度如果影响了米尔克则不会争取到他们在社会的地位。
★★★半 ~ !
西恩潘演得真好
骨子里的那种精神,那就是美利坚民族最迷人的东西。片尾很有历史感。
★
苦逼的形象无所不在,虽说因为 我是山姆 之后,我也对西恩潘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