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前面一个半小时都还是相当不错的。
画面凝静,场景调度精致而自然,极具日本影片的传统风格,就只是人物性格上有点过于造作。
但在最后约半个小时,当小偷进入家后,整部电影完全变了。
就好像是另一部戏一样!
只能用莫名其妙,矫柔造作,牵强附会来形容。
最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性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外,有评论把电影与小津的“家庭式”风格作比较。
但个人觉得,从人物角度来看,这部戏中的人物刻画和小津的根本无法相比。
比较的标准不考虑时代对人性格的影响,而只是从技术与艺术方面来看。
比如,立足以现实的人物却有如此“超现实”的性格,遭遇,实在让人觉得不自然。
是作品和观众的关系,总归是要存在认同的。
东京奏鸣曲,让人旁观又唏嘘不已,当然不是中年人的唏嘘,没那么有内容,只是不知道,时时刻刻存在其中的生活,将来会是怎样的面目。
奏鸣曲,不懂是什么东西。
想来总有几个部分,也应该有不同乐器的合作。
生活的奏鸣曲,你我奏的又是什么部分?
掌的是哪种乐器?
是父亲?
母亲?
儿子?
或者其他的什么角色,又或者不同的人生阶段,手持的是不同的乐器。
以前,冰心说自己愿做一弯浅浅的小溪,于是就信了,觉得用简单的眼睛看世界,自然看到的也是简单,心中即便千千。
这和生活本质的“一一”并不矛盾。
但是当面对困扰的时候,头脑总是不能抑制地千回百转,于是人大概是常常处于貌似本质性地思考当中,这也是为什么小说和电影仍然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曾与朋友笑谈,在风雨飘摇的某些时代,我至多是一个改良派,绝对当不了革命派,推翻一切的愿望和动力似乎从来不曾支撑我将其实施下去。
如果说,与爱人长久的相处是包容理解和信任,或者说妥协。
与生活这个爱人大抵也会如此吧。
似乎和《东京奏鸣曲》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但是,那些个角色,总归在生活中你是要扮上一样两样的。
电影里一个走不下去的家庭可以有一个钢琴天才的儿子,在情节上这是对困境的一种解决,但是银幕之下呢?
也许是杞人忧天,但未雨绸缪却是人的本性之一。
生活的智慧不是文本的,不是“弹指”间的,不是每个故事都一定有开头有结尾的,这个可以有,但人又总是觉得这正是自己最缺乏的。
最近看了几个电影都在讲生活有多少种样子,不论是宣称独立的《黄瓜》还是学生作品《西瓜》或者这个《奏鸣曲》艺术作品中唯独没有你的生活的样子,也没有你想要并且可以要到的生活的样子。
2008年的日本影坛风光全属于《入殓师》,这部由伊丹十三的“情报电影”与亦悲亦喜日剧模式所组合而成的温情情节剧。
但我相信时间终将证明,《入殓师》的成功不过是迎合了日本国内经济泡沫破灭后等待救赎的集体症候。
它是疗伤药,是麻醉剂,是属于日本疗愈系文化的登峰造极之作,它消解了现代人亟待解决的“逃避”与“归宿”的心理矛盾,构成了一个现实主义语境下的世外桃源。
过于精巧、过于完满,反而减弱了影片与观众间的内在张力。
这决定了它只能是一个拯救的入口,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观众注定还是会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出口。
所以,这只能是一部“成功”的电影,它距离“伟大”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在去年,真正能配得上“一部伟大的日本电影”这个称号的当属黑泽清的《东京奏鸣曲》。
在5月斩获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最佳影片之后,很多影评人反而不高兴,因为他们觉得这部电影的质量足够进入主竞赛单元,完全没必要“屈尊”去“一种关注”单元。
(我个人也认为这是继《加州之梦》之后,戛纳“一种关注”单元中发掘出的又一部影史佳作。
)黑泽清这次“转型”着实让人意外,由恐怖片过渡到家庭伦理题材。
让我担心,他是否要把家庭题材拍出恐怖意味。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
没有温情的刻意营造,有的只是普通人的失意与迷茫,失败者的痛苦与追寻,长时间的矛盾聚集的突然爆发,最后一切又终将归于平静。
犹如贝多芬的《暴风雨》奏鸣曲,暴风雨过后一个个徘徊着的孤独灵魂仍然要继续前进。
黑泽清这部家庭伦理剧,无法让人联想到小津安二郎式的传统日本家庭电影,这类电影的矛盾设置是“私人的”,最终解决也多是由家庭内部机制进行调和。
《东京奏鸣曲》则更具如《美国美人》般的西方家庭剧特色,家庭中的矛盾是“公共的”,最终则必须依靠外部力量的介入来解决。
父亲的失业、母亲的身份迷茫、哥哥的理想缺失,最后矛盾冲突的大爆发则意外缘于一个强盗的介入。
在小津的《东京物语》中,外人的角色无足轻重,他们只是顺路过来“嘘寒问暖”,矛盾最终化解则是家庭成员自己的付出与牺牲。
在黑泽清那里,家庭的性质不再是构成社会的“单元”了,而是从属于社会被社会所控制、所毁灭的对象。
这是社会与家庭力量此消彼长的结果,是现代化的必然。
社会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家庭只是社会的一个傀儡木偶,家庭依靠社会生存,殊不知,你索取得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一个普通的日本中产阶级家庭,父亲作为家庭支柱,因而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在电影中,父亲的失业无疑是对这种权威的毁灭性打击,而维护这种权威的努力就变得近乎于堂吉诃德同风车搏斗般无力、可笑。
但事实证明,他做不了堂吉诃德,因为他信仰的“权威”是世俗的,而非理想主义的。
世俗意味着被社会操控,被社会操控则是迷失自我的前奏。
电影前半段以父亲为中心,就业中心里的高不成低不就、公园里游逛,领免费午餐、家中的拼命掩饰,影片在这几个有限的场景中转来转去。
乏味、单调,正如现代都市人的生活。
随着电影的推进,我们发现一家四口人,都被限制在有限的空间中。
母亲被家庭限制,小儿子被学校。
大儿子是一个首先“觉醒”的逃离者,不回家并不代表他不受限制,他是被限制在这个社会对理想主义的排斥上。
维护世界和平的理想在周遭人看来幼稚、无聊。
但作为一个真正的现代堂吉诃德,他尽一切努力实践着自己的理想,参加美军的伊拉克反恐战争,当他拿着参军文件要求家长签名时说:“你们不签也无所谓,有专门代理签字的机构。
”他已经决定要反抗“父权”这座大风车了。
最后的醒悟也与堂吉诃德临终前的忏悔如出一辙。
小儿子是第二个逃离者。
音乐、钢琴成为了他摆脱空虚、重复生活的凭借。
但来自父亲、老师的压力却是实现梦想的绊脚石。
被“父权”压制的一代人率先举起了反抗的大旗,而父亲、老师精心建造起来的“权威”在反抗之下不堪一击,最后只有使出“暴力”这个杀手锏。
(父亲的打骂,老师的罚站)正如毛主席一句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这种外强中干的权威倒地是迟早的事。
黑泽清让权威倒掉的同时,又给了观众一个冷冰冰的现实:这种“权威”在其它地方仍然变换着脸孔来压制人。
小儿子帮助离家出走的同学以失败告终,同学还是被捉回了家。
小儿子最后的反抗在强大的“父权”面前更无异于挡车的螳螂,撼树的蚍蜉。
他因偷窃被警察抓住,在看守所关了一晚。
这里无疑受到了特吕弗《四百击》的影响,《四百击》中安托万偷父亲的打字机也被关进了看守所(影片还有一处有明显的《四百击》痕迹,下文再表)。
结果还是一个悲剧,父亲、老师虽然失去了权威,但这个社会仍在拼命维护自己的权威,敢于逾越社会规则的人,注定将被边缘化。
强盗正是被社会边缘化的一个角色。
原先是一个锁匠,失业后做了强盗。
母亲被强盗绑架后不愿离开的情节似乎是在说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根源正在于对现实的不满。
而强盗正是她逃离虚伪生活的力量,是她的凭借,如小儿子的钢琴,大儿子的参军。
而刚取得的驾照无疑是她身份迷失的绝佳注脚。
“可以用它来代替身份证”当她回答大儿子“我们家又没车,拿驾照干吗?
”的疑问时说。
剧情发展正凸显出“驾照”这个物件细节所蕴含的引申义。
驾驶强盗偷来的车来到海边(海边正是《四百击》最后经典长镜头的落脚点),他们来到了世界尽头,前方再也无路可走了。
她知道逃避一切决不意味着重新开始。
她只是害怕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那个被谎言所包围的生活(丈夫隐瞒失业、小儿子拿餐费当钢琴费、大儿子参军不和她商量,只当她是个签字工具、她做的面包圈没人吃)。
父亲借以逃避现实的凭借正是那笔打扫厕所时捡到的意外之财。
金钱是社会操控社会成员最有力的工具,父亲因失去金钱而丢掉“权威”,当他得到重获“权威”的机会时,当他面对道德上的抉择时意外撞见了妻子,自尊心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
他开始不顾一切地逃跑。
四个人都开始了逃离,逃离那个叫“家”的地方。
疯狂的一夜过后,父亲将金钱投入到失物箱中,表明他已彻底放弃了那个脆弱、空乏的“权威”(与之相对的是父亲的同学,将“权威”带进了坟墓),母亲拒绝了强盗的性要求,表明她还是选择了家庭作为自己的归宿。
小儿子离开看守所后选择了回家,三个人坐在一起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似乎一切都从没发生过。
一首奏鸣曲的精髓部分不在于高潮处的激动人心,而是在高潮落幕,尾声开始的瞬间。
在这个时刻,这首奏鸣曲所要传达的思考与感动会全部释放,就如这个吃饭的场景一样,不完整的家庭(大儿子在伊拉克参军),各怀心思的三个人,物是人已非。
救赎的希望伴随着黎明前的晨光如约而至,这缕晨光驱除了谎言与冷漠,恐惧与彷徨。
电影结束于小儿子的音乐学校钢琴考试,父亲继续做清洁员,母亲继续操持家务,大儿子认清了美国“自由战争”的实质,决定留在伊拉克。
其实就这么简单,生活亦然、电影亦然。
《东京奏鸣曲》与《入殓师》同样是逃离,同样是寻找归宿。
但只有前者让我们在逃离与归宿之中看到了救赎,也许我们会不自觉地放弃痛苦与沉重,可是救赎本身就是既痛苦又沉重的呀!
和母亲一起看,她竟意外地很喜欢,在我觉得现实沮丧而窒息只能魔幻地进行开解的结构中,她却看到其中的一念生一念死,“看来他倒是脑子撞好了……只要想法改变了,怎么不能活呢?
清洁工又如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总归能迎来新的一天”。
因为最近的经历所以选了这片,想看看失业却不敢告知家人只能佯装上班的人到底是什么状态,想看看家人在发现真相之后是如何面对(当然也不是欲求从中寻求答案,但总归是希望看到艺术所给出的回答)。
前半部分极尽“现实主义”地描绘令人灰心丧气的日本现状,蒸蒸日上的中国经济(廉价勤奋的外国员工、新闻播报中丰富矿产资源),美国强大的武装力量(长子阿贵执意认为只有美国能够保护日本),无不宣告着一种颓败的气息。
在公园和图书馆里打发时光的上班族、排了几层楼长队的职介所、穷途末路佯装乐观的同道……随着黑须夫妇的自杀,无望已至极点。
而后,随着三小时的闪回,影片荡开一笔开始展现妻子的“奇遇”,走投无路的“笨贼”与绝望的家庭主妇,驾驶别人的车,从现实彻底出逃。
此处插句闲话,或许这正好为德里达想要表明的“敌好客”(hostipitalité)【hostilité mix hospitalité】提供实例。
相比佐佐木父子在外部世界遭遇的挫折与困境,在家中的妻子同样置身于动荡与不安中,而他们遭遇的恰恰是同一种社会系统所带来的风险。
因此并不存在什么绝对安全的内在,“在家” 依旧 “莽然而森”(Unheimlich)。
当佐佐木和妻子各自瘫倒并喃喃,“好想要从头开始”时,现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他们在生与死的边界中,胡乱将自己抛掷到命运的时空中。
一夜过后,他们活了, 在新生的太阳中,毋须多言。
他们回到家里(最早回来的是幼子健二,他面对着一片狼籍仅仅是默然地坐在餐桌旁等待家人的归来), 做饭、吃饭,好像一场席卷了这个家庭的风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导演的处理像灾难片,一种社会系统的困境如何自然灾害,在绝对他者面前,人只有服从自己的命运,爬起来,拍拍泥土,收拾起残破的生命,活下去。
我理解母亲对这部片子的喜爱,她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始终相信人总是能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机遇与救赎。
她身上具有一切我们这个古老民族所赞美的崇高品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关于“活着”的意志。
莫言的上官鲁氏,余华的福贵,这是粗糙的、混合着泥与沙,血与乳的意志。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这是她朴素的生命哲学。
很多影片,不是不好,只是阴错阳差有“更好”的,所以就被盖了。
提前阵子的日片,总讲《入殓师》,其实《东京奏鸣曲》更好,差就差在奥斯卡的一哆嗦上了,仅此而已。
买《奏鸣曲》的时候,没有料到是黑泽清的影片;发现是恐怖大导黑泽清的时候,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一部转型之作;奔着转型的思路去看,竟然发现转型只是表象。
没有任何一个优秀导演是万金油、风格说变就变的。
所以《奏鸣曲》披了一张转型的皮,讲述了一个日本四口之家的分崩离析:父权威严下的,或叛逆或独立的儿子、生活枯燥隐忍的主妇、没有“一技之长”的上班族,明明失业了,还天天西装革履假装上班。
并且其中还提前应验了当下的金融危机对外国雇员的冲击等等一系列现实层面的问题。
不过,越是这种现实层面的问题,越是可见黑泽请驾驭恐怖片的本事。
这种恐怖,首先表现在影片中对于现实社会极度精准的预测。
在这个四口之家,每个人的问题,四个人交错出来的多重关系的问题,恰恰是整个日本社会忧虑现实的一种。
而这种透过局部看整体的窥探视角、透过世相看本性,本身就是一种极其恐怖的拍摄手法和思路。
虽然在剧情进展的过程中,会乍现一种奇妙和玄奥的东西,进而搭救没有出口的主人公,但这种搭救因为衍自玄妙,无从解释,不知道所为何来,也不知道何时再来,所以更叫人感觉一种无从抓握的恐怖。
其次,这种恐怖大面积的表现为一种家庭成员之间的误解、冷漠和无法沟通。
黑泽请的镜头采的是客观审视的角度,只是在几个有限的场景中单调乏味的转来转去。
某种程度上,因循了日式枯寂、幽玄、物哀的传统格调。
而这种格调对比日本社会的急速变化,显得格格不入,从而加重了人物的力不从心和无从抗拒。
于是当主人公的心理产生失控与断层的时候,观众也同样会代入情境的感受这种情绪。
再次,由于导演对于影片后三分之二部分的戏剧化处理,使整个故事在充满残酷的黑色讽刺和荒诞色彩的同时,更加剧了恐怖。
确实,在影片的后三分之二部分,所有的家庭问题纠集在一起,于是必然要引进一个戏剧性的人物、发生一段戏剧性的情节,从而使电影有一个戏剧性的出口。
而这个出口就是一个小偷的到来,劫持妻子有了一趟毫无浪漫的意外之旅,包括丈夫、儿子们,都发生了相关际遇的变化。。。
从而最终使一个濒临崩溃的家庭,因为不可解释的因素,迎来了奇怪的新生。
这种生活因为坏到不能再坏,从而发生莫名其妙的反转的剧情,虽然可以叫影片自圆其说。
但是观众一旦脱离影像回归现实层面,那这种自圆其说也只能加重荒诞恐怖的色调。
可见,在黑泽请的这部影片中,真正可以解释一切,甚至解决一切的唯有意外。
但意外是不可待的,所以整部影片的命题是无解。
尤其在一部家庭伦理剧中设置无解的命题,并且把这种命题安置于日常生活之中,更是使这种恐怖变奏升级。
因为这种最终解决一切的“意外”,已经完全不是家庭内部机制可以进行调和的了。
这个家庭中的矛盾是“公共的”,家庭的性质也是绝对的从属于现代化社会,被其操控、自我迷失。
于是,如果永远等不来那个“意外”的话,那这个家庭也只剩从濒临崩溃走向必然崩溃了。
可见,如果一定给《奏鸣曲》扣一顶“转型”的帽子的话,也不过是个无聊的噱头。
而这个噱头也确实够无聊,一个人的恐怖电影拍的这样好,何必不继续期待他的恐怖电影。
虽然“恐怖”这两个字,可以像《聊斋》里的画皮一样,变出各种日常的人形。
至于影片的结尾很值得激赏,是在小儿子弹奏的德彪西的《月光》中收束的。
而这个收束是否会叫整部影片在长时间的恐怖之后得到稍许平复?
比如《月光》,德彪西正是在这部作品中,以朦胧的,有多重指向的旋律,让听者进行音画重构。
可见,黑泽请的这个结尾也许并不单纯,在轻而易举的叫观众自觉平复的同时,导演也未必没有隐含另外一重的指向:比如关于平复之后,或许等来的,还是恐怖。。。
日前终于也在大银幕下看了名符其实的奏鸣曲──《东京奏鸣曲》(トウキョウソナタ/Tokyo Sonata)。
此片的演员份量不弱,香川照之、小泉今日子、役所广司都是影帝影后级的一流演员,所以此片有机会在百老汇特别上映了数场,票房反应不错。
然而电影剧情其实有点堆砌造作,小泉今日子遇上役所广司的一段更是为求意境,失了焦点。
电影中香川照之是个失业中年,演妻子的小泉今日子是个渴望驾开蓬车出走的家庭主妇,两人的大儿子加入了美军被派了去中东打仗,小儿子用了午餐钱来学钢琴,是个无人知晓的音乐天才。
导演黑泽清以前拍惊栗片,今次转拍家庭伦理剧惰片,有些地方略嫌加盐加醋,未够火喉,但因为演员出色,戏依然可观。
散场离去,乘扶手电梯时,旁边有两位打扮很配合IFC中产形象的三十来岁女子,抱怨着电影节奏太慢:“拍演员跑步、走路都花了很多时间,要拍那么多吗?
”另一个认同地说:“对啊,想不到他竟然会把整首歌弹奏出来。
”《东京奏鸣曲》的结尾,是支离破碎的家庭在四个月后逐步复元起来,原来反对儿子弹琴的父亲带着妻子去看小儿子参加演奏考核。
小儿子弹出了一首长约五分钟的德布西的《月光》。
我反而认为,那五分钟的独奏作结,为电影前段的不理想板回了不少分数。
原文:http://blog.age.com.hk/archives/2238
日本的电影人素来喜欢使用各种平缓到几乎静止不动的镜头,来催发出那些似乎压抑已久的情愫、情绪和情殇。
黑色的钢琴弹出沉重的奏鸣曲,恰似那摧枯拉朽的海洋季风萧萧过境。
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讲,怎样才算是绝境?
顶梁柱的男人不幸被公司裁员;叛逆的大儿子坚持要去参军;忧郁的小儿子偷偷拿伙食费去学钢琴;不堪忍受这一切的妻子险些出轨……人生总有起伏,顺境、逆境总是延绵不绝的轮回推演。
本片叙述的故事看似极端,但其实正是这个社会的常态——生命中不如意之事本就十之八九,源于生活的艺术创造本就带有着现世鲜明的韵脚和底色。
那末,该如何面对种种绝境?
为了处理这些复杂的纠葛,导演选择的是更加极端的『休克疗法』——如果这个人一直在悬崖上徘徊不前却又执着不退,你还不如直接推他一把,让他在飞速下坠的过程中体验生死的刹那,继而在宛若『蹦极』的完成式中展开思想的逆转、情感的重塑和人格的新生。
虽然在过程中埋下了很多戏剧性事件,导演却坚持保留了结局的现实性——作为主角的这一家人最终也没有回到幸福的过去,更没有获得任何超现实的回报——时光不能倒流,事实也并没有被改变,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相互扶持、相互承担,继续顽强地生存下去。
或许,这就是抛开了各种华丽修饰的物质元素之后,所体现出的『生活』的本质吧。
结尾处的钢琴曲显得恰到好处,很赞。
我喜欢这种摧枯拉朽的琴声,就像在阴天里依然可以触碰到温暖的墙壁那样,让人体会到:即使是在都市芜杂、冷酷的水泥缝中,也依然有些许存在阳光的可能。
其实生命本就充满了意外,不是么?
--http://www.leeforce.com
#亚洲电影巡回放映-第17届亚洲电影大奖-精选电影《东京奏鸣曲》黑泽清导演映后座谈人总要有一次逃离。
从窒息的家庭里,从无望的工作里,从现实里。
前半非常有现实感,失业扼住中年人的喉咙,搞笑又可悲。
虽然又只有英文字幕,大家都精准地发现了笑点。
那个失业几个月,还将自己的手机调成每小时响五次铃声,来假装自己工作很忙的大叔;做清洁工的男主,发现自己的清洁工前辈和他一样,上班一身工衣,下班在洗手间换上全套西装拎着公文包回家。
后半开始打破和谐的面具,一家人四分五裂。
每个人都有想要逃避和逃离的情景。
出国参军的大儿子、偷窃的小儿子、和劫匪逃去海边的妈妈、撞车的爸爸,不得不说表达情绪太浓烈了,略微变成了一种超现实。
才发现小女孩是土屋太凤演的!
井之胁海琴弹得可真好。
只是释放情绪之后回归的happy ending,未免有些刻意正能量了。
黑泽清的映后,因为这部片也不是新片,所以也没有特别去聊,更多的是从他整个导演经历去找一些话题。
比如他说:“说一个秘密,请不要说出去。
虽然很多人说我的电影有社会性,说我是什么电影作家。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喜欢拍电影而已,社会什么的没有想那么多。
大家那么夸我,让我很不好意思。
”主持人问他下次是否可能拍个跟人工智能有关的爱情故事。
他说,“拍爱情故事我不擅长。
拍爱情故事比我厉害的人有很多。
虽然我拍爱情故事不行,如果要拍有人死了的那种可以找我。
(笑)但是如果说让我拍有夫妇两个人的,一个家庭的,比如一家四口的日常。
就好比刚才我们看的这部《东京奏鸣曲》,一家四口人看起来很和平很温馨有信赖关系,但实际上四个人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不同的事情,因此某一天就分裂了。
如果是这样的爱情故事我倒是可以哈。
”(笑)还讲了和他最爱用的演员役所广司的故事。
说“他随着年龄增长,开始演一些大老板、总统、厉害的老爸之类的角色,演了很多这种后,我觉得他的样子越看越讨人厌。
我就想让他在我的故事里演一个强盗,结果他听到可以演强盗,太高兴了,就想演这种不一样的角色。
”只是以后合作的机会应该越来越少,因为年纪大了,自己的作品里不一定有合适他的角色了。
To say Japanese bring unrivaled enthusiasm and creativity in depicting the intrinsic depressing nature of life is like saying Italians are masters of pasta (Had amazing Penne in an Italian cafe in West Villiage before the movie). A less obvious fact may be that they are apt at showing the most vulnerable side of human nature through an appearance of strength to persevere. I always think there are some uncanny similarities between Japanese and Vikings. Both sea-seasoned people, both with an infatuation with glories in predestinated defeat. I wonder if it has anything to do with being born on a small island surrounded by boundless ocean, the result of life-long struggle between homo erectus' inane fear of deep water and the absolute necessity to tranverse it.What struck me most is this fleeting scene of hope right in the middle of the movie before the dramatic finale unfold. An afternoon in the piano teacher's room, after Kenji finished his lesson. In the silence the ensued the camera hovered in a place somewhere between the teacher and the boy, as if unsure on whom to focus the lenses. Then it started to slowly pull away, almost painstakingly slowly, a fuller view of the room is unveiled. The room was rather dim, there was sunlight coming from the front porch, but it was bleary, depleted, like it used all its strength to pierce through the clounds and upon reaching the room it was dead tired. The teacher said, in a typical serene but deliberate Japanese way, "Kenji, listen to me." Pulse. "You are talented". Pulse. "Extrodinarily so." Prolonged pulse. And here is the amazing part, all this while, from the moment the teacher uttered her first word, the light in the room started to grow, stronger and brighter, increasingly more assertive, until the whole room was light up on golden fire, and both the teacher and the boy eventually became silhouette bathed in a blaze of light. "You should go to music school". She concluded.
片中至少有三个地方提到中国,先是男主角因为公司总务部被迁到了大连,于是被裁,这才带出后面的整个剧情;紧接着公司来了个中国员工,同事说用同样的工资可以请三到四个中国人;后来男主角在家里面正在看的电视,播放的节目讲的是关于中国的资源,煤炭产量世界第一之类。
因为整个片子的一个主题就是表现日本的经济困境,接二连三提到中国,可以表明导演认为困境与中国的发展是有一定关系的。
想必在普通日本人中,被中国威胁的感觉还是有的,可他们很少会游行反中国吧。
我们抢了人家的饭碗,干嘛却总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呢?
说回电影。
暂且认为电影对日本社会现状是如实表现的,大量专业人士失业,长期找不到工作,怕被家里人发现,整天在外游逛,还要制造自己很忙的假象,甚至有人为此自杀。
看到有网友评论说不理解,不就是失个业么,家里还算过得不错嘛,再怎样也还有政府救济和失业保险嘛,怎么就要搞得这么惨,这让中国的几亿穷人情何以堪?
我倒是能够理解,失业带来的不仅是生存问题,顶要紧的其实是尊严的危机,特别是对于一个家庭的男主人而言,活着的意义就是成为顶梁柱,保护家庭里的女人和孩子。
没了工作,也就等同于没了尊严。
再说,中国老话讲,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富日子过惯了,突然间又要紧巴巴过日子,感觉朝不保夕,看不到前途,这种感觉理应是特别难受的吧。
男主角佐佐木最后煤气自杀的那个朋友,之前每次出现都是一副满不在乎、不紧不慢的潇洒样,好像对自己失业几个月都一点不着急,其实呢,全部都是伪装。
为什么要伪装呢?
也是为了保持自己的一点点尊严。
昨天看锵锵,侯德健讲到了战争,说以前的那些战争之所以会发动,都是因为国民的生存空间太拥挤所致。
发动战争的国家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强大,恰恰相反,是因为国内陷入困境。
他举了日本为例,说这么小一个国家却要维持那么大的一个经济总量,国民都是活得很辛苦的,而且生存空间的逼仄,造成了日本人的普遍压抑。
经济只要一糟,那种压力就更加严重,逼得人要向外寻找空间或转移矛盾。
《东京奏鸣曲》中,日本人的这种压力带来的压抑,无处不在。
不管是失业的男主人、家庭主妇,还是离婚的钢琴教师、因创业失败而堕落的小偷,都在生活中如困兽之斗,找不到方向。
比较特别的是片中的大儿子,一心想要去加入美军,而这代表的,正是年轻人对国内逼仄环境的逃离,是对压抑的反抗。
有评论说这部电影前后脱节,前面单纯地讲失业后的家庭风波,表现得很真实,后面却过于戏剧化,而且模糊了重点,比如女主角被小偷绑架后没有想到逃走,而是坦然地和小偷一起兜风到了海边,在那儿一个劲地抒情表现人生绝望。
可我最喜欢的却恰恰就是模糊重点的这一部分,它使电影没有仅仅局限在表现经济困境这一具体的现实,而升华到了对人生根本困境的表述。
女主角的几段自言自语,比如“真想这一切都是梦境,一觉醒来,自己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人,然后就能重新开始”,还有之前躺在家里沙发上伸手说出的那句“谁能拉我一把”,都表明,她的问题并不是丈夫失业,而是环境的窒息。
本来之前还以为女主角只能充当在家庭中起缓冲作用的花瓶,没想到后来小泉今日子越来越有戏,特别是被绑架之后的所有表现。
导演借片中的小偷之口对小泉说了一句:“你真的就是神啊!
”前面说到大儿子去美国参军是对压抑的反抗,其实联想到侯德健的话,就可以想到,小儿子学钢琴也可以当成一个隐喻——侯德健认为,解决环境拥挤并不一定要扩大土地,最有效的办法其实是发展文化。
就比如你在拥挤的斗室戴上耳机听音乐,就会马上感觉到空间扩大了,自我舒展开了。
片中还有一句“重要台词”:“我们就像被困在快要沉没的船里一样,救生艇都已经开走了,水都已经淹到脖子了。
”片中的每个成人都在挣扎,却找不到自我解救的办法,要么就只想到去死,要么就继续压抑自己回归家庭回归社会,或者扔掉那小小的尊严。
好在片中的佐佐木还有自己的尊严底线,那就是可以趴在地上擦地板扫厕所,捡到的巨款最后还是要还回去的。
而他的两个孩子,一个向外一个向内,找到了他看不见的方向。
前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经营出的现实性,被后一个小时接踵而至的多个戏剧事件冲击的体无完肤。一切的批判,对现实的反映,社会问题的讨论,都在瞬间变成了做作的无病呻吟。
實在難以忍受 娶了典型的日本女人之後 生活就會是這樣的吧
看了电影 瞬间写下14句诗 杰作或者称为杰作的导火线
简直就是一个牛头马嘴的电影,上半部虽然拍的还正常,但是导演太想说话了,各种暗示各种夸张,标签贴得满满的,就怕观众不知道这些人有多惨,还暗示了造成这种惨况的原因。到了下半部分,那简直就疯了,直接进入魔幻主义了,可着劲地往里面填东西,塞得都快溢出来,最后再煽情一把,把最初的铺垫全毁掉
太沉重的故事,铺垫循序渐进,可是后面实在太匠气了。。老爸被车撞、老妈被劫持斯德哥尔摩候群症严重、哥哥战争创伤、弟弟莫名其妙被抓进警局?!最后大家居然平安回家团聚吃饭,不带这么玩儿隐喻的吧?!太假了、受不了= =...
黑泽清证明了自己也能拍电影节参赛电影,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可供玩味。并非对香川照之和小泉今日子不敬,但黑泽清的整体感里实在是容不下过多的表演。能够在那种无色无味无音无形的空气里如鱼得水的,大概也就是役所广司和小田切让这类人了。
越看越一脸懵逼
太残酷 太真实
光明的尾巴破坏了故事的艺术性和现实性
男性遭遇中年危机,女性迷失自我,年轻人尝试突破樊篱寻求梦想。他们需要将自己在社会或家庭中重新定位,重拾尊严。可惜影片并没有真的救他们于水生火热,甚至让人忍不住对导演说“真的要让这个家庭如此凄惨吗?”但无论如何影片最终还是重新给了这个家庭希望……原来黑泽清不止拍恐怖片NB
3+
怎么可以突然成了脱力系。。
这是一部恐怖片,真的。 @2009-12-29 18:24:38
从“三小时前”开始看不懂导演想要表达什么以及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
好压抑的一座城市
黑泽清知道所有关于身体和光线的奥秘,如此典雅,如此恐怖。稍稍的自乱阵脚也是题中奏鸣曲应有之义。
这是一种对现实的极致反馈,析出零碎的脱力日常后,捏造出失衡的扭曲感。分化出异常繁琐的视点后把人物嵌入空旷的空间,寻求的却不是理想中的有效交互。掷出平静的稳定性也不过在暗示着「多重挤压」的迟延-滞后,触发的那刻起因知觉麻痹产生的虚假维系得到瞬间溃散,试图凝滞住虚伪的美好成为“现代人”迈向崩坏出口的可笑之因。其实黑泽清早已将一切述尽,他用着刻意又敏锐的捕捉能力,在索取掉所有光影介质后,抹去我们全知的感觉。却一直在告诉着我们,我们的肌体始终徘徊在光明与阴暗间,当肢体不再躲避光线的倾洒,压抑已久的清雅与治愈才真正得到释放...
一个没料的人妻如何拯救一个突然大条的欧吉桑,等等之类的 = =+
后半段就是一坨屎
家庭题材作为黑泽清作品中的异类,不变的是坐车戏依旧是通往现代人废墟的象征,这似乎成了黑泽清电影中日常走向反面之前的约定俗成,不同的是废墟之后是彻底堕落还是重建。本片选择了黑泽清电影中少见的后者,一切摧毁后回到餐桌,作为重新开始的起点。毕竟从小津时代开始,日本家庭电影就经常通过餐桌上的举动来构建起极具东方文化色彩的家庭关系,山田洋次如是,石井聪互如是。